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被識破
2023-12-18 02:17:26 作者: 籃子
白書轍躺在屋頂,翹著二郎腿,一手枕在腦後,一手握著一個酒瓶,嘴裡碎碎念著,又似在哼哼唧唧。
屋頂之上,還坐著一人,雙手環胸,冷冷酷酷,卻是不驚不擾。
「喂,要喝點酒嗎?」
白書轍對著鍾樂軒搖了搖酒瓶,然而,鍾樂軒只乾脆地回了兩個字:「不喝。」
都說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白書轍遇上鍾樂軒,就相當於醇酒遇上冷水,一個烈,一個冷。
白書轍自討沒趣,喝酒都覺得沒有味道。
別院之中,如今只剩下他們兩人,然而,鍾樂軒的存在,形同於無,至少惜字如金,多說一個字都覺得麻煩。
「人生不喝酒,多沒樂趣啊,就像有些人不能沒有女人,有些人不能金銀一樣。」白書轍沒話找話,忽然有點懷念起鍾流朔來,吵架都比乾瞪眼好,然而,鍾流朔必須在皇宮和王府兩頭跑,為了不暴露這裡,近幾日絕對不可能回來。
「你的樂趣是女人嗎?」鍾樂軒冷冷地問道,一張臉,酷酷的,一副睥睨的架勢。
「什麼?」白書轍突然坐了起來。
「你喝了酒,也不見得多有樂趣,不然無病呻什麼吟。」鍾樂軒愛理不理,坐在這裡,也不知道為了什麼,反正覺得別院冷冷清清,呆在屋裡也悶著。
白書轍被噎了話,一口酒,差點嗆在喉中。
鍾家的人,一個比一個毒舌,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大的不能惹,小的不好惹。
「得,我自己喝,酒中自有顏如玉,酒中自有黃金屋,酒中自有功與名,酒中自有……」
「你喝酒怎麼那麼多廢話。」鍾樂軒聽著嫌煩,毫不留情地打斷道。
「這就是喝酒的樂趣,一邊飲酒,一邊高歌,清心寡欲的你,是不懂的。」白書轍復又躺了下去。
「喂,那個女人去哪裡了?」憋了半天,鍾樂軒還是問了出口,已經整整兩天沒有看到人影了。
「誰?」白書轍下意識問道,問完之後,猛然想起,這個別院之中,除了秦挽依,還有其他女人嗎?
雖然潘曉也算得上女人,但與真正的女人,還有一段差距,至少在眾人眼中,她是兄弟哥們的存在,而且,她自從那晚離開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而鍾樂軒口中的女人,自然指秦挽依了。
看著鍾樂軒彆扭的表情,白書轍挑了挑眉。
「她啊,去一個地方了。」
鍾樂軒一聽,皺了皺眉頭,白書轍到底是真蠢還是假蠢,這麼通俗易懂的話都聽不懂。
「我知道她去一個地方了,她去什麼地方了?」鍾樂軒不悅地道。
「小小年紀,說話不要這麼激動嘛。」白書轍一臉寬容大度地勸道。
「你到底說不說?」鍾樂軒顯得異常暴躁,尤其是提到小字的時候,這性子,跟孫遙的如出一轍,果然是爺孫倆。
「說,當然說了,沒有什麼是說不得的,她啊,被醫聖帶走了。」白書轍回話道。
白書轍的話,簡直令人抓狂,說了等於白說,完全是廢話,不知道是不是愚弄人。
鍾樂軒忍了忍,最後再問了一遍:「她被老頭子帶去了哪裡?」
「這個啊……」
眼見著白書轍似乎又想長篇大論的時候,鍾樂軒袖子一動,手腕上,瞬間纏上了一條火紅色的眼鏡蛇,在黑夜中,仿佛還能發光一樣。
白書轍是見識過這條眼鏡蛇的厲害,與韓木的變色蠍子一樣毒。
「他們留了書給阿九,說是出去幾日,走得也比較急,好像刻意瞞著阿九的。」白書轍顫抖著聲音道。
鍾樂軒不知道孫遙和秦挽依瞞著眾人玩什麼花樣,問道:「去哪裡了?」
「何家醫館。」白書轍這回沒有隱瞞,告訴的非常痛快。
算算日子,秦挽依的植皮術,早已結束了,只是不知道成功還是失敗,他本該去探望探望,但連著兩日監視吳王府的舉動,好不容易得空喘了一口氣,自然得好好善待自己。
雖然這些都是藉口,他更怕的是,聽到秦挽依的植皮術失敗,秦挽依的整張臉全毀了,到時候鍾九問起來,他是難以推脫責任啊。
即便那晚如果鍾九再問一句的話,他會一個不小心告訴鍾九,可全都被鍾樂軒打斷了。
但是,鍾九可不管打不打斷,知情不報的錯,只能是由他一個人承擔。
這孫遙也真是的,好消息壞消息,總得傳一個回來,這麼無聲無息杳無音訊的,怪讓人忐忑不安的。
倘若成功了,秦挽依不見得能回來,但孫遙應該回來了吧,這麼久沒有動靜,莫非失敗了?
他就說不要輕舉妄動了吧,什麼植皮術,往臉上動刀的傷口,還能癒合得了,他居然還任由他們胡來,當初就該強硬的阻止的,現在好了,萬一真成了面目全非,他是萬死難辭其咎啊。
現在他得多喝點酒,以免往後沒有機會了。
「何家醫館?」鍾樂軒不似鍾九那樣對一切關係都熟記於心,也並不關心七七八八的關係,因而對何家醫館一無所知,「他們去醫館做什麼?」
白書轍微微訝然,鍾樂軒既然是藥王谷的人,應該對何大夫更加熟悉才對,居然還有不知道的時候。
這倒是出乎白書轍的意料之外,他本以為自己很慷慨大度地告知鍾樂軒消息了。
「這我怎麼知道呢?」白書轍猛灌了一口酒,說得有那麼一點心虛。
「你都知道何家醫館了,還能不知道他們去幹什麼?」鍾樂軒顯然不信,他又不是三歲小孩,別人說什麼他就信什麼,他還是有分辨能力的。
「暗中跟著他們已經不易,還要知道他們的目的,你這不是為難我嗎?們幹嘛不自己去看個清楚,問個明白,我與小姑娘非親非故的,跟蹤已經是冒天下之大不韙了,萬一被人瞧見,我的英名不是毀於一旦?」白書轍違心地道,別說英名,連性命都要敗在秦挽依手中了,他現在不敢去何家醫館,只能鼓動鍾樂軒,鍾樂軒若是去了,刺探消息,沒有任何問題了。
「就你這樣,還英名。」鍾樂軒儼然不把白書轍放在眼中,就他這副落魄滄桑的模樣,沒臭名遠揚已經不錯了。
白書轍咬了咬牙,不跟鍾樂軒一般見識,現在還有要事寄托在鍾樂軒的身上,他能屈能伸,不跟小孩子鬥嘴。
「何家醫館在哪裡知道嗎?不知道我給你畫張路線路,保管讓你一找就能找到。」白書轍客氣地道。
「找什麼找,我找他們又沒事。」鍾樂軒當下拒絕,也就問問他們的行蹤而已。
「那你問那麼具體幹什麼?」白書轍感覺自己熱臉貼人家冷臉,沒趣的很。
「隨口問問,誰讓你遮遮掩掩,囉囉嗦嗦。」鍾樂軒站起身,不想與白書轍糾纏,感覺兩人像是兩個世界的人,雞同鴨講,十句話肯定會有五句答非所問,對牛彈琴。
「喂,你真的不想知道他們去做什麼嗎?」白書轍為了挽留住鍾樂軒,好勸說鍾樂軒到何家醫館刺探消息,不得不透露那麼點消息。
「去做什麼?」
鍾樂軒畢竟不是鍾九,猜不到白書轍掩藏的心底究竟打著什麼算盤,下意識問道。
「既然到醫館,肯定是與醫術有關的了。」白書轍循循善誘,心裡自然希望鍾樂軒能自己猜到什麼,這樣不違背秦挽依的話,也能達到目的。
「老頭子難道帶著那個女人去切磋醫術?」鍾樂軒所能想到的就是這點,不然到醫館看病嗎,完全說不過去,但若是切磋,還是很有可能的,平日裡,孫遙若是不在藥王谷,就是去大興朝各個地方,找人探究醫術,雖然其中最大的原因,也是為了尋找治療鍾九雙腿的良方。
白書轍滿額頭黑線,尋常人到醫館,當然是為了看病,但孫遙和秦挽依不同,一個是醫聖,一個是妙手神醫,這兩人若是去醫館看病,那說出去,誰聽誰不信。
「似乎不像吧,這個時候,誰還有閒情切磋醫術,不怕暴露身份嗎?」白書轍明知一切,卻還要裝作一無所知,簡直快要憋死他了。
「說的也是,那個女人不知分寸也就算了,老頭子不可能不分輕重。」被白書轍這麼一說,鍾樂軒也漸漸覺得有些奇怪。
「是啊,醫聖那麼明智睿智之人,怎麼可能為了切磋醫術,不顧眾人性命呢。」白書轍附和了一句。
「那他們去何家醫館究竟做什麼?」鍾樂軒本來也想算了,但經白書轍這麼一點,似乎覺得哪裡不對,「連二師兄都不知道他們去做什麼?」
按照鍾九的性子,一定對秦挽依的動向瞭若指掌,而鍾九知道的話,沒道理白書轍不知道。
「這個……」白書轍自然不能承認鍾九不知道,否則一定覺得有鬼,可也不能承認,若是承認,他還能不知道嗎,當下回道,「我也不清楚,可能知道,可能不知道。」
「是嗎?我怎麼覺得你應該知道我知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