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救人

  躺在院子中央那男人身上有不少刀傷，蓋的白布都滲了血，蘇雲輕下意識摸了摸脈，他還真沒死。

  「秀兒你過來看看，他，他不是你哥吧？」蘇雲輕擔心自己記錯了，畢竟穿越之後沒見過蘇雲賢幾面，於是叫蘇雲秀來看。

  蘇雲秀對著男人端詳了一圈，煞有介事地說：「他不是我哥。他比我哥俊俏多了。」

  蘇雲輕尷尬地笑了笑，這種時候實在不適合討論長相這個問題。

  「姐，這人是不是快死了？咱家又要死人了嗎？」 蘇雲秀緊跟著又問她

  一提起這事蘇雲輕也頭疼，人送錯了不要緊，偏偏這人一身是傷，活不了幾天，這不是送上門的晦氣嗎！

  把她蘇家當什麼了！

  「姐，我怕.咱把他扔了吧？」蘇雲秀依偎在蘇雲輕身邊，不敢看躺在地上的那男人。

  蘇雲輕嘆了口氣。縱然她心裡氣得直罵街，可還是忍不住揭下白布，替這男人驗傷。

  能救就救，不能救的話——

  蘇雲輕轉頭吩咐蘇雲秀：「你去抓一把院子裡曬的紫珠草和小薊，再拿個碗出來。」

  這男人身上有些刀傷，但都不重，稍稍化膿，需要簡單包紮，最致命的該是身上中了毒，這毒讓他持續發熱，昏迷不醒，唇瓣烏青，離死不遠了。

  「姐，你還懂醫術？」

  「懂一點。」當年理論課她學的並不紮實，最高分還是解剖。

  蘇雲輕將藥材撕碎放進碗裡，用一點淡鹽水混合，先替這男人清理了上半身的傷口，正要撩褲腿的時候忽然想起蘇雲秀還在，於是小聲說：

  「你先進屋去。」說這話時臉頰有些紅。

  「秀兒想留下幫你。」蘇雲秀天真地看她，卻被她態度強硬地趕回屋裡。

  提醒蘇雲秀之後，蘇雲輕臉上的熱度遲遲沒退。從前她摸的都是死人，自然百無禁忌；可現在這人還沒死，手還沒觸碰到結實的小腹就有些僵硬。

  她知道男人大腿還有傷，卻沒勇氣脫那人的褲子。

  「呼！」等擦完全身，她手裡的布巾已經滿是膿血，蘇雲輕直接將它扔了。

  趁敷藥時蘇雲輕粗略估量了一下，這男人身高有一米八以上，確實和蘇雲賢差不多，但骨齡像是超過十八歲了，肯定不是蘇雲賢。

  難道她那生病的弟弟被送回別人家了？

  一切的一切，或許等這個男人醒來就有答案了。

  於是蘇雲輕又研究起了男人身上中的毒，脈象時而虛浮時而有力，光憑這些症狀，可能性有太多了。

  她想起隔壁李嬸子是個赤腳醫生，於是讓蘇雲秀悄悄把人請過來。

  午覺睡醒之後蘇雲良被勒令只能在院子裡玩，自從出了拐賣弟弟那事之後，蘇雲輕不敢單獨留下誰。

  蘇雲良披著床單，圍著院子裡那男人來回跑，好奇得很，可惜蘇雲輕不讓他碰。

  等了一下午李嬸子才來，蘇雲輕也沒埋怨什麼，只請她快點替男人搭脈。

  「喲，情況不妙啊。」聽說李嬸子的丈夫是誤食草藥被毒死的，這之後她效仿神農，嘗百草，也懂了些藥性。

  雖然連藥名都不認識，有時候也能誤打誤撞治好人。

  蘇雲輕覺得她比其他大夫便宜，所以先請的他。

  「這人還有救嗎？他嘴唇發青，昏迷不醒，其他的我也看不出來。」

  「等死吧。」李嬸子神秘莫測地拍了拍男人額頭，連聲惋惜。

  在屋中的奶奶好巧不巧聽見了這句話，推開門拍手，甚至還笑：「死人了，死人了——」

  蘇雲輕頭痛欲裂，抓著李嬸問：「能不能救救他？」

  「也不是不行。」李嬸從懷裡掏出一個黃紙包，舉在蘇雲輕面前搖晃，「這是我配的包治百病散，一百文，你給他喝下，藥到病除。」

  這名字聽起來就像電視廣告，加上她流利的語速，更像電視裡賣假藥的。

  「這」

  「都是街坊鄰居，我不騙你，喝了這個他保准能好。」西南氣候潮濕，常常有村民誤食毒蘑菇暈倒，日子久了李嬸便自己琢磨出一套藥方，配成了這包治百病散。

  蘇家男人的症狀就跟吃了毒蘑菇一模一樣，李嬸估摸著也能治好。

  「太貴了，我，我沒那麼些銀子。」家裡攏共只有衙門給的一百文喪葬費，哪能全給了李嬸？

  蘇雲輕又說：「要不您給我嘗嘗這藥什麼味的，我找一樣的藥材餵給他。」

  「那可不行。」李嬸寶貝似的把藥護進懷裡，「便宜點算你八十文，你買了吧。」

  蘇雲輕正猶豫，忽然見那男人渾身抽搐了一下，口中吐出許多白沫。

  「啊！詐屍啦！」蘇雲良和蘇雲秀嚇得抱在一起瑟瑟發抖。

  李嬸急忙把黃紙包塞進蘇雲輕手裡，催促說：「你快買了吧，等他吐出的不是水，而是血，人可就真沒救了！」

  蘇雲輕盯著擔架上的男人，心中念著自己那可憐的弟弟，一咬牙一狠心：

  「買，我買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