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小九要走

  方才對慕容子息所說的並不是李小九臨時起意，相反，李小九從很久之前就在想自己的退路了。

  秦皇后對自己日漸滿意的眼神李小九看在眼裡，同時記在心裡。她是不可能去做皇家的媳婦的，單是皇家水有多深不說，就是今後慕容子息會為了登基平衡朝廷勢力，娶多少位妻妾？

  李小九自認忍不下，也不想忍。

  趁著現在她還小，而且慕容子息也將將回到原道，李小九想她該先回去了。免得到時候自己年齡大了，慕容雲端又下了聖旨，到時候真的是想走都走不了了。

  正好現在慕容子息和苾蘭打得正火熱，這時候李小九離開慕容子息定不會出全力來阻攔。這樣更加好脫身一些。

  想著回家之後就算李相和李夫人看出自己的不同，也全可以推脫給皇宮，說是在其中歷練所賜。

  主意滿心滿意地打好後李小九趁著一天下課便去找秦皇后，太子伴讀離開這件事可大可小，李小九還是希望經由秦皇后處理。

  「今兒小九怎麼得了空來本宮這說說話？」秦皇后笑著捻了院子中的一株花草。

  李小九不想繼續推諉，自然開門見山道：「也沒有旁的事。近日太子殿下的貼身侍女苾蘭回來了，而太子殿下也做出了成績讓陛下刮目相看。小九想，小九的指責已經盡到，該回家孝敬父母了。」

  秦皇后的動作一頓，挑起眸子似笑非笑地看著李小九，神色中有一股說不出的感覺。

  李小九被看的直直僵在原地不敢動彈，直到秦皇后嘆息一聲這才扯起一抹僵硬的笑容來。

  「本來你要走本宮是不該攔的，但是本宮瞧著在小九來之後子息變得越來越乖巧，真真是捨不得小九走啊。」秦皇后說的有一半是肺腑之言。

  什麼捨不得，其實是不想讓李小九走吧。最好是在嫁給慕容子息之前一直都被捆在宮中，而嫁給慕容子息之後又要為慕容子息登基的事情出謀劃策，少不了還要讓李小九的父親李相做牛做馬。

  這秦皇后真是一等一的好心計，可惜李小九不是表面看起來的僅僅十幾歲孩童。這樣的捆綁銷售她可不會做。莫不說她現在不喜歡慕容子息，就算喜歡了也不會連累家中父親奔波。

  「能夠得到皇后娘娘以及太子殿下的喜愛是小九的福分，只是小九日漸大了，又是家中獨女。讓父母守在家中總是不好，況且小九今後嫁人後與父母的聯繫就更少了。所以小九想回去陪陪他們。」

  這番話李小九說的冠冕堂皇，甚至是有些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秦皇后不由得從李小九的話延伸到了自己，小時候秦皇后何嘗不是個天真無邪的女同，就和現在百無禁忌的李小九一般。

  可是家中為了攀附皇權講她送去讀書寫字繡花，好讓她在後宮的爭奪中得到皇帝的寵愛。

  在秦皇后的記憶中，都沒有見過幾次父親，母親也少見的很。多的是奶娘和教習的嬤嬤。

  看著李小九的模樣秦皇后雖然從私心出發很不樂意讓她回去，但是秦皇后也是個擰得清的人。

  就算自己不給李小九回去，到時候李小九找慕容雲端去說還不是能夠達到目的，而且還會給自己拉下一個以權壓人的罪名。

  這般兩頭不討好的事情秦皇后可不會做，當即允了李小九的要求，順便按照例律賞賜好些個東西。

  在李小九要回房的時候，秦皇后拉著李小九的手不斷道：「若是想了隨時可以進宮來。」

  這話李小九也只是聽聽就過了，若是旁人定會欣喜若狂。

  李小九怎麼不知道秦皇后的心思，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李小九斷定秦皇后給她入宮的令牌她是絕不會用的。

  回到房間收拾好東西，仲琴便來敲門了。李小九把東西放在一旁轉身應門道：「請進。」

  一雙修長的手把門推開，只看到一個容貌雌雄難辨的男子走了進來。不用說，這個人就是仲琴了。

  「天啊，這可是在宮裡，快換回女裝，不然被人發現你就回不去了！」李小九驚慌失措，拉著仲琴進來連忙把門關上。

  「沒關係的，我很快就要離開了。」仲琴的鳳眼挑起，斜靠在李小九身上。

  李小九突然發現似乎仲琴變得有些不一樣起來。

  「為什麼？這樣出去那老禿驢會把你抓回去的。」李小九這話可沒有半分嚇唬的成分，上次在瘟疫村的時候，仲琴一動用妖氣就引來了那老禿驢。

  好在慕容子息也在，用那濃濃的王八之氣把老禿驢給恐嚇走了。

  可是慕容子息近日不打算出去，這樣一來仲琴不就是沒有保障了嗎。

  「沒關係的，只要我不動用妖力他就察覺不到我的位置。」仲琴笑著回答。

  李小九無話可說了，反正仲琴要離開是他自己的選擇，到時候被抓走也是他的事。李小九隻是心痛，自己好不容易偷天換日順出來的狐狸就這樣自投羅網了。

  「而且我還是打算和小九一起走，只要小九在還怕什麼？」仲琴的身子漸漸靠在李小九身邊，這下子李小九突然發現似乎仲琴長大了許多？

  小九扯了扯嘴角，如果李相看到自己頑劣的女兒好不容易從龍潭虎穴皇宮出來了，卻帶回來了一個男人，這該怎麼解釋？

  可是李小九沒打算拒絕仲琴，就算李相那一關再難過李小九都不打算把仲琴一隻狐狸扔下。

  的確如仲琴所說的，有了李小九在身邊仲琴的危險會減少很多。不說別的，就是李小九都會阻止仲琴用妖力。

  「那好吧，你找個機會迷惑宮裡人然後離開。到我走的時候混上的轎子。」李小九看了看天色，想必秦皇后已經派人去和李相說了吧。

  自己都要走了，不和慕容子息知會一聲好像不太好，雖然慕容子息早就知道李小九要走這個消息。

  讓仲琴乖乖回房間收拾東西，然後李小九獨自站在了慕容子息的房門前，正要敲的時候李小九才發現她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說很感謝慕容子息這些天的照顧，她要走了嗎？這樣李小九心裡會不舒服的，畢竟明明是李小九在照顧慕容子息啊。

  可是讓她說什麼才好，最重要的是慕容子息該不會像上次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一樣生氣吧？

  生氣都還是好的，如果慕容子息突然痛哭流涕，或者稍微服軟一點哀求自己留下，李小九就明白自己在出嫁前要為慕容子息娘兩做牛做馬了。

  還不等李小九想出個結果，慕容子息的房門就被人猛地拉開。只看到苾蘭臉上略帶諷刺看向李小九。

  「小九姑娘，今日怎麼得空來了？」苾蘭的聲音不大，至少屋內的人聽不真切。

  李小九想著自己就快要走了，也不好惹是生非，遂笑了笑道：「過幾日我便要走了，皇后娘娘同意的。所以特地來和太子殿下還有苾蘭姑娘道別。」

  其實苾蘭按理來說只是東宮一個小小的宮女，面對李小九這等貴女的時候必須自稱奴婢，而且是斷斷不能嗆聲的。

  奈何苾蘭在慕容子息這個太子殿下的心裡地位十分之高，使得苾蘭不必守這些虛禮也沒人膽敢挑刺。

  當然，如果是李小九挑刺誰輸誰贏這就說不定了。

  「小九姑娘要走了？哎呀，怎麼不早點說啊。聽聞小九姑娘對太子殿下喜歡的緊，若知道小九姑娘是來告別的，那我一定攔住太子殿下了。」苾蘭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是絲毫沒有認錯的樣子。

  這話讓李小九皺了皺眉，這個慕容子息又在搞什麼么蛾子，大半夜的跑哪去？

  「既然如此，那小九先回去了。麻煩苾蘭姑娘轉告。」李小九對苾蘭的態度熟視無睹。

  這次能走說起來還是多虧了苾蘭回來呢，反正李小九又和苾蘭不一樣，她才不願意沒有工錢為一個虛榮給秦皇后還有慕容子息勞心勞力打白工。

  李小九說著轉身就想走，誰知道卻被苾蘭攔住了去路：「小九姑娘何必這麼急著走哇？我們在這裡聊聊，一會太子殿下就回來了。」

  這下李小九更是疑惑了，慕容子息到底在搞什麼鬼，怎麼苾蘭知道卻偏偏不告訴自己？

  「慕容子息去了哪裡？」李小九低聲問道，臉上還是帶著淡淡的微笑。

  反正她都要走了，一個不敬的稱呼並沒有什麼大礙。

  「太子殿下啊，他」苾蘭面露羞澀，突然拍了李小九一下做出小女兒的嬌態來：「算了，奴婢還是不說了。」

  李小九被這麼一拍差點下盤不穩撞出個腦袋開花來。

  「到底什麼事呀？」李小九本來不想追問下去的，但看那樣子，如果自己不追問下去豈不是讓苾蘭失望嗎。

  苾蘭看到李小九上了勾，樂得差點維持不住表面的嬌態，心底暗暗想著，果然是個孩童，若不然怎麼這麼容易接話。免不了讓苾蘭心中有些暗暗得意起來。

  「昨日我們玩的太累了，太子殿下便留我下來休息。誰知道太子殿下幫奴婢處理羞物去了。」苾蘭說著這麼赤裸裸的話，卻還要做出一副羞澀的模樣。

  李小九怎麼聽不出來，明明就是昨日兩人睡覺了！所以今天慕容子息去處理贓物，而苾蘭就在自己眼前炫耀。

  李小九頓時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她敢舉三根手指對天發誓，她對慕容子息半分心思都沒有。可是眼前這個姑奶奶不信啊，不但不信，為了趕走自己讓自己死心，苾蘭甚至把這麼私密的事情說了出來。李小九一邊感嘆著尺度之大，一邊哈哈一笑走了。

  苾蘭不知道李小九這笑聲代表了什麼意思，頓時有些忐忑起來，再伸頭遙遙看到慕容子息回來了，便不再例會李小九向那邊張望。

  「嘖嘖，真是好一對郎情妾意。」仲琴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李小九身邊，一人一狐狸盯著對面兩人。

  李小九驀地笑了，現在慕容子息和苾蘭的關係越好，那麼就對李小九越有利。到時候秦皇后想要賜婚的時候，李小九可以用苾蘭當做藉口，有苾蘭沒她有她沒苾蘭。現在慕容子息和苾蘭感情這麼好，到時候肯定捨不得苾蘭走。

  更何況現在李小九早早離開了慕容子息身邊，等長大了一點慕容子息就記不清自己了。

  越想李小九對苾蘭越滿意，簡直就想衝上去親苾蘭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