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龍顏怒
2023-12-18 02:17:26 作者: 籃子
然而,鍾定奚不死心,上前一步。
「任飛,本王有要事找父皇,讓我進去。」
任飛擋在門口,沒有退讓的意思,冷峻的臉上,面無表情,還是方才那句話:「五王爺,皇上交代,今日不見任何人。」
鍾定奚碰了壁,火氣就上來了:「任飛,別以為本王跟你好言好語說話,就蹬鼻子上臉了,你只是一個侍衛而已,不要拿著雞毛當令箭,真以為是父皇面前的紅人,敢對本王指手畫腳。」
「五王爺,卑職只是奉命辦事,絕對沒有逾越不敬之意,方才的話,也是皇上的命令。」任飛不卑不亢,挺拔而立,威武不能屈,手中的佩劍,正是皇上所賜。
「奉命辦事?真要是奉命辦事,那你就到裡邊替本王向父皇通傳一聲,說本王有要事上奏,性命攸關,父皇若還是不見,本王就離開,父皇若是要見,就別攔著本王的路,否則,可就不知道這是不是你個人的意思了。」鍾定奚不依不撓,今日他必須要面聖,把太子拖下水,拖延一刻,心中就不爽一刻。
「定奚,不可胡鬧。」德妃看不過去,勸了一聲,然而,鍾定奚向來嫌棄德妃性子懦弱,根本沒有聽從。
「五王爺,你若真有事上奏,還請將奏摺交予卑職,卑職會將奏摺交給劉公公。」任飛堅持自己的任務,沒有因為鍾定奚的誤會和威脅而有任何改變。
「交給你,好讓你銷毀嗎?」鍾定奚說話直接,出了口,這才覺得自己唐突,怕泄露什麼。
「卑職不明白五王爺的意思。」任飛面色淡淡,看似瘦弱,實則猶如磐石,屹立不倒。
「不需要你明白,一句話,你到底進不進去通報。」鍾定奚倔強的脾氣一上來,哪裡容得一個侍衛在眼前礙手礙腳。
「定奚……」德妃一臉憂色,唯恐自己兒子鬧出什麼,可鍾定奚根本聽不進去。
「恕卑職恕難從命。」任飛就一句話,堅持到底。
「好,你很好,本王不信還進不了這道門。」鍾定奚一甩德妃的雙手,上前就要硬闖。
有任飛把守的地方,豈能容任何人放肆,就算五王爺也沒有例外,當下將鍾定奚擋了回去,雖然任飛已經手下留情,但鍾定奚絕對不會這麼認為,他只知道,眾目睽睽之下,他這個王爺的威嚴,被任飛挑釁了。
「五皇子,本宮勸你還是算了,平日裡皇上對你也算恩寵有加,你卻在養心殿鬧事,驚擾皇上靜養,如此任性,豈不是讓皇上白白疼愛你了。」皇后雖然想要離開去準備,可終究還是不放心,如果不能親眼看到鍾定奚離開,這顆心,始終不能落下。
「這就不用皇后教訓了,父皇若是知道本王想要上奏什麼事情後,會原諒本王的所作所為,理解本王的用心良苦。」鍾定奚回敬了一句,他的心裡,早猜到皇后開始顫慄了。
皇后暗暗咬了咬牙,她知道鍾定奚做事魯莽,從來不計較後果,卻也因為如此,開始讓人擔心起來,如今,怕就怕鍾定奚硬闖進去。
「定奚,母妃求你了,等你父皇傳召的時候,你再進去吧。」德妃懇求了一聲。
「母妃,這事你就別管了。」鍾定奚有些搖擺,養心殿內又遲遲沒有動靜,這讓他如何甘心。
「既然五王爺不相信任侍衛,又不想耽誤國家大事,不如任侍衛去把劉公公請出來,若劉公公也說皇上正在修養,那麼,想必五王爺也能體諒,大家也能安心。」貴妃一番話,倒是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劉賢侍奉皇上數十年,自然只站在皇上那邊,推倒太子這件事情上,她還是站在鍾定奚這邊,在自己兒子回來之前,她要清除一切障礙,自然得從太子開始。
「還是貴妃想的周全。」鍾定奚挑釁地看了一眼皇后,繼而蔑視般地朝任飛道,「聽到了沒有,聽到了就去殿內把劉公公請出來。」
任飛也算御前一等侍衛,官拜三品,劉賢雖然是皇上面前的紅人,但也只是正五品,鍾定奚對任飛有成見,把這事也給忘了,讓一個正三品的御前一等侍衛去請一個正五品的內侍,怎麼看怎麼再侮辱任飛。
任飛還沒有反應,他旁邊的幾個兄弟看不過去了。
「五王爺……」
任飛伸手一攔,對方畢竟是皇子,此事其他人出口,必定惹來麻煩。
「怎麼,不願意?」鍾定奚拉長了聲音,仿佛想讓在場之人聽到一樣。
「五王爺,不是卑職不願,而是劉公公尚未回來。」任飛如實道。
沒有回來?
「父皇臥病在床,他居然不在床邊侍候?」鍾定奚驚訝之餘,帶著怪責之色。
「五弟,你可真是健忘,劉公公方才可是去解散早朝,他畢竟上了年紀,可沒有你那麼急功好利。」鍾麒煜嘲諷一句。
「腿腳再不利索,也該回來了吧?」鍾定奚出言不遜,不過,眾人也早已見慣了他這副目中無人的樣子。
正當此時,被非議的劉賢從長廊裡邊小跑著而來,氣喘吁吁。
眾人可從來沒有見過劉賢什麼時候急得需要跑步,紛紛猜測不知道發生什麼大事了。
跑到養心殿前,劉賢看到皇后、貴妃、德妃等的大陣仗,停了下來,行了一禮:「奴才見過各位主子。」
「劉公公,發生什麼事情了,如此匆忙。」皇后為幾人之首,當先問道,看劉賢的臉色,都不對勁了。
「各位主子,恕奴才無禮,此事奴才不宜宣揚,無可奉告,奴才先要告知皇上為先。」劉賢知道這幾位都是厲害的角色,不敢得罪,即便是皇后問的,也沒有正面回答,以免給貴妃等人把柄,他望向任飛,「任侍衛,皇上龍體如何了?」
「劉公公進去侍奉吧。」任飛讓開一步,給劉賢開了門。
鍾定奚一見,怒目圓睜,吼道:「父皇不是拒見任何人嗎,現在是什麼意思,他一個太監都能進,本王一個王爺為什麼不能進?」
「五王爺方才不是在怨責劉公公擅離職守嗎,如今卑職只是讓劉公公進去恪盡職守。」任飛回了一句。
「你……」鍾定奚被噎得說不出話來,「你有種,就是不知道你能得意到什麼時候,本王……」
「啪」的一聲,正當鍾定奚口不饒人,大放厥詞,威脅任飛的時候,養心殿內,傳出茶杯碎裂的聲音,就連站在外邊的人,都清晰可聞。
鍾定奚一聽,立刻怔住,以為是自己的舉動,驚到了屋裡修養的皇上,悻悻然站在那裡。
「皇兒,別說了。」德妃猶如受到驚嚇的小鹿一樣,大氣也不敢喘,生怕惹怒了皇上。
就算德妃不說,鍾定奚哪裡還敢啊。
然而,養心殿內,卻是另外一番情景。
此刻,僅著一見明黃色絲質睡袍的鐘彥廷,坐在床上,手中握著奏摺,一臉怒意,透著蒼白的臉色,略顯一絲病態。
龍床下邊,茶杯碎了一地,茶水也濺濕一片。
「皇上息怒,這是從橫州八百里加急送來的奏摺,奴才想著是急件,怕耽誤大事,這才自作主張,讓皇上過目,不想皇上如此震怒,奴才該死。」劉賢仿佛受到龍顏震怒的影響,跪在床邊。
「好個李堂,不見棺材不掉淚,被人揭發了,居然還理直氣壯,朕差點就相信了他。」鍾彥廷氣得不輕,胸口急劇起伏,「李堂何在?」
「回皇上,李大人正被禁衛軍看守在尚書府。」劉賢回道。
「這些天,真是便宜了他,朕當初就該殺了他。」鍾彥廷將手中奏摺一揮,仍在地上,「傳朕旨意,馬上讓黃統領帶兵前去,將李堂押入大牢。」
「奴才遵旨。」劉賢應了一聲,卻沒有退下。
「怎麼,還有什麼事?」鍾彥廷臉色陰沉,烏雲密布,像是暴雨前的凝結。
「皇上,沽州也有消息傳來。」劉賢說了一句,帶著猶豫之色。
鍾彥廷一聽,看到劉賢這副樣子,吞吞吐吐,不像是好消息。
「怎麼回事,沽州瘟疫,無人能治嗎?」
鍾彥廷所能想到的最壞的事情,也就是瘟疫蔓延,無法控制,即便如此,哪怕到了最後,不過是燒城而已。
「聽送信的人說,沽州瘟疫,已經控制,這全託了藥王谷的福,聽說治療瘟疫的藥方還是秦大小姐想出來的。」劉賢並沒有看過奏摺,只是從送信之人那兒探聽了幾句而已。
「是嗎?」鍾彥廷一聽,露出一抹喜色,「很好,朕果然沒有看錯人,也不枉費朕不遠千里將她送到藥王谷,果然是有母儀天下的姿態,起來吧。」
劉賢並未起身,始終跪著。
「皇上,這從沽州傳來的消息,有好消息也有壞消息。」劉賢顫抖地從懷中抽出一個還帶著紅泥印的信封,「皇上身體有恙,奴才多嘴問了一句,若不是大事,押後給皇上,若是大事,不得不驚擾皇上,誰知奴才一問,問出了大事,還請皇上做好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