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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4章 原計劃

2023-12-18 02:17:26 作者: 籃子
  「那就是他沒死。」鍾九一字一頓吐露,無悲無喜,只是面色更顯蒼白而已。

  「九王爺,那怎麼解釋七王爺從懸崖跌落沒有死?」潘曉親臨過現場,從底下往上看,那樣高度,別說受傷的人跳下,就算好端端的一個人跳下,也是必死無疑的。

  「因為底下有磊磊屍體,他落下之後,沒有撞擊堅硬的山地,反而落在雖然已經僵硬但至少並不鋒利的屍體上,減少了緩衝,最多只是受傷而已。」鍾九千算萬算,就是沒有算到這麼一步。

  「七哥要是還活著,那我們怎麼辦,是不是要重新考慮了?」鍾流朔詢問,這些事情,向來是他們兩個費腦筋,他只是動動手腳就行了。

  「若濟潮還活著,肯定受了重傷,應當還在沽州某個地方。」鍾彥凡道。

  「那要搜山嗎?不管是死是活,總得找到再說吧?」鍾流朔望著兩人,鍾彥凡看著鍾九。

  鍾九伸手,扶著額頭,手掌投下一片陰影,遮擋住了他漆黑的眼神。

  「九哥,你倒是說句話啊。」鍾流朔心急難耐,這拖一刻,他們的情勢就越危險,誰知道鍾濟潮是死是活,活著又受多重的傷,如今在何處。

  「阿朔,別催。」鍾彥凡小聲提醒,鍾九思考的時候,最忌別人在旁邊嘰嘰喳喳,三催四催。

  鍾九放下額頭上邊的手,眼睛折射著睿智和沉著之色。

  「不必浪費精力搜山了,無論他是死是活,都照原計劃行事,不得有誤,而且要比原定計劃更快離開沽州,十弟,你回江州,范燁風返回京都,還有,必須趕在消息走漏之前,第一時間傳到宮中,你讓少棋過來見我。」

  鍾流朔應了一聲,沒有質疑,鍾九這麼考慮,總歸有他的用意,反正他是想不明白的。

  然而,轉頭看到還杵在一旁的潘曉,鍾流朔直接抬腿,踹了過去,仿佛想到對方不是潘驍,急忙收住腳。

  不過,好在潘曉反應也算敏捷,一早做好抵擋的姿勢了。

  「王爺,這又怎麼了?」潘曉俏麗的容顏,頓時皺成一張苦瓜臉。

  「你小子沒聽到九哥說把戚少棋找來嗎?」鍾流朔吼道。

  鍾彥凡搖了搖頭,表示見怪不怪了,鍾流朔這對活寶護衛,果然難纏,難怪他出行都孑然一身,若非不得已,絕對不用人。

  「王爺,九王爺是看著你說的,又沒有喊屬下名字,而且不是要回江州嗎,屬下還得召集人馬,所以才沒有反應,下回能開口不動腳嗎,多粗魯啊,最重要的是,屬下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潘曉討價還價外還訴苦,而她絲毫沒有意識到鍾流朔太陽穴上的青筋隱隱跳動。

  「別廢話,把戚少棋找來後,回到江州,本王讓你們吃香的喝辣的,順帶當你哥的主婚人,行了吧。」鍾流朔給了一個慰勞的承諾。

  「得,有這句話,就算戚大人在天涯海角,屬下也能把他請來你的面前。」潘曉咧嘴一笑,頓時跟只猴子一樣,轉身就走,扛著大刀跟扛掃把一樣,轉身的時候,差點砍到鍾流朔。

  只是,潘曉前腳才跨出去,不知道什麼人的前腳也跨進來,兩人似乎都有急事,眼見著兩人收勢不住,守在門外的士兵不忍目睹。

  要知道,潘曉的肩上扛著大刀,刀柄對著對方,若是收勢不住,只會……

  然而,預料之中的動靜沒有發生。

  眾人只看到來人猛然一閃,只把一邊的士兵撞得飛了出去,而潘曉一個踉蹌,手忙腳亂地才站穩,差點撞上台階下邊跟隨而來的幾人,動靜還真不小。

  裡邊三大人物已經下了命令,但凡有急事之人,可以隨意出入,不用通傳,看來這命令,是非常不明智。

  潘曉抬頭一看,對方竟然是賀升,賀升不就是范燁風的屬下嗎?

  「賀……」

  「小兄弟,沒事吧?」賀升粗皮糙肉,渾身像鐵塊一樣,倒是沒見得多痛,只可憐了被撞倒的幾個士兵。

  兩人也算並肩廝殺,賀升對潘曉那是一個佩服有加。

  「小兄弟?」潘曉拔高了聲音。

  賀升當時離得遠,又心牽范燁風,哪裡知道潘曉是女子之身。

  「小兄弟,我有急事要辦,先告辭,以後再找你切磋。」說著,賀升推門進去。

  「我像是很閒的樣子嗎?哼!喂,我還沒有問……」潘曉扛著大刀,問不成范燁風的病情,只能一甩頭,瀟灑地離開,辦完事,自個兒去瞧瞧。

  外邊的動靜,早已驚動屋裡的三人。

  待賀升進去,三雙眼睛,齊刷刷地看向他,這個陣仗,把賀升倒是驚出一身冷汗。

  「賀參謀,臉色這麼陰沉,該不會是燁風有事吧?」鍾流朔當先開口,賀升是范燁風的人,過來必定不是小事。

  聽得這話,不知道是否因為孫雯的緣故,怎麼聽怎麼感覺不善。

  看了眼鍾流朔,賀升面無表情地對三人道:「不是,少將軍暫時無礙,所以末將到王府巡邏,便看到幾人鬼鬼祟祟的,就將人拿下了,如今少將軍還昏迷著,所以想找九王爺商量商量。」

  宋王府還藏著什麼神秘之人嗎?

  「什麼人?」

  「醫聖認出是盤州百草堂的大夫,怎麼處理,還是交由九王爺。」賀升傳話道。

  鍾九一聽,微微一想,立刻想到斷腸草一事,鍾濟潮能在短短三天裡邊準備一切,肯定有大夫幫忙,否則不會這麼順利,只是沒想到會是卞進。

  不過轉而一想,也沒有什麼不可能,卞進為了爭名逐利,本想借著瘟疫一事揚名立身,哪知參與到鍾濟潮的整個屠殺計劃,若是讓他知道鍾濟潮下落不明,此事一定會宣揚出去。

  偏偏這個時刻橫生枝節。

  「九哥,怎麼做,要不要直接……」鍾流朔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反正醫聖說由你全權處理,意思就是你可以不用顧忌卞進的同門之誼。」

  鍾彥凡看後,沒有說什麼,平和的表情,帶著一絲沉思,仿佛在掙扎一般。

  沽州已經有了太多的殺孽,血腥味弄得化不開,可有些人,卻不得不死。

  然而,所有的選擇,全在鍾九一念之間,倘若有活的辦法,他應該不會選擇讓人死。

  「賀升,讓卞進一個人進來。」

  賀升得令,沒有質疑,出去喊人。

  「六皇叔,此人我不宜出面干涉,你替我探探他的態度,然後問問這件事他參與了多少,又牽涉了多少人,還有多少漏網之魚,一個都不能漏過。」

  鍾九囑託之後,閉上雙眼,不再開口。

  鍾彥凡心下瞭然,看來鍾九還是有給人機會,自己當年將玉扳指交給他的決定,果然沒錯。

  沒過多久,外邊兩道腳步聲響起,是賀升拽著卞進進來。

  兩人進屋之後,看到的便是坐在圓凳上的鐘彥凡,和站在床前遮擋鍾九的鐘流朔。

  「和親王,草民不知道犯了什麼事,他們竟然要抓草民,還請明鑑吶。」看到鍾彥凡,卞進跪了下來,這麼多人中,他也就見過鍾彥凡和鍾流朔。他只知道鍾彥凡的身份,卻不知道鍾流朔究竟是什麼人,對鍾流朔的印象,只停留在藥王谷拜師儀式上的囂張狂妄。

  「卞大夫,你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事嗎?」

  鍾彥凡的口吻,仿佛早已抓到他的什麼把柄一樣,聽得卞進心虛不已,卻只能硬著頭皮道:「草民確實不知啊。」

  「是嗎?」鍾彥凡臉上帶著笑意,「既然卞大夫都不知有錯,何必跪下呢,快快請起,不然還以為卞大夫犯了滔天大罪呢。」

  卞進一聽,不知該站還是該跪。

  然而,既然斷定自己無罪,那麼只能裝到底,隨即他站了起來。

  「王爺英明。」

  「卞大夫也別站著了,這其中肯定哪裡出了差錯,賀升,給卞大夫看座。」鍾彥凡說的輕描淡寫,一副和氣的樣子,賀升不知道鍾彥凡唱哪出,為何鍾九不出面,既然別交代事情,那麼只有聽命辦事。

  他用腳從桌下勾了一張圓凳出來,卞大夫坐立不安。

  「這深更半夜的,卞大夫身上背著包袱,又帶著幾個徒弟,不知欲往何處啊?」鍾彥凡閒話家常,絲毫沒有逼問的意思,看的一旁的鐘流朔焦急不已,這不著邊際的談話,什麼時候能夠結束。

  卞進被抓住的時候,一早想好對策,對答如流:「草民家中來信,賤內身體微恙,所以想要回去看看。」

  「來信?來得還真是時候啊。」鍾流朔不吐不快,快要憋出內傷了,然而鍾彥凡又不讓他開口。

  「原來如此,卞大夫果然是個好丈夫,想必卞大夫與卞夫人伉儷情深,只是卞大夫既然住在宋王府,不知向濟潮請辭了沒有?」鍾彥凡問的隨意,卻讓卞進驚出一身汗,七王爺帶了毒箭,似乎要對懸崖上邊的眾人不利,如今宋王府多出這些陌生的人,卻獨獨不見七王爺,必定是出事了,他這才想著逃跑,哪只才出門,就被逮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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