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八章：兇手

  李小九忽然問道，「那天，你端的蜜餞是小廚房的嗎？」

  青衫搖搖頭，說，「對了，娘娘，那天奴婢才準備離開小廚房，負責採購的鄭公公命人送來了新鮮吃食，有蜜餞和瓜果蔬菜。」她低下頭，忽然不說話，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娘娘，那天有個小宮女笨手笨腳的，弄撒了一地的紅豆，現在想想，她好像一直就有些慌裡慌張的，奴婢原以為她是撒了豆子所以才害怕的。可是奴婢現在仔細回想一下，好像看她的第一眼，她整個人就顯得特別的緊張。」

  只是青衫有些不解，那個宮女根本沒有接觸過爐上的湯藥。如果真的是她，那她究竟如何下毒的呢。

  李小九也有些想不明白，皺著眉說道，「本宮也感覺那個叫桃紅的宮女有些可疑，你去通知張翼和趙洋，讓他們秘密監視一下那個宮女，看看她是不是有什麼異常的舉動。」

  這邊張翼和趙洋兩人審問了一干人等好久，也沒有問出什麼有用的。這些人似乎都不是下毒的人，他們之間都是有人可以相互指正。慕容子惜為了防止有人下毒謀害李小九，特意下了命令，御膳房煎藥之時必須由一個人煎藥，兩個人在一旁一步不能離開的看著。煎好藥以後，則是由太醫院的許太醫隨機抽一個太醫來驗藥。這些過程，很難會有下毒的機會，那麼御膳房沒有人下毒，那麼這問題還是出在娘娘身邊的青衫身上。看來，他們還是得好好去查問一下青衫。兩人互相點點頭，顯然都是認為應該去找青衫。

  說曹操曹操就到。他們剛剛說到青衫，青衫就來了。只見青衫急急忙忙的趕了過來，有些著急的說道，「兩位大人，奴婢想起來了那日恰巧負責採購的公公命及格宮女太監送來了一些吃食。其中，就有一個叫桃紅的宮女有些可疑。娘娘派我來通知兩位大人一聲，讓兩位大人秘密監視宮女桃紅。」

  採購局的一間小房間。

  桃紅正在屋子裡走來走去，她已經聽說皇上派了兩位大人，來宮裡追查下毒的兇手。她有些緊張，說不定很快那些人就有可能查到採購局這裡，想到這，她聽了下來，緊張的湊到門前看了看外面，發現外面一個人也沒有之後，又有些失魂落魄的坐到屋裡的床榻上。

  她愣愣的坐在那，不知在想些什麼。

  忽然，門一聲輕響，她頓時驚得蹦了起來。只見有人走了進來，她一見來人，臉都發白了，哀求道，「大人，您救救我吧，她們遲早會想到這裡的……」

  那人勾起了唇角，有些不在意的說道：「桃紅，你放心好了，我說話算數，等下就送你離開，讓你和你失散多年的爹娘團聚。」

  桃紅有些驚喜，正要感謝那人，卻沒想到那人一把摟住了她，將她摟入懷裡，伸手便去撈她的腰帶，她一驚，還沒來得及喊叫，那腰帶便已經纏上了她的脖子，那人陰森森的笑道：「我說話一向算數，說送你去見你爹娘就送你去。你們一家在黃泉底下好好團聚吧。」

  桃紅睜大了眼，努力想要掙扎，卻被他牢牢的繞住脖。

  她的呼吸越來越微弱，眼神開始渙散起來，朦朦朧朧間，她好像看見了她的爹娘一臉慈愛的看著她，對她伸出手說，來吧來吧，孩子，爹娘在這呢……

  張翼和趙洋還沒趕到採購局，那邊便傳來了宮女桃紅懸樑自盡的消息。

  幾人頓時一驚。

  趙洋和張翼帶著青衫連忙趕到那裡。青衫忍著害怕上前看了一下地上的屍體，一見連忙退了回來，對著他們說，「就是她。」

  趙洋看了一圈屋子，又看了看地上的屍首，這看起來似乎是自殺。

  「大人，這是在她屋裡搜出的藥粉，太醫剛剛來查驗，確定就是之前放進娘娘湯藥里的東西。」採購局的鄭公公一臉氣憤的盯著地上的桃紅，忍不住啐了一口，他真是沒想到平時看起來有些膽小內向的桃紅竟然有膽子暗害皇后娘娘。

  趙洋仔細想了想，又問：「這桃紅平時可有些朋友之類的？」見那太監搖著頭，不由又問道，「她有沒有經常在一起說話的人？」

  鄭公公搖搖頭，說道：「不瞞兩位大人，桃紅平日裡很內向，不怎麼與人接觸的。我也只是有此偶爾問起，才知道她自小與父母失散，後來被人賣進了雜技班，吃了很多苦頭才從雜技班跑了出來，恰逢碰上宮裡招宮女，便進了宮分配到奴才這了。」

  那公公想了想，說道：「不過，最近有些奇怪，和桃紅一起做事的宮女們說，桃紅最近總是一個人自言自語的，說什麼一家團聚之類的。」

  他說著便對一旁的小太監說道，「去把翠兒喊過來。」

  翠兒沒過一會兒就過來了，她歪著腦袋想了想，說道：「奴婢之前和桃紅一起幹活的時候，是聽到她一個人在那自言自語的說過，什麼大人，什麼父母團聚之類的話。奴婢有些好奇就問她在說些什麼，她則是神秘兮兮的笑了，說什麼她就要苦盡甘來了，奴婢見她那樣，好像是偷偷喜歡上了一個什麼大人似得。奴婢再想多問問，她就不肯多說了。」

  張翼上前一步，「那你有沒有聽到她說的事哪位大人？」那宮女又想了好一會，才說道，「沒有，桃紅嘴巴很緊，不肯說出半點有關她自己的事。奴婢也是無意中聽見這些。」

  眾人一下子陷入了沉思之中，現在看來，這下毒的人應該就是桃紅，可是她背後的主謀還沒有找到，很有可能便是那位大人。只是，桃紅已經自殺，好不容易發現的線索到這就斷了，如今該如何去追查元兇呢？

  趙洋又讓那宮女仔細想想，平時與桃紅相處，還有沒有發現什麼。那宮女點點頭，又說道，「有一次，奴婢進廚房拿東西的時候，見桃紅正坐在那不知道拿著幾個碗幹什麼。奴婢有些好奇，湊過去一看，才發現原來她是在玩著藏東西。她當時好像心情還可以，還表演了一個給奴婢看呢。」

  那宮女的話引起了眾人的好奇。趙洋若有所思的問道，「然後呢？」

  「桃紅說那是她以前在戲班子裡練得把戲，就是將東西變沒了，讓它出現在另一個地方。當時桃紅也讓奴婢猜了好幾次，可是奴婢以刺激也沒又猜中過。桃紅似乎很開心，說什麼自己的手藝沒有忘記，小時候吃的苦很快都會是值得的，什麼只要熬過去，她就可以解脫看了。奴婢當時聽著這些話有些害怕，總覺得桃紅是要做什麼傻事似的。奴婢就問了問桃紅是不是有什麼心事，但她什麼也不肯說出來，奴婢也就不好再問了。」

  趙洋沉思了片刻，然後才開始分析總結了起來，「這麼說來，這個桃紅的確是下毒之人。桃紅自小學過些把戲，受外人誘惑，借送菜之機進入了小廚房中下毒。青衫姑娘，當日你在小廚房裡就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嗎、或者說發生了什麼意外？」

  青衫搖了搖頭，突然又驚叫一聲，「我想起來了，當日，奴婢一直守在藥罐旁邊，怕有些不長眼的衝撞了娘娘的藥。後來一個宮女突然弄翻了碗筷，奴婢當時的注意力就被吸引過去了，只瞧了就一眼說了兩句話，也只是讓他們小心謹慎一些。當時桃紅倒是離我很近，不過她並沒有靠近藥爐啊！如果說是她下毒了，那她究竟是怎麼下毒的呢，

  張翼也是一個頭兩個大，他怎麼也想不通是怎麼做到的。不過，他撓撓頭，倒是說，「現在確定桃紅是下毒之人，還得抓出她背後的人。最重要的事抓出這背後隱藏的人，保不准那人還在暗處藏著，準備找著時機想害娘娘。」

  趙洋笑了，贊同道，「張大人說的有理，這些作案的過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趕緊揪出真兇，保護娘娘的安危。不過，目前線索已經全沒了，想找出這背後的人有些難啊。看來，我還得好好想一想計劃一番。」

  說到這，趙洋若有所思的看著剛剛說話的那位宮女，和顏悅色的問道，「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了？」那宮女恭恭敬敬的低著頭，似乎有些詫異，但還是說道，「奴婢叫翠兒，今年剛滿十七歲。」趙洋又問她家中是否還有親人，她點點頭，又說，「奴婢娘親身體不好，家裡面只有爹爹掙點苦力錢，奴婢見爹娘實在是無力負擔起奴婢幾個兄弟姐妹，就自己跑到招收宮女的地方，簽了入宮的契約。如今，奴婢每個月的攢的錢都寄回家，聽說爹爹都給哥哥成家了，奴婢實在是很擔憂娘親無錢治病。」

  趙洋說道，「現在就有一個機會，讓你不僅有錢給你娘親看病，還能讓你提前出宮。但是，這可能十分危險，有可能就會丟了性命，不知道翠兒姑娘是怎麼想的？」

  翠兒一咬牙，抬起頭來說道，「大人，您說吧，奴婢想出宮回家照顧爹娘。」

  「你只要配合我演一場戲就好了。」趙洋一臉高深莫測，嘴角隱隱浮現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仿佛心中已經有了什麼好主意一樣。月朗星稀。清冷的月光，灑在樹梢上，四周靜謐無聲，大地似乎安靜的睡著了。遠遠的，走過來一個人。他背著手踱著方步，一步一步的，邊走邊欣賞著風景，時不時還輕嘆搖首，仿佛被這深夜裡的月色迷住了，整個人顯得格外的悠閒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