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認錯

  「所以女兒大膽地猜想娘親是被人用某種特殊的方法控制住了，當然這個控制並不是字面上的絕對掌握。而是利用例如香味等特定的東西，把別人的思想灌輸入娘親的腦海中。」

  李小九的話讓李相深思起來。

  這種藥雖然沒有親眼見過但不代表沒有，而且李夫人的行動舉止的確十分怪異。李相和她做了多年的夫妻，怎麼不知道李夫人會一夜之間變了性子？

  「那小九覺得是誰放的藥？」李相繼而問道。

  李相既然一直都沒有差異的表情，那麼李小九就能繼續說出來接下來的話了：「女兒認為是陳語。」

  李相挑高了眉毛看著自己這個女兒：「那你是憑什麼認定是陳語呢？別忘了她可是你娘親認來的乾女兒，怎麼說都是你妹妹。」

  李小九迎著李相探究的目光繼續道：「這可未必。父親您想，娘親是不是從認了陳語做乾女兒之後才開始變化巨大的？這麼多年女兒離家，是不是陳語最有可能也最有動機？」

  「雖然這麼說沒錯，但是小九你不要忘了，陳語只是一個小小管家的女兒。哪裡來的神通弄到這樣珍貴的藥。」李相沉吟片刻後反駁道。

  李小九當即心下一喜，不怕他反駁，就怕他信都不信連想一下都不願意。

  「非也，父親您看陳管家再看看陳語。女兒不怕說一句難聽的，就算娘親認了陳語當乾女兒又怎麼樣，畢竟不是親生的。若是我們和陳管家反目成仇，她幫的還不是自己的親爹？陳管家為什麼要貪污這麼多財物，說起來可不是陳語那一言兩語的解釋可以清楚的。其中肯定就有置辦這種藥物的錢。」

  李小九說著，把放在身側的盒子打開，然後露出裡面的陳舊書捲來：「父親且看，這是尹先生送我的書，深深吸一口氣可以嗅到書上有著特別的薰香。這種薰香女兒還曾經在娘親的房間裡聞過，但是去了市面上卻是沒有賣的。所以女兒大膽地猜測，影響了娘親思緒的正是這種味道。」

  李相接過那捲書，也不翻開來看而是把鼻子湊了過去嗅那李小九口中的薰香。深深吸了一口氣，李相頓時感到頭暈眼花，神色都有些恍惚了。

  連忙把那捲書拿來，這下李相完完全全相信了李小九的話，不過有些細節還是讓他十分疑惑：「按照小九的說法來說，這香是陳語下的，怎麼是尹先生給你的書呢？」

  李小九微微一笑，李相終於問到重點了：「因為他們就是一夥的。陳語陳管家還有尹先生，細細想一下是不是每個人都和陳語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陳管家是陳語的父親這自然不用說，尹先生是陳語推薦而來的。」

  李相暗暗心驚，原來在自己的眼皮子地下有了一個勾結的團伙想要對付自己。若是當時李小九提出對陳管家的懲罰他沒有答應的話，豈不是就沒有了接下來的真相？

  頓時看著李小九的眼神里充滿了讚賞，虎父無犬子，果然是他的好女兒啊。

  李小九嘴角微微抽搐看著李相那赤裸裸的眼神，然後想要繼續和李相說接下來該怎麼辦。

  陳管家被除掉了，還被罰的這麼慘，陳語那一伙人肯定不會輕易放過。

  在和李相說的這番話里李小九其實還是略有隱藏的，例如陳語半夜蒙面出行。李小九猜測陳語的組是非常龐大的，而不是和李相說的那樣只有三個人。

  至於陳管家是陳語的父親，這個事情李小九才不相信。肯定是組織中哪個人易容冒充的，不然一個人對自己的親生父親平日裡富貴了也不聞不問，只有在被罰的快要死了這才慌張起來？

  想必若是他們組織中的人死了，陳語沒有護住，那一定會受到懲罰的吧。

  不過李小九可不在乎這些，首先她不是聖母非要除掉這樣的組織為民除害，只需要把陳語這三人趕出去李小九就已經十分滿足了。其次是李小九自認能力有限，若是真的和這樣的組織對抗起來，說不定被傷害的反而是自己在乎的身邊人。

  衡量之下，陳語這種算是小打小鬧的在那個組織里應該沒有多重視，就算李小九除去了也不會有什麼麻煩。

  就在李小九還繼續思索著退路的時候，李夫人端著茶杯從外邊走來。

  這會李夫人顯然去換了身衣服，水藍色的紗裙外邊套著個披巾。頭上綴著些皇帝賞給李相的南海珍珠，每一個都足足有嬰兒的拳頭那麼大。穿著錦布鞋的腳邁著小碎步走來，耳間的金色耳環一晃一晃地。

  「夫人你怎麼來了？」李相從李小九的分析中知道李夫人被人迷惑了，仔細看那眼睛真的有些呆滯，不由得暗恨自己和李夫人相處這麼多年怎麼就沒有發現呢。

  李夫人很顯然是被陳語給叫來的，不然按照李夫人原本的性子，吵了架莫不要說來請罪了，就是別人去認錯跪個三天三夜她都不理會。

  「夫君，今日是我的不對，回到院子以後每每思及夫君失望的模樣都覺得渾身都不得勁。實在一個人呆不住了，這才端茶來和夫君道歉。看在我們夫妻多年的份上，夫君你就原諒了我吧？」李夫人呆滯的臉色突然湧現出哀求的神色來。

  李相愣了一下，即使知道李夫人是被控制住了，但是面對著這張熟悉的臉他就是拒絕不了。

  接過那杯茶，李相假裝喝了一口然後隨手放在了書桌上：「好了，既然茶已經喝了，我已經原諒你。你可以回去了，我和小九還有事要商量。」

  李相可沒有忘記李夫人來之前李小九那欲言又止的表情，他越是和自己這個女兒說話越覺得她是一所寶藏。一些連李相這個縱橫朝堂多年的老骨頭都想不到的事情，但是李小九卻能夠娓娓道來。

  不止如此，李小九還能把其中的理由說的讓他無比信服，李相現在只想繼續聽李小九對接下來的事態發展有什麼見解。

  「老爺嘴裡雖然說著原諒我，但是其實心裏面還是責怪的吧。若不然怎麼會躲著我要和小九商量事情？」李夫人好似要哭泣，用帕子捂著眼睛看向李相。

  李相苦笑一聲定住心神，李夫人受迷惑了之後真是功力見長，若是方才李相不堅定這會已經答應了李夫人的請求了。

  「夫人今日為了陳管家求情想必勞累不已，請先回房間歇息吧，一會我再去找你詳談。」李相說這話明顯有些諷刺的意味。

  雖然知道李夫人是因為被迷惑了這才做出這番事來，但是李相對她還是惱怒不已，連帶著說話都生硬起來。

  李夫人哪裡肯這樣離去，李小九猜測李夫人在被叫出來的時候一定被吩咐了要留在房間裡聽李小九和李相的決定。所以這才死皮賴臉地不走。

  若是沒有被迷惑的李夫人倒是不會做出這等事來，李夫人最是注重顏面，若是李相出聲趕人了絕對不會多留。

  「不，我不累。能夠為夫君分憂是我的榮幸。你就信了我吧，今日是我實在糊塗了。」李夫人拉著李相的手打起感情牌。

  若不是李相和李小九才剛剛討論過那番話，也許李相就真的相信李夫人了。

  連忙搖了搖頭，李相厲聲道：「怎麼，我說的話你都不聽了？到底這個家誰來當家？」

  李夫人怯怯地收回手退後兩步，頭垂得低低的，讓人一看就心生憐惜。

  李相卻不會被這種表象所迷惑，冷冷地盯著李夫人，透過李夫人去想陳語到底在玩什麼么蛾子。

  看著李相的表現李小九就差搖旗吶喊了，真真是一個好父親頂天立地的男兒啊！

  「自然是老爺當家的，」李夫人扭著手裡的帕子：「只是老爺，我怎麼說也是相府的女主人。聽這些事情還是有權利的吧？莫不是老爺想要和小九商量納妾？」

  這個女人已經徹底的瘋魔了，說出這段話來的李夫人應該也是陳語授意的。不過正好是這一番話戳中了李相的怒氣，李小九隻感到渾身一冷，再看看李相的臉色，陰沉的比方才在大廳中還要可怕。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李相一個字一個字地蹦出來。

  被控制著的李夫人顯然感受不到李相的冷氣，繼續道：「我說老爺您不會是煩了我想要納妾吧？遮遮掩掩的！若是您真的想要納妾我也不是不允許，畢竟我只出了小九這麼一個女兒，未能給李家延續香火。」

  「我只有一個女兒怎麼了？我們夫妻這麼多年你還不明白我的心意嗎？小九快要成年了，若是我想要個男孩來延續香火我怎麼早不娶，非要現在納妾？我對你實在是太失望了！」李相拂袖，將李夫人推出門外。

  李夫人眼裡帶著哀求看向李小九，可惜李小九是個什麼人，理智的可怕地眼睜睜看著李夫人被趕出去，心中還叫了一聲好。

  李夫人不甘心地在書房外拍著門，響聲讓李小九和李相互相說話的聲音都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