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心中打算

  男人背對著張翼，沉聲道，「這一次念在你是對小九如此忠誠的份上，暫且先饒了你。滾回去，千萬別讓她知道朕來了。」

  張翼遲疑了一下，小聲開口道，「皇上，您不去看看娘娘嗎？娘娘她，雖然嘴上沒有表明，但明眼人一看，都知道娘娘很是思念您啊！」

  男子的嘴角淺笑，勾勒出一個細小的弧度，眼裡帶著笑意，聲音聽起來冰冷，但實際上心裡的如意算盤可是打得不知道多好，「你先行回去，記住暫時別走漏風聲，朕自有打算。」

  這邊，李長海正急沖沖的帶著一群人準備去營救張翼。誰知剛出了統領府，迎面就走來了一個人。李長海定睛一看，頓時愣在那裡了。

  「你這是啥反應？一副吃了狗屎的表情。真難看？」那人邊拍打身上的泥土，邊拿眼瞅了一眼前面的李長海。

  愣了有一小會的李長海難以置信的上前捏了捏張翼那張大臉，肯定的對一旁的人點了點頭，說，「假的，奸細，抓起來。」

  一群人呼啦一下將張翼圍起來，幾下就將張翼捆了起來，李長海一揮手，張翼就被五花大綁的扛走。

  「哎哎，你們幹啥呢？」張翼扭動著身子，「什麼奸細？我就是張翼啊。李長海，你快放我下來。放開……」

  李長海淡定的掏出一塊黑布，迅速塞進張翼嘴裡，頓時，這片天地安靜下來。

  「好了。這奸細實在太聒噪。」李長海掏了掏耳朵，無視張翼憤怒的眼神，轉過身無聲的咧開嘴笑了。

  李小九接到通報，說是李長海逮著一個混入青城的奸細來了，她微微一愣，她不是讓李長海去救張翼了嗎？怎麼這個時候說是逮著奸細回來了？

  「娘娘，屬下剛剛逮著一個人，我懷疑他是奸細。來人，帶上來。」

  只見幾個士兵抬著一個五花大綁的人走了進來。李小九定睛一看，這不正是張翼嗎?

  李小九沉穩的看了一眼李長海，見他眼裡藏著笑意，臉上卻是一副氣憤難平的模樣。當下微微一笑，心頭頓時明白了李長海的意思。

  李長海就是想藉機好好收拾收拾張翼，誰讓張翼下黑手下的那麼狠呢。說來，這張翼確實該好好的懲罰懲罰。平日裡太過縱容這小子了，膽子給他養肥了，現在竟敢瞞著她魯莽行事了。

  「李長海，你將這奸細押入牢房，嚴刑逼供，一定要問出是誰派他潛入青城的。」

  張翼急的不斷掙扎，只是嘴被堵住了，說不出話，只能不停嗚嗚示意自己有話講。

  李小九示意鬆開讓他說話。一干人俱都偷偷忍著笑意，一本正經的將張翼當成奸細。

  「娘娘，是我啊，我是張翼啊，我不是奸細啊。」嘴剛一得到自由，張翼慌忙連滾帶爬上前想要抱住李小九的大腿，李小九一臉嫌棄的一腳將他踢開，張翼又毫不死心的湊了過去，這次不敢再靠近李小九，只是更加委屈的哭訴起來，『娘娘，怎麼一會不見，你就認不出我是張翼了呢，怎麼還以為我是奸細了。」

  『就算你是張翼，那你來告訴本宮，你昨晚去做什麼了？」李小九頗為嫌棄的指著張翼一身髒兮兮的衣服，有些不悅的開口。

  張翼聞言撓了撓頭，他昨晚是去刺殺趙洋了啊。只是這話怎麼敢跟娘娘說呢。他私自行動，已經是觸犯了軍規，本想著殺了趙洋將功抵過，沒想到沒有成功，現下，他該怎麼回答呢。

  硬著頭皮，張翼死鴨子嘴硬，「屬下出去溜溜了，最近天氣比較好，外面鳥語花香的，屬下一時被美景吸引，忘了時辰。」

  李小九聞言不怒反笑，「好，很好，既然你不肯說實話，李長海，將張翼拖進死牢，本宮懷疑他與北齊有勾結，昨夜是去傳遞消息了。」

  李長海正欲上前拉走張翼，只見的張翼苦著臉一下子蹦到李小九前面，一把抱住椅子的一條腿，口裡只喊著冤枉冤枉啊。

  張翼淚眼婆娑的看著李小九，哭喊著，「娘娘，我錯了。屬下不該欺瞞您，屬下昨晚是去北齊軍營刺殺趙洋了。屬下本來想著給您一個驚喜，只可惜，屬下失手了。娘娘啊，屬下拼盡全力才逃了出來，您就看在屬下對您忠心耿耿的份上，您就饒了屬下吧。屬下再也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李小九冷哼了一聲，譏諷道，」你不敢了？我看你倒是敢的很呢。」說著，李小九用手重重拍了下桌子，怒道，「張翼，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嗎？竟然敢私自行動?你以為你這是在幫我嗎？你可知你這一次草率行動，打草驚蛇，徹底打亂了本宮的計劃。」

  李小九很生氣。不僅是因為屬下私自行動，更生氣張翼對她沒有信心。張翼自以為是的替她分憂，反倒讓她更加陷入被動。這死孩子，不抽他一頓，還真是難讓她解氣呢。」

  張翼愣住了，什麼？主子早就有計劃了?他不但沒幫上忙，反倒拖累了主子？

  「娘娘，你罰屬下吧。屬下知錯了。」張翼後悔了，早知道他就應該相信主子，或者行動前告訴主子，現在犯下大錯，真是追悔莫及。

  「娘娘，張翼也只是想替娘娘分憂，只不過好心辦了壞事，希望娘娘看在他一片忠心的份上，從輕發落吧。」李長海站在旁邊看了一會，見李小九似乎真的動氣了，慌忙來替張翼求情。

  「本宮要不是看在他忠心的份上，早就按軍法處置，拖出去砍了。這樣吧，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張翼，打你三十大板，你可服？」

  張翼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屬下心甘情願領罰。」只要不是砍了他，他都是願意的。不是怕死，而是這樣死的沒有任何意義。

  張翼跟著李長海去領罰，臨走前看了一眼李小九，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這一次，他瞞著娘娘偷著去刺殺趙洋，娘娘已經為他的隱瞞而雷霆震怒了，等以後要是知道了他還有事知情不報，恐怕真的會剝了他的皮。算了，娘娘反正沒問他是怎麼回來的，也不算知情不報吧，只是忘了……交代。

  娘娘啊娘娘，對不起了。屬下也不是故意隱瞞你，只是主子不允許說啊，屬下也沒辦法。

  李小九美目一轉，只輕飄飄說了句等等。張翼渾身嚇得一哆嗦，娘娘還是想起來要問他了嗎？

  見張翼一臉哭喪樣，不由嘆了口氣，好吧，不為難他了，大人有大量放了這個可憐蟲。

  「如再有下次，仔細你的皮。」

  張翼連連點頭，匆忙撈著李長海快步離開。

  深夜時分，忽聞北齊大軍人聲鼎沸，火光漫天。青城這邊一直密切注視敵軍軍營，對於北齊突如其來的混亂完全摸不著頭腦。

  張翼此刻正無聊的趴在床上，只聽得外面人來人往，不由好奇的伸長了脖子，心裡急的不得了。

  這時，們輕輕開了，走進來一個妙齡少女。青春年少，貌美如花。一張粉嫩小臉，寫滿了擔憂。

  張翼一見這少女，連忙用被子裹住腦袋，一副恨不得鑽進地洞裡的架勢。我的天啊，這丫頭怎麼來了。張翼的心裡一陣哀嚎。

  「張翼哥哥，你怎麼啦？」少女急切的想拽開被子看看張翼，奈何張翼手勁實在太大了，她使勁拽也根本拽不動。

  「唔…沒是……你……走吧……」被窩裡傳來張翼含糊不清的話語。姑奶奶你趕快走吧，張翼痛苦的想著，你來了我才有事呢。

  少女一聽，急了，「張翼哥哥，我走了，誰來照顧你呢。娘娘說，你傷的很嚴重，特意讓我過來好好照顧你。張翼哥哥，你趕緊出來透口氣吧，別悶壞自己了。」

  張翼忍不住眼前一黑，心中忍不住哀嚎起來。果然，得罪誰也不能得罪娘娘，殺人不見血，輕而易舉就讓他陷入水深火熱的困境中。

  前方終於有斥候回來稟告敵軍情況。李小九揉揉太陽穴，有些疲憊的問道，「北齊那邊怎麼啦？」

  「回娘娘，北齊新到的糧草不知又被誰燒了，北齊現在都亂套了。」

  李小九霍然起身，忍不住說，「繼續嚴密觀察，若有新的動靜立馬回報。」

  究竟是誰燒了北齊的糧草，難道是他來了？

  一連幾日，北齊不是糧草被燒，就是謀士被襲擊，連司徒皓都一病不起。青城百姓中開始有人傳言說，北齊司徒皓多行不義，上天要開始收拾他，所以他才如此倒霉。這樣荒唐的謠言居然有很多人都深信不疑。青城突然重新煥發了生機，集鎮上又有人開始叫賣，人們漸漸走出了自家門，重新開始生活。

  夜色正朦朧，李小九一身單薄衣裳靠在窗前，眼神放空。

  許久，她不由輕輕嘆了口氣，臉上閃幾縷複雜情緒。冷冷的月光灑在她白的幾乎透明的臉上，有種驚心動魄的美。只是，她的身上也透露幾分孤單。

  一直躲在暗處的某人終於忍不住，忽然一個閃身，就悄無聲息的躲進了李小九的房間。他屏住了呼吸，緩慢的靠近李小九。

  身後一雙手悄無聲息毫無徵兆一下子緊緊摟住李小九纖細的腰。李小九一驚，下意識便要反抗，只是鼻尖嗅到一股熟悉的氣息，讓她整個人都放鬆了起來。

  「慕容子息，你怎麼來了？」李小九閉著眼，享受這久違的擁抱。這擁抱讓她這些天的身心一下子放鬆了下來，整個人忽然如找到港灣停泊的小船，再也不用擔心在黑夜裡搖搖晃晃找不到家。

  抱住李小九的正是慕容子息。他幾乎是貪婪般的嗅著李小九的發香。這熟悉的味道讓他瘋狂思念，如今，緊緊將她摟在懷裡的這一刻，他才是如釋重負的嘆了口氣。有些人，你一直思念，但是你不知道你究竟能有多思念她，等到再次相見，你才知道，你已經思念她到走火入魔了，指向就這樣緊緊抱著她直到地老天荒。

  其實，李小九早就隱約猜到慕容子息來了。那日，張翼安然回返，李小九九覺得不對勁。只是，當時見張翼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她沒忍心繼續追問，反正慕容子息一定是吩咐過他保守秘密，問了也是白問。只是，李小九沒有想到慕容子息會選擇今夜這樣現身。她以為慕容子息會一直躲在暗處不出來，只是默默的幫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