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偷雞不成蝕把米

  「不行！他們是我的！你濫殺無辜就是不對！」沒等李小九有所動作，慕容子息便氣呼呼的一個健步衝上前，連拉帶扯的從馬倌兒的手中搶過韁繩，直接跟慕容子烈叫板了。

  「太子皇兄是一定要不顧規矩的維護這兩個畜生嗎？若是父皇知道了，你要如何解釋？」慕容子息如此維護兩匹馬兒，落在慕容子烈的眼睛裡更覺得分外的刺眼，自己得不到的東西，就算是毀了，他也不會便宜了別人！

  慕容子息最怕的便是他們的父皇慕容雲端，而一旦上升到規矩的層面，就算他是太子也不得不低頭。

  「不行！馬兒是無辜的，我不許你濫殺無辜！」讓慕容子烈沒有想到的，慕容子息今日就像是吃了秤砣般鐵了心的要護住兩匹駿馬，根本不許任何人靠近，大有一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

  不但是慕容子烈心中無比震驚，就連李小九也忍不住對慕容子息刮目相看了。

  從心智受損後，慕容子息的性情就似乎軟弱的成分居多，除非是有她做依仗才敢大聲說話，如今竟然敢當面跟慕容子烈叫板了？

  雖然還是衝動了一些，可不得不說，這才真像個一國太子霸氣且威嚴的樣子！

  滿意的點了點頭，李小九面無表情的瞥了一眼那些站在旁邊不知如何應對的侍衛：「太子爺有令，你們還不退下！難道想抗命不成？！」

  「奴才惶恐，奴才不敢！」那些侍衛被李小九冷眼一瞪，立刻惴惴不安的連連後退，哪裡還顧得上之前慕容子烈對他們頻頻使的眼色？

  誠然，六皇子是身份尊貴他們不敢得罪，可歸根到底，太子爺的身份才是皇子中最尊貴的，李小九就是要在慕容子烈面前替慕容子息立威，慕容子息忌憚慕容雲端是君臣之道，那麼鑑於君臣之道，他也決不能在慕容子息面前放肆！

  尊卑之分，想不認也不行。

  慕容子烈掙扎半天，最終只得憤憤然的一甩袖子：「哼！既然太子皇兄執意如此，我也只能如實稟告父皇了！告辭！」

  臨去之前，慕容子烈還不忘記用陰鶩的眼神在李小九的身上狠狠一剜，他就是不明白，慕容子息到底有什麼好，能讓她如此死心塌地！而，既然她一再的跟自個兒作對，那可就怪不得他痛下殺手了！

  慕容子烈一走，慕容子息立即興沖沖的牽來閃電獻寶似的讓李小九看：「九兒，這是我贏回來的，你喜不喜歡？」

  李小九不忍心打擊慕容子息的積極性，卻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太子不該為了一匹馬兒就把自己置於危險境地！」

  今日若不是她時刻關注著馬場的動靜，說不定慕容子息真的要遭此不測了！不過只可憐了她的屁股，原本就是酸疼不已，這會兒更是疼的好像要裂開了。

  「嘿嘿，我向九兒保證，絕對不會有下次了……九兒你的屁股是不是很疼，我幫你揉一揉好不好？」發現了李小九的小動作之後，慕容子息的黑眸一亮，立刻興沖沖的主動請纓。

  他竟然還沒放棄這要命的想法，李小九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堅決不從：「男女授受不親，太子殿下以後萬萬不可再說這樣的話了，再說了扶柳和翠柳也會幫我的。」

  「可是……可是我會對九兒負責的，大不了我以身相許好不好？」男女授受不親，這倒是個很嚴肅的話題，慕容子息苦思冥想了半天，才總算是想到了一個可以解決的好辦法，反正，他和九兒都是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的，除了九兒他誰也不想要！

  李小九差點沒自己的口水給嗆死，他瞪圓了眼睛，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太子殿下知道以身相許是怎麼一回事嗎？」

  慕容子息突然冒出來的這句話信息量實在是太過於驚人了，李小九不得不小心翼翼的再三確認。

  「就是咱們要一生一世在一起嘛！」慕容子息笑眯眯的答道，沒等李小九將一口氣喘勻，他又加了一句，「就像父皇和母妃那樣啊！夫妻一體……唔！」

  慕容子息的話還沒有說完，李小九已經忍不住上前一步死死的捂住他的嘴巴：「太子殿下，這話是萬萬說不得的！」

  一生一世、夫妻一體？若是換了旁人聽了這話估計能高興的暈過去，太子的妻子那就是太子妃，也就是未來的皇后娘娘，雖然這個時代的三妻四妾很是平常，但是妻子的位置卻只有一個，就好比宮中的那些嬪妃娘娘，不管得不得寵，入宮之前的身份如何，面對秦皇后都必須要恭敬有禮，如楊貴妃那般囂張的，那是少之又少。

  嫁入皇家，不知道多少女兒家的幻想，若是有幸登上太子妃的位置，那更是距離母儀天下只差一步，總之，榮華富貴唾手可得，對於家族來說更是無上的榮耀。但是這些誘惑對於李小九來說卻實在是不大。

  皇家富貴無邊，氣勢逼人，可一旦踏進去了才知道這根本就是個吃人的牢籠，許多個女人爭搶一個男人，各種手段齊刷刷的用了上去，甚至不乏害人的伎倆，這在李小九看來，簡直就是可笑至極！

  接受了接近三十年的二十一世紀新時代女性教育，她骨子裡認同的就是一生一世一雙人，愛情是自私的，要她和那麼多的女人分享一個丈夫，這種事只是想想就覺得不可能，慕容子息剛剛所說的話，不管是認真也好，還是只是一句戲言也罷，她是絕不會同意的，沒有什麼能讓她甘願放棄自由被困在這憋悶的皇宮裡，她是一定要離開的！

  不過，李小九知曉慕容子息的倔脾氣，也沒把這話直接給他挑明，只是淡淡的鬆了手道：「臣女還小，沒有想過這些事，太子殿下以後也別再提了！」

  說罷，也不去看慕容子息究竟是怎樣的表情，急匆匆的轉身就走了，只留下慕容子息十分納悶的撓了撓自個兒的腦袋：「奇怪，小平子明明說了啊，我是太子，我喜歡誰就可以跟誰在一起，她們一定會非常高興的，可是九兒為什麼不高興呢？」

  皺著眉頭，慕容子息絞盡腦汁的思考著這個很複雜的問題，而同一時間，養心殿裡卻是另外一副景象。

  「父皇，兒臣只求要回您賜給兒臣的閃電，至於太子皇兄，只要他知錯了，兒臣可以既往不咎。畢竟，此事兒臣也是有錯在先，不該騎著閃電出現在太子皇兄的面前，若是換成別的什麼，太子皇兄想要，兒臣一定給他，可閃電是父皇您親自賜給兒臣的，兒臣愛惜的猶如自己的性命一般，求父皇明鑑啊！」

  從馬場以出來，慕容子烈子烈就不耽擱一分鐘的跑到了養心殿，等到見了慕容雲端的面兒，立刻跪倒在地便是一通哭訴，當然，這哭訴內容的真實性可是大打折扣了，故意沒有提起他挑釁的找慕容子息比試騎術，故意掩蓋了自己做了手腳的事實，在他的添油加醋下，整通故事變成了慕容子息嫉妒他得了神駒，故意仗著身份把馬兒給搶走了，而他，卻肯為了兄弟親情原諒慕容子息，只求找回慕容雲端賜給他的馬兒。

  孝心、忠心、兄弟友愛之心還有寬恕之心，全都齊齊的往自個兒的身上加去，慕容子烈是臉不紅、心不跳的肆意篡改事實，一點也沒有尷尬或者是不好意思的地方，甚至說道動情之處，他的眼睛裡還適時的浮現幾抹淚光來。

  呵，他就不信，這樣還整不了慕容子息！他再慕容雲端的面前表現的越是大度，越是重情，反倒是越會襯托出慕容子息的卑劣無情，，最好是讓父皇大怒之下直接摘了他太子的封號，那才是真正的稱心如意了！

  面前擺著寬大的琉璃玉案，慕容雲端不著喜怒的聽著慕容子烈在下頭的哭訴，是不是的以右手的食指關節在身下的龍椅上輕輕一敲，發出幾聲清脆的響動來。

  「父皇！兒臣知道不該用這樣的小事來打擾父皇，可是太子皇兄他……即便是不看在血緣親情，也該對父皇您心存敬畏，不該這麼二話不說就搶了兒臣的馬啊……兒臣著實無奈之舉，求父皇體諒！」

  慕容子烈這一番入情入理的控訴，著實的連他自個兒都感動了，甚至，憑藉著以往的經驗，他都能聯想到慕容子息挨了教訓之後的狼狽樣子，呵，他倒是真有點迫不及待了。

  幽深的視線透過黑眸落在慕容子烈的身上，看似不經意的輕輕一轉，在回到原地的時候，眼底忽然就多了一抹複雜的情緒：「你先起來吧！」

  「父皇，您若是不提兒臣做主，兒臣就長跪不起！」慕容子烈這一次是發了狠心，他與慕容子息，到底也只能有一個為王，他不相信，以慕容雲端對他的在意，這會兒還能饒過慕容子息？這便是跟自個兒斗的下場！

  正在慕容子烈得意洋洋的等著慕容雲端雷霆大怒的懲處慕容子息時，卻只聽到高座之上傳來一聲冷冷的嘆息：「烈兒果然是定了主意了？」

  「是，懇請父皇下令為兒臣做主！」慕容子烈打定了主意以為這事兒有門，立刻急吼吼的上前出謀劃策，一點兒沒有注意到慕容雲端的表情一點點的冷厲了下去，直至變得漆黑如墨。

  氣氛在一瞬間變的壓抑無比，別說是慕容子烈，連跟在慕容雲端後面打扇子的福德海都被不輕不重的訓斥了幾句，慕容子烈的心頭忍不住犯過一絲狐疑，略微抬了抬頭，張嘴催促到：「父皇……」

  話音還沒有落地，他已經被慕容雲端冰冷的視線刺的渾身上下一個機靈，什麼時候，一向是最為看重他的父皇也會對他露出這麼陌生的表情了？

  「你的話都說完了？」慕容雲端的語氣淡漠無比，一點兒都沒有讓慕容子烈起身的架勢，「那麼福德海，你把你看到的都說給六皇子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