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打雪仗

  自從那一次出去李小九受傷後慕容子息懂事了很多，因為他深深覺得是自己把李小九給害了，一瞬間責任感爆棚，儘量不給李小九惹麻煩。而出去玩的事情更是絕口不提。

  秦皇后看著慕容子息的改變也覺得驚奇，知道這其中李小九功不可沒，對李小九的印象又好了幾分。

  冬季都過了一大半，將要引來冬天最冷的時候。自然宮中的學堂課程也停了，不止是張太傅鬆了一口氣，各個孩子們終於可以在家撒開膀子來玩。

  慕容子息日日被李小九困在房間裡看書，哼哈二將連看到慕容子息的機會都沒有。三人經常隔著窗子遙遙相望，卻不得見。

  「你們該回去了。」李小九面色和藹地勸著苦巴巴守在門口的哼哈二將，只是那捏著的拳頭看起來根本不像是好好勸說的樣子。

  京不易咽了一口唾沫害怕地看著李小九的拳頭退後兩步，再看看慕容子息渴望的眼神，只好抱歉地轉身走了。李阿味看到京不易走了更加沒有膽子找李小九的茬，跟在京不易屁股溜開好遠。

  慕容子息恨恨地看著那兩個瀟灑的背影，仰天長嘆交友不慎。可是當李小九的手擺在他面前時，慕容子息也只好乖乖低下頭假裝認真地看著手裡的書。

  那本書看了半天慕容子息都沒有翻一頁，李小九也知道這樣慕容子息根本學不下去。嘆了一口氣，看著窗外雪白的景象李小九終於鬆口。

  「我們出去玩一會吧。」

  慕容子息眼睛發亮，卻因為李小九就站在門口，根本不敢自己走過去。

  「只能玩一會。」李小九補了一句後這才拉開門，外邊的寒氣頓時浸入屋裡。

  好在李小九是習武之人，這點寒氣對她還沒有什麼感覺。而慕容子息跟著李小九學了這麼久的拳腳功夫，雖然也覺得有點冷，但沒有大礙。

  「我們去找京不易他們玩吧？」慕容子息想要打雪仗，可李小九是個女子，他怎好對個女子動粗呢。

  李小九當然猜到了慕容子息的想法，一隻小手一下子拍在慕容子息的肩頭，讓慕容子息跌了個趔趄。

  看著和自己臉差點親密接觸的雪地，慕容子息咬牙切齒，他怎麼忘了，李小九雖然是個女子卻跟個男人一樣！

  趁著李小九沒有注意，慕容子息偷偷從地上團了些雪在手心。等李小九悲秋傷月轉過頭來的時候，迎來的就是一臉的雪。

  冷冷的雪從臉上掉落進了李小九的圍脖中，李小九頓時怒了，也從地上隨意抓起一把雪就往慕容子息嘴裡塞。

  可是慕容子息比李小九高很多，李小九沒有塞進他的嘴裡，倒是不小心把手伸進了他的衣服中。

  一秒，兩秒。李小九就保持著把手塞進慕容子息懷中的姿勢站了許久，突然平地里一聲驚雷嚇得李小九差點滾地上。

  「你們在幹什麼呢！」阿雲穿著狐裘，頭上簪著雕刻畫眉鳥的金髮簪。

  進宮這麼些月讓阿雲懂事不少，同時阿雲的手段變得越加高明，不知道怎麼弄的得到了秦皇后的喜愛。從此阿雲不用再做那卑賤的丫鬟，平步青雲和李小九同等待遇。

  她這會頭上戴的身上穿的，沒有哪一件不是秦皇后賞的。阿雲倒也沒有多得意，更沒有懲罰那些當初給她使絆子的宮人。這讓李小九刮目相看。

  「沒，沒什麼。」慕容子息搶在李小九之前說，臉色通紅好像真的做了什麼事情一般。

  暗暗在慕容子息腰間掐了一圈，李小九暗恨他倒是越描越黑了。

  「是嗎？」阿雲有些吃味，狐疑地盯著慕容子息的臉。

  「關你什麼事！」慕容子息怒瞪，他本來就是這個樣子的人，只是在李小九面前收斂了一些而已。

  阿雲看到慕容子息惱羞成怒了，也不好再追問，語氣也放柔些許：「皇后娘娘叫咱們去宮裡頭用膳，奴家這不是怕太子殿下冷著凍著了嗎。」

  說罷阿雲挑釁地看了李小九一眼，現在她可是秦皇后身邊的紅人，李小九自認比不上，只好摸摸鼻子不說話。

  「你看小九幹嘛？」慕容子息注意到阿雲的神色，厲聲道。

  李小九再怎麼樣都是他的人，輪不到阿雲在他眼前動手動腳，指桑罵槐的。

  阿雲一愣，眼裡的不甘一閃而逝，然後笑眯眯地挽著慕容子息的手撒嬌一般：「沒什麼，子息哥哥我們走吧，別讓皇后娘娘等急了。」

  阿雲那少女的氣息撲面而來，慕容子息猛地甩開她道：「我自己會走，別過來。」

  這下阿雲徹底安靜了，緊跟在慕容子息身後，不斷使著小動作不讓李小九靠近。

  看著阿雲幼稚的舉動李小九頓時就想笑，這女人真是好玩，以為緊跟在慕容子息身後就代表著慕容子息會重視她嗎。相反，一般只有幫慕容子息倒茶的太監才會這般緊隨著主子。

  到了秦皇后這裡，秦皇后是個不會委屈自己的人，從房屋門口開始都鋪滿了地暖。一進去就覺得整個人都暖洋洋的，讓李小九忍不住褪去了衣袍。

  「來了？」秦皇后穿著一身素裙，一派家居的打扮。而站在她不遠處正是皇帝慕容雲端。

  李小九一驚連忙見了禮，慕容雲端笑呵呵地擺手表示今天就把他當個透明人。

  看著慕容雲端那一聲花花綠綠的衣衫，李小九扯著嘴角忍住不要大笑，慕容雲端這幅樣子要讓李小九當他是隱形人，還真是有點難。

  「來看看，本宮和皇上包的餃子。」秦皇后這麼一說李小九才看到她手上沾滿了麵粉，就連慕容雲端也是。

  慕容子息歡呼一聲跑了過去，見怪不怪地拿起桌上奇形怪狀地餃子就開始點評。

  什麼這個長得像崔貴妃，那個長得像張太傅。宮中的人都被他形容了一個遍，讓慕容雲端和秦皇后笑得合不攏嘴。

  阿雲則懂事地為在座的諸位布置著椅子，唯獨忘了李小九。屋裡如果不看李小九的話，還真是一派和諧的模樣。

  「小九怎麼了？來坐啊。」慕容雲端出奇的和藹，稱呼著李小九的小名。

  被驚嚇到的李小九從門口走到桌位上都是愣愣的，完全不知道眼前這笑得開心的一家這是在玩哪一出。

  一個個長相醜陋甚至包不穩的餃子下了鍋，秦皇后等人像是捉寵物一樣用筷子去夾，偏偏被滾燙的湯水濺了一手。秦皇后也不見生氣，笑眯眯地稱這餃子太調皮。

  全程李小九都處於當機狀態，誰來告訴她原來一向高高在上的秦皇后和慕容雲端也有這樣接地氣的一面？門外好好站著的宮女是什麼用的？不讓宮女來撈餃子而自己親自動手，這樣真的合乎規矩嗎。

  也許是看到李小九久久不動筷，秦皇后用李小九從進宮以來聽到最溫柔的聲音詢問：「李小姐怎麼了？是餃子不合口味嗎？我包的的確難看了一點，不過還挺好吃的。」

  李小九一聽連忙收回震驚的目光，一把夾起一塊餃子也不管燙不燙就往嘴裡塞。

  一邊塞的嘴巴鼓鼓的還一邊好奇道：「皇后娘娘怎麼想起今日煮餃子來了？」

  秦皇后看了阿雲一眼笑得風華絕代：「阿雲說民間冬天就有這個傳統，一家人圍在一起包餃子燙餃子吃。本宮一個人呆著也閒無聊，就派人叫了皇上來一起。」

  原來是阿雲出的主意，倒是讓秦皇后滿意的很。李小九忍不住看了乖巧吃著餃子，還不忘給慕容子息夾的阿雲一眼，低頭默默吃起來。

  看來阿雲受到秦皇后的寵愛也不無道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阿雲居然也變得這麼聰慧了。

  吃過餃子後讓宮人收了殘局，那些個沒有吃完形狀慘烈的餃子被秦皇后賞了下去，看著那些歡天喜地拿著皇后賞的餃子離開的人，李小九突然心裡升出幾分同情。

  「母后，不如我們來打雪仗吧。」慕容子息知道自己是沒有機會找哼哈二將玩了，就把主意打到了自己母后身上。

  秦皇后點點頭，在她還是個少女的時候時常會和家中的長兄打雪仗，只是入了宮便不能再多做這些有失體統的事情。

  偶爾興起想要打雪仗時，宮女太監們又有幾個敢和秦皇后對打的，便也作罷了。

  於是吃飽喝足的幾個人戰場又從屋裡轉到了院子中。慕容雲端最先發難，不知道從哪裡變來的雪球糊在了秦皇后臉上。

  秦皇后大呼皇上耍賴，也不甘示弱地還了一擊。慕容子息則趁著兩人鬧騰的時候悄悄繞到李小九身後塞了一團雪進去，李小九這才反應過來，不管秦皇后和慕容雲端在場，拿起雪球就往慕容子息臉上砸。

  阿雲湊不進來，就只是站在一旁看著微笑，那樣子倒有幾分賢淑的影子。

  只是李小九深知阿雲的本性，自然沒有任何想法。慕容子息也對阿雲不太感冒，更加不會去理會。

  玩鬧了一會李小九累了，看著高高興興的秦皇后李小九突然惡膽叢生，一把抓起雪球砸在秦皇后的後腦勺。

  秦皇后受了攻擊哪有不還手的道理，聯合著慕容雲端就開始向李小九展開密密的攻擊。

  「皇上耍賴！」阿雲細細的聲音突然響起，原來是慕容雲端不知道什麼時候把目標移向了站在旁邊看的阿雲。

  看著阿雲狼狽的樣子慕容雲端哈哈笑了起來，因為運動倒也顯得年輕幾分。

  秦皇后趁著慕容雲端笑的時候又是一個雪球砸過去，李小九剛好站在慕容雲端身後，當慕容雲端躲開雪球的時候李小九自然中了招。

  慕容子息看到李小九吃虧了，連忙拿著滿懷的雪球上來幫忙。

  「感覺好久沒有玩得這麼痛快了。」慕容雲端被慕容子息的雪球砸倒在地，累得不願意起來了。

  「是啊。」秦皇后坐在慕容雲端身邊，眉宇間全是溫柔。

  多久沒有看到秦皇后這樣了，慕容雲端的神色有些恍惚。夫妻本是連理枝，琴瑟相對夫唱婦隨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