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乾清宮裡

  烈王爺沒做任何的停頓，揮起手中的長鞭：「駕！」

  烈馬賣力的奔跑，寂靜的皇宮也因為這時不時傳來馬蹄之聲而稍顯一絲人氣。久久的在宮中傳開來，時不時的，還有幾個宮女太監躲在牆角觀望……

  烈王初入宮時，他的消息便被報予乾清宮的那位。

  慕容子息聽著侍衛來報，最終還是幽幽的長嘆一聲，像是匯了氣了球一樣軟軟的靠在龍椅之上，俊美的臉龐是濃濃的失落：「皇弟，你終究還是走上這條路了嗎？」

  「來人，準備素食果酒，請烈王到乾清宮來！」

  久久，慕容子息才下了決定，對著門外張望的公公沉聲吩咐。

  「是！」

  慕容子息臉上划過疲倦，划過不忍，揉了揉太陽穴，半眯著眼看不清眼中神色。

  終究，事情還是要落幕的，終究，所有的事情也要有個結局。終究，這兄弟這情是真的再也回不去了，終究……

  「烈王到！」太監獨有的嗓音高聲唱諾，打斷了王座之上的慕容子息的沉思。

  「宣！」抿了抿嘴，眼裡的無奈與複雜一掃而光，全是滿滿的堅定。

  父親即然把這王位交給了他，他就有義務守好它，哪怕是親兄弟也不行。真是可悲，多少人為了這把龍椅而亡？多少人為了登上皇位費盡心思？可偏偏，這皇位落在了最無意的他的手中……

  「臣弟見過陛下！」慕容子烈一襲紫蟒親王袍，頭上八珠冠閃著微微光茫，微微彎腰拱手而禮。半低著的頭看不清眼底神色，讓上方的慕容子息深深的看了他好幾眼，良久才長嘆道：「皇弟每次不用如此多禮，朕說了多少次了？」

  「皇兄是君，臣弟是臣，禮不可廢！」慕容子烈微微挺直了腰，眼裡一片平靜的看著王座上的慕容子息。

  「這裡沒有別人，只有我們兩人，子烈不用如此。就像以前你喚我皇兄一樣，稱呼陛下是有多生疏？」慕容子息好看的鳳眼中，淡淡帶著回憶，語中也微微帶著愉悅。

  ?慕容子烈聽著慕容子息的話，心也不由跟著一起回憶起了過去，但很快，眼裡恢復清明被堅定狠唳所取代：「時間會流逝，人也會長大，所有的事情，都會因為是光而變得面目全非。就像以前，我從未想過，皇兄會是這齣雲國的陛下，會成為臣弟每日要跪拜的對象。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皇兄早己處在了臣弟無法想像的位置了……」慕容子烈話說得極其保守，但意思十分分明。

  以前的事情，不過是南柯一夢，夢醒了，還是要面對現實。

  「今日是父皇的忌日，不說這些了，朕備了了薄酒，先在這父親待得最久的地方祭祀他吧！」慕容子息沉聲轉移話題，轉頭對著門外的公公吩咐：「來人，備酒！」

  「今日是父皇的忌辰，飲酒不宜！」慕容子烈淡淡反駁。

  不知是怕慕容子烈在酒水中下毒還是他本身就是這般的謹慎，聽著慕容子息要與他共飲時，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不過是果酒罷了，父皇一生都是在這龍椅上過來的，這乾清宮便是他待得最久之地，今日就你我兄弟二人共同敬父皇幾杯！」慕容子息眯著眼看著站在下方的慕容子烈，幽幽的話語在殿中緩緩傳開。

  宮女們的速度很快，排著隊快步忙碌，不一會，便在乾清里，龍椅之下安放好桌椅。桌椅上擺著精美的素食糕點，果酒……看起來做工清細，哪怕只是素食也能讓人胃口大開。

  ?「請！」慕容子息步下龍椅緩緩走在階梯，在慕容子烈的注視下緩緩走到與他對面的桌椅盤腿而下。拂了拂衣擺揚起一抹淡笑：「今日父皇忌辰，那龍椅還是留給他老人家好了，我們兄弟二人還是像以前一樣……」

  慕容子烈聽著他的話淡笑不語，半掩著的眼帘隱藏了濃濃的諷刺。

  根本不一樣了，根本無法加到以前，從你坐上皇位開始，一場你死我活的鬥爭就展開了。沒有退路，不能平息，要麼是我以謀逆之罪而亡，要麼就是你以先帝之身沉睡，否則永遠不會平息……

  ?「嗯，第一杯敬父皇。今日是您的忌辰，第一杯一定要敬您！」慕容子烈倒起壺中一杯酒，緩緩對著空空的龍椅道，緊接著便把酒水倒在了地上……

  緊緊盯著地上果酒的動靜，倒在地上的酒沒有一絲的變化，讓慕容子烈微微鬆了一口氣，看來是沒有毒的。

  慕容子息的眼中也划過厲色，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同樣舉起酒杯看著上方空空如也的龍椅：「第二三江還是敬父皇，還請您在地下保佑出雲國風調雨順，民泰安康！」同樣，也學慕容子烈一樣，也把酒倒在了地上……?

  「第三杯敬皇弟，平日裡朝中政務都靠你一人，為兄我真是過意不去！」慕容子息平舉著酒杯笑著看嚮慕容子烈，直直的坐在對面與慕容子烈對視著。

  慕容子烈沉了沉眼，看著記憶中一直溫和的皇兄此時卻像什麼間隙也沒有似的對自己淡筆，他的心裡如刺在扎。就是這個笑，就是這樣的笑，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想要，最後，登上皇位的卻是他。

  「皇兄哪裡的話，身為臣子，這些事都是應當做的。」慕容子烈微微一笑，看似謙虛的表著態：「皇嫂呢！怎麼不見皇嫂陪在皇兄身側？」慕容子烈好似剛剛才發現李小九不在似的，眼裡露出好奇出聲詢問。

  「小九要在後宮處理事物，實在抽不開身。你也知道，她不僅要關心幫襯朕的國事，這後宮之事也要她一人操勞，有時為兄看著都感到心疼。」慕容子息輕輕飲了一小口氣果酒，果氣微甜在滋味在他口腔中緩緩化開，讓他愜意的眯了眯眼。

  「確實皇嫂是很辛苦的，每天忙裡忙外，就沒見她停下來過。上次我還看到一個小宮女哭著跑到她面前說哪裡的路不平，害她跌倒了。皇嫂馬上吩咐人去坑平道路。當真真是笑死本王了，路不平找工部不就好了？那宮女竟然求到皇嫂的面前去了。」慕容子烈好似回想到什麼有趣話面，言語中帶有淡淡笑意。

  慕容子息執酒杯遞到唇邊，複雜的掃了眼慕容子烈才緩緩垂下眼眸：「這事小九有說過，那路是大殿之外百官常走的，宮女不熟悉流程還找到了小九那邊去……」好看的食指累累觸碰著酒沿，神情也是難得的愉悅。

  想到那個一路扶持他到如今的女子，慕容子息的臉上浮現出濃濃的柔情，唇角也勾起了愉悅的笑容。原本兩人有些尷尬的相處也漸漸開始柔和起來，說到李小九，兩人的臉上出難得的露出了軟意。

  「啊嚏」處在華清宮的李小九無預警的打了個噴嚏：「誰在說我壞話？」自言自語，讓身邊的宮女不禁上前關心：「娘娘，可是受寒了？」

  李小九搖搖頭，揮揮手表示無礙。復而，再次低頭看著手中信件，眼裡是深深的肅穆。

  「去給本宮召集所有雜役宮女或者太監過來！」李小九頭也不抬的看著手中信件吩付著。

  「是！」身邊的宮女一臉疑惑，雖不知道皇后娘娘要見雜役宮女們是想做什麼，還是老老實實的外出去傳令。這是皇后娘娘的口諭，馬虎不得！

  「喚禁衛首領再來見本宮！」李小九眉頭緊皺，再次決定要禁軍首領見一面。這事態，或許己超出了她的預料了。

  再次被傳喚，禁軍首領雖有疑惑，但也沒有表露出來。接到口諭後便匆匆趕來：「娘娘喚微臣何事？」微微拜了拜，沒有第一次的死板問安。第二次召見他肯定是有什麼重要事情，所以他直接開門見山的發問。

  「皇宮中禁衛有多少？」李小九看著手中信件，心中似在思量，抬著看著禁衛首領沉聲問道。

  「回皇后娘娘，皇宮一共有五千禁衛，分十隊在守衛宮中各處！」禁軍首領馬上如實回答。

  「偏僻宮殿的人馬召回來！」李小九馬上決斷。

  「可是如回來後，那些地方沒有禁衛巡視，會被人追了空子。」禁軍首領疑惑的抬著看向上方的李小九，眼底儘是不解與疑惑。明明剛剛不久就鄭重的交待著要仔細小心偏僻宮殿的巡視，看是否會有賊子藏身在荒蕪宮殿中。怎麼短短一個時辰不到，就變得如此徹底？

  「本宮明白，按照本宮的話做就對了。還有，你召的人馬的時候不要讓別人知道，等我這邊的人過去後就暗中換過來！」李小九看著陸陸續續到達宮中的雜役宮女與太監們，才緩緩起身。禁軍首領見狀也小步跟在她的後面一起來到了殿外。

  「皇后娘娘，人到齊了！」一個宮女上前恭敬稟告。

  「嗯！」李小九點點頭，眼裡閃過滿意，看著周圍跪倒一片的上百人紅唇輕啟：「今日是先帝忌辰，本宮特放你們一日休息，平日裡表現好的一百人，便可得休息的恩典……」李小龍一身鳳袍不怒自威，眾宮女太監都不敢抬頭觀望?，全部跪伏在地上齊聲道:「謝皇后娘娘恩典，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李小九才緩緩回過來身看著身邊沉默不語的禁軍首領道：「給這一百人換上輕型盔甲，暗中換下你的那兩隊禁衛，偷偷的隱藏起來，等待殿下的調潛！」

  「可是陛下之前就有跟微臣說留下一千人守在乾清宮，其他人馬守衛皇宮……」禁軍首領想起陛下的命令，對於李小九的命令不免產生的遲疑。

  「陛下的命令你照作，本宮只是叫你暗中替換100人下來，以備萬一！不得最後關頭，不要出現！」李小九眼裡閃過冷冽的鳳息，一襲赤紅鳳袍紅蓮業火肆意燃燒。緊抿的紅唇勾起一抹殘酷的笑意，渾身籠罩著滲人的氣息，仿若人間太歲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