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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章 強勢歸

2023-12-18 02:17:26 作者: 籃子
  鍾樂軒和秋韻水抬頭,望著戚少棋,仿佛想要求證會是對面之人所說的嗎?

  然而,戚少棋卻在東張西望,似乎在搜尋什麼。

  「三師兄,怎麼我好像聽到二師兄的聲音了?」秋韻水還沒有反應過來。

  「什麼好像,就是他的。」知道不是戚少棋的聲音後,鍾樂軒就知道是鍾九的了。

  只是,四下一顧,根本連個影子都沒有。

  「咯」的一聲,嘹亮而又渾厚,忽然,一個龐大的身影沖向天際。

  「這是二師兄的黑鷹。」秋韻水立刻認了出來,驚喜地道,「是二師兄來了。」

  當下,眾人收回視線,想要尋找那道白色身影之時,卻有一人,已經站立在河岸邊,一身白衣纖塵不染,勾勒出他寬肩窄腰的修長挺拔身軀,一張無疵的俊容,猶如一塊雕刻的白玉,白璧無瑕而又稜角分明。

  「二師兄,你真的站起來了,挽依果然讓你站起來了。」秋韻水望著鍾九,一臉熱淚盈眶。

  「不就站起來嗎,有什麼值得哭的。」鍾樂軒雖然說得淡漠,但眼中卻有著一絲怎麼也無法掩飾的驚喜。

  鍾九淡然一笑,帶著自信和不羈,這種自信和不羈,仿佛跨過幾個世紀一般,才重新回來。

  「王……爺,你……站……起來了?」戚少棋的舌頭,仿佛打結了一般,頓時口齒不清,他的呼吸,忽然急促起來,他的眼眶,也浮現著水珠,又是驚又是喜,又想仰天長嘯又只能壓抑低吼,那雙淡然中帶著寂靜的眼眸,仿佛突然活了一般,突然綻放著一種奪目的光彩。

  「少棋,站起來了,不再只是一瞬。」鍾九截然而立,猶如神袛一般。

  戚少棋雙腿一軟,單膝跪地,低下了頭,眼中的淚水,終究控制不住,流了下來。

  鍾九彎腰,將戚少棋扶了起來:「這些年,辛苦你們了,往後……」

  「我們自當誓死追隨。」戚少棋承諾道,眼中不再是沉寂,而是躍躍欲試,仿佛以前是束縛,往後是解脫。

  「三師兄,二師兄與戚大人相熟嗎?」秋韻水正替鍾九高興,然而,沒想到還有人比她更激動,讓她很是茫然。

  「別看他一直呆在藥王谷,但跟他相熟的人,多了去了,我猜這人方才說的有人透露我們消息的人,八成就是他了。」鍾樂軒道。

  「既然是相熟,不是朋友嗎,為什麼要跪二師兄呢?」秋韻水更加懷疑,不是說戚少棋是欽差大臣嗎,那欽差大臣還跪人,二師兄難道對他有恩不成。

  「那得問他自己了。」鍾樂軒的眼神,帶著閃躲之色,「來日方長,往後你會明白的。」

  秋韻水半信半疑,雖然早已知道鍾九並非親眼所見那麼簡單,但她始終相信,鍾九隻是她的二師兄那麼簡單。

  「喂,你們兩個說完了沒,又不是死而復生,想要敘舊,往後日子長得很,趕緊說說方才你那什麼兩全其美的辦法,老頭子還等著,遲個半刻什麼的,挨罵的又不是你們。」鍾樂軒打斷兩人的話,兩個大男人,跪跪也就算了,還哭成這樣,雖然跪的哭的始終只有戚少棋一個人。

  方才看他挺冷靜的一個人,怎麼見到鍾九就把持不住呢,好像隱忍多年忍辱負重一般。

  回歸正題,鍾九的眼神,帶著隱含的睿智。

  「這一次,想要審結這個案子,讓韻水父親無罪釋放,也不是不可能,但是……」

  「但是什麼?」事關自己父親,秋韻水很是緊張,只要有任何希望,她都願意嘗試,如今又是她所信賴的二師兄提出,她頓時覺得不再孤立無援。

  「這需要老頭子和韓太醫同心協力,缺一個都不行。」鍾九道。

  「韓太醫和醫聖有隙,要同心協力,怕是不容易。」戚少棋沒有追問究竟要怎麼做,而是無條件相信鍾九所說的辦法,一定行得通,只要想著如何貫徹就好。

  「老頭子向來不與皇宮裡邊的人往來,還要跟同行人同心協力,這事還真是不簡單,比放火燒縣衙還難。」鍾樂軒也不是打擊,更不是誇張,而是實事求是的說。

  「那也未必,好在這次來的是韓太醫,如果由五師弟去說服,未必不行。」鍾九望向秋韻水。

  「為何是五師弟?」秋韻水一臉懵懂,仿佛知道什麼,仿佛又不知道。

  鍾九挑了挑眉:「這事由五師弟親口告訴你比較妥當,否則,他會怨我多管閒事。」

  「可五師弟得了瘟疫,還在昏睡,如何勸說呢?」秋韻水想著分別時的一眼,韓木還沒有清醒過來,心中不覺又是一陣擔心。

  「有老頭子在,減輕五師弟的病情不是難事,更何況不是有了藥方嗎,想必說上幾句話,問題不大。」鍾九斷定道。

  像是為了證實鍾九的方案可行,戚少棋道:「我從王府出來前,韓太醫已經離開王府前往懸崖了。」

  「看來這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鍾樂軒越來越覺得鍾九的點子真的可以付諸行動。

  行動?到了此時此刻,除了鍾九,他們還不知道要實施什麼行動呢?

  「喂,到底要怎麼做,也好讓老五有個準備啊。」

  鍾九眼眸一轉,沉吟道:「讓老頭子和韓太醫出面,證明縣衙扣押的藥材無毒。」

  「什麼?這不是睜眼說瞎話嗎?還當是什麼好主意呢?」鍾樂軒滿懷希望,卻在聽聞之後落空。

  「是啊,那批藥材,明明是被人下了毒的,怎麼能證明無毒呢?」秋韻水如何也不能理解。

  鍾九不急,向鍾樂軒求問道:「當初,是誰證明這批藥材有毒?」

  「聽說是有人吃了這批藥材死了,然後有說大夫下錯藥方,有說藥材有毒,最後兩個人都入獄了。」鍾樂軒回憶道。

  「不錯,如果是藥王谷醫聖和太醫院院首共同證明這批藥材無毒,那麼,還有誰懷疑這批藥材有毒呢?」

  鍾九這一招,夠大膽,簡直顛倒黑白,可如果是這兩個醫學界的泰斗人物證明,那麼,黑的也能說成白的,而且,沒有人敢懷疑,難怪鍾九會說,這需要兩個人同心,因為只要有一人違背,那麼,後果不堪設想,更有可能毀了一個人的名譽。

  「你說的是不錯,但是……」

  鍾樂軒還想說些什麼,這根本就是罔顧法紀,作假這種事情,怎麼可以,稍有不慎,別說救人了,反而害了人。

  「只要方法可行就是,而且,事情已經過去太久,已然無法查到如何下毒,即便查到,幕後之人,會袖手旁觀嗎?」鍾九擺出重點,如今主要還是在沽州,不是自己的地盤,占有主導地位的並非自己人。

  鍾樂軒無話可說。

  「只是,師父和韓太醫會這麼做嗎?」秋韻水聽後,雖然知道這是辦法,但真要做起來,真沒有那麼容易,這是違背良心的話,他們能做得出來嗎,為了自己的父親,卻要兩個人冒著身敗名裂的危險,她於心不忍。

  「師父那邊,不用擔心,你是師父器重之人,指不定還是師父最後的希冀,師父又不是那頑固不化之人,不會見死不救的,而且,想要救懸崖上邊的沽州百姓,師父也只有那麼做,所以,只要我們開口,師父這關不難攻下。」鍾九對孫遙很是放心,雖然過程少不了被罵,但結果不會出人意料,好歹也是做了這麼多年的徒弟,這點他有自知自明。

  「現在難就難在韓太醫那邊嘍?」鍾樂軒雙手環胸,「他可是太醫院院首,吃朝廷的,還不為朝廷辦事?而且,他又看不慣老頭子,萬一他在關鍵時刻捅老頭子一刀,豈不是把老頭子給害了。」

  「我不能連累師父的。」這是秋韻水永遠也不可觸犯的底線。

  「據我所知,韓太醫雖然表面慈和,但有些時候,很是固執,尋常之人,怕是勸不動。」戚少棋也評斷了一句。

  「所以,這次非五師弟出面不可。」鍾九道。

  「五師弟向來不怎麼求人,他會願意嗎?」想著韓木那副不冷不熱對萬事都不感興趣的樣子,秋韻水心中沒譜,讓那麼一個冷傲之人為了她的父親去求人,她說不出口。

  「若是你的事,他一定義不容辭。」這一點,不僅鍾九認同,鍾樂軒也沒有任何懷疑。

  「我……」秋韻水隱隱明白什麼,自離開藥王谷之後,發生太多的事情,若她還不明白,就真是傻子了。

  「凡事總要先試試,成與不成,目前還沒有定論,韓太醫也不見得一定會答應,到時候你再猶豫吧。」鍾九和鍾樂軒的視線,又定格在秋韻水身上,不約而同,「即便成了,想必需要付出一定的代價,才能讓韓太醫甘願冒著風險一試。」

  秋韻水一臉忐忑:「什麼代價?是要五師弟付出代價?還是我付出代價?」

  「這只能問韓太醫了,不過,真讓五師弟付出代價,到時候,同樣也是你付出代價。」

  鍾九的話,聽在心中,無端令人心中空空的,唯有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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