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小九中毒

  就在李小九快要停下動作的時候，一股鼻血噴薄而出。李小九眼前一黑，頓時倒在路邊。

  嬤嬤本是在一旁丟食物餵魚的，一轉頭就看到李小九滿嘴巴都是血倒在地上，一把抱起李小九捏著嗓子大喊：「來人啊，來人啊。」

  最先出現的自然是離得最近的慕容子息了，那凌亂的衣袍顯示他才剛剛上床不久。

  看到李小九這模樣他也急了，急忙讓下人去喚了御醫來。

  可憐御醫都已經七老八十了，還要跑上跑下為這些不省心的皇室中人服務，帶著個扛著藥箱的藥童，兩人上氣不接下氣地剛剛來到門前，就被慕容子息猛地脫了進去，一把老骨頭差點就交代在這裡。

  「太子爺您慢點，臣要喘不過氣來了。」老御醫的山羊鬍子隨風抖動。

  慕容子息根本就沒有理會，把老御醫丟在李小九床邊，大聲道：「快給她治病！」

  老御醫還沒喘過氣來，就只能伸出手為李小九把脈了。

  「報告太子殿下.這.」老御醫翻看了李小九的眼睛和嘴巴後，誠惶誠恐地跪了下來。

  慕容子息心下一沉，揪著老御醫的山羊鬍喝道：「快說，她怎麼了。」

  「李姑娘並不是生病，而是中毒了！」老御醫抖動著身子不敢與慕容子息對視。

  好似晴天霹靂，李小九就住在他旁邊，怎麼會無緣無故中毒了呢。又有誰那麼大膽，膽敢在東宮裡下毒！

  慕容子息的臉色陰沉，吩咐下人把母后叫來，然後拉著老御醫了解這毒的毒性。

  這時候的他早就不同於早前執意繡平安符的孩子了，若是李小九睜著眼睛一定會驚奇，慕容子息長大了。

  這毒就連御醫都不知名字，只是觀李小九症狀，這毒會在大量消耗體力的時候發作。

  這個大量消耗體力可有的追究了，對於一個體格健壯的人，只有抗個百來斤東西才算大量消耗體力。而對於一個虛弱的人，走兩步就算是大量消耗體力了。

  這毒明面上看著沒什麼，只要不亂動就好。可是如果一個健康的人不運動，或者一運動就流血，那久而久之就會虛弱無比。

  到了那時候更是一動不能動，中毒之人只能終身躺在床上受人服侍！若不然就會提早送出性命。

  真是好毒的人！

  慕容子息狠狠地用拳頭砸在紅木桌上，只看到結實的桌子被砸的地方開始龜裂。

  秦皇后一進來看到的就是這個模樣，慕容子息雙眼通紅站在門邊，神色有些恍惚。

  方才來請她的下人走的急，只說是有人中毒了。這下子秦皇后還以為重度之人是慕容子息呢，嚇得不輕，一把撲上去拉著慕容子息的手上下查看。

  「我的兒啊，你傷到哪了？中了什麼毒。太醫說了什麼？」秦皇后眼中噙著淚水，這可是她下半輩子的依靠啊。

  雖然知道宮中暗恨自己，妒忌慕容子息的人很多，誰知道會有人膽敢對太子下毒手！

  慕容子息抽了抽嘴角，把自己的手臂從秦皇后手中抽出，然後指了指床上道：「中毒的人並不是我，而是李小九。」

  秦皇后眼中快要落下的淚水就是一頓，然後又收了回去，雖然知道不道德，但是中毒之人只要不是自己兒子就好。

  慢慢走到床邊，李小九的臉色蒼白，在眉間還隱約呈現出青色，看來中毒不深。

  秦皇后可不是慕容子息可比的，下過的毒中過的毒比慕容子息吃過的鹽巴還多。當即秦皇后便命人搜查李小九的飲食，並且列舉出這兩日李小九的行蹤，見過什麼人吃過什麼東西。

  跟在秦皇后身邊的人沒少做這些事，一下子就把今日慕容子息送來的糕點呈上，那插進去的銀針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黑。

  「皇后娘娘，便是這糕點了，害得李小姐中毒。」下人退後一步道。

  秦皇后接過糕點，然後厲聲質問：「查查這糕點是誰送的！」

  下人得了令這要退下，突然慕容子息攔住了下人的去路，一臉沉痛地對秦皇后道：「這糕點，是兒臣給的！」

  一時屋裡所有人的動作都停下了，這糕點是慕容子息給的，那毒藥又是誰下的呢？

  看著慕容子息悲痛的模樣，秦皇后不由得有些晃神。看來慕容子息這是對李小九產生情誼了啊，只希望李小九今後不會辜負了他。

  「這太醫，能否看出這種是什麼毒？是否有解藥？」秦皇后被這個消息給驚到，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好轉移話題。

  老御醫顫顫巍巍地接過糕點，然後用一種特殊的工具沾了一點放在鼻尖嗅，隨後搖搖頭道：「這毒並沒有名字，或者說只是有人故意把一些藥材混著玩，然後產生的毒性。自然是可以解的。」

  「怎麼解？」一聽到毒有解，慕容子息一把抓住老御醫的手，急切道。

  老御醫想要掙扎，卻被慕容子息緊緊抓住不得動彈，只好道：「先用藥水蒸一天一夜，然後晾乾身子就可以了。」

  說著趁慕容子息愣神的時候，老御醫身手敏捷地從他手中逃脫。真是累死他這一把老骨頭了，不但要看病，還要忍受慕容子息慘絕人寰的肢體接觸。

  聽到這毒很好解大家都鬆了一口氣，只是兇手還是要查出來的。秦皇后命人去查，這糕點是怎麼來的，除了慕容子息有多少人接觸過。

  接下來就是解毒了，在老御醫做好藥水把毒解了之前李小九被慕容子息嚴肅地定在床上，動一下就引來慕容子息的怒瞪。

  為了防止李小九亂動而引得毒發，慕容子息除了上課就一直監視著李小九，就連哼哈二將叫他出去玩都被他忍痛拒絕了。

  慕容子息和李小九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你看小爺為了你犧牲了這麼多，如果你再闖禍那真的是對不起他了。

  李小九為此偷笑了好久，還央求老御醫把藥晚點給她，免得慕容子息又出去頑劣。

  老御醫行醫這麼多年，頭一次聽到這樣奇葩的要求，只能搖著頭大嘆不明白現在年輕人都在想著些什麼。

  解藥雖然要給的滿，但是一個月已經是極限了，不然這個毒會越陷越深，等到深入骨髓的時候，毒再怎麼簡單也解不了。

  看著那散發著熱氣的木桶，李小九一邊褪去衣衫坐進去，一邊嘆息讓慕容子息改變的機會就這麼沒有了。

  秦皇后還是沒有放棄追查兇手，畢竟敢在戒備森嚴的東宮中下毒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今天兇手可以給李小九下毒，明天就可以給慕容子息下毒！

  乖乖在桶中昏睡了一天一夜，期間有人進來添柴燒火李小九都懶得醒來。

  那解毒的藥水泡在身上有一股刺痛的感覺，如果李小九不睡那可真是難熬了。

  而且因為解藥晚了一個月才送來，所以要泡的時間更多一些。好在也只是多一些，不然李小九就要瘋掉。

  從滿是藥水臭味的木桶中出來，李小九回頭看去，桶里滿是不知名的黑色液體，不由得胃裡一陣噁心。

  在侍女的服侍下洗了個澡，李小九清清爽爽地去求見秦皇后，有些事情還是要說清楚的好，不然讓秦皇后日日夜夜擔心李小九會過意不去的。

  秦皇后此時正在殿外的貴妃椅上曬太陽，慵懶地招手示意李小九自己走到她身邊。

  「李姑娘今日來找本宮所為何事？」

  李小九從來都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秦皇后記得今天她剛剛解完毒，有什麼事需要拖著勞累的身體來稟報的。

  李小九一走到貴妃椅，立刻跪在秦皇后跟前。秦皇后一怔，連忙虛托起道：「李姑娘這是何意？」

  李小九一臉沉痛：「臣女有罪！」

  「何罪之有？」秦皇后不解其意。

  「臣女先前所中之毒，是臣女自己下的！」

  這句話如同晴天霹靂，把秦皇后劈的里焦外嫩。重新審視著李小九，秦皇后心中暗暗想著，這個李相的女兒不會腦子有毛病吧!居然自己給自己下毒。

  「李小姐先起來吧，給本宮說說為什麼要這樣做？」

  看到秦皇后只是驚訝而沒有責怪的意思後，麻利地從地上站起來。只有神經病才喜歡跪著說話好嗎！她李小九不是抖M也不是神經病。

  不好意思地摸著鼻子，李小九眼觀鼻鼻觀心：「稟皇后娘娘，那日太子殿下在大臣面前獻出繡品這件事您可還記得？」

  看到秦皇后點頭，李小九繼續道；「此後臣女一直在思索，怎樣才能讓太子的聲望回到從前。苦於沒有好的契機，所以臣女就想了這麼一個餿計。現在只需要皇后娘娘放出風聲，說是太子殿下為臣女尋找出的解毒方法，傳到那些人耳中便好。」

  秦皇后這下才是對李小九刮目相看了。到底李小九是為了什麼，才對慕容子息這麼盡心盡力，不惜以身試毒。

  李小九也看到秦皇后的目光了，這下她不能再像以前一樣裝傻，因為現在按照她的表面年齡，她已經長大了，使一些小計謀不會引人懷疑。如果只是一味的遮掩，倒是有種須彌蓋章的味道。

  「臣女深記皇后娘娘的恩德，以教育太子殿下，引其走上正軌為己任。您想，臣女中了這次毒之後，不但是大臣們改變了對太子的印象，是不是太子本身也變了很多？」

  秦皇后順著李小九的話想，發現還真的是這樣。自從李小九中毒後，慕容子息也不出去玩了，在課堂上也不怎麼和張太傅作對了，突然之間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看著李小九的目光漸漸從驚訝變成了讚賞，看來當初她的決定沒有錯，李小九的確是教導慕容子息的最佳人選。

  感到秦皇后的目光後李小九呼出了一口氣，還好秦皇后沒有怪罪自己。畢竟因為自己的隱瞞，讓得秦皇后忙碌了一個月來找兇手。誰知道兇手竟然就是李小九自己，對於這點李小九還是覺得挺愧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