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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烏七八糟的人

2023-12-17 15:22:07 作者: 素素清瀾
  「哎喲唉。」張嬤嬤發出慘烈的嚎叫聲,根本還未反應過來,自己多年練就的好身手,怎地在一個丫頭片子手中給敗了?

  靈兒見張嬤嬤有難,立刻給其餘幾人使了使眼色,而後氣勢洶洶地朝著蘇雲嫿逼近。

  陣仗如此強大,香兒不禁萌生了退縮的想法,腳步輕輕往後挪了挪,小聲說道,「小姐,她們人多勢眾,指不定會吃虧,我們還是先…….」

  蘇雲嫿回頭,凌厲的目光瞟了她一眼,「上前幾步,聽著,這是命令!」作為職業特種兵,她說話措辭,無形中隱含上級下達指令的方式。

  香兒明明害怕的要死,可此刻聽著那振奮人心的指令,於是抱著豁出去的態度,「來啊,來,我倒是要看看,你們膽敢對王妃動手?」

  靈兒被香兒迫人的氣勢逼退了一分,總歸是見慣了這種場面,於是率先衝撞過來,「膽敢對老嬤嬤不敬,你死一千次都不足惜。」

  頓時,一場激烈的群毆正式上演,但與以往不同,孤軍奮戰的香兒逐漸呈現勝利的趨勢,只因身後一直有個人在指導。

  「向後,左出拳!」

  「前面,下踢腿!」

  「轉身,右前擊!」

  香兒平日裡跟著主子練過幾次花拳繡腿,此刻才驚奇的發現,這些看似亂無章法的招式,實則招招能置人於敗局。

  「真不枉我這些天的教授。」蘇雲嫿欣賞著自己的成果。

  最後,靈兒為首的幾個女婢,皆是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嘴裡連連求饒,「香兒,香兒妹妹,不打了,不打了,求你了。」

  「好香兒,我們知道你的利害了。」

  「以後取水,你排第一個好嗎?」

  香兒雙手叉著腰,一副威武神氣的樣子,「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我一開始就說,我們小姐不是任何人可以招惹的,要是招惹了,就該承擔嚴重的後果。」

  「香兒,別跟她們廢話,趕緊的取水,該回去洗漱了。」蘇雲嫿看了眼天色,知道時辰差不多了。

  香兒吐了吐舌頭,連忙開始取水,一邊說道,「小姐,你真厲害,自己不用出手,就將她們打的落花流水。」

  蘇雲嫿眼中並未有一絲勝利的喜悅,而是隱含了縷縷擔憂,她打的靈兒,可是容華苑的人,所謂打狗也得看主人,容華苑的主子能寵辱不衰,必定有她的過人之處。

  香兒越說越帶勁兒,「小姐,她們每天一口一句容華苑,容華苑,以後呀,應該只敢提雲軒閣了。」

  蘇雲嫿沉默不語,而此時,跟前走來一抹白衣翩躚的身影。

  「小姐?小姐你怎麼不說話?」香兒見主子遲遲不應答,於是放下手裡的水桶問道。

  香兒回過頭,便望見一傾城絕世的美人,白衣若雪,面似芙蓉,身子婀娜,盈盈站在那裡,就如同一道極致絕美的風景線。

  而最為重要的,她的美,不會令女人反感,而是憑著欣賞的態度打量,這一點,比起天下第一美人的蘇雨寧,實屬難能可貴。

  這是哪家的美人啊!香兒心中忍不住多瞧了兩眼。

  聽雪蹙眉看了眼地上橫七豎八的婢女,心下不由得疼惜,「敢問王妃娘娘,她們犯了是沒錯?你要如此責罰?」

  應該就是容華苑受寵的那位了,蘇雲嫿暗中打量著跟前的美人,坦然說道,「目無尊卑,莫非我教訓幾個奴才,還要跟你請示不成?」

  如果沒有這個所謂主子的教唆,奴才們會這般膽大包天?而蘇雲嫿最為反感的是,明明做了,還不肯承認的虛偽女人。

  「你!」聽雪聞言,頓時氣得渾身發顫。

  靈兒見自家主子來了,連忙委屈地哭訴道,「雪主子,雪主子,你可要為我們做主啊,這雲軒閣的丫頭,不管先來後到,任意取水,破壞了府中的規矩,我們責怪兩句,就將我們打成了這樣。」

  張嬤嬤亦是清醒過來,立刻來勁地告狀,「雪主子,王府平日裡都是相安無事,自從有了雲軒閣,老奴們的處境苦不堪言啊。」

  聽雪連忙附身,將張嬤嬤扶起,「你快起身,地上涼,是誰將你傷成這樣的?」不敢置信地看著老人手臂上淤青的痕跡。

  張嬤嬤顫顫巍巍地站起身,嘆氣道,「雪主子,老奴不想將事情鬧大,還是算了吧。」

  靈兒亦是虛偽地說道,「雪主子,我們只想回去看大夫,至於其他,我們不想讓主子為難。」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要你們一五一十地說出來。」聽雪眉色驟冷,沉聲命令道。

  蘇雲嫿好整以暇地看著這主僕一唱一和,「你們主子都讓說了,還遮遮掩掩的做什麼?」她到要看看,這唱的又是哪一出?

  於是,靈兒和張嬤嬤,一人一句,將是非曲折顛倒的面目全非。

  靈兒嘴巴張合不停地說道,「起先,是雲軒閣的丫頭不更事,硬要跑過來搶著取水,這府上的規矩不能亂了,我們說了幾句,她就發了瘋地拿起藤條打人!」

  香兒聽著被扭曲的事實,頓時忍不住怒斥,「你們胡說,誰打人了?是你們差點將我打死。」

  靈兒和眾位婢女一把撩開袖子,一條條白皙的手臂上,頓時露出幾道觸目驚心的鞭痕!

  呵,得此情景,蘇雲嫿略感意外,這戲,原來做的挺全面的!證據都板上釘釘了。

  「小姐?她們騙人,你要信我。」香兒連著後退幾步,此刻深深地感受到這大宅院裡人的惡毒心思,為了嫁禍,不惜殘害自己的身體,太可怕了!

  「我當然只相信你!」蘇雲嫿處變不驚,繼續和顏悅色地聽著她們講下去。

  香兒也沉得住氣,不發一言。

  張嬤嬤眉飛色舞地說道,「雪主子,老奴不過是想整頓下家風,可雲軒閣的主子差點折斷老奴的骨頭。」

  於是,在聽雪眼中,蘇雲嫿成了一個惡女的形象,不僅飛揚撥扈,而且目中無人,如此張揚,不過是為了給她這個受寵的主子一個下馬威。

  聽雪沉吟片刻,而後禮數周全,給蘇雲嫿重重地跪下!

  「雪主子!」眾人驚呼,要知道,這雪主子是被三爺下了特令的,平日裡連著三爺都無需下跪請安。

  蘇雲嫿不為所動,因為她這個沒名沒分的主子,跪她一次,是情理之中。只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下跪,未免虛偽過頭了。

  「小姐?」香兒緊張地看著自家主子。

  蘇雲嫿依舊是面不改色,靜候對方的說辭。

  聽雪盈盈拜下後,柔聲說道,「我知道,這一跪,王妃完全承受得起!聽雪沒有爭搶之心,只想平安無事地過日子,王妃想要處罰,大可衝著我來,而不是去傷及無辜,他們都是為王府貢獻多年的老人了,最後,聽雪想說,王妃如果真的容不下我這一粒沙子,請王妃讓王爺將聽雪許配給他人即可。」

  一番話,多麼的海涵,多麼的通情達理?聽得蘇雲嫿都該自慚形穢了,仿佛自己真的成了那種十惡不赦的女人。

  蘇雲嫿思量片刻,只是淡淡地啟唇,「聽雪的禮數,我可承受不起,而且,我身為正王妃,自是有處理王府一切事物的權利,誰有錯,誰沒錯,這一點,還輪不到你來賜教。」

  聽雪聞言,身體為之一震,跟前的這個女人,哪裡像是傳聞中的蠢頓、愚昧?

  猶疑片刻,聽雪又道,「我知道,我人微言輕,可是…….」說罷,就要去拉扯蘇雲嫿的衣裳。

  蘇雲嫿不喜與陌生人接觸,條件反射地後退,而釀成的後果便是身子柔弱的聽雪倒在了地上。

  「聽雪!」驟然,院門口傳來男人急切的呼喊聲。

  所有人循聲望去,都紛紛嚇得後退了一步,猶記得,那一年,聽雪主子因為外因受了傷,奴婢們被連坐,各自挨了一百大板,運氣好的,存活下來兩個人至今還在昏迷之中。

  聽雪見慕容承景到來,心下終於鬆了口氣,「景哥哥!」

  景哥哥,好個親昵而曖昧的稱呼,蘇雲嫿不知為何,極其反感這三個字,眉心不由得微攏。

  慕容承景一身絳紫色長袍,面具下的眸光冷寒懾人,「你身子不好,為何要出來見這些烏七八糟的人?」

  呵,她成了烏七八糟的人?蘇雲嫿的心情越發低沉,「香兒,這裡沒我們的事了,回房吧。」

  「是,小姐。」香兒嚇得大氣不敢出,小姐得罪了雪主子,怎地一點都不擔心啊。

  「站住!」蘇雲嫿背後,傳來男人陰測測的命令聲。

  「…….」蘇雲嫿停住腳步,靜候男人莫須有的罪名。

  「今日之事,你就不解釋兩句?」慕容承景很早就來了,站在暗處觀望了許久方才進門。

  「若是被蒙蔽了雙眼的人,如何聽得見任何解釋?」蘇雲嫿不卑不亢,冷嘲熱諷地說道。

  「放肆!」慕容承景厲聲呵斥,充滿嫌惡的眸光看向蘇雲嫿,他錯以為,她與其他女子不同,不曾想,一樣是喜好無謂的爭風吃醋。

  蘇雲嫿背脊僵硬,一絲一毫都不肯退讓,執意地往前走去,根本不屑於解釋什麼,所謂清者自清,莫須有的罪名,她不願抗,誰也別想強加上去。

  「本王讓你站住,你聾了嗎?」慕容承景的聲音越發冰冷一分,「來人,將這個女人拿下!」

  他身後的侍衛聽命,立刻沖堵上來,「王妃,得罪了!」

  香兒焦慮地大喊道,「小姐,王爺,小姐犯了什麼錯,你要侍衛動手?」

  蘇雲嫿心一沉,秀眉蹙起,「怎地?王爺想要用強的逼一個女人就範嗎?說出去,也不怕讓人笑話!」

  「本王只想聽你解釋,而你又是什麼態度?」慕容承景的聲音明顯緩和了一分,目光灼灼地盯著她。

  蘇雲嫿最不喜多做解釋,即便她心愛的女人犯了錯,他定是會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她說多了,只是吃力不討好。

  「所謂清者自清!三爺若是想府中和睦,管好自己的女人即可!」蘇雲嫿凌厲的目光看向聽雪。

  聽雪身子一震,滿腹委屈,「景哥哥,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剛剛只是請求王妃不要將事情鬧大,這樣對雙方都不好,可是王妃她執意要處罰一個老人…….」

  「蘇雲嫿,你還有什麼話可說?」慕容承景嚴苛的語氣責問道。

  呵,蘇雲嫿只差沒有笑出聲了,這聽雪的嘴臉,跟蘇月馨的德行簡直如出一轍,她唇角彎起一抹淺弧,「好吧,就像是她所說的真相,我執意要對付一個老傢伙,要怎麼處罰我,請說吧,不過不能太過分。」

  她根本懶得浪費腦細胞,跟這個古代迂腐的男人多做解釋了。口舌之爭,從來不是她擅長的,她更喜歡直來直往的較量。

  眾人聞言,頓時忍不住驚愕,這女人可真夠坦率的!連著解釋都不屑於了,葫蘆里究竟賣的是什麼藥?

  慕容承景略略震愕,不曾想她如此痛快地承認錯誤,那傲慢、目空一切的神色,不得不說,令他非常的不適。

  沉吟片刻,他正欲說出責罰的話,門口,傳來老公公的小聲提醒,「三爺,時辰差不多了,新媳婦該去給皇后娘娘請安了。」

  好險,香兒心口一松,手心都捏出了一層汗水。

  蘇雲嫿面無表情地看了眼門外等候多時的公公,又低頭瞧了眼自己還未打理的頭髮,「看來,責罰的事情得緩一緩了,三爺。」

  慕容承景瞧見她眼中的挑釁,頓時心生無奈,好個心高氣傲的女子,他收服她的心,似乎有點困難。

  眾人散去,獨留下聽雪,她上前坦白道,「景哥哥……今日的事,都是我一手策劃的。」

  「本王知道。」慕容承景並未感到驚訝,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我是想試探下她的心竅,如此看來,並不是傳聞中的軟弱好欺,景哥哥可得當心了。」

  「本王一直都知道,她不是個逆來順受的女子。」

  雲軒閣。

  香兒取了水後,蘇雲嫿隨意地打理了下,換上一件看起來比較體面的衣服,這才不緊不慢地走出去。

  院門口,慕容承景早已等候多時,得見她的身影,心下不由得划過一絲驚艷。

  極其素樸的雲錦裙,肩上點綴著朵朵祥雲,腰間束著淺碧色的環佩,簡約大方,墨發入瀑,盈盈地站在那裡,仿若落入凡間的仙子,只是那張極其平庸的臉,影響了她整體的美觀。

  慕容承景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收回視線,率先朝前走去,「跟上本王!」身為昭國的大將軍,他說話一向是隱含了命令的口氣。

  而蘇雲嫿亦是特種兵部隊裡的指揮官,從來也是發布施令,但此刻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待尋到奶娘的蹤跡,她可不會再任由這個陰險的男人擺布。

  門口,停著一輛奢華的馬車,金碧輝煌,大氣磅礴,堪比皇帝的御駕,慕容承景率先跨了上去,而後折身,「將手給本王。」

  蘇雲嫿下意識地避開,縮回手,意思很明確。

  慕容承景見狀,也不再逼迫,自顧地進了馬車裡。

  蘇雲嫿忽然有些犯難地看著跟前的馬車高度,因為穿了裙子,限制了跳躍的能力。

  慕容承景似是早就料到了她的處境,他掀開帘子的一角,吩咐隨從說道,「搬一張椅子過來給她。」

  蘇雲嫿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沒打算感激,大大咧咧地踩著凳子上去。

  馬車行駛向皇宮的方向,車廂里,靜的幾乎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慕容承景儒雅地躺在榻上,手裡執著一本古典書籍,看的聚精會神。

  他安靜的樣子,像極了那個人!心中的思戀頓時千絲萬縷。

  一路上,沉悶的度過,馬車準時來到皇宮內院裡。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向中宮殿,慕容承景忽然回頭,眼眸中隱含擔憂,「去了哪裡,有什麼回答什麼,切莫多說話。」

  「恩。」蘇雲嫿來到莊嚴的皇宮,並不像其他女子膽怯,而是一副興致勃勃的欣賞姿態。這裡的一磚一瓦,都如此出神入化,彰顯著古人的智慧結晶。

  「還有,若是不渴的話,最好別喝宮裡的茶。」慕容承景似是不大放心,又囑咐了一句。

  「恩。」蘇雲嫿依舊是淡淡的語氣回答,這心不在焉,目中無人的樣子,讓慕容承景頗為窩火。

  只是,了解蘇雲嫿的人都該知道,她只是清冷慣了,對任何都提不上多熱情,因為特殊職業,造就了她如今的性格。

  中宮殿,門口的守衛莊嚴而肅穆。

  負責通傳的內侍官張德海走出來,附身說道,「三爺,三王妃,皇后娘娘有請!」

  「母后近日可有按時吃藥?」慕容承景一邊走,一邊隨意地問道。

  張德海點點頭,目光一直盯著蘇雲嫿看,「恩,有勞三爺掛念了,皇后娘娘鳳體安康。」

  蘇雲嫿不明所以,心下疑惑,這個老宮人似乎對自己很感興趣?於是大膽地問道,「公公,我臉上可有東西?您不妨直說出來。」

  張德海愣了一下,刻意地笑笑,「是奴才失禮了,王妃娘娘今日一切得體端莊,相信皇后娘娘見了一定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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