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心死出嫁

  慕容子息拾起茶杯淺酌一口，道：「昨日北齊使者來皇宮一事琥珀可知道？」

  慕容琥珀聞言，不置可否的點點頭。

  慕容子息見此，繼續說道：「他昨日來不是為了其他事情，而是奉了北齊王上的命前來和親的，昨日祁媚的事情已經揭穿了，她過幾日便會隨著北齊使者回去。」

  慕容琥珀聽著，心中隱隱約約出現了一種不安的情緒，她是個聰明人，若是在北齊使者來了之後，便有人前來跟自己說使者此次前來的目的的話，那麼八成聊談的事情應該是跟自己有關的。

  「皇兄已經做好決定了讓琥珀嫁去北齊是麼？」慕容琥珀眼神暗淡，語氣中夾雜著莫名的失望和傷心。

  若是以前，那麼她一定不會有什麼怨言，畢竟以和親公主的身份嫁去外國就再也不用忍受那艱苦不堪的日子了，但是現在不一樣啊！

  她現在有了心愛的人，她還有了一對心疼自己的哥哥和嫂子，這裡的一切都是她所牽掛的，慕容琥珀捨不得這一切，她不想嫁去北齊。

  然而，從一開始慕容琥珀就是一個讓人驚訝地女子，她懂得分析時勢，眼下出雲包括自己有四位公主，兩位沒到出嫁的年紀，一位已經嫁作人妻，那麼眼下最合適的人選出了自己便再也沒有其他人了。

  慕容琥珀懂得自己身為一國公主所必須背負的使命，可是她畢竟也是一個女子，嚮往的也只是一個自己的溫暖的家，和一個自己愛有愛自己的人，幸福的過一生。

  「嗯。」慕容子息不知可否的點點頭。

  左右兩難，慕容琥珀頓時覺得自己心緒繁雜，終是不知道對於慕容子息剛告訴自己的這個消息搞作何反應。

  「皇兄，可否容琥珀靜靜的想想。」慕容琥珀眼底蘊含著淡淡的水汽，她在強忍著自己的心緒，她不想讓慕容子息看到自己因為要遠嫁北齊而哭泣，她不像讓這份得知不易的兄妹情因為自己的優柔寡斷而消失。

  慕容子息聞言，輕輕地嘆了口氣，他雖不能切身體會，但是他能夠理解慕容琥珀此時的心境，讓這麼一個十幾歲的女子承受這種情緒確實難為她了。

  然而，這些都還只是剛開始啊！

  今晚，京不易便要從城外回來，到時候可是還有一場大戲要演。

  「既如此，皇兄便先回去不打攪你了。」慕容子息輕輕地拍拍慕容琥珀的右肩說道。

  「嗯。」慕容琥珀微微點頭。

  說吧，慕容子息便又回去李小九此時所在的舞陽宮了。

  「如何？」見著慕容子息回來，李小九便問道。

  慕容子息想起剛剛慕容琥珀的神情和模樣，輕輕地嘆了口氣，道：「還能怎麼樣，就跟娘子料想的一樣，想著今晚還有一場戲需要琥珀看，我這做皇兄的當真是心有不忍。」

  李小九狀似安慰慕容子息似的拍拍他的肩膀，道：「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我也捨不得看到琥珀傷心啊！」

  沒錯，昨日慕容子息就已經安排了李阿昧去城外找京不易，讓他今晚去春風閣一聚，就說慕容子息發現了北齊探子的蹤跡讓他一起去圍堵。

  然後，李小九就算好時機帶著慕容琥珀前去春風閣查探，這樣一來，慕容琥珀應該會因為一時氣急同意遠嫁北齊。

  這樣一來，之後的事情就會跟他們料想的一樣順利的發展下去了。

  這就是李小久之前跟慕容子息說的那個辦法，招數確實下三濫，但是也是最有效最直接的辦法！

  傍晚，慕容子息和李阿昧如約去了春風閣開了一間包廂並且還交了好多閣里最火的姑娘去伺候，當然，是站在一旁伺候，畢竟李小九之前也是發過話的，若是慕容子息敢碰春風閣里的姑娘一根頭髮，那麼今晚就不要進她舞陽宮了。

  這會兒，李小九正好去了慕容琥珀的明鏡台找她說是陪自己一起出去轉轉，說她查到消息慕容子息竟是背著自己出去偷人了--看望祁媚。

  「什麼？九姐姐你是不是搞錯了，皇兄那麼愛你，怎麼可能再去找祁媚郡主呢！」慕容琥珀瞪大眼睛，很是不願意相信。

  李小九佯裝這一副氣憤的模樣，道：「誰知道他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所以姐姐現在才來找琥珀跟我一起出去探個究竟，看看慕容子息那傢伙是不是真的如傳言說的那樣捨不得祁媚的離開，所以又去找她了啊！」

  如此，李小九還邊說邊努力的擠眼淚，像是受到了多大的委屈一樣。

  「那琥珀便隨著九姐姐前去查看一番吧！」慕容琥珀說道。

  說著，李小九便是拉著慕容琥珀喬裝打扮了一番便出宮去了。

  然而出了宮之後的慕容琥珀就一直是魂不守舍的狀態，只管跟著李小九身後走著，絲毫不管自己此時已經走到了春風閣右面的一個小巷子中。

  「呀！」這會兒慕容琥珀剛回過神，確實發現自己現在跟著李小九一樣鬼鬼祟祟的躲在一座石獅子身後，不禁驚呼，「九姐姐，咱們不是要去京都的驛站麼，怎麼現在到了這兒來了？」

  說著，慕容琥珀便扭頭在四處東瞧瞧西看看，卻是發現原來這兒就是之前她們已經來過了的春風閣附近。

  「九姐姐，這兒是春風閣啊！不是說皇兄去找祁媚郡主了麼，難道郡主竟然落魄到青樓了？！」也不知怎麼的，慕容琥珀此時的腦洞竟然那麼大，竟是想到了祁媚出了出雲皇宮之後，因為生活窘迫所以不得已依身青樓為生了。

  見著慕容琥珀如此，李小九真恨不得在她光潔的額頭上狠狠的敲擊個爆栗子，怎麼以前腦袋瓜那麼靈活，自從從慕容子息那兒聽說自己要跟北齊聯姻之後，之上下降了不止十個點。

  「都說了是偷人了，怎麼可能正大光明啊！」李小九義正言辭的說瞎話，絲毫不認為自己現在說的不是事實，「你想啊，這青樓一般都是男人出沒的對吧，祁媚一個女子要是喬裝成男子進去之後，那麼就不會那麼容易被發現是跟慕容子息相會了，難道不是麼？」

  慕容琥珀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道：「似乎是這個道理。」

  這時，京不易也是急急忙忙從的城外趕來，此時正好走進春風閣的大門。

  「琥珀，你看。」李小九指著門邊還沒走進去的身影說道。

  「嗯？」慕容琥珀應了一聲，順著李小九手指的方向看去。

  剛一抬頭，慕容琥珀眼神中充滿了震驚和錯愕。

  若說前一次是巧合，那這一次呢！不可能每次都選在青樓這種低房跟人洽談事情，如果自己今天不是跟著九姐姐一起過來查看皇兄的行蹤的話，那麼京不易是不是真的如之前的消息里所說，是一個行為不檢點的人，他之前對自己的好難道都是假的，都是裝出來的麼！

  「九姐姐，琥珀累了，咱們回宮吧！」慕容琥珀聲音哽咽，努力的低著頭，不讓別人看見她已經快要忍不住低落的眼淚。

  李小九見著這般難過的慕容琥珀，心中雖有不忍，但是還是不得不承認要的效果都已經達到了。

  於是便沉聲應道：「好。」

  說著，李小九也不管此刻仍然留在春風閣里的慕容子息三人，徑直帶著慕容琥珀回宮了。

  春風閣內，京不易按照之前約定的地點到了慕容子息和李阿昧已經開好了的包廂，剛進去便是看見了周圍起碼站著十名春風閣的最受歡迎的姑娘。

  京不易之所以這麼確定，當然是因為自己之前一個多月經常出入這裡的緣故，不過他每次來的時候都是刻意掩飾自己的存在感，估計這些春風閣里的老鴇和小姐們自然是對於京不易沒有什麼過多的印象的。

  「子息，阿昧，這是······」京不易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站在周圍伺候著的青樓姑娘們，眼神無辜且疑惑的問道。

  李阿昧聳聳肩的，道：「不易，你來的正好，本來咱們哥仨是來這兒找消息的，但是剛剛才知道原來之前得到的消息都是假的，真是費了咱們一片苦心了，來，快做下，咱們把這頓飯吃了趕緊回去，免得嫂子和琥珀擔心啊！」

  京不易隨心中疑惑，但是還是很自然在席間坐下。

  「你們都下去吧！」李阿昧朝著周圍站著的一遭姑娘說道。

  本來一開始還以為是遇上了大人物，她們今晚還能好好的賺上一筆，可是誰想到今晚叫她們這些春風閣里最受歡迎的姑娘進來竟然只是巴巴的在一旁站著做一些伺候酒水的事情，白白的浪費了一晚上的生意，別提她們此時心裡有多惱火了，在一聽自己現在已經可以下去了的時候，便是毫不猶豫的轉身就走了。

  說著，此時的李小九和慕容琥珀也已經回到了皇宮，看著慕容琥珀此時魂不守舍的模樣，李小九真擔心自己出的這個主意是不是真的是餿主意，不過好在李小九知道慕容琥珀應該是不會做出什麼傻事的，況且今晚的一切也只是一場戲而已！

  「九姐姐，琥珀答應皇兄遠嫁北齊，與其聯姻。」正當李小九還在心疼慕容琥珀的時候，她竟是緩緩在自己面前站定，輕聲說道。

  李小九抬眸，看著慕容琥珀此時已經哭紅了的眼眶，佯裝著沒有注意到的模樣，說道：「琥珀，你身為一國公主，身上繫著一個國家的命運，需要擔起這份責任，雖然姐姐也很不願意讓你遠嫁北齊，但是事情都是不如人願的，或許北齊三王爺才是你真正的歸宿也說不定。」

  演戲要演全套，李小九剛剛便是佯裝著舍小我成大我的語氣，站在方方面面都在為出雲國的江山社稷著想的角度勸慰慕容琥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