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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5章 選立場

2023-12-18 02:17:26 作者: 籃子
  鍾彥凡正好在宮門關閉之前入宮,又在宮門關閉後被入獄,當眾人得知消息之時,已經是子時,宮門正值閉合之時,無人能進。

  寅時和卯時交替之際,天空初旭,微光散落。

  宮門已經打開,排了一列的禁衛軍侍衛。

  宮門外,停著不少馬車和轎子,車夫、轎夫、家丁以及小廝三三兩兩聚在一起,閒聊著是非,而朝中官員,已經入宮早朝了。

  今日是太皇太后七十壽宴之日,也是皇上自身體有恙以來第一次出面,今日,無人敢缺席。

  正當眾人聚在一起七嘴八舌輕聲議論之時,通往宮門的大街上,兩匹駿馬風馳電掣般而來。

  當先一人,白衣翩翩,身姿挺拔,俊容出塵,眸色深沉,落後之人,紫衣錦服,面白俊俏,疏朗不凡,面色嚴肅。

  一看兩人,就知尊貴不凡。

  當鍾九和鍾流朔抵達皇宮門口的時候,頓時引起了閒聊之人的側目,其中不少人是認識鍾流朔的,卻沒有一個人見過鍾九的。

  這些等候之人,皆是經常跟隨自己老爺經常走動之人,消息靈通,對於鍾彥凡一事,早有耳聞,對於鍾九一事,也有聽聞,只是無法將不良於行的人與策馬飛馳的人對號入座而已。

  所以,當鍾九翻身下馬的時候,各府的下人無動於衷,然而守門的禁衛軍侍衛徹底驚呆了。

  昨日還端坐輪椅之人,怎麼今日居然站在眼前。

  「看什麼看,本王要進宮。」鍾流朔丟了令牌給守門的禁衛軍侍衛隊長,一臉不耐。

  禁衛軍侍衛隊長自然不敢阻攔,立刻放行,只是眼神一直盯視著鍾九,哪怕鍾九已經消失在他的視線了,他還是一副呆愣的樣子。

  這到底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呢?

  等禁衛軍侍衛隊長想到忘了盤查鍾九的身份之時,鍾九早已走遠。

  「九哥,為何這次不坐輪椅?」等離了眾人的視線,鍾流朔這才問道,「若是被父皇看見,不是欺瞞嗎,不是會增加危險嗎?」

  「來不及計較這些了,若非事發突然,還能慢慢解決,但留給我們的時間太少,而且,如今真正對皇位構成威脅的是我不是六皇叔,真正能與父皇對抗的也是我而非六皇叔。」

  鍾九說完,未再開口。

  鍾流朔望著鍾九的背影,感覺鍾九又回到了未曾遇見秦挽依前的樣子,已經分不清哪個鐘九才是真正的鐘九了。

  然而,可以肯定的是,昨日的鐘九,一定救不了鍾彥凡,而如今的鐘九,一定可以。

  朝堂之上,鍾彥廷身著九龍皇袍,獨坐明黃色的龍椅,俯視著底下的眾臣,大殿中央,站著一人,雙目下垂,雙手交迭於胸前。

  「皇上,微臣昨日一夜審訊和親王,但和親王依舊拒不認罪。」姜楷上奏道,很是為難。

  眾人一聽,人人面色有異,卻無人敢說話,甚至大氣也不敢出。

  隔著流蘇,鍾彥廷的眼神幽深難測。

  「姜愛卿平日裡的行事作風,朕還是頗為欣賞的,無論面對任何犯人,都有辦法讓犯人認罪,朕這才放心把刑部交到姜愛卿的手中,怎麼今次如此讓朕失望呢。」鍾彥廷的口吻,不輕不重,雖然沒有大怒,但聽著這聲質疑,居然隱隱有問責之意,姜楷很是難辦。

  「微臣惶恐。」姜楷當即跪了下來,「皇上,和親王尊貴之軀,微臣不敢造次,而且今日是太皇太后壽宴,微臣擔心……」

  「和親王乃朕的手足,若非人證物證皆在,太子和太子側妃受傷嚴重,朕豈會冤枉他?」鍾彥廷打斷姜楷的話,掩蓋了過去,仿佛此次想要忽略太皇太后的立場一樣,也不管吉利不吉利,「眾愛卿覺得朕該怎麼做?」

  眾人聽後,屏息靜氣,紋絲不動,生怕有什麼響動,被鍾彥廷點名回話。

  「父皇,兒臣覺得六皇叔一定是一時糊塗,才會刺殺太子,既然太子和太子側妃沒事,不如從輕處罰,想必六皇叔一定會認罪的。」鍾定奚自以為替鍾彥凡說了情,但凡與太子作對的人,他一定會幫忙。

  眾人一聽,鴉雀無聲。

  和親王的身份特殊,刺殺太子一事更是微妙,皇上的意思再明確不過,要麼站在皇上的立場,置和親王於死地,要麼替和親王說情,被皇上歸入同黨行列。

  但鍾定奚卻一點兒也不會察言觀色。

  鍾彥廷把鍾定奚的話當空氣,仿若沒有聽到,繼而點名道:「丞相有何看法?」

  鍾定奚自討沒趣,站在一邊不說話。

  秦徵走出行列,行禮回道:「回皇上,和親王此事,實在難辦,和親王向來閒雲野鶴,如今卻又做出此等傷害國體之事,微臣不知,他是真的逍遙閒散還是韜光養晦或者另有隱情?」

  秦徵這話,看似說了等於沒說,只是細究起來,卻並能聽出些弦外之音。

  雖然秦徵沒有給出一個完整的答覆,但似乎已然承認鍾彥廷的話沒錯,刺殺太子一事,就是鍾彥凡做的,而且還給鍾彥廷敲醒了一個警鐘,韜光養晦可是鍾彥廷最忌諱之事。如今只是要不要動用私刑逼供沒有說出來而已,而鍾彥廷的意思則是,讓他們承認的確是鍾彥凡有罪,這樣才能名正言順地授命姜楷逼供,無論任何手段,只要逼鍾彥凡認罪就行。

  秦徵已經暗中聽聞皇上有意放過太子一事,所以,繼續追隨太子,才是最明智的事情,一個是大興朝的帝王,一個只是大興朝的王爺而已,怎麼選擇,一目了然。

  另有隱情四個字,讓眾人面面相覷,倘若誰要是在這個時刻幫鍾彥凡說話,那麼就是同黨,有謀逆之嫌。

  「燁風,朕聽聞范將軍回來了,怎麼未上早朝?」

  「回皇上,家父為趕上太皇太后壽宴,星夜兼程趕回京都,如今疲憊不堪,匆忙上朝,唯恐在皇上面前失禮,望皇上恕罪。」范燁風單膝跪地,「待家父整理妥當,再向皇上請罪。」

  「范將軍守家衛國,勞苦功高,朕又怎麼會怪責呢,你起來吧。」鍾彥廷微微抬手。

  「謝皇上體諒。」范燁風站起身,正要歸位,卻被鍾彥廷阻攔了。

  鍾彥廷話鋒一轉:「燁風,朕知道虎父無犬子,既然范將軍不在,不如由你回答也是一樣,依你之見,此事該如何解決?」

  秦徵是文官,范燁風是武官,倘若范計廣在,這話自然由范計廣回答,如今范計廣不在,難題自然落在范燁風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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