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熬膏

  蘇雲良和奶奶也都很饞的，所以吃的肉比較多，蘇雲輕和秦驍則都在吃素菜。

  偶爾蘇雲輕給蘇雲良和奶奶夾菜的時候，也會給秦驍夾一些肉，秦驍也沒有推辭，也給蘇雲輕夾了一些。

  「不要只顧著我們，你也要吃點……」說著把一大塊兒沒有骨頭的肉夾到了蘇雲輕的碗裡。

  蘇雲輕自是希望他們能夠多吃點兒的，不過也沒有拒絕，一家人嘛多吃點兒少吃點兒又有什麼關係呢。

  「秀兒呢？雲賢呢？」奶奶吃著吃著，突然就放下了手中的碗筷，一臉焦急地打量著四周，尋找她口中的蘇雲秀和蘇雲賢的身影。

  蘇雲輕心頭猛然一驚，忙放下碗筷，緊緊抓住奶奶的那一雙不停揮舞著的手，安慰道，「奶奶，奶奶……」連喚了兩聲之後，奶奶適才冷靜下來，將蘇雲輕一把摟入懷裡，「是雲輕啊……」，說著說著眼淚就啪嗒啪嗒往下掉。

  蘇雲輕點頭，說道，「奶奶，是我……」

  只不過過了一會兒之後，她才鬆開了手，望著蘇雲輕說道，「去把秀兒和雲賢找回來啊，這有肉也叫他們趕緊回來吃……」奶奶還在找著兩個孫兒的身影。

  蘇雲輕拉住她的手，解釋說道，「奶奶，你放心好了，秀兒在鎮上做工呢，每年能掙好些銀子呢，我今天還去鎮上看她了，她好著呢，這燒雞我也給她帶去了，她已經吃過了，這些是秀兒留給奶奶您的。」

  聽了蘇雲輕的解釋後，奶奶終於破涕為笑了，開心道，「好好，你告訴她，讓她得空了快點兒回來，外頭壞人多著呢……」

  「雲賢呢？」奶奶又問道。

  蘇雲良癟了癟嘴，顯然是想哭出來的，碗裡的飯菜再好吃，他也吃不下去了，想著哥哥已經很久沒有音訊了，不由就哭了出來，口齒不清地哭著說道，「哥哥被嬸嬸賣了，姐姐找了很久沒有找到，哥哥是不是不回來了……」

  奶奶的一句話又挑起了一家人所遭受的苦痛，蘇雲輕的，蘇雲良的……

  甚至還有秦驍的，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和蘇雲賢的失蹤有關係，但是這麼多天了，有些事情他也大概看明白了，沒準兒蘇雲賢的失蹤真的和母親有關係呢？

  他在心中暗自下定決心，這件事他一定要親自問問母親。因為此時此刻，蘇雲賢於他來說已經不僅僅是個生死都與他無關的陌生人了。他是蘇雲輕這麼堅強的動力，很是他面前這些哭泣的人的親人……

  因為蘇雲良哭著的時候有些口齒不清，所以奶奶也沒聽懂他在說什麼，可是蘇雲輕卻聽懂了，這個時候奶奶已經不能再受刺激了，不然想要從奶奶口中得知爹爹和爺爺去世的真相，怕是又要遙遙無期了，所以忙給蘇雲良遞了一個嚴厲的眼神，同時還不忘安慰奶奶道，「奶奶，雲賢去京城了，他不會有事的，你放心好了，等我攢夠了錢，我就去京城，我去把他找回來，好不好……」

  「好，叫他也早點兒回來，外頭外人多……」

  蘇雲輕忙點著頭，只是不知何時，她的眼淚也已經流出來了，砸在手背上的時候，已經裂了口子的地方有些疼。

  過了一會兒，奶奶又恢復了之前的痴呆的樣子，蘇雲輕也明白奶奶為什麼會這樣，她一定是受了很大的刺激，所以才會有這種反應的。

  蘇雲輕給蘇雲良擦了擦眼淚，把碗筷遞給他，又給他盛了一些蛋花湯，小聲說道，「奶奶已經受了很大的刺激了，雲賢的事情不能告訴奶奶，知道嗎？不然她的病情會更嚴重的……」

  「我知道了，姐姐。」蘇雲良點點頭，繼續低頭喝湯了。

  蘇雲輕又給奶奶盛了一些，她的情緒也才慢慢平復下來。

  秦驍看著這些，突然有些束手無策，只是他心裡明白，這件事情無論如何都要同母親問清楚的，這一家人本來就已經非常不容易了，還要遭受血親分離的痛苦，他實在是良心難安的。

  湯足飯飽之後，蘇雲輕將鍋里已經燒熱的水端過去給蘇雲良洗了臉和腳，又舀一些給奶奶洗了臉，見睡下了之後，才忙活起自己的事情來，而蘇雲良則又去和富貴玩兒了

  秦驍已經將洗好擦乾的碗筷都歸置好了，所以秦天音也就不用做什麼事了，將自己的手放在熱水盆里泡了泡，手上的傷口疼得她鼻子都酸了。

  而這一切正被秦驍看得清清楚楚。

  「我都說了，你的手不能再拖了，我去鎮上給你買些藥膏吧？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的……」秦驍不擔心她是假的。

  「鎮上的太貴了，咱們不是有條蛇嗎？對我來說已經足夠了……做起來也不費勁的……」蘇雲輕是學過怎麼熬膏的，所以這對她來說根本就不費勁的，只不過現在她需要一個乾淨的器皿。

  煎藥的罐子是最好的，蘇雲輕將處理乾淨的蛇腹的脂肪放到了藥爐上，開始煉蛇油了。

  火候的掌握還是很重要的，不過對蘇雲輕來說也是簡單的。

  一旁的秦驍顯然是傻眼了，蘇雲輕取蛇脂的手法還真是行雲流水，甚至比他見過的專業的仵作都要熟練，不由得都看呆了。

  「你會驗屍嗎？」秦驍知道自己這樣問有些太唐突了，而且蘇雲輕怎麼說也只是一個女孩子，在這個時候和她說屍體的事情實在是有些不太好的，所以說完之後他就後悔了。

  蘇雲輕仍舊熬著蛇油膏，被秦驍這麼一問，她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因為她在現代確實是個法醫，見過的解剖過的屍體不計其數了，所以對屍體她已經沒有任何恐懼的了，一時間也就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回復秦驍的問題。

  想了想自己最初見到屍體的樣子，她忙裝出一副非常害怕驚恐的樣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