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背後議
2023-12-18 02:17:26 作者: 籃子
轉了轉僵直的脖子,猛的發現,床邊竟然有人,抱著劍,閉目而坐,挺直著背脊,紋絲不動。
近距離地打量著任飛,此人依舊那般文雅,白白淨淨的臉,秀氣的五官,像個書生一樣,實在令她擦測不到竟然是武將。
這麼多人之中,也就他最養眼了,當然,其他侍衛也不是很難看。畢竟,皇宮之中的人,都要才貌雙全,連個服侍的宮女,都是猶如出水芙蓉一般,更何況這些貼身保護皇上的人。日日相見,若是像她這樣的醜八怪,一定會影響皇上的食慾。
現在,她終於有點明白,鍾麒煜為何對相貌如此在乎,見慣了花容月貌,突然看到她這副毀容的模樣,視覺衝擊應該不小。
不過,這麼瞧著任飛,他的臉色,怎麼這麼蒼白,難道她的視線有問題。
而且,任飛怎麼會在這裡,還是孤男寡女獨處,一路上,他們都是隔著一段距離守著的,要麼屋裡屋外,要麼車內車外。
一定還在做夢。
秦挽依心裡嘀咕著,抬手掐了掐自己的臉頰。
「好痛。」她怪叫了一聲,把任飛給吵醒了。
任飛倏然正眼,帶著凌厲,不過比起范燁風,稍微顯得柔和了一些,畢竟,一個書生模樣的人,能有什麼兇狠的臉色。而且,任飛的聲音,不像范燁風的冰塊凍人,而是像融化了的冰塊一樣,雖然冷,但不會傷人。
「大小姐,你醒了?」
對於任飛忽然的關心,秦挽依還是有幾分不適,畢竟一路上,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時候,都是詢問日常行程有關的事宜,而且,前不久,她才被無聲地呵斥過。
她只能點頭:「醒了醒了。」
「可還有哪裡不適?」
不適?秦挽依猛然間想起中毒一事,她動了動四肢,身體倒是無恙,不過嘴裡有股子血腥味,挺難受的。
她還好好活著,可如果沒有記錯,她似乎聽到任飛說沒有解藥了。
「我體內的毒,怎麼解了?」
「服了藥,就好了。」任飛回道。
「不是沒藥了嗎?」秦挽依雖然經過昏迷,但記憶沒有消失,她之所以昏過去,一半是毒素作祟,一半當然是被沒有解藥給嚇得。
「後來……」
「頭,那人有動靜。」房門忽然被人推了進來,還沒有看到人影,已經先行傳來了話。
任飛聞言,點了點頭。
「大小姐,你先休息一會兒,我去去就回。」說完,任飛手中寶劍一緊,已經往外走去。
秦挽依盯著任飛的右手,上邊包紮著紗布,他被眼鏡蛇咬傷的不應該是左手嗎,這會兒怎麼變成右手了?還是她錯亂了?
來不及想那麼多,秦挽依喊道:「喂,等等我啊,我已經休息夠了。」
話音才落,任飛與來人已經齊齊出了房門,房門又被關了上去,屋裡就她一人,還伸著手無聲的呼喊。
無力地嘆了一口氣,秦挽依只得自己掀了被子下床。
急急忙忙穿好鞋子,秦挽依正要伸手去開門,卻聽得門外有人議論。
「這秦大小姐也真是的,我們的頭又不是一般人,非要逞強急著去吸毒,倒是差點把她的命給搭進去了,害得我們虛驚一場。」窗戶上,隱隱印著兩個人的身影,開口說話的,似乎是左邊那人。
什麼叫逞強,當時情況多緊急,她這是搶救,不懂就不要有非議。
「這也不能怨秦大小姐,那時候情況如此緊急,還能有幾個千金大小姐挺身而出。」右邊那人幫襯著說了一句。
就是,這才是人話,是她挺身而出救他們頭的。
「話是這麼說,但她也不想想,她若是出了事,咱們怎麼向皇上交代,到時候被問罪的就是我們頭了。」左邊那人仍舊沒有認同秦挽依的做法。
切,當時有思考的時候嗎,若是有時間,她會蠢得把生的希望留給始作俑者,把死的可能留給自己嗎?
「這倒是,聽說皇上下了密令給我們頭,若是秦大小姐有任何閃失,降職是小事,一個弄不好,可就要入獄流放的。」
本以為右邊那人會替她說話,哪知竟然倒戈相向,她是做好事,是善舉,為何非要逼迫她以後冷血無情,對任何事不管不顧呢。
「就是這麼一回事,雖說咱們頭是皇后的外甥,但真要惹怒了皇上,皇后也未必能替他開罪。秦大小姐也不看看昨天是什麼情況,豈是一介女子可以強出頭的,那時候,我們頭明明已經封住穴道,就要將毒血逼出來,她這麼一打岔,雖說也救了頭,但頭流了那麼多的血去救她。」
還有這事嗎?
秦挽依的確沒有仔細辨析當時的具體情況,只看到任飛手臂上毒素擴散,若是不吸出毒血,就會有性命之憂。野外遇到毒蛇被咬,沒有抗清的情況下,都是如此施救的,怎麼到了這裡,竟然還能自己逼出?
這絕對不能怪她,她又不知道任飛有這種本事,還以為只是杜撰的而已。
而且,誰知道他是皇后的外甥,身份這麼高貴,實在看不出來。
「算了,你也別怨那麼多,頭都沒有說什麼呢,而且,那是劇毒,就算逼出了毒,沒有解藥,頭照樣會有事,現在也算是兩全其美,大家都安然無恙。」右邊那人,比較理智,沒有像左邊那人,對她一票否決。
「還好是這樣,等把她送到藥王谷,那就萬事大吉了。」左邊那人想著都已經在臨州了,最遲也就這兩天能送到。
至於趕瘟神一樣嗎,她一路上給他們添過麻煩嗎?她已經算好脾氣的配合了,換做是秦靜姝,哪有這麼親和相待?
居然還不知足,若是讓她認出是誰,一定好好使喚他。
「消消氣,也快到了,等將秦大小姐送到藥王谷,咱們幾個出去好好喝一杯。」右邊那人安慰道。
「倒也是,都快一個月沒有嘗過酒味了,先別說她私下裡爬窗出去給我們增加麻煩,也不知道她到底招惹了誰,剛剛離開京都居然就有行刺的人,害得我們幾個一路之上滴酒不能沾。」左邊那人一味抱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