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通房丫鬟

  當然，其實最主要的是仲琴果然能夠依照這個法子治好了村民們的症狀。

  又在村子裡呆了幾日，待到諸位情況穩定後，由慕容子息拖著病軀出來主持大家燒東西。

  無論是病人接觸過的衣物還是屍體通通堆在村子不遠處的小山後燒了個精光，等大火熄滅後慕容子息還派人前去消毒。

  回宮的路途十分漫長，至少對慕容子息這般歸心似箭的人來說。

  這一路上慕容子息的所作所為不僅僅落在了隨行的御醫身上，李小九更是看的真真切切。

  不論今後慕容子息會不會背三綱五常四書五經，但是他的心是好的，是向著百姓的。

  慕容子息夜夜與李小九和御醫一起挑燈夜讀研究醫書，不忌諱疾病穿梭在病人之間體察民情。最後還不惜用自己的血去換取他人的生路，不說是一個太子，就是家世好一些的紈絝都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李小九更是因此對慕容子息刮目相看，真真想不到，平日裡只會逗弄宮人四處找麻煩的慕容子息竟然也有這種擔當的一面。

  一時間李小九和慕容子息的關係開始熱切起來。

  到了宮中自然免不了慕容雲端的賞賜，隨行的御醫自然會把慕容子息的一舉一動都匯報給慕容雲端。

  像是感嘆一般，慕容雲端從前也是希望慕容子息能夠學好成為真正的帝王，為他接班的。

  奈何慕容子息生性頑劣，多少個教書先生都被他氣跑了。反倒是李小九一來，以毒攻毒讓慕容子息改變不少。這次甚至能夠不顧自己的身體以民為重，著實讓人大開眼界。

  彼時慕容子烈正在慕容雲端身側聽訓，看到慕容雲端毫不掩飾地露出對慕容子息的讚賞之色，頓時低下了頭掩蓋自己眼中的妒忌。

  不甘地緊握雙拳，本來這個機會是自己的，卻硬生生被慕容子息給搶走了。慕容子烈知道，如果自己還要再在慕容雲端心中勝過慕容子息可就難了。

  「烈兒，這點你可要和子息學學。」慕容雲端拍了拍慕容子烈的肩膀，笑著勸誡道。

  慕容子烈頓時收起神情中所有的不甘之色，低下頭拱手稱是，順著慕容雲端的心意讚賞起慕容子息來。

  不同於慕容子烈強烈的危機感，慕容子息和李小九還有仲琴三人正在東宮裡慶祝此番成功。

  將陳年好酒拿了出來，三人圍坐在石桌旁你一杯我一杯的，混著東宮開的小灶三人談的正歡。

  許是酒正濃月色正好，慕容子息看著李小九那因為酒氣變得緋紅的臉心跳開始加速。

  若是從前他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機會，怎麼能得到慕容雲端的讚賞？這一切都要歸功於李小九。

  當初在瘟疫村的時候，並不是慕容子息不害怕自己會被傳染，而是本著一種對李小九的信任。

  也許聽起來很荒唐，畢竟李小九不是神醫也並不精通醫術，可慕容子息就是願意相信她。直覺一般的，慕容子息就是敢肯定李小九不會害他，更不會讓他就這樣死去。

  酒一杯杯的下毒，慕容子息沒有看到仲琴那如同毒蛇一般的眼神。

  這一次讓村民們恢復健康本來是他仲琴的功勞，可是人人都稱讚慕容子息肯放血。如果沒有他仲琴的那一絲妖氣，任慕容子息放再多的血也是沒用的。

  李小九雖然也誇過他，但是和大肆讚賞慕容子息不一樣，像是突然想起一般隨意地誇讚罷了。

  仲琴不服，甚至心中更是對慕容子息多有怨懟。搶了他的功勞居然還敢對他的心上人窺伺，仲琴這活了千年的驕傲都不允許。

  「好了別喝了，明日你還要上早朝呢。」李小九按下慕容子息的酒杯，細心叮囑著。

  好不容易才讓慕容子息在這些事情上有所成績，現在就驕躁豈不是太早了，很容易就被人推下去。

  想要讓慕容子息真正在太子之位上坐的堅不可摧，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這一次小小的慶祝也算是為這次的辛勞做個了結。

  慕容子息看到李小九在關心他，頓時笑得見牙不見眼的。得意地看了看仲琴，看吧，李小九沒有讓仲琴別喝了，反而勸自己。兩人在李小九心裡的位置立分高下。

  「小九怎麼不勸勸我？明日我也要去上學堂的。」仲琴被慕容子息一挑釁，立刻拉著李小九喊了起來。

  看著這一個二個無論是外表還是真實年齡比自己大的人，居然還在自己面前爭寵，李小九一下子哭笑不得，只好順著仲琴的話勸了兩句。

  不過因為只是仲琴求來的，頓時讓這句勸不比得勸慕容子息的份量。仲琴知道自己再鬧下去只會讓李小九反感，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便乖乖坐在一旁喝悶酒，也不再繼續糾纏。

  「說起來子息還要和仲琴好好道一下謝呢，若不是仲琴的方子，這一次恐怕我們就要無功而返了。」李小九捻著酒杯察覺到仲琴的異樣，順便提起了這話茬。

  雖然慕容子息不甘不願的，但為了不在李小九心中落個小氣不知恩的印象，慕容子息還是道了謝。

  仲琴一下子被弄的合不攏嘴，心中直對李小九的敏銳而高興不已，這是不是說明小九還是在乎他的？

  「好了，既然什麼事都沒了，那我們就回去睡覺吧？」李小九笑了笑，撐著有些發暈的腦袋首先站了起來。

  在原地晃了晃身子，仲琴和慕容子息都連忙站起來，一左一右地扶著李小九回房睡覺。

  至於李小九睡著後會有怎樣的波瀾，就不是她所能控制的了。

  第二天照常李小九起來的時候慕容子息才剛剛從朝上下來，昨夜喝了這麼多的酒想來還是頭疼的，李小九就好心幫他拿了書一起走去學堂。

  仲琴跟在身後看著兩人你一言我一句，總覺得自己好像插不上嘴一般。孤零零地走在後面，還好小九還記得她的同桌是誰，和仲琴坐在了一塊。

  不然仲琴不知道自己會不會當場把慕容子息胖揍一頓。

  經過這幾天的深思熟慮，仲琴覺得自己對李小九的感情不止是之前的感覺了。

  之前他只是覺得自己喜歡李小九，願意陪她一生一世一雙人。可是現在的仲琴卻不願意失去李小九，他在深夜的時候想過，如果等到百年之後李小九化作一具枯骨躺在棺材裡怎麼辦。

  他想不出答案，光是想到這個可能性就會發瘋。

  如果李小九死了，仲琴想他會去尋找李小九的轉世，每一世的李小九無論是牛是馬，是男是女，仲琴都希望自己能夠陪在她身邊。

  怎麼辦，李小九就像是他的毒藥，越是靠近越上癮，仲琴已經無法想像自己把李小九拱手讓人的情景了。

  如果哪一天李小九嫁給別人，結婚當天他會去血洗禮堂的吧。

  李小九對身邊人的心思渾然不覺，只是專心地在紙上畫著卡通圖案。誰讓張太傅說的這些東西她都熟得不能再熟了呢，聽下去也只是想要昏昏欲睡罷了。

  仲琴更是天資聰明，張太傅的這些東西只要他看一眼就記下了，根本不需要去聽。

  於是坐在後排的兩人，一人畫畫一人在旁邊耐心地看著，倒是和諧的很。

  就連張太傅都不願意去理會這兩個奇葩，在張太傅這麼多年的教書生涯中哪裡見過這樣的學生，上課不聽下課不問，竟然次次考核都名列前茅。

  若說是作弊，張太傅可是單獨考核的，想要作弊比登天還難。

  好在今日的課程十分簡單，還沒到下學的時間張太傅就已經放了。反正這些孩子們除了慕容子息沒有幾個在認真聽的，說是太子伴讀，除了李小九盡職盡責以外其他的全都是陪著慕容子息吃喝玩樂的一流人。

  出了學堂後東宮的大宮女前來稟報，說是慕容子息的另一個大宮女苾蘭回來了。

  李小九不由得有些疑惑，這個苾蘭是何方神聖，為什麼她不曾聽聞。

  慕容子息一聽到苾蘭回來了神色十分高興，也顧不上李小九跟不跟上來，立刻一溜煙跑回了東宮。

  李小九和仲琴並肩站在後頭，看著慕容子息的背影李小九心頭閃過幾分莫名的不爽。這個天煞的慕容子息，聽到那什麼苾蘭回來了，竟然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走，根本沒有把她放在眼裡。

  那前來通報的大宮女倒是沒有離開，跟在李小九兩人身後，十分體貼地接過書籃。

  「這苾蘭是何來頭？」李小九甩著袖子支著耳朵問道。

  大宮女掩唇一笑，李小九本就是討人喜的性子，在東宮裡得到不少宮女的喜愛。大宮女就是其一，自然十分樂得和李小九分享八卦了。

  「這苾蘭的名字還是皇后娘娘給取的呢，」大宮女說起神色有些嚮往：「苾蘭乃皇后娘娘的遠親，打小就被皇后娘娘挑中送進了宮中。前些年因為家中父親病逝，身為獨女的她需要回去執掌大局順便守孝這才離開的。」

  「哦？原來太子殿下身邊服侍的人竟然有這般大的來頭？」李小九驚愕，這才真真切切感受到所謂皇權的尊貴。

  就連身邊服侍的人竟然都是多年前就物色好的人選！

  大宮女一聽這話頓時笑了起來，一邊直喊著有趣一邊解釋道：「苾蘭是被選來做通房的，和我們這些粗使的丫鬟可不一樣。」

  「通房？」李小九愣了一下頓時反應過來，所謂通房其實就是富貴人家的說法。算不上童養媳，因為富貴人家絕不會允許通房做妻子。

  一般有錢人家會從遠房親戚或者貧賤家庭的孩子裡買一個回來養著，等到那些個公子少爺長大成人，成人禮的那一天，買來的孩子就會被作為禮物送入房中教會他男女之事。

  而這個買來教會公子少爺的女子被稱為通房，一般是沒有地位的，連妾室都算不上。

  可因為是那些男子的第一個女人，所以往往會在他們心中份量更加重。

  苾蘭看來是從小就和慕容子息呆在一起，怪不得慕容子息一聽到苾蘭回來了竟然高興的連自己都忘了。

  微微嘆了一口氣，李小九怎麼想怎麼都覺得有一種自己兒子養大了之後，只在乎媳婦不在乎自己的心理。

  仲琴則是對這些人世間的彎彎道道一竅不通，在一旁也只是當做故事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