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雲鳶密談
2023-12-17 14:52:16 作者: 香可可
「姑娘醒了吧,我來看看你的傷怎麼樣了呢。」
正是雲鳶。
李小九聽到這陌生女子的聲音倒是不怎麼驚訝,慕容子息只是輕輕挑眉,將李小九輕扶著躺下,隨即便走到門邊開了門。
雲鳶此時正站在門邊,看到慕容子息開了門,只輕輕一笑,道:「公子這下,算是稱心如意了吧。」
慕容子息聞言,淡淡一笑,眉眼間皆是風流,道:「此番還要多謝谷主相救。」
雲鳶倒是擺了擺手,道:「不過是個人情罷了。既然是師兄的徒弟,誰也不會見死不救。」
慕容子息點點頭,引著雲鳶進了屋朝著內閣走了過去。
李小九此時已經躺在床上,只撐著一雙眼眸看向雲鳶,眸色甚是清澈。
「看樣子倒是大好了,這傷與他人來說定是能折磨人,若是與姑娘來說,倒也是無妨。」雲鳶輕笑,坐到了窗前的凳子上,絕美的面容上帶著一絲笑意。
李小九嘴角浮起一絲笑意,眼神卻是看向了慕容子息,道:「公子,我有話想要對谷主說呢,您先迴避一下吧。」
慕容子息倒也不奇怪,這點了點頭,伸手端來剛剛熬好的藥遞給李小九,轉身便出了門。
等到慕容子息關上門,屋中便只剩了雲鳶與李小九二人。雖然只是初次見面,可是李小九對於眼前的女子卻並不算陌生,許是曾經,她們還見過。
「你的傷不礙事,只不過體內的毒有些費事吧了。」雲鳶看了看李小九,沉聲道了一句。
李小九卻並不擔心,仰頭將那碗藥一飲而盡,苦澀順便傳遍了李小九的整個面部,讓她的表情有些抽搐。
皺著眉頭將藥碗放下,李小九這才轉頭看向雲鳶,道:「這毒,恐怕還當真是有些霸道吧。」
雲鳶見她有所了解,也不再隱瞞什麼,只點點頭,道:「確實如此。死蓮本就是苗疆奇蠱,只不過陰差陽錯的到了你的身上發生了變異,現在蠱蟲弱小沒有什麼大的影響,若是時間久了,只恐怕就不敢保證了。」
李小九聽到這話心中不由得有些咋舌,想不到這死蓮竟然如此的霸道。看來自己真的是有些大意了。
「我這百花谷在苗疆之中也算是一處妙處,谷中藥材齊全,我之所以留你在谷中靜養,也正是這個原因。三年之間,你身上的死蓮,也必定會有一番變化,若是這三年內能夠醫治的好,那便是最好不過的了。」雲鳶緩聲說道,面上也是帶了一絲的沉重。
「救命之恩,李小九定當磨齒難忘。」少女的聲音十分柔和,可是這柔和之中卻是帶了十足的堅定,讓人的心也不由得一怔。
雲鳶一笑,擺擺手,道:「你是師兄的徒弟,救你自然是我分內之事。」
李小九點點頭,轉頭看了一眼那女子,卻是忽然輕笑一聲,道:「只不過,谷主留我在谷中,其實還是有別的緣故吧。」
雲鳶一愣,有些不解的看向李小九,問道:「你說什麼?」
李小九挑挑眉,卻是並未答話,只慢騰騰的翻出袖袋,從中取了一件物什遞給了雲鳶,道:「這東西,想必谷主應該熟悉的很。」
只見一紅瑪瑙的珠串靜靜的躺在雲鳶的手中,那手串分外眼熟,分明就是莫不凡要她交給那個苗疆女子的信物。
雲鳶低頭去看手中之物,卻是忽然大駭,閉月羞花的面容上頓時變了顏色,一雙手緊緊的將珠串握緊,似乎是失而復得的珍寶一般,握住了便不鬆手。
李小九見狀,知曉這東西戳到了這女子內心的傷心事,只靜靜的等著她傷感完,清澈的眸中帶著一絲的無奈。
「這東西……你是從哪裡來的?」片刻,雲鳶才稍稍的平復了一番自己的心情,將那物什攤了開來,紅瑪瑙的珠串帶著絲絲的流光,在雲鳶的手中熠熠生輝。
李小九輕笑,道:「難道谷主忘了麼,我可是莫不凡的徒弟啊。」
聽到莫不凡三個字,雲鳶又是一怔,心事全部都被戳開擺在了眼前,雲鳶不禁有些無奈,半晌也只能無奈的嘆了口氣,道:「當真是孽緣。」
一聲輕嘆,讓眼前這女子的心事盡數呈現在面前。李小九微微眯眼,看了一眼那紅色的珠串,有些沉默無語。
「看來這珠串對於谷主來說,倒是意義非凡。」
「這珠串,本來便是我的,只不過後來我送與姐姐當禮物,卻不想……」雲鳶面上頓時起了一層回憶的表情,甚是柔情。
「我與姐姐,本來感情很好,若不是那個人的出現,恐怕也不會出現後面的局面。」雲鳶嘆息聲更重,讓人頓時有些心疼眼前這個溫柔似水的女子。
李小九有些勞累,微微靠在床邊,看著雲鳶的模樣有些不忍,道:「其實師父,從來都沒有真正的忘記過你姐姐。他生性放。盪不羈,喜歡到處流浪。若真是要同他在一起,只恐怕還是有苦吃的。」
「便是吃苦,我也願意!」雲鳶忽然聲音高了幾度,面上亦是一派堅定,可隨即,就變得苦澀了起來。
「我來苗疆之前,師父曾將我將這手串帶換還給贈物之人,這手串,今日恐怕也算是物歸原主了。」李小九看了一眼那手串,抬頭將目光定在了雲鳶的身上。
雲鳶一愣,問道:「你怎麼知道這手串是我的?」
李小九努努嘴,「這並不難猜,若是這手串是你姐姐的,也只不過是有些遺憾。可是我剛才見你將那手串握的十分緊,若不是心愛之物,恐怕是不會有那麼大的反應吧。」
聞言,雲鳶面上一陣苦澀,半晌嘆了口氣,道:「師兄一直都說他不會收徒。我今日知曉你是他徒弟之時倒是意外的很,原本以為也不過是個普通的丫頭,卻不想竟然如此聰明。怪不得師兄在信中說,要我好生照顧你。原來是如此。」
難不成那死老頭還給眼前之人寫信了?
李小九頓時有些懷疑,可是卻也不好開口說什麼,只好靜靜的聽著雲鳶敘述往事。
「我與師兄雖然相識二十年,可是我卻也知道他一直都是喜歡我姐姐的,只可惜終究是有緣無分。我姐姐與北榮王子一見鍾情,遠嫁漠北之後。師兄便是一蹶不振。我心中雖是苦惱,卻也不知該如何開口,這一等,呵……就等了二十年。」話音輕輕的,可是李小九卻是聽得出這話音中究竟是如何的苦澀,抬頭看那女子,姣好的面容上也帶了一絲無奈與挫敗。
只恐怕,這二十年,誰也不好過。
北戎,北戎……
李小九的心中忽然掠過一個念頭,一個名字浮現在她的心頭,讓她頓時有些慌張。
難不成真有這麼巧?
只不過眼下李小九卻是並不多說,只淡淡的看著面前的女子,一絲一絲的愁緒縈繞在她的面上,瑩瑩水眸之中也是分外的惹人心疼。
「師父曾有負與你,大抵也不是不願意讓你傷心罷了。」李小九輕嘆一聲,接下來的話卻是讓她有了幾絲的猶豫。
「若真是如此,那我寧願他真的負我,也好,讓他這輩子都記得我。」女子的話輕輕的,似一縷青煙般入了李小九的耳中。
「其實師父,倒是從來都沒有忘記過您。」李小九猶豫幾分,卻還是開口說了出來。
此話一出,對面的雲鳶一愣,顯然對於李小九的話有些反應不過來,可是一雙柔夷卻是緊緊的握住了自己的裙子,白皙的手指上骨節突出明顯,顯然是暗中用了力量。
看來莫不凡那老傢伙,在這人眼中的地位可真是非同一般。她倒是從沒有覺得她師父到底有何種魅力,能夠引得面前之人這般著迷。
二十年,都不曾忘卻。
屋中頓時一片靜謐,雲鳶靜靜的看著李小九,與其說是看,倒不如說是緊緊盯著她。一雙眼眸中帶著的期盼,讓李小九著實有些招架不住。
那老頭惹的風流債,憑什麼讓她來收拾。
李小九頓時有些頭大,可是面前女子的樣子卻是讓她實在不忍拒絕,只好道:「師父雖然生性不羈瀟灑,可是對待人與物卻是極為真誠。莫不凡這名頭在江湖上響亮,大抵也是如此。」
「那是自然,師兄對待任何人都是光明磊落,從不會暗中算計誰。」說這話時,雲鳶的眼眸微亮,似乎是帶著小小的驕傲之意。
李小九點點頭,很是贊同。
雖然老頭平日裡放。盪不羈,可是卻還是受到江湖之人尊敬的,嘆一口氣,李小九緩緩說道:「其實師父的房中一直掛著一個人的畫像。我拜師之時,也曾見過那畫兒。」
雲鳶一愣,眼眸之中帶著一絲震驚,出口的聲音都微微的有些顫抖,禁不住問道:「畫像?」
看樣子,倒像是觸到了什麼心事一般。
李小九寬慰一笑,道:「畫上的女子站在一片桃花林之中,而手中握著一隻小小紙鳶,眉眼中皆是笑意。而最讓人覺得巧的是……」
「什麼?」
「那女子,也同閣主一般,著了粉衣呢。」李小九輕輕一笑,眉眼中安慰的意義十足,「師父從來不曾負過誰,許是他,不曾有這個勇氣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