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自黑名聲

  而更重要的是，他們兩個雖然身懷異心，可略微驚醒一些也能將他們收歸己用，就譬如現在，一個是財神爺，一個是擋箭牌，李小九不知道有多滿意呢！

  去往西北之地賑災一事，因為迫在眉睫，所以並沒有拖延很長的時間，第二日，慕容雲端就下了聖旨，命太子慕容子息以欽差大臣的身份去往西北之地賑濟災民，五皇子慕容子昆隨其輔佐，太子身邊兒的三位伴讀亦是跟隨前往。

  消息一傳來，人人臉上的表情都不盡相同，秦皇后那邊兒因為早就有了心理準備，所以也沒有多少的慌亂，只是一大早就命芊桃將整理備案後的各色庫存禮品單子送了來，李小九拿在手中細細一看，早已忍不住暗暗咂舌了。

  原本以為那些人送到東宮的東西已經是極好、出手極闊綽的了，可與眼前秦皇后宮中列出來的禮品單子相比，可真真是小巫見大巫了！

  上至古玩珍奇，下至各色珍貴滋養補品，更有那價值連城的金銀珠寶、玉石翡翠，洋洋灑灑的羅列出來，總共有將近二十頁之多。

  只怕，這些個東西隨便兒拿出來一樣都是價值連城的好東西，如今全都是流水一樣的送進了秦皇后宮中，可見那些人是掏空了家底也要在秦皇后和慕容子息的面前露露臉，就算是不求得勢，好歹也不想被楊婕妤的事兒牽累到，這也是人的本性！

  左手托著東宮收來的禮品單子，右手拖著秦皇后那邊送來的禮品單子，李小九一時之間也陷入了深深的為難之中。

  東西是好的，可對於賑濟災民來說，這些珠寶古玩奇珍倒是沒什麼大用處，唯有銀錢才是最能發揮效用的，而若是想將這些東西變賣成銀錢，一來目標是在太大，二來好些東西都是屬於御賜的珍品，想要脫手實在是太難。

  再者，這麼多的東西，就算是找遍整個出雲國，也未必有人能有那麼大的手筆一舉全都收了，若是分開來脫手，除了容易引起別人的懷疑，更會增添許多的麻煩，李小九不能不仔細的考量清楚。

  「九兒，這個東西給你！」就在李小九為怎麼處理這些禮品而傷腦筋的時候，慕容子息滿頭大汗的闖了進來，興沖沖的將幾頁揉的皺巴巴的紙塞到了她的手心裡，「這可是我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湊足的呢，你看看夠不夠！」

  李小九將那皺巴巴的紙條展開一看，眼珠子立刻就瞪圓了，這分明是一張張巨額的銀票啊！她下意識的飛快將幾張銀票的數額在腦海中一加，差點就不淡定的叫出聲來。

  足足一百多萬兩！

  他是從哪裡弄來這麼多銀錢的！

  慕容子息看著李小九吃驚的表情，倒是顯得分外的得意：「小夏子說，賑濟災民需要很多的銀兩，所以我就把手頭上的銀兩全都清算了一遍，全都在這裡了，他們告訴我這些已經不少了，九兒看看夠不夠？」

  身為太子，慕容子息絕對是含著金湯匙出生，不但是自幼錦衣玉食的從不短缺，就連銀錢對他來說也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以往慕容雲端和秦皇后賞賜下來的，還有各宮的人孝敬來的，以及他名下的份例銀子，哪一樣清算下來也不是小數，加在一起數額更是驚人，可不是要惹的李小九吃驚了？

  「怎麼了，九兒是覺得這些太少了嗎，要是這樣的話我東宮裡還有很多值錢的東西，不如全都拿來賣了好不好？」撓了撓腦袋，慕容子息自認為想到了一個解決問題的好辦法，若不是李小九攔住了，說不定立刻就要吩咐小夏子去辦。

  「太子先別急，這些已經不少了，再說還有前幾日別人送來的各色玩物，皇后娘娘那邊也讓人送了不少過來，想來應該能換到不少銀錢了，只是唯一麻煩的是，這麼多的東西也不知到哪裡去變換成銀錢呢！」李小九趁機把兩張禮品單子推到慕容子息的面前轉移他的注意力，開玩笑，萬一真讓他急吼吼的沖回去把東宮的東西掏空了全賣了，還不知道要鬧出多大的笑話呢。

  慕容子息歪著腦袋想了片刻，也不耐煩起來，極為孩子氣的埋怨道：「這些人也真是可恨，平白無故的送這些沒用的東西做什麼，還不如直接送銀票來，也省得咱們費那麼多的心思了！」

  李小九差點沒笑出聲來，也就是他這孩子脾氣才能想出這麼奇葩的辦法！

  「實在是不行，就讓他們拿銀子贖回去嘛，反正都是一樣的」慕容子息還在不停的抱怨，而李小九的眼睛卻倏然一亮，立刻激動的站起身來。

  「說得好，讓他們拿銀子將東西贖回去！不但能解決咱們的麻煩，對他們也沒什麼損失，就這麼定了！」激動的一拍巴掌，李小九總算是想到辦法解決心中的難題了，顧不得去管慕容子息，她便一迭聲的讓人去叫了小夏子前來。

  「李小姐，您有何吩咐？」小夏子先是恭恭敬敬的對著慕容子息和李小九行了一禮，這才半側著身子湊上前來。

  李小先將兩張禮品單子給他遞了過去，然後正色吩咐道：「你拿著這些單子，挑兩個可靠的宮人，先從宮中開始，將送來的東西一一的還回去，然後按照物品的等價收取銀子，不許多也不許少，並且務必要讓本人簽字接手，你聽明白了嗎？」

  「啊？！拿東西換銀子？」小夏子以為是自個兒聽錯了，忍不住抓著耳朵往下拉了拉，可不成想得到的卻是李小九分外肯定的眼神，忍不住苦著一張臉道，「小姐，您這不是為難奴才嗎？即便是奴才肯出馬，那些貴人們也未必就認為奴才說的是真話啊！」

  不是小夏子要推脫責任，實在是這樁差事不好辦。不管那些人出於什麼樣的心態和理由鬆了東西來，他們有接手的權利，也有不接手的權利，可從來卻沒有聽說遇上不喜歡的東西還要送回去重新換回來的，這不是在存心為難他嗎？

  再者說了，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只怕也不是好事啊！這位丞相府的李小姐，可一向是聰明絕頂的，怎麼偏偏在這件事兒上犯了糊塗？小夏子的心中不斷的敲著邊鼓，看向李小九的眼神中更是充滿了無奈和探究之色，但願這位姑奶奶能趁早的收回成命。

  不過，李小九顯然是要讓小夏子失望了，小手一揚，毫不客氣的打斷了小夏子還要勸說的動作，鎮定開口道：「這個我自有主意，你儘管照辦好了，對了，也不必刻意的藏著掖著，別人愛傳就讓他傳去，最好是傳的人盡皆知，傳到皇上的耳朵里才好呢！」

  小夏子無奈，知道自個兒再勸也沒什麼用處，只能硬著頭皮點頭接了任務。

  慕容子息在一旁看的真真切切，眼珠兒早就不知道咕嚕嚕的轉了幾圈，等到小夏子走了，他這才迫不及待的開口問道：「九兒為何要這麼做，父皇知道了一定會大發雷霆的！」

  這段時日，在李小九的言傳身教夏，慕容子息的才智總算是有了提升的空間，不但是行為舉止已經能糊弄住不；明；真；相的人，就連每日早朝跟在慕容雲端身旁聽政，也是收穫良多，行為處事似乎也不那麼急躁了，李小九看在眼裡，喜在心頭，就好比是自個兒傾心灌溉的花朵終於有了長成的一天。

  並不急於在第一時間解答慕容子息的疑問，李小九笑著反問了一句：「那太子可知道，為什麼陛下會如此反對這樣的行為？」

  「很簡單呀，父皇是天子，手握超綱大權，朝臣私下裡交往密切，尤其是涉及到大筆金銀往來，很有可能存著不軌的心思，為了穩固國本，這種行為必須杜絕！」這些話兒都是張老太傅這兩日講學的時候提到的，慕容子息索性來了個現學現賣，順帶著還不忘記露出一個討巧的笑容來，「九兒我說的對不對？」

  「對，太子殿下全都說對了！」李小九一點兒也不吝惜對他的誇獎，順帶著還揚起了一個大大的笑臉，等到慕容子息高興過了，她才又開口道，「只是，太子說的是心懷不軌的朝臣想要藉機動搖國本，這自然是人人得而誅之的，只是咱們要做的事兒卻與他們不同，這銀錢的用處也是為天下百姓謀福祉，所以自然犯不上擾亂朝綱，那麼皇上還會生氣嗎？」

  想了片刻之後，慕容子息十分謹慎的答道：「那自然死不會的莫非，九兒是想將這些銀錢用來賑濟災民？」

  李小九眼睛一亮，她竟是沒有想到慕容子息已經能夠想到這一層了，看來她這段時間的教導果然是沒有白費。

  「這是自然，而且最重要的是，這些銀錢必須要用送禮之人的名義發放下去！太子殿下以為如何？」如今，李小九是抓緊了一切時機把慕容子息往勤政愛民的道路上領，儘管現在才只能看出那麼一點兒的端倪，但相信假以時日，慕容子息的轉變一定能讓所有人都為之側目。

  慕容子息先是皺著眉頭細細想了一回，而後興奮的一拍巴掌：「九兒果真是聰明！這樣的話父皇不但不會怪罪我們，相反的，還能為百姓做好事！我支持九兒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