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快遞送錯了

  「姐！」蘇雲良奶聲奶氣地喊了一句，之後撲進蘇雲輕懷裡，「姐，哥哥去哪了？」

  蘇雲輕若有所思地撥了撥火堆，解釋說：「哥哥出去賺錢了，過一陣子就回來。」

  「他是不是回不來了？」

  「放心吧，會回來的。」

  給小孩子解釋再多他也聽不懂，於是蘇雲輕編了個謊。她把雞湯盛出來，招呼著弟弟妹妹吃完，又哄她們睡下，之後在院子裡一坐就坐到了深夜。

  她是個現代人，就算穿越了，還拿了一手爛牌，也不能活得這麼窩囊。

  必須做點什麼。

  「唉。」蘇雲輕對著枯黃的落葉嘆了口氣。

  秋夜的風已經很冷了，吹動她單薄的裙擺，瘦削的背影更顯孤獨。想來想去，當務之急還是賺錢。

  養活這一家四口需要錢，把弟弟找回來需要錢，替爹爹和爺爺伸冤也需要錢。

  想到這裡，蘇雲輕忽然靈光一閃站了起來。

  不對，她還有個奶奶呢，那個嚇瘋了的奶奶呢！

  從她睜開眼來到萬豐朝已經過去兩天了，卻從沒見過這個人！

  「她可是唯一在場證人，說不定知道些什麼.」

  第二天一大早蘇雲輕就去找街坊四鄰打聽奶奶的下落，最後是成東升告訴她，奶奶是被黃府接走的，擔心她瘋瘋癲癲鬧事，好心的黃奇黃老爺就把她安置在了自己宅子裡。

  蘇雲輕微微驚訝，但如此一來更坐實了黃奇心裡有鬼。

  美其名曰是照顧，誰知道他是不是怕奶奶還記得那天的事，不小心說漏嘴呢？

  於是蘇雲輕跑到黃府要人，本以為對方會擺出許多藉口來搪塞自己，哪知管家很爽快地就答應了。

  不一會蘇雲輕便見到了她的奶奶。

  穿著一身帶補丁的長褲長衫，看上去也就五十歲上下，頭髮梳得整整齊齊，臉上亦是白淨極了，嘴角微微繃著，有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怎麼看，都不像是個瘋子。

  「奶，奶奶？」回家的路上，蘇雲輕試圖和奶奶說話，但對方充耳不聞，像是沒聽見似的。

  蘇雲輕又問；「爹和爺爺出事的那天，您也在吧？到底發生了什麼？」

  老人的目光有一剎那停滯，之後瞳仁猛縮，表情猙獰得不成樣子，張牙舞爪地亂叫起來，嚇得蘇雲輕心肝一顫。

  「我不知道，我什麼也不知道，我不知道」

  「等等，等等！」

  奶奶驚恐地朝大門跑去，一直跑進她那間矮舊的茅草屋裡，「哐啷」一聲摔上門，任憑蘇雲輕怎麼叫喊也不肯出來，顯然神志有些問題。

  「那天發生了什麼，你看見了對不對，你告訴我！」

  「我不知道，別過來，別碰我.」

  聽到叫喊，蘇雲秀領著弟弟跑出屋瞧熱鬧，蘇雲輕擔心小孩子受什麼驚訝，於是不敢再問了。

  「別看了別看了，跟我採藥去。」她匆匆忙忙拎起背簍，領著弟弟妹妹上山採藥。

  昨晚蘇雲輕也想了些賺錢的辦法，最後決定去采草藥。好歹她是醫生，什麼是野草什麼是藥材還是能分清的，採回家簡單處理一下就能賣。

  不過她還是沒放棄從奶奶身上找線索，總是趁著小孩子不在的時候找奶奶聊天，奈何一提起當天的事，奶奶就會精神崩潰，半句有用的線索也問不出來。

  約莫過了四五日，這天蘇雲輕帶著蘇雲秀下山的時候，鄰居三丫頭慌慌張張找到了她，說她家裡出事了。

  蘇雲輕心裡咯噔一下，忙往家跑，剛一進院門就聞到股濃重的血腥味，只見正當中擺著個像擔架一樣的東西，上面有具屍體，還蓋著白布。

  「蘇雲賢是你家的人吧？他染了天花，你準備一下，料理後事吧。」一個官差模樣的男人向蘇雲輕交代了幾句，然後架著馬車走了。

  天花就是現代人常說的水痘，在認知水平低下的古代，這基本上就是個絕症。

  蘇雲輕撂下背簍，三兩步跑過去掀開了白布，別人不會治她可會治，搞不好弟弟還有一線生機——

  「這是誰？」

  白布掀開後露出一張陌生的臉，長眉入鬢，鼻樑高挺，縱然布滿血污也能看出是個極為英俊的男人。

  可他不是蘇雲賢啊！

  「我說，喂，你們是不是送錯人了！」蘇雲輕又急忙跑回門外追馬車，哪知那官差駕車跑得飛快，一眨眼的功夫已經沒影了，讓蘇雲輕好一陣怔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