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七章 曉以大義
2023-12-17 15:22:02 作者: 竹淺淺
「白桃,你打算讓娘慪死嗎?」
戚楓的咄咄逼人,徐正雍的旁敲側擊,讓陸王氏變得格外的警覺,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陸王氏篤定了,他們一定沒有安好心,是鐵了心的想要欺負他們孤兒寡母。
昔日,陸家莊的時候,那些個爭鬥不過是宗族之間,陸盛光就算是再討厭她,也不過是小打小鬧罷了。
可現在跟著戚丞相,朝廷權貴,陸王氏還是知道他們的斤兩的。
「娘。」
陸白桃安頓著陸王氏坐在了椅子上,如是的安撫著了陸王氏,「娘,您跟著徐正雍的話,我都聽到了,如今你我離開京城,是小命安然,可是如果我們離開了京城,娘可想過他們的安危?」
陸王氏搖頭,不忍見著陸白桃送死。
「娘,你想想看,他們願意跟著白桃,沒有離開白桃,如果女兒這會離開了,他們必死無疑。」
「可是我兒留下,就是多了一具屍體。」
陸王氏心中耿耿,根本就不願意同意陸白桃的言語。
陸白桃嘆息著,直視著陸王氏,母親的本能,不會讓她身陷囹圄,這一點陸白桃完全同意。
可,當初這是陸白桃信誓旦旦的承諾的,不論是真實,還是其他的,陸白桃都不能逃脫她的責任。
陸白桃知道,執意留下,陸王氏根本就不會欣然,看來只能是智取。
思及此,陸白桃話也是變得柔和了不少,「好,白桃同意離開,不過娘得答應女兒一個條件。」
陸王氏不解,卻是依然看著陸白桃。
「跟我去作坊一趟。」
陸白桃的要求也是簡單,並沒有過多的說什麼,只是攙扶著了陸王氏離開了齋堂。
白蠟鋪的作坊,離著白蠟鋪有一段的距離,卻是在京城的郊區一帶。
一路上,母女倆人一路無言,各懷心事的朝著前方而去。
路邊不過三兩個孩童,玩耍著,嬉鬧著,追逐著,間或追逐過程中的碰撞,讓孩童倒在了地上。
陸白桃上前攙扶著起身,只不過面前的孩子卻是格外的警惕,只是看了眼陸白桃,便是飛飛也似的跑開了。
陸白桃溫潤一笑,「他是白蠟鋪王嬸的孩子,父親好堵,沒有什麼收入。」
陸王氏神情寡淡,並沒有回應陸白桃,她知道陸白桃讓她跟著一起出來,究竟是為了什麼。
陸白桃沉默,不再多言。
二人很快的到了作坊,那些個男男女女此刻也是忙碌著,根本就沒有人注意到他們的到來。
直到中午時分,才有人精疲力盡的坐在地上,陸白桃看了眼身後的陸王氏,徑直的走了過去,潮紅的面頰,急促的呼吸,讓她看起來情況十分糟糕。
陸白桃衝散人群,不停的說道,「你們先讓一讓,不要都站在這裡。」
眾人面面相覷的看著陌生的男人,所有人都是紋絲不動的站在那裡。
陸白桃無奈之下,抬手將這頭上的髮結取了下來,如瀑的秀髮瞬間劃落了下來。
「我是陸白桃。」
眾人一見到陸白桃,登時朝著陸白桃圍堵了過去,白蠟鋪內,陸白桃杳無音信,他們內心飽受著煎熬,戚楓的手下對他們非打即罵,就算是徐正雍對他們還算是和善,可依舊是沒有陸白桃那樣親切。
「陸小姐……」
陸白桃溫潤一笑,這也算是欣慰吧,這白蠟鋪遭遇了被戚楓的人搶走,如今讓他們知道她的重要性,也是不錯的。
陸白桃安撫著他們,徑直的走到了那人的面前,炎熱的作坊,很容易讓他們體力透支,若然是繼續下去,中暑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給我拿些酒過來。」
「都這個節骨眼上,陸小姐還有心思喝酒?」
人群里有人小心翼翼的嘟囔著,陸白桃嘴角勾笑,並沒有理會,只是等著其他人拿了一些酒,走到了陸白桃的面前,眾人便是眼睜睜的看著陸白桃將那人的衣服,撕扯開來,又是拿些酒水擦拭著。
「好了,都散了吧,讓她好好休息一會就好了。」
陸白桃拍了拍手,起身隨手一綰,便是拿了一根筷子將頭髮束了上去,整個人顯得格外的清爽幹練。
身後的陸王氏並不明白,陸白桃最後還要垂死掙扎,究竟為了什麼,無論如何,她一定要帶著陸白桃離開這裡的。
不消多時,那女人便是慢慢的恢復了知覺,起身跌跌撞撞的走到陸白桃的面前。
「多謝……」
「好了,王嬸你身體不舒服,好好去休息吧。」
王嬸:不,我不可以去。
王嬸搖了搖頭,「離著交白蠟的日子越來的近了,我要趕緊加班加點,才能完成任務。」
陸白桃示意著身後的工人,將王嬸攙扶著坐了下來,環顧四周,陸白桃接言問道,「你們呢?」
「我們也是。那個徐公子雖然提高了白蠟的數量,可是根本就是不合格,說是缺什麼東西。」
「就是,眼見著日子近了,如果再不完成,怕是白蠟鋪就要遭殃了。」
說話的這些個人,大抵都是跟著陸白桃一起打拼起來的工人,對這白蠟鋪也是格外的有感情。
他們當中雖然有後來看著薪水高而參與進來的,對白蠟鋪根本就沒有那麼深的感情,但是總體還是不錯的,各個都是摩拳擦掌的。
如今一見到陸白桃,頓時信心滿滿,紛紛的圍堵在陸白桃的身邊,「陸小姐您回來了,是準備帶領我們嗎?白蠟鋪我只認陸小姐這一個東家。」
「我也是……」
人群里,稀稀拉拉的幾個聲音應和著,陸白桃眼看著這些個忠心耿耿的工人,能看清楚一個人,便是在這危難時刻,最能夠見證人心。
陸白桃感動的看著他們,須臾的便是轉過身來,看著身後的陸王氏,「娘,如果我離開了,他們的安危如何?從他們踏入白蠟鋪那一刻起,我就得為他們的生計負責,為他們的安全負責。」
「可你才十七歲。」
陸白桃莞爾一笑,「不,我十八了,知道我在做什麼,女兒是娘的孩子,他們也是他們家人的孩子。」
陸白桃沒有過多的說什麼,只是從懷裡掏出了絹帕,為陸王氏擦拭著眼角的淚痕。
有些事情,不用明說,陸白桃已然明白,陸王氏答應了。
當然,有些事不用明講,陸王氏已然明白,無論她說什麼,陸白桃都不可能放棄白蠟鋪,放棄他手底下的這些個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