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配做長輩

  「那也得你有機會上京城再說！小紅明明你們倆還愣著幹什麼，給我動手！只要你們倆替我把宋小棉給弄死，我嘗你們倆人每人一兩銀子！」

  一兩？她宋小棉的命就值二兩銀子而已？當真這麼賤？

  「姐姐快走吧，咱們鬥不過他們的，犯不著賠上命呀？」宋翠玲說話的聲音抖得厲害，小紅與明明平時囂張跋扈，對她們也時常動手，全是宋小穗指使的！

  宋小棉皺了皺額頭，有這樣軟弱無能的妹妹，真是累贅！

  「不，一定得讓娘風光大葬，還得讓宋宏光給娘正名，娘她是清白的，她沒有偷人，全是他們往她身上潑的髒水！」宋小棉心情沉重，在古代，一個女人的名聲沒了，背著相公偷漢子，不被浸豬籠也得被攆出家門，這直接被打死，還是頭一遭聽聞。

  宋宏光太狠了，娘可是他們宋家的媳婦，雖說娘沒有生出男孩，可她在宋家也呆了十六年！

  至於她的爹，聽說在翠玲剛剛出生時，被抓去充軍，整整九年沒有回來過一次，很多人說已經死了……

  「這是誰在吵吵鬧鬧的？」門口外面響起了男人的聲音，等來人走進來後，宋小棉看清楚了，是她的叔叔宋天明，宋小穗的丈夫！與他同行的還有三名壯漢，此時看到院子裡的一幕，全都將目光往她的身上瞥來，她這衣裳儘是血痕，還帶著股子腥味，她自己是全然不管。

  「相公你回來得正好，趕緊把宋小棉打死！」宋小穗更加的趾高氣揚了。

  「天明，打死如宋意個賤蹄子！」宋宏光也迫不及待的道。

  「對對，把她打死掉免得糟蹋了咱們宋家的門楣！」徐翠蘭也是喜出望外。

  這幾人全都巴不得她立即死掉？

  她倒是想瞧瞧誰先死？

  宋天明看向宋小棉，她這頭破血流的，一看便是被欺負了，家裡經常上演這樣的戲碼，他早看慣了。

  然當看到躺著的嫂子時，他嚇了一跳，那不是死人嗎？

  宋小棉朝宋天明剜過去，他是她的叔叔，卻是個軟弱無能的，她爹在被捉走之前，分明叮囑過他，讓他幫忙照顧他的妻兒，他卻熟視無睹！

  也不想想他當初能念書那些錢可都是她爹幹活掙來的，她爹是個大傻子，自己省吃儉用把錢攢下來給弟弟念書，便是娘子月子裡也捨不得多花一銅錢買點營養品，到了弟弟這裡卻大方得緊，一出手便是一文錢。

  他若是知道自己養了一頭白眼狼，會不會死不瞑目？

  「爹，娘，娘子，嫂子她，死了？這是怎麼回事？」

  宋天明顫抖著聲腔，哥哥死了，嫂子和倆侄女成了家裡的累贅，娘子一直想方設法要把她們賣掉換錢，他一直沒同意，這齣去一趟回來，怎就把人弄死了？

  若是大哥泉下有知，他會變成厲鬼來找自己質問嗎？

  「她昨晚上偷人被我撞了個正著，這賤蹄子還能留著羞辱我們宋家門楣嗎！天明，快，把宋小棉給我打死！」宋宏光怒不可遏地道，本來沒了的氣焰，看到兒子歸來，頓時又跋扈了起來。

  宋天明看過去，只發現宋小棉這一身的血十分的恐懼！他喃喃道：「嫂子已經死了，沒有必要把小棉也打死啊，她只是個孩子，此事與她無關。」

  他是明事理的，然而他卻做不了宋家的主，即使他有心卻無力。

  「宋宏光，那男人你看清楚了？他是誰你認識嗎？他說什麼你就信了？我娘被人強暴也不定，你不僅不幫她申冤，不分青紅皂白便說她偷人，你有這樣做長輩的嗎？呸，你根本就不配做我們的長輩！」

  宋小棉啐了他一嘴！

  這樣的人不值得她尊重，她連一聲爺爺都不肯叫！

  「爹，嫂子她真的偷人了？」宋天明不太相信，嫂子是個軟弱的婦道人家，她豈會有那賊心？

  「你是連爹的話也不信，要信宋小棉個賤蹄子的！你還是不是我宋宏光的兒子！」宋宏光可來氣了，這吼的聲音不小，身上的痛也忽略了。

  宋天明被他這一吼，立即便慫了：「爹，孩兒自是相信你的。」

  宋宏光更加大聲的喝道：「那還不把小棉個賤人給我亂棍打死！」

  宋小棉往宋天明身上剜去！

  她一個人縱使再厲害，也敵不過他們仨個大男人，她該如何是好？全怪她以前不夠努力，雖然有一身的蠻力，如今這副身休無法給她施展的空間，她要留下來讓他們欺負嗎？這一逃，娘的屍體又怎麼辦？

  宋天明還在唯唯諾諾的，不想動手。

  「宋天明你個廢物，還不把宋小棉給我打死了去！」

  宋小穗這一怒喝，宋天明突然間便變了個人似的，頃刻間像是打了雞血，突然間朝宋小棉步來，眸中帶著濃濃的憎恨之意，仿佛一瞬間變得勇猛不已。

  宋小棉沒有後退，她定定地站直了身體，可身邊的宋翠玲慌了，她緊拽著她往後走，她過於用力，牽痛了她身上的傷口，一時間竟然感到像是被刀尖刺了心臟般的痛。

  高舉起手，宋天明欲向她揮來巴掌，她閃過一側躲了過去。

  手中的棍子舉起，豈知未揮出去便被跟在宋天明身邊的二人給奪了下來！

  這個侄女以前逆來順受，看人也是躲躲閃閃，從沒有勇氣正視過別人，此刻目光如水，清澈又幽深，還有些徹骨的寒，宋天明不由得有些惴惴不安，她這會兒看人的樣子，像是要把人吃掉似的！

  然他是不能忤逆宋小穗，全家依仗著她娘家，若是惹怒了她，只怕更加是家無寧日，他為了不失去如今倘若奢華的生活，只能罔顧大哥的叮囑，保好自己的生活。

  「把宋小棉扔出去，在門外面亂棍打死，可別再弄髒了我宋家。」宋天明沉聲道，身體在微微的打顫，殺人放火的事情他干不來，他也是個天生懦弱的。

  「不要啊，放過姐姐吧，求求你們放過姐姐吧，奶，爺，叔叔，姐姐她只是為了娘不甘心而已。」宋翠玲懇求道，眼淚唰唰唰地流。

  沒有人聽她的，甚至她也被宋天明一把推搡到了地上。

  宋小棉豈會讓人這般輕易便將自己鉗制住？腳踹向那二人，無奈她能斗得了婦儒與老幼，在面對高大的壯漢時，便占不了半絲的便宜。

  愣是被那二人扛著扔到了門外。

  咚！

  身體被拋向半空，重重地落地，發出了駭人聽聞的響聲。

  痛，撕心裂肺的痛使得她嬌小的面頰扭曲成一團，豆大的汗水滾下臉頰，燙燙的，她舔到了鹹鹹的味道。

  她不能死，她必須活著保護好翠玲，那是娘臨終前留給她的遺言，娘已經死了，翠玲要再死，她便成了孤獨一人，她必須守著翠玲。

  「打死她，打死她！」

  宋宏光他們的聲音一波高過一波，全都要置她於死地。

  孤獨無援的她，緊緊地咬住嘴唇，即使偏體鱗傷，即使心中早已經千瘡百孔，倔強的她沒有流下一滴淚，現在不是怨天憂人之時，唯有靠自己挺過來。

  砰！

  棍子一下接著一下落到了身上，早就被打得血流滿身的她，只覺得身體像是被馬車輾過般，力氣被抽盡。

  就在她感覺自己呼吸越來越困難時，腦海中靈光乍現，一道綠光照射進她的腦中，一座小屋呈現在眼前。

  她欣喜若狂地衝上前去，推開門，裡面空空如也！

  這是咋怎麼？她還以為自己得到了無所不能的空間！

  環視了一眼，終於發現屋內唯一的物品，桌上有一個玻璃瓶子，裡面盛滿了蒸流水一樣的透明液體！難道這是傳說中的靈泉水？不管了，死馬當活馬醫，既然有心賜予她空間，總該不是為了坑她吧！

  抓起來擰開蓋子，咕嚕一聲，悉數喝光了！

  隨即，身體像是得到了升級似的，只覺得湧現起了源源不斷的力量，本來的疼痛消失不失，身體像是得到了復原似的，傷口漸漸的不流血了！

  太棒了！宋小棉用力揮了一拳出去，竟然發現自己的體力恢復了！這靈泉水有治癒的功效？簡直就是靈丹妙藥呀！看到外面混亂的景象，她顧及不了別的，趕緊沖了出去。

  「姐姐，姐姐你撐住啊！」宋翠玲在吶喊著，看著那棍子那般的生猛，她完全沒有勇氣上前去替姐姐挨打。可姐姐若是繼續挨打下去，她還會再死一次的！

  宋天明在門檻內看著一切，心中甚是不忍，卻沒有說出讓住手的話。

  宋小棉在棍子再一次落下來之前，一個打滾，身體閃出了一丈之遠，一個激靈身體像是得到了庇護似的，像彈簧一樣蹦了起來！

  戲劇性的一幕令人看呆了，宋天明久久未有回過神來！

  她邁上前，伸腿勾向毆打她的壯漢，在對方不曾反應過來之前，拳頭向他的肚子揍去。

  她的動作又快又猛，讓人防不勝防。

  壯漢被她這猝不及防的動作給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