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新婚丈夫獨守空房

  蘇雲輕沒說要他進屋，蘇雲秀見他可憐，偷偷抱了床破棉被給他蓋，就這麼湊合了一晚。轉天蘇雲輕想問他什麼時候走，見到他這副狼狽的模樣，竟一時狠不下心。

  「拿著，自己上藥！」懷裡猝不及防被塞了個草筐，秦驍皺了皺眉，睜開眼睛。

  「這裡面是消炎止血的草藥，你把它們搗碎了敷在傷口上，會嗎？」蘇雲輕彎腰理著另一筐藥材，今天是村里趕集的日子，她打算把一些處理好的藥材拿出去賣。

  「會。」男人的聲音沙啞得可怕，蘇雲輕楞了一下，彎腰從桶里舀了一瓢水遞給他。

  秦驍低頭喝了一口，冰涼的水砸得牙根疼，他又皺了皺眉，不知想到什麼。

  「秀兒，小良，走了趕集去！」蘇雲輕背好草筐，站在院子裡叫他們。

  蘇雲秀牽著睡眼惺忪的蘇雲良跑出來，「姐，弟弟還沒睡醒呢，咱再等等吧。」

  「趕集要趁早，去晚了就沒擺攤的地方了。」蘇雲輕的大學建在郊區，知道這些事情得益於有個熱衷趕集的室友。

  蘇雲良掙脫了蘇雲秀的手，噗通一聲坐在地上，瓮聲瓮氣地喊：「我不去，我睡。」

  「不行哦，奶奶生病了，留在家裡沒人照顧你。」

  「不去，不去！」

  姐弟倆爭執的時候，秦驍突然開口了：「把你弟弟留下吧，我照顧他。」

  蘇雲輕抬頭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身上的刀傷，沒什麼猶豫說：「好，你留在家裡幫我看好蘇雲良，你最好別動什麼歪心思。」

  秦驍淡淡一笑，說：「好。」

  「你腿上的傷，處理得有些晚，你最好少走動，不然會變殘廢的。」

  秦驍明白她在想什麼，點點頭說：「我不出院門，就在這等你們回來。」

  他這委委屈屈的語氣，就好像等丈夫回來的小媳婦一樣，蘇雲輕聽著有些彆扭，又說不上來哪裡彆扭。

  臨走前蘇雲輕又囑咐了奶奶幾句才肯放心，她估摸著跑一趟集市也就個把時辰，帶著蘇雲良也是累贅，況且秦驍又受了傷，他但凡有點良心，應該做不出什麼來。

  「秀兒，走。」

  每月初一十五是村子裡趕集的日子，隔壁李嬸上次坑了蘇雲輕八十文錢，這次總算有點良心，給她們留了個不錯的位置擺攤，蘇雲輕把草藥捆成捆擺在布上，一趟集市就賣了十幾文錢。

  她選的都是田七、金銀花這種常見藥材，可惜村民大都以為那是乾草。怪不得近在身邊的藥材都沒有人采，因為大家都不知道那是藥，還能治病。

  「姐，這可怎麼辦？」蘇雲秀有些擔心。

  「沒事，這一次咱就是摸摸情況來的，下次我再想辦法。」蘇雲輕琢磨著下次直接把藥材賣給藥鋪，不過藥鋪給的銀子很少，俗稱為進貨價。

  擺攤時她特別關注過什麼東西賣得最火，由於教育水平低下，村民們顯然更喜歡買蟒蛇藥酒，肉靈芝，壯骨散這種通俗易懂的東西。

  路過賣靈芝的攤位時，蘇雲輕特意瞧了瞧他那些靈芝，就數個頭大，顏色紅褐色的賣得最好，有個水瓢一般大的褐色靈芝賣了幾兩銀子，樂得攤主合不攏嘴。

  「叔，你這靈芝都哪裡采來的？」蘇雲輕裝作不經意地抓起一個拇指粗細，乾巴巴的小靈芝拿在手裡把玩。

  她若是沒看錯的話，這應該是攤子上最貴的一顆靈芝了，「是不是能賺很多錢啊？」

  「就是後山那片核桃林啊，危險得很，你一個女娃不要去了。」

  「哦。」蘇雲輕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又問他：「這個是靈芝還是蘑菇啊？黑乎乎的，又那么小。」

  她舉起手裡那個黑黢黢的靈芝問攤主，那靈芝傘柄幹得像木炭一樣，傘帽卻烏黑髮亮，油得幾乎要反光了。

  「我哪知道，你喜歡的話送你吧，拿去！」老翁收拾好攤子，把布一兜，作勢要走，蘇雲輕忙拉著他推辭：

  「別別別，多少我也得給錢吶，您這個賣多少錢？」

  「它那么小，還沒秤桿重呢，送你了送你了！」

  「那不行，我今天就賺了十九文錢，都給您吧，我不能白拿！」蘇雲輕從腰包里掏出一把銅錢，放在了老翁的小鏟子上。

  蘇雲秀欲言又止，眼睛快要瞪出來了。

  老翁倒也爽快，收下錢對蘇雲輕說：「丫頭，這東西我都擺了一年也沒賣出去，就當送你了，以後你家有事，就來找我！」

  「好！」

  回家的路上蘇雲秀一直罵罵咧咧的，她說那老翁是村里出了名的老滑頭，蘇雲輕不該上當。

  「一個破蘑菇，都說好送我們了，那還收什麼銀子啊！」

  蘇雲輕把玩著那顆黑靈芝，卻像撿了寶貝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