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殺人償命

  但是現在皇命下來了，他不去要也不行啊。但是考慮到三王爺那千年冰山死人臉，可能事情不會太順利，更不可能給自己面子，這事兒啊，難辦！搞不好就要成為那對父子間的炮灰了。

  不過，袁一凡是老油條啊。要是真的因為這種事情被炮灰了，大概也走不到現在這個位置上來。更何況，他還想再往上爬呢！所以，憑藉著多年油條的智慧，他把這事情拖了一天。

  拖一天有什麼好處呢？

  拖過這一天之後，美好的早上有一項十分重要的活動——上朝。

  三王府遇襲，那就是拿皇室開刀，直接打皇族的臉！若是沒有人知道也就罷了，為了維護面子，為了大局之類的，可以將事情壓下來，不拿出來說也沒什麼要緊。

  但是這次不一樣！這次的夜襲襲的太轟動了，別說朝中官員沒有不知道的，就連京中百姓都清楚的不行，可謂街知巷聞，影響特別惡劣，情節十分嚴重！

  這種事情，上朝的時候不說，多少有些說不過去。

  袁老頭的算盤啪嗒啪嗒打的清響，愉快地睡了個安穩覺。就等明兒上朝，讓皇帝主動問起此事，一切就順理成章了……屆時就算三王爺不答應也得答應。

  可惜的是，袁老頭算進了三王爺，也算了皇帝，就是忘了算三王爺背後的那個女人。那個白日裡他想見卻沒能見到的女人——蘇雲嫿。

  他被提拔成刑部侍郎之前，一直都在地方上做官。所以對京城中的事情其實了解的並不是特別的清楚，關於蘇雲嫿的傳聞他也聽過，無非就是從個聲名狼藉的女人，一點點轉變為持家有方、勤儉和善之類。

  他對蘇雲嫿的評價就是個還不錯的高門庶女，有點能耐。但也不過是女人，不需要考慮在計劃內。

  然而，袁一凡錯了。且錯的離譜。

  就在他安心睡覺的時候，三王府的地牢中是燈火通明。

  蘇雲嫿伸了個懶腰又打了個哈欠，掃了眼牢房中全都談過話的人，嘴角微微勾了勾，「諸位可都想好了？」

  彼時，牢房中的人已經被分作了兩撥。

  左邊牢房裡的人叫罵不已，右邊牢房裡的人一臉諂媚。

  原來，經過這幾個時辰的審訊，莫空門的人的分作了投降和抵死不降的兩撥。蘇雲嫿就將他們分開關起來。二三十人，投降和不投降的一半一半。

  「蘇雲嫿，也就風老頭那種門中敗類才會投降於你！你休想！」有人又叫罵開來。

  蘇雲嫿也不惱，只是冷冷地看著他們，仿佛狼王盯著將死的獵物，幽幽地，但從容不迫，不怒自威。那些聲音漸在她的目光中漸地消下去。

  「呵，」蘇雲嫿冷笑出聲，「誰要在乎一個死人是敗類還是英雄呢？死了就是什麼都沒有了，但是活著就一切都有可能。」

  這個時候，在左邊的牢房中，有個年紀不大的人說，「如果連的最起碼的堅持、忠誠、原則都沒有，那活著還不如死了！」

  「喲，說的好！」蘇雲嫿眼前一亮，而後對蘇雷使了個眼色，蘇雷收到眼風之後就將人提了出來。

  「來，說說你的堅持和原則吧！」擺出一副我是大boss姿態蘇雲嫿靠在鋪了軟毯的椅子裡，單手支頭饒有興致。

  小少年看著蘇雲嫿，眼中滿滿的都是不屑和鄙薄。就像所有熱血沸騰的漫畫主角兒看著升級途中的階段性boss那樣，特別的血氣方剛，無所畏懼，然後驕傲的說，「鋤像你這樣的強去扶弱，劫你這樣的富去濟貧，殺你這樣的惡人來匡扶正義！」

  少年覺得自己死定了，所以說的格外的慷慨激昂，也完全無視蘇雲嫿冷如煉獄寒冰的視線。說完之後，他緊繃著神經和全身的肌肉，狠狠地瞪著蘇雲嫿，等她做最後的判決。

  蘇雲嫿面上全然是不置可否，甚至表情極為溫和，她說，「你是什麼時候遇上蘇月馨的？」

  他本來是不打算說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看著蘇雲嫿眼底的有些暖意，就不由自主地開口了，「一年前，門主說要帶我們去更高的平台，幫助更多的人！」

  說完，他自己救捂上了嘴，一臉的懊悔與震驚，那臉上的表情仿佛在說「我和這毒婦妖女說這些做什麼」。

  蘇雲嫿卻是很滿意的點點頭，仿佛自言自語一般道，「嗯，也才一年，三觀倒是沒有被帶歪了。」旋即，她又抬頭看向牢中的人，眸光瞬間改變，「喂，你們裡面還有沒有和他想法差不多的，給我站出來！」

  左邊牢中人不知道蘇雲嫿葫蘆里賣的什麼藥，面面相覷，有些人已經又開始罵起來了。

  蘇雲嫿有些不耐煩地皺眉，「蘇雷，讓那些嚷嚷的全給我閉嘴！」

  蘇雷聞言，直接以飛石點住了他們的穴道，地牢又安靜了下來。蘇雲嫿再次掃視了一遍所有人，「不管在哪個牢房的，有和他想法一樣的站出來。」

  這是她第二遍強調。然而，還是沒有人。

  蘇雲嫿最後問了一遍。發現依然沒有人之後，就點點頭，「莫空門？呵呵，不過如此。記住，今晚你們死的一點兒都不冤。沒有忠誠的人、沒有勇氣的人和愚忠的人、無腦的人。你們都一樣。蘇雷，牢裡面的都宰了吧……」

  一言出，右邊牢房裡的人不淡定了，臥槽，這特麼什麼意思？都一樣，還死的不冤？這是要一視同仁的意思麼？要下殺手啦？

  「王妃娘娘，您這是什麼意思？我是覺得您善良聰敏，比那蘇月馨高處不知多少倍去，才決定效忠於您的啊！」

  「是啊王妃娘娘，我們是意識到了蘇月馨的狼子野心，才決定倒戈的，為了正義啊！」

  「蘇雲嫿，你不能這麼對我們！我們是真心實意投降，你若是殺了我們，就不怕你身邊的人心寒嗎？」

  蘇雲嫿看向最後說話的那人，嘴角的笑意越發大了，「李光、羅順、陳明、於凡飛，告訴他們，你們會不會心寒？」

  那四個家丁搖搖頭，看著牢中人的眼神都帶著恨意。

  「蘇雷，你呢？我若殺了他們，你會不會心寒？」蘇雲嫿繼續問。

  蘇雷抱拳，而後高聲道，「回稟主子，屬下不會心寒！相反，若是主子不殺他們，屬下才真的是會心寒！昨夜調防王府的侍衛，共死了三十六人，重傷五人，輕傷更多。這其中，有二十多人都曾追隨王爺，為保我大昭黎明百姓安居樂業而征戰沙場。他們皆有父母妻兒，不曾想未死在敵人的鐵騎下，卻死在了同胞的無知和貪慾中。若主子不殺他們，屬下為逝去的弟兄們不值！」

  一頂高帽扣下去，鴉雀無聲。只有蘇雲嫿森寒如鬼蜮判官的聲音響在地牢中，「記住了，你們是為什麼死的！也記住了，本宮為什麼說你們半點不冤。」說著，蘇雲嫿又轉過頭來，看向蘇雷，「處理的乾淨些！至於羽飛揚和這個，給本宮帶上來。」

  半個時辰之後，三王府某處偏僻的暗房中，羅順偕同陳明來報，「前夜所擒莫空門中賊人，因不願透露門中情報，以身殉門派，全部服毒自盡了！」

  蘇雲嫿掃了一眼被五花大綁在一邊柱子上，臉色煞白的兩人，面無表情道，「知道了，你下去吧，現場不要動，等明日去請刑部的人來驗過了再說。」

  「是！」

  蘇雲嫿抬手揮了揮，那兩人就直接下去了。

  羽飛揚和那少年當然知道，這不是什麼以身殉門派，而是全部被滅口了！

  「蘇雲嫿，你留著我們倆有什麼用呢？要麼一刀殺了我乾淨，想要我投降歸順於你，想都不要想！」羽飛揚冷冷道。

  那少年本是被蘇雲嫿雷厲風行的樣子嚇住，更是為蘇雷最後在地牢中說的那番話而覺得心驚，但是現在羽飛揚這麼一喊，他就覺得又有些底氣了，隨即符合道，「沒……沒錯，我也是這麼想的！」

  蘇雲嫿瞥了少年一眼，「你們不用這麼快就斬釘截鐵，有的是時間慢慢想。時間不早了，本宮先走一步，兩位晚安！」

  說著，蘇雲嫿就帶著蘇雷離開了。

  路上，蘇雷有些不解地問，「主子，你留著那個羽飛揚我能理解，因為他的輕功是最好的，甚至可能比蘇霧都要厲害。只是那個小孩，他一無所長，您為什麼要留著他呢？若是叫那些兵士們知道了，恐於您的威嚴有損。」

  蘇雷在地牢中說的那一番話也不是為了煽情，而是發自肺腑的。

  那些人在被抓住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註定是要死的了！

  蘇雲嫿腳不停步，只淡淡道，「蘇雷你錯了，那個小孩比羽飛揚更有價值。他年輕，有無限可能，但同時他正氣，有一顆還算純淨的心。這是那二三十個莫空門的人中唯一有這種心的人，他並不該死。而羽飛揚，能改變的不多。」

  他再好，也只能是個工具。這一句她為了顧及蘇雷的感受，也為了防止怕他多想，而沒有說出來。

  蘇雷若有所思，然後快步追上去：「主子做什麼都是對的，屬下一誓死追隨。」

  「你不怪我救了殺人犯就好。」蘇雲嫿輕飄飄的丟下這麼一句後，就再不說話。

  蘇雷聞言，心中卻是對蘇雲嫿越發敬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