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五章：陰謀

  慕容子惜摟住她的腰，輕笑了一聲，盯著李小九的肚子看了看，說道，「孩子今天有沒有鬧你？」李小九搖了搖頭，這才多點大，哪裡會鬧她？慕容子惜見李小九搖頭，忍不住將嘴湊到她的肚子上，輕輕地親了一口，誇讚道，「不虧是我的孩子，要繼續聽話，不許折騰你母后，不然等你出來，父皇就打你的小屁股，哈哈哈……」

  慕容子惜覺得自己很幸福，最愛的李小九九在身邊，他還即將擁有一個聰明可愛的孩子，雖然目前國內形勢有些不穩定，但他有信心度過這次危機，為妻子孩子撐起一片更美麗的天地。

  這個夜晚是甜蜜而溫情的，誰也不知道在這黑暗中還隱藏著巨大的陰謀。

  趙洋待在張翼的府中已經有幾日了。李小九派人從宮中傳來消息，說是祭天大典之後，再行傳召他們，讓他們這幾日去城裡四處溜溜，看看有沒有什麼特別的消息。

  趙洋和張翼從天亮就開始穿行在大街小巷的茶館酒肆里，喝著茶聽著身旁的人聊天。你別說，就這樣閒聊倒是還真是聽見不少有趣的事。這些人有的喝醉了酒開始什麼話都說了起來。

  「掌柜的，聽說你前幾日夜裡關門時差點被人笑尿了褲子。哈哈哈，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能不能說給大傢伙聽聽？」

  埋頭撥著算盤的掌柜的呵呵一笑，一張圓胖的臉上幾絲不自在，「哪有的事，張三兒，你可別喝多了胡說八道。」

  那叫張三兒的嘿嘿一笑，說道，「也不怕你不承認。前兩天我路過河邊時，見到你夫人舉著手裡的衣服，和旁人聊天，說什麼你那夜被嚇得不輕，一身衣服都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一般。」

  掌柜的見他這樣說出來，也只好尷尬的笑了笑。這會兒，店裡也就零星的幾個人。趙洋和張翼坐在那，半天也沒聽到什麼有用的消息，都準備結了酒錢，今日回去睡覺了。

  只見那掌柜的在櫃檯後面稍微猶豫了一會，便走了出來，坐到了那叫張三兒的一桌。張三兒連忙給他倒了杯酒，他接過一飲而盡，才擦了擦嘴角說道，「這事兒，原本我是不想說出來的。一來覺得可能是自己胡思亂想了，二來，主要是這事要真是真的，可能裡頭就隱藏著一樁大陰謀呢。」

  張三兒幾個笑嘻嘻催他快說，別光說些嚇唬人的話。掌柜的定了定神，看了看外面，這才說了起來，「那天夜裡，二更天的時候，我正準備關門，就發現街角走過來幾個人影我尋思著別是什麼壞人，就連忙關了店門，吹了蠟燭……」

  聽到這，張三兒忍不住打岔，問道，「掌柜的，你為什麼吹熄了蠟燭？點著燈，人家不是應該不敢進來嗎？」

  掌柜的搖搖頭，說道，「這周圍都熄了燈，倘若就我店裡亮著燈，太引人注意了。若是普通的小偷還好，也許會被店裡的燈火嚇著，不敢進來。倘若是遇上那種窮凶極惡的賊人，一路走來一片黑暗，一時也沒找著下手的目標。說不定這店裡的燭火反倒就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眾人一聽，仔細想想，覺得掌柜的說的倒是有幾分道理，的確，四處都是漆黑一片，只有一家亮著燈火，是容易讓人引起注意。幾人又催著問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掌柜的又說道，「之後我就藏在了櫃檯後面，那幾個人似乎是停在了門口，說起了話，說了什麼藥什麼的，我躲在裡面也聽不大清，只是隱隱覺得他們在計劃什麼一樁大陰謀，還提到了聯絡上了什麼人，還要滅口什麼的。」

  掌柜的現在想想，都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他總是覺得那幾個人的來頭有些大，恐怕京都要發生什麼大事。那幾人聽到掌柜的說到什麼滅口，都各自喝了一杯酒，也不敢再仔細追問經過，只是又扯開了話題，說起了明日祭天的事。

  「這老天爺不下雨，也只能靠皇上娘娘來祭天求雨了。」幾個人相互幹了一杯酒，都有些醉洶洶的了。

  掌柜的一聽祭天兩個字，頓時臉色一變，他那夜好像聽見了這兩個字，只是因為離不不近，說話的人聲音又壓的低，他也就模糊的聽見了這祭什麼天的，只是當時太害怕沒有敢仔細聽。

  趙洋和張翼一直留心著掌柜的反應，見他如此神態，便知道肯定是有些問題。趙洋故意再喝了一杯酒，腳步搖晃的走了過去，一把搭住掌柜的肩，醉洶洶的說道，「掌柜的，當時你到底聽見了啥？你看你現在臉色都發白了，哈哈，不如說來也來嚇一嚇我。」掌柜的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見趙洋喝多了不依不饒的非要他說，只好無奈的開口，「我也沒聽清楚什麼，就是幾個字，什麼祭天，什麼藥的……」

  已是深夜，慕容子惜處理完所有的奏摺，正準備回去陪李小九，卻有宮人慌慌張張的來稟告。「陛下，張翼張將軍在宮外求見，侍衛見他沒有受到傳召，更無通行令牌在手，不允許他現在進來，讓他明日再來等候陛下的傳見。可是，張將軍非說有天大的事要求見皇上，都已經打傷了侍衛統領。」

  慕容子惜皺了皺眉，這麼晚了，究竟有什麼要緊事？張翼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連皇宮都敢硬闖了。他躺在龍椅上放鬆了一下肩膀，沉思了一會，才說道，」把他帶進來吧。」

  張翼站在宮門前，兩隻眼睛冷冷的注視著面前的禁衛軍們，「今夜，本將軍是一定要見到陛下的。本將軍有十分緊急的事要親自告知陛下。你們誰敢再攔著，別怪本將軍硬闖了。」

  趙洋站在他身後，眼神也是少有的慎重與焦急。他有些不贊同張翼硬闖，但是目前看來，也沒有什麼更好的方法來進宮了。只有這邊鬧出不小的動靜，皇上皇后那邊才會收到消息。想到這，趙洋眼神定了定，開口威脅道，「張將軍真有十萬火急的事需要匯報給皇上，耽誤了時間，你們一個個都要人頭落地。」

  侍衛統領出了一身汗。看他們表情，似乎真的是有什麼緊要的事要進宮。只是規矩在這，他也不敢輕易將人放了進去，只好挨了張翼幾拳頭還得苦著臉賠笑道，「將軍莫急。小人也是職責所在，不敢放你們進去。不過小人已經派人去通知陛下了，相信很快就會有人來接兩位。」

  果然，他話音剛落，就有幾個人行色匆匆的趕來了。他們對著張翼行了一禮，「將軍，陛下命我等前來接您入宮。」

  張翼一見，也顧不得客套幾句，拉著身旁的趙洋就是一路狂奔，以最快的速度往御書房趕去……

  慕容子惜坐在龍椅上，看著面前的兩個人。他的眼裡閃現一絲難以置信的光芒，「你們是說，有人對祭台做了手腳？」

  張翼猶豫了一下，然後開口說道，「屬下也不知道是否真的是祭台出了問題，但是，屬下建議皇上，為了以防萬一，派人去祭台那仔細檢查一番，才能安心。畢竟，明日，娘娘和小皇子也在台上，萬萬不能有任何意外。」

  慕容子惜眯著眼略作思考，然後看了一眼趙洋，「你們僅僅憑一個酒家掌柜聽來的隻言片語就說祭台有問題?』

  趙洋忽然說道，「皇上，屬下病不僅僅是憑著一個酒家的隻言片語就懷疑祭台有問題。實際上，屬下早就有些擔憂祭天時有人會對您和娘娘不利。如今出雲境內既是天災又有人禍。民間甚至有人傳言您德行缺失才會導致老天震怒不降雨水。祭天這麼大的事，有些人肯定不會輕易讓它順利進行。必定是想盡辦法破壞，這樣一來，豈不是坐實了之前的傳言？」

  慕容子惜看了看他們，仿佛認同了趙洋的分析，說道，「你們二人領一隊人馬秘密檢查祭台，任何情況隨時回報。」

  第二日，祭天大典正式開始。

  李小九和慕容子惜兩人一起走上高台，接過一旁侍衛遞過來的三支香，朝著前方的案桌恭敬的鞠了幾躬，才站直了身子將手中的香認真的插進了面前的香爐中。在香霧繚繞中，無數的人高喊，「祭天求雨，請天神降雨。」

  李小九站在高台上，看著遠方的密密麻麻的人潮，都忍不住有些感嘆，祭天果然能凝聚民心，你看那成千上萬的百姓，此刻口裡都喊著同一個口號，她都能從他們身上感覺到那種信仰的力量。希望真的能有雨下吧。

  慕容子惜站在高台上，看著底下的黎明百姓，伸手示意他們停下。漸漸地，吶喊聲小了下來，直到全場鴉雀無聲，他才高聲說道，「朕的子民們，朕知道旱災讓很多黎民百姓吃盡了苦頭，朕在這裡向你們做出承諾，一定不會不管災民。再過幾日，災情地區，就會開始開糧倉救濟災民……」

  慕容子惜的一番話說了出來，遠處的百姓沉默了一會，忽然就高聲喊了起來，「皇上英明，皇上英明，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遠處的人群還在沸騰，祭天大典辦的隆重而又成功。慕容子惜眯著眼看了一下喧鬧的人群，嘴唇抿成一條直線，不知道在想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