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死而復活

  慕容子息不耐煩地甩開老御醫的手：「什麼事！再說你要走小心本太子要了你的老命。」

  「不是啊太子殿下，李小姐她，李小姐她動了！」

  沒有人能比老御醫更明白，當一個瀕死之人動了說明什麼，說明她已經在和死神的拉鋸戰中勝利了！

  慕容子息一聽整個人都一頓，也顧不得阿雲了，連忙撲到床邊死死盯著李小九不斷顫動的睫毛。手指輕輕撫在李小九的臉上，驚喜道：「真的，小九她活過來了！」

  阿雲一聽頓時被嚇到，伸頭看去，果然李小九的神色痛苦，似乎有要醒來的跡象。一時間阿雲的腦子開始當機了，趁著慕容子息沒空理會她的時候拔腿就往外跑。

  可惜已經失去思考能力的她哪裡清楚，皇宮就這麼大，就算她跑到天涯海角去到最後還是要乖乖服罪。

  「水......」李小九感覺好像自己做了很長很長的一個夢。

  先是夢到了她前世的學生，那個被自己間接殺死的男學生。然後又夢到了阿雲在說自己的壞話，告訴慕容子息自己是自殺的。

  環顧房間四周，發現根本就沒有阿雲的影子，李小九自嘲地笑了笑，果然是做夢了嗎。現在她確定了，就是阿雲把她推下去的。作為一個兇手怎麼會還有臉面出現在這裡。

  「水，水，你要的水。」慕容子息從來都沒有服侍過別人，手忙腳亂地倒了一杯水湊在李小九嘴邊。因為慌亂還不小心把水灑了一地。

  李小九喝了幾口終於覺得咽喉沒那麼炙熱了，這才把目光放在慕容子息那焦急的臉上。

  慕容子息看到李小九不再喝水，便把水杯放在一旁，緊握著李小九的雙手嘴巴一張一合地不斷訴說：「小九你不知道我有多緊張，你差點就回不來了！」

  李小九看著慕容子息的臉想要說我知道，可是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沒辦法喉嚨太疼了，能少說一句就少說一句吧。

  「小九你告訴我，你是怎麼落水的。」慕容子息說了一大堆廢話後終於扯回了正題，看著李小九虛弱的樣子他頓時像是回到了幾個月前。

  那會為了把阿雲帶回來，為了給自己斷後，李小九生生挨了這麼多人的腳踩。當時慕容子息就暗暗發誓，從今往後再也不讓李小九因為自己受到這麼多委屈。

  可是這才幾個月的時間，李小九不但再次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更是差點丟了小命。

  他一定要查出來到底是哪個吃了豹子膽的敢迫害李小九，頭號嫌疑人就是阿雲。

  李小九笑了笑，忍著喉嚨強烈的灼燒感道：「是阿雲，她推我。」

  「果然是這個賤人。」慕容子息握拳。

  其實李小九可以過一會再說的，可是她的心裡有個聲音不斷呼喊著嘶啞著要她說出來，這才忍著喉嚨的疼痛說了。這就像是一個執念一樣。

  可是李小九明明對阿雲沒有多大的恨意，怎麼會有這般執念呢。

  李小九眨了眨眼睛決定不去想這麼多，看著慕容子息憤怒地站起身來去找了門口的宮女不知在說些什麼。

  微微閉上眼睛，李小九覺得渾身酸痛，原來溺水後是這樣的啊。喉嚨疼痛身體酸痛，整個人像是被大卡車碾過一樣沒有哪一處是完好的。比上次被人踩都還難受。

  慕容子息交代一番後復而返回，看著李小九閉上眼睛他開始慌了，不會李小九閉上眼睛就再也醒不來了吧。

  拉著老御醫的手慕容子息大吼：「怎麼辦怎麼辦，小九她又昏迷過去了。」

  聽著那慘叫聲李小九自然休息不好，只好不耐煩地睜開眼睛表示自己還沒昏過去。

  可惜拉著老御醫的慕容子息根本沒有看到李小九微微睜開的那一條縫好嗎，殺豬般的聲音還在繼續想起。

  老御醫也無奈了，你說太子殿下平時看起來那麼穩重，現在慌張的跟個什麼似的。對，就像那些站在產房外等著自家妻子生產的男人！

  「既然李小姐醒了那麼自然就不會有大礙，她現在只是累了需要休息罷了。太子殿下別說話這麼大聲，會吵到她的。」老御醫終於說了一句公道話，李小九一邊躺著一邊想要為老御醫鼓掌。

  慕容子息聽了這才半信半疑地放開老御醫，守在床邊看著李小九的睡顏。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也許是一天，也許是一個下午。李小九總覺得自己像是吸血鬼陷入長眠一樣，漫長的時間從她身邊流逝而不自覺。

  等李小九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慕容子息的頭壓在她的手上，眼睛地下有著淤青看來是沒有睡好。嘴巴周圍也長著扎人的鬍子，看著那些鬍子李小九終於有了一種感覺，慕容子息長大了。

  感受著喉嚨灼燒一般的乾渴，李小九微微動了動手想要從慕容子息的頭下抽出，然後好去找水喝。

  慕容子息看起來是累了，連李小九這麼大的動作都沒有被弄醒。李小九暗暗咋舌，到底她睡了多久。還有慕容子息這也太誇張了吧，她只是睡個覺而已有必要這麼緊張嗎。

  搖晃著身體站下床，可是腿突然一軟，李小九倒下去的一瞬間連忙扶住桌子。誰知道桌子沒有扶成，倒是把桌子上的茶具都掀了下來發出清脆的響聲。

  看著茶壺中緩緩流淌出來的水，李小九都有一種衝上去跪舔的衝動。

  慕容子息因為這響聲終於醒了，睜眼感受到自己空空如也的被子下頓時慌了，猛地站起來在屋子裡四處遊走，嘴裡呼喊著李小九的名字。

  「我在這。」李小九憋了許久終於艱難地從嘴巴中憋出這三個字來。

  這下子慕容子息才注意到地上還有李小九這麼一個人，手忙腳亂地撫著李小九坐在椅子上。

  「你怎麼不叫醒我，你看茶壺都碎了。」慕容子息一邊碎碎念著一邊拿著另一個茶壺給李小九倒水。

  李小九喝了一口感覺舒服不少，卻又因為慕容子息的話嘴角微抽。這男人是什麼意思，自己難道還沒有一個茶壺重要？

  看著李小九不滿的眼神，慕容子息終於意識到自己話語中的錯誤，連忙擺手：「不是不是，我指的不是這個意思。你想啊，你叫醒我豈不是更省力？這樣茶壺也不用碎，你就能多喝一點了。」

  意思是她李小九貪圖這多喝一點白開水？李小九瞪眼。這下慕容子息徹底不說話了，真是多說多錯，還不如不開口。

  喝完了水李小九還是覺得喉嚨難受的要命，正想走出去看看有什麼潤喉的，就看到從外面押進來一個人。

  李小九定睛一看，這人不正是阿雲嗎。

  只是阿雲比起在池塘的時候顯得有些髒亂，原本一身青色的仙女裙被弄髒了，這裡一塊那裡一片漆黑的不知名液體黏在裙子上。頭髮散亂，姣好的面容上妝也花了，就連嘴角都破了皮。

  「這是？」李小九說了兩個字就感到喉嚨受不了了，連忙停了下來。

  「阿雲是殺害你的兇手，所以應當由你處置。可是你睡了三天兩夜我擔心的很。」慕容子息看都不願意看阿雲一眼，似乎阿雲是什麼髒東西一樣，看一眼都會被傳染。

  李小九滿意地點點頭，想不到慕容子息越來越成熟了，會做事了嘛。

  「冤枉啊太子殿下，李小姐真的不是我推下水的。」阿雲蹙著眉頭，如果李小九是個男人一定會心動不已。

  但是可惜的是，在這個屋裡面只有慕容子息算是真正意義上的男人，而李小九則自認是個不折不扣的女人，所以無論阿雲怎麼蹙眉難過痛哭她都不會有任何感覺。

  而慕容子息因為李小九的事情徹底對阿雲厭惡到底，不要說動心了，就連不喜歡不討厭這種態度都成了奢侈。

  也許是李小九兩人的眼神讓阿雲知道，自己今日這個罪名是在劫難逃了，阿雲在這麼多天的折磨里第一次想到了秦皇后。

  秦皇后雖然屬意讓李小九當太子妃，但是她可沒有說過太子不會娶側妃妾室。所以她阿雲還是有機會的。

  更何況看秦皇后平日裡這麼寵溺自己，阿雲覺得只要自己向秦皇后開口了就一定能逃出生天。

  這個念頭本來只是一個小小的種子埋在阿雲心底，漸漸地長成了蒼天大樹，再後來占據了阿雲的整個心思，讓她連為自己開脫的心都沒了。

  「你們這麼污衊我們，遲早會有報應的！」阿雲學著戲摺子里的女主角大喊，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表明其實她是一個無辜善良的女主角。

  李小九笑了，她都穿越了，這說明了她才是人生中的主角。只要這次不死阿雲算什麼！

  「污衊？我的衣裙上可都還有你的腳印呢，你要不要看看？」李小九想起了什麼，忽而笑道。

  的確，池邊的泥土很濕，所以鞋子上會沾染濕泥，而阿雲踹了自己一腳，所以自己的衣服上一定會有泥巴印子。

  想著李小九轉過身來把身後那一段褥子扯下來放在手心，果然上面有著一個人腳大小形狀的泥印子。

  「這你還有什麼可以辯駁的？」李小九將那塊印著腳印的褥子放在一旁和阿雲的腳對比，不大不小剛剛好。

  阿雲面如死灰，就在這時秦皇后從屏風裡走了出來。原來她全程都站在屏風裡將事情都看了聽了一個遍。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我是被冤枉的，您一定要救救阿雲啊。」阿雲一看到秦皇后出現連忙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浮木一般，死死哀求著。

  「阿雲啊，實在不是本宮不願意救人，而是爭取確鑿，你總不能讓本宮睜眼說瞎話來庇護你吧。」秦皇后裝作一副嘆息的模樣搖搖頭，從李小九手中接過了那段褥子仔細比了比，還真的一模一樣。

  「我......」阿雲心知無力回天，臉色漸漸變得猙獰起來，連秦皇后都不願意相信她！明明她幫秦皇后想了這麼多個法子，還逗秦皇后笑。

  本以為秦皇后會是她在宮中最大的靠山，現在看來不盡然，不要說靠山了，也許還會推她一把呢！

  阿雲不甘心，憑什麼她辛辛苦苦討秦皇后歡心，獻計獻策讓秦皇后和慕容雲端如膠似漆，而秦皇后卻不肯念著這些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事情吧幫幫她。

  慕容子息也是，她阿雲布菜端茶倒水的事情做得還少嗎，可是慕容子息從來都沒有正眼瞧過自己。整天只知道李小九長李小九短的。

  鄙視她花船出聲的嗎？可是出生難道可以讓人選擇嗎！如果她能選擇怎麼還會過的這樣苦。為什麼就沒有人來理解理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