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三章：逃亡

  「好了，馬上就快到北齊的邊境，你不要再說這些喪氣話了。事已至此，你後悔也沒用。你以為慕容子惜真的能容得下我們這些藩王嗎？就是王兄現在不造反，他早晚也會找個理由除掉你我兄弟的。」慕容子昆有些煩躁，他現在是恨死了慕容子惜了。

  那一日兵敗被慕容子烈救了以後，他們慌忙往封地趕。來到封地外沿，裡面似乎一切如常，但是慕容子烈總覺得哪裡不對勁。於是他們偷偷觀察了幾日，發現封地內戒備森嚴，有許多陌生面孔出現。

  慕容子昆當下心驚，更是不敢進去，只是一直守在封地外，想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他命令手下人偽裝成普通百姓打探消息。這一打探，一群人全都傻愣了眼。

  原來，慕容子惜當日說是率領十萬大軍，其實留了兩萬人在京都設伏，兩萬人由左大人率領準備合擊作亂的藩王。慕容子惜則是帶領了一萬人手前去支援李小九，而剩下的五萬人馬則是悄無聲息的前行到慕容子昆的封地，趁慕容子昆領著四萬大軍攻打京都，封地內兵力不足之時，毫不費力拿下封地。

  如今，昆王的封地已經被慕容子昆收回，並且大批外來軍隊駐紮在城內，不允許任何人走漏風聲，想要等著慕容子昆自投羅網。

  慕容子昆一想到這裡，就忍不住咬牙切齒，難掩恨意。他的妻妾孩子如今都成了階下囚，不知道慕容子惜要怎麼對付她們。不用想，他都知道慕容子惜一定不會放過她們。只是，現在他自身難保無力營救她們。

  等從北齊借到兵力，他一定會來報這個仇。不殺慕容子惜，他心頭氣難平。

  慕容子烈見到慕容子昆一副殺意騰騰的樣子，有些無奈。若不是他自己先謀反，何至於弄到現在這步田地呢。這都是自作自受，怨不得任何人。

  馬車一路急駛，終於在日落前進了北齊邊境的一個小鎮。一行人找了個乾淨的客棧準備好好休息一夜再趕路。

  慕容兩兄弟坐在房間裡吃菜喝酒。酒過三巡，慕容子昆有些迷糊不清了，他說，「子烈，如今已到北齊的範圍內，擺脫了慕容子惜的追殺。今夜我們哥倆好好喝一個，明日一同去北齊的都城，和北齊的人商談合作，等王兄借到兵，咱們再一同殺往出雲，讓慕容子惜死無葬身之地。哈哈哈。」

  他說著忍不住大笑起來，轉了轉腦袋，暈乎乎的趴在桌上，手一松，酒杯掉落在地上，整個人頓時呼呼大睡了過去。

  慕容子烈一直端著酒杯，不知道在思索些什麼。良久，他的眼裡閃過一絲亮光，仿佛是做了什麼決定一樣。他仰起頭來，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王兄，對不住了，你我還是在此地分道揚鑣吧。

  慕容子烈站起身來，打開房門，朝著外頭的人吩咐，「將你家主子扶上床歇息吧。」

  幾個人應聲走了進來，小心翼翼將醉倒趴在桌子上睡覺的慕容子昆扶到床上。

  慕容子惜最後看了一眼熟睡中的慕容子昆，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第二日，已經到了上午。慕容子昆才清醒了過來。他揉著太陽穴，一邊就高聲叫道，「人呢？」

  守在外間的侍衛立馬趕了進來，行了禮道，「王爺，您醒了？屬下命人去打點熱水來給您梳洗一番吧。」

  慕容子昆混了揮手，示意他速去速回。那侍衛應聲走了出去，不多時領著幾個人端著盆和毛巾走了過來。

  慕容子昆梳洗了一番，不由覺得神清氣爽。他滿意的將手中的毛巾丟到一旁伺候的人手裡，這才站起來，問道，「幾時？子烈還沒起身嗎？」

  那侍衛躬身答道，「已經快午時了。烈王一早就起來了，帶著幾個人說是要逛逛北齊的小鎮，吩咐屬下們不要打擾王爺休息。」

  哦？慕容子昆眉毛輕揚，他這個王弟雖然是聰慧過人，就是有些小孩子心性。一大早就有興致起來四處閒逛了。他忍不住搖了搖頭，吩咐下去不用等烈王，烈王想必在外面遊玩時已經吃過了，他們就自己先用午膳。

  吃過午飯，慕容子昆在房間裡來回走動。他有些著急，這個子烈，太沒輕沒重。這個時候，還有心思出去遊玩。都說了今日要去往北齊的帝都，都到這會兒了還不回來。

  慕容子昆在房間裡又坐了一會，終於有些坐不住了，他派人去尋找慕容子烈。

  「王爺，發現了烈王留在房間內的字條。」有個侍衛斗膽進了烈王的房間，剛一進去就發現了壓在茶壺下的字條。他慌忙取出來送到慕容子昆的手裡。

  慕容子昆拿過一看，只見上面寫著，王兄，對不住了。還是就在這裡分道揚鑣吧，願王兄此行順利。

  慕容子昆陰沉著臉，將手中的字條撕的粉碎。哼，既然如此，那就分道揚鑣好了。

  「收拾行囊，即刻準備出發。」慕容子昆冷著臉發號施令。他就不相信了，少了一個慕容子惜，他還借不了兵了。

  他現在就要趕去北齊的帝都，面見司徒夜，好好商談一下合作的事情。

  對面的客棧里。慕容子烈站在二樓房間裡，掀著帘子的一角往外看。他看著慕容子昆下了樓，翻身上馬，帶著一群人遠去。他這才放下了帘子，心頭不由得嘆息了起來。

  慕容子昆太過衝動魯莽。如今他落魄至此，北齊哪裡還會借兵給他呢。此行註定是徒勞無功。

  已經是深夜時分。北齊皇帝寢殿內仍然是燈火通明。司徒夜趴在巨大的案桌前，手裡拿著奏摺，正聚精會神的查看呢。一個內侍悄悄放慢了腳步走了進來，站在了案桌的旁邊。

  那內侍見君王看的正入迷，也不敢打擾，只是低著頭默默看著地上。

  「說吧，什麼事？」其實那個內侍剛進來的時候他就知道了，只是沒有理會罷了。

  「啟稟皇上，青城那邊傳來消息了。皓王被俘。另。慕容子惜已經來到青城，據聞出雲的皇后娘娘似乎已經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了。」

  什麼？司徒夜眉頭一鎖，眼一縮，冷聲道，「出雲的哪個皇后有身孕了？」

  咦?皇上不是應該關心的是王爺被俘了，怎麼先問起了出雲的皇后了？再說了出雲的皇后不就只有一個嗎？不過這些話也只能在內侍的心裡想想，面上是不敢露出半分的，他恭敬的答道，「正是李小九。」

  司徒夜一驚，李小九竟然有了身孕？上次見她的時候，她還是清瘦，沒想到這麼快就傳來了她懷孕的消息了、

  他默默的放下手裡的奏摺，後背靠在了龍椅上，心頭有種說不出的情緒在蔓延。

  他早就知道自己對李小九的感覺不一樣，他可能是對她動了心。知道她懷孕的消息，司徒夜的心裡有一些煩躁，也有一些失落。她怎麼可以這麼快就有了慕容子惜的孩子？

  慕容子惜有什麼好？不過是個二世祖般的人，這樣的人，李小九竟然要為他生孩子了。不怕將來慕容子惜根本保不住她們母子嗎？

  司徒夜這樣想著，卻是憤憤開口說起了司徒皓，「司徒皓這個沒用的笨蛋，竟然又被抓了，實在是太沒用了。丟進了我北齊的臉。」

  一旁的內侍病不敢說話，只是眼觀鼻鼻觀心，假裝自己是聾子，剛剛什麼也沒聽見。

  「好了，沒事你就下去吧。」司徒夜看了一眼旁邊像根木樁子的內侍，揮揮手示意他退下。

  內侍這才仿佛活了一般，又趕緊開口回報，「探子回報，邊城發現慕容子昆一行人，慕容子昆正往帝都趕來，似乎是想向北齊借兵，好回去攻打出雲。」

  司徒夜沉思了片刻，冷笑道，「有意思。吩咐下去不用理會，就讓慕容子昆自己蹦躂去吧。另外，派使者前去青城議和，務必換回二皇子。」

  內侍應了聲，快步走了出去派人去傳遞消息去了。

  司徒夜獨自一人坐在空蕩蕩的大殿裡，忽然沒來由的焦躁起來。他使勁深呼吸了幾次，朝著門外大喊，「來人。」

  門外進來幾個內侍。司徒夜平復了一下心情，吩咐道，「去如貴人那。」

  錦繡宮的如貴人還沒就寢，聽到皇上過來的消息，頓時欣喜若狂。自從上次皇帝外出回來以後，就再也沒進過那位妃嬪的宮殿。她和姐妹們私底下都覺得皇上在外頭有了新人，只是還沒將新人引進宮裡。幾個姐妹都感嘆，難得帝寵了。她今夜也是在黯然神傷，不知該如何挽回帝王的心。在這深宮裡，沒了帝王的寵愛，日子有多難熬，外人根本無法想像的到。

  沒想到今夜，皇帝竟然往她這邊來了。今夜，她一定要好好把握機會，獲得帝王的寵愛。

  如貴人身邊的丫鬟正準備給她梳洗打扮一番。如貴人突然就阻止了。她站在鏡子前，看著自己那張秀美水嫩的臉龐。忽然就伸手將自己頭上的珠釵全都取了下來。

  皇帝見慣了盛裝打扮的妃嬪，就像一個吃慣了山珍海味的人，偶爾嘗上一點清粥小菜，反而覺得是人間美味。

  她吩咐宮人替她換上一身素淨的衣裳，又洗去了臉上的脂粉。剛剛收拾好，就聽見外頭有內侍高喊著皇上駕到。

  如貴人盈盈下拜，一張臉如出水芙蓉般抬起來，有些矜持的看向司徒夜。

  司徒夜走了過去，伸手將她拉起來。如貴人一頭長髮自然的散在身後，行動間有種脫俗的美麗。司徒夜看的一怔，他不是沒有來過錦繡宮，只是這樣不染脂粉的如貴人，長發飄飄，衣著素淨，顯得整個人清麗脫俗，好像心底里的那個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