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任性的代價

  慕容子息瞪著眼還想掙扎，卻被李小九的一句話嚇得一動不動。李小九湊在慕容子息耳邊低聲而快速道：「別忘了我們是偷偷跑出來的。」

  對面的兩個公子哥帶著手下的打手像是看戲一樣，紛紛笑了起來：「想要我不抓走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也可以，不打你少爺也可以。讓丑丫鬟趴下，能夠受住在場每個人的一腳我們就放你們走。不然就要麻煩你家家長來贖人了！」

  慕容子息哪裡受過這樣的挑釁，奈何每次一衝動就被李小九攔下，弄得都沒了幾分脾氣。只是這個腳是絕對不能讓李小九被踩的。

  「別怕，你忘了我有武功嗎。」李小九低聲道，現在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

  如果慕容子息現在暴露身份，她的確不會挨打，但是會被慕容雲端和秦皇后生吞剝皮。還不如挨幾腳就過了！更何況，如果慕容子息私自出宮的事情被有心人知道了，指不定要大題小做，弄得慕容子息身敗名裂。

  深深嘆了一口氣，她李小九當個老師容易嗎！

  用目光把慕容子息給盯在原地，李小九平時的魔鬼手段讓慕容子息不敢亂動，雖然擔心但是正如李小九所說的，她有武功護身應該沒事吧。

  所以慕容子息就這麼站在一旁看著。那些公子哥紛紛嘲弄起慕容子息的膽小無能，慕容子息捏了捏拳頭還是沒有砸下去。方才的一次衝動就讓李小九要代他受苦，再有一次那他還有什麼臉站在李小九身邊？

  已經恢復自由之身的阿雲怯怯地拉著慕容子息的袖子躲在其身後，可是卻引不起慕容子息絲毫憐惜之心。你說女子與女子之間怎麼差別就那麼大呢，李小九那幅慷慨就義的模樣反而更讓慕容子息心頭。

  安安靜靜地張開雙臂躺在地上，李小九等著那些人的一人一腳。

  這幾個公子哥也沒少玩這種一人踩一腳的遊戲，手下的打手們都業務熟練的很。李小九起初用內力護在屁股還不覺得有什麼，可是當內力被震碎枯竭後，一陣陣疼痛傳來。

  由於人數太多，每一個都是壯年男子，又都使盡全力來踩。即使踩的是屁股，到了最後李小九還是疼得整個下半身都失去了知覺。她沒有辦法看到自己的情況所以不知道屁股成什麼樣了。

  慕容子息看的真真切切，剛開始李小九的確神色輕鬆不見痛色，慕容子息也鬆了一口氣有了心思和阿雲攀談。

  誰知道一個轉頭就看到李小九身下一地的血，李小九的嘴唇蒼白眼睛也一閉一閉的，好似就快死掉的模樣。

  儘管李小九成了這樣，那兩個公子哥還是沒有打算命人停下來。看著幾乎還有半屋子的人還沒踩，頓時慕容子息的心突然一慌。

  「人都已經成這樣了，不要踩了！」慕容子息大喝。

  那公子哥看了他一眼，冷笑一聲沒有多加理會。這種丫鬟的命在他們府中多的是，幾兩銀子一個，不值錢。

  慕容子息看著他們冷血的模樣直發抖，想要上前去救下李小九，卻被兩側的大漢攔住。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李小九不含不鬧，一點點一點點失去意識。

  都是他的錯！慕容子息自責，如果不是他故意使計讓李小九帶他出來玩，如果不是他控制不了脾氣，為了一個不相干的女人，如果不是他口不擇言，李小九就不用手這等醉！

  看著那一腳一腳地踩下去，慕容子息突然覺得氣短。一直到最後一個人踩完公子哥才停下，期間不知道多少人覺得不過癮還多踩兩腳的就不一一細數。

  慕容子息謹記著李小九的囑咐，卻又十分擔心，一顆心早就被撓成了碎片。

  「好了，你們可以走了。」公子哥似笑非笑地看了阿雲一眼：「臭娘們，你要慶幸遇到好人了。如果下次再讓我遇到你，可沒有那麼容易逃脫。」

  阿雲頓時慌得不行，不斷向公子哥保證絕對不會再出現在他面前。慕容子息抱起李小九皺起眉頭看向阿雲，在記憶中李小九雖然有時候比較賴皮，但是從來都沒有對別人低三下四過。

  一下子阿雲在他心間的形象縮成了一個小紙團大小。

  「踩完了？」李小九扯了扯嘴角，覺得連呼吸都是疼的。不知道傷到了哪裡，反正渾身沒有完好就是了。

  慕容子息點點頭，猛地低頭認錯：「對不起，都是我的錯。讓你代我受苦了！」

  李小九擺擺手，她做一個老師容易嗎。幫著學生逃出來就算了，居然還要代替學生受罪。真是又當爹又當媽的。

  「走吧，趁我還有力氣帶你回去。」李小九可沒有忘記那宮牆慕容子息可攀不上去。

  慕容子息點點頭，扶著李小九就走。兩人攙扶著走了一段路後，慕容子息發現他們身後跟著個小尾巴，居然就是阿雲。

  小尾巴的腿不長，所以一直追的十分吃力。慕容子息不由得皺起眉頭，轉身問道：「你跟著我們做什麼？莫不是細作？」

  那小尾巴癟癟嘴，正是阿雲的模樣。

  「我不是細作，只是我惹了大少爺，恐怕以後無家可歸了。而少爺您又是救下我的人，能不能讓我報報恩？」阿雲的臉不知道怎麼弄的有些髒了，只有一雙大眼睛還死死地瞅著慕容子息。

  此時李小九還在意識不清醒當中，根本不知道這兩個人在聊些什麼，只希望他們快點結束，好讓她回到自己房間然後擦擦藥。

  慕容子息本不想答應，可是最後想了想，阿雲一個女孩子家家的的確沒什麼依靠。再看看李小九要死不活的模樣，想著就算李小九醒著也會同意讓自己把那麼善良可憐的阿雲帶回去的吧。

  所以慕容子息沒想太過就來到了城牆下，把李小九叫醒，然後把阿雲塞在李小九手上，自己站在李小九另一側。

  幾個縱身李小九就把兩人送入宮牆的另一側，只是自己因為失血過多頓時眼前一黑倒地不起。

  「你，你，你是.」阿雲震驚地指著慕容子息。

  慕容子息現在正在東宮裡，懷中抱著李小九，而阿雲跟在他身後。每當聽到有人稱呼慕容子息為殿下，阿雲頓時就明白了許多。

  慕容子息點點頭。

  「那剛才你為什麼不把身份亮出來！」阿雲不知道抽了什麼風，突然指責道。

  慕容子息皺了皺眉，怎麼這個女人這麼吵耳。看到慕容子息的表情後，阿雲似乎意識到什麼連忙閉了嘴。

  現在這個男人是她的靠山，怎麼能隨意呼喝呢。

  慕容子息先是把李小九放在房間裡，然後安排阿雲睡在外間。這樣李小九不但有個人照顧，到時候有人問起阿雲也好解釋。

  吩咐阿雲給李小九清理傷口，然後慕容子息跑去偷偷叫了老御醫。那老御醫只能順著太子爺的意思瞞著同僚跑出來，然後給一個女娃娃開藥。

  「這是怎麼打的，一個女娃娃受到這麼嚴重的傷以後不能生育怎麼辦。」老御醫的山羊鬍子一翹一翹的，生氣的時候和張太傅還真有那麼幾分相像。

  慕容子息語塞，他總不能說他們兩個一起偷偷跑出去，然後惹是生非被人打吧。

  老御醫也知道宮中的秘密很多，還以為是李小九被哪個宮的娘娘給打的，也沒有往心裡去。

  開了一些上好的療傷藥，老御醫又匆匆消失在夜色中。慕容子息想著阿雲應該幫李小九清理好傷口了吧，於是踏步走了進去。

  可是慕容子息看到了什麼！李小九光著身子攤在床上，而阿雲不知所蹤。李小九身上的傷口還未處理，沾著些碎布。想來是阿雲嫌麻煩，直接把碎布剪了的。

  「這」慕容子息現在可沒注意到其他，腦袋裡面一直只有一個念頭，他把李小九全看光了怎麼辦！

  趁著李小九還沒有醒來，慕容子息拔腿就跑，出門撞上了阿雲都不自知。

  「太子殿下您要到哪裡去？」慕容子息的貼身宮女也跟在身後詢問。

  慕容子息一直跑到御花園的池塘邊，不管身後人說些什麼，一頭扎了進去。

  被涼涼的池水給浸濕後慕容子息這才漸漸冷靜下來，心裏面還是有些難以接受的。

  李小九就這麼被自己看光了！這都什麼和什麼啊！那自己以後是不是都要對她負責了？

  這個念頭一出來慕容子息突然心頭一喜，對啊，方才自己在跑些什麼。如果讓別人知道自己把她看光了，到時候她豈不是不得不嫁給自己了嗎。

  一邊暗罵著自己笨，一邊又有些臉紅耳赤。現在再回去看就不是無意看到的，而是登徒子了。別人說閒話倒沒什麼，最主要的是慕容子息會迎來李小九的追殺啊。

  哀嘆一聲，慕容子息慢慢從池裡攀爬上來。濕漉漉的池水順著金邊鞋底落下，貼身宮女連忙迎了上來，褪掉自己的外衫搭在慕容子息身上。

  什麼男女授受不親在宮中都是虛禮，慕容子息是東宮的主子，宮女們就是慕容子息的後備通房。若是慕容子息想要幹什麼過分的事情，她們也是無權拒絕的。

  所以褪掉外衫罷了，這對她們來說十分正常。

  「太子爺，今天你怎麼突然」宮女接下來的話沒有說出來，生怕喜怒無常的小魔頭太子會發難。

  好在慕容子息一直沉浸在懊惱之中，根本沒有心思去找宮女的麻煩。

  宮女看到珠子不搭話也就斷了心思，一心服侍著慕容子息回到房間，為慕容子息提來熱水後這才退下，守在門外隨時聽從慕容子息的吩咐。

  只是等待的時間對每個人來說都是漫長的，兩個站在門外的宮女不由自主聊起了八卦。

  「你可看見了，那個太子爺不知道從哪裡帶回東宮的野女人？」其中一位宮女小聲道，生怕屋中的人聽到，到時候免不了一頓打。

  「當然看到了，架勢可真大，還命令我去提水呢！」另一個宮女也小聲道。

  說到雲兒，她們兩個的臉上都不約而同地閃現出同樣的神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