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太子的威嚴

  慕容子息和慕容子烈的性命沒有受到傷害，負責看守在馬場的侍衛們可算是鬆了一口氣，一名看上去是總管模樣的大太監戰戰兢兢的上前，噗通一聲跪倒在二人的腳邊，不住的磕頭如搗蒜。

  虧的是太子和六皇子都沒什麼大事，否則，在他的管轄範圍內受了傷，他就算是有一百個腦袋也不夠砍的啊，說不定，整個馬場的人都要跟著人頭落地！

  總管太監一跪下，身後跟著的侍衛和小太監也嘩啦啦的跪了一地，人人都是顫抖著身子等著發落。

  慕容子息脫離危險之後，一直死死的抓住李小九的手不肯鬆開，即便是現在也像是沒看到那些人的驚慌失措一般，只可憐兮兮的嘟著嘴巴：「九兒，剛剛嚇死我了，嗚嗚，我的手好疼啊，你看看——」

  因為太過於用力的抓緊韁繩，慕容子息的手掌被勒出了一道深深的紅痕，倒也不是什麼大傷害，李小九瞥了一眼之後，面無表情道：「待會兒太醫來了，會給太子殿下上藥的。」

  「九兒你是不是生氣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把閃電贏回來送給你。」一看李小九的表情，慕容子息就知道她肯定是生自己的氣了，一下子就慌了神，趕緊全都招了。

  道歉認錯的態度倒是很好，只是光這些，並不足以平息李小九心中的怒氣，她冷冷的看著慕容子息：「太子可記得之前答應過臣女什麼了？今日只是練習騎術，不是讓您用來比試的！虧的是有驚無險，不然太子若出現了意外，豈不是要讓那心懷不軌的人得意猖狂了！」

  「臭丫頭，你胡說什麼！就算是本皇子提議要跟太子皇兄比試騎術，輪不到你來插嘴！」李小九的話，擺明了就是指桑罵槐，看來是在職責慕容子息，實際上卻是在暗指慕容子烈心懷不軌。

  以慕容子烈敏感的脾性，如何聽不懂？而就算他真的是存了惡毒之心想置慕容子息於死地，也斷然不會親口承認的，當下就惱羞成怒的出聲反駁。

  李小九冷笑一聲，故意對慕容子烈兇惡的目光置之不理，嘲諷的回應道：「殿下乃是千金之體，更是我出雲國百姓未來的福祉，臣女只是提醒太子殿下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危？怎麼到了六皇子這兒，倒是臣女做錯了說錯了？如果真是這樣，臣女倒是想聽聽六皇子有何指教。」

  字字含針，句句帶刺，李小九的伶牙俐齒可算是把慕容子烈逼得張口結舌，連半點兒解釋的餘地都沒有。

  他若敢說李小九說的錯了，那就代表他不將慕容子息的安危放在心上，就是大不敬，若說李小九說的沒錯，那他剛剛的態度就是師出無名，存心找茬，不管怎麼應對，他都討不到半點兒的好處。

  「本皇子不屑跟你磨嘴皮子！」掙扎了良久，自知嘴皮子沒有李小九利索，慕容子烈只得心不甘情不願的偃旗息鼓，不願舊事重提了。

  「九兒，你別生氣了，這次是我錯了，我絕對不敢了！」要是慕容子息早知道會有現在這樣的情況產生，他說什麼都不會中了慕容子烈的計，只可惜，現在說這個也太遲了，知道自己做了錯事，慕容子息只得乖乖的低頭認錯，一副任打任罵絕不還手的架勢。

  這一幕落在慕容子烈的眼底，又惹來了一陣譏諷的冷笑：「太子皇兄，您是何等尊貴的身份，怎麼能對一個臭丫頭低頭認錯，簡直就是丟人啊！要臣弟說，這臭丫頭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有辱皇家威嚴，就算是看在李丞相的份上不將她拖出去斬了，也要逐出宮去流放！」

  慕容子烈可看出來了，他之所以在陷害慕容子息的事情上屢屢的失手，就是因為有李小九在從中作梗，得知了真相，他又豈能咽下這口惡氣？立即不懷好意的挑撥慕容子息和李小九之間的感情。

  李小九隻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還沒出生，慕容子息已經按捺不住衝上前將他重重一推：「誰讓你多嘴！敢動九兒，我絕對饒不了你！」

  在慕容子烈的心裡，他這個太子皇兄可算是有勇無謀的最佳代表，看起來是囂張跋扈的緊，可卻是沒腦子的，被人耍的團團轉還不自知，而自己只要適當的賣他一個好處，就能讓他感激涕零，可以說，從頭到尾，慕容子息都是被他捏在鼓掌中肆意的玩弄，而絕對沒有像現在這樣，公然在眾人面前的對他大發雷霆。

  他到底，是中了什麼邪了？

  慕容子烈並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只得瞪大了眼睛做義憤填膺狀：「太子殿下，臣弟可是為了您的威嚴著想！這臭丫頭尊卑不分，早該拖出去打死，想不到您竟然不識好歹，如此不領情！咱們兄弟之間的情誼，難道還比不過一個臭丫頭嗎！」

  呵，果然是不見黃河不落淚，都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了，他竟然還沒有死心，還想在暗地裡使壞！

  冰冷的目光一寒，李小九幾乎壓制不住心底的憤怒，這個慕容子烈，也太過於有恃無恐了！一口一個太子的威嚴，一口一個兄弟的情誼，說白了不就是要逼著慕容子息將自個兒趕走，然後他才好想盡一切辦法的對付他嗎？

  司馬昭之心，尚且是路人皆知，慕容子烈難道真以為，他那點兒心機沒人能看的出來？

  腳尖往前一移，李小九順勢擋住了慕容子息想要衝動的和慕容子烈撕破臉皮的舉動，自個兒微微一笑，緩緩開口道：「六皇子所言，真是讓人感慨萬千啊！您這般處處為太子殿下考慮，臣女倒是想問問，您又是出於何種目的想要置太子殿下於危險境地呢？臣女猜想，太子殿下若有萬一，六皇子該是繼承大統的不二人選吧？」

  慕容子烈擅長玩陰謀詭計，她卻偏偏要將他齷齪的行為昭告天下！沒錯，或許在天下人的眼中他是比慕容子息更適合做帝王，但實際上呢，為了自己的私心對血緣兄長痛下殺手，這麼無情無義的人倘若掌管了江山，只會是天下人的不幸！

  他為了逼迫慕容子息就範，故意虐待閃電，看似是手段高明，恰恰卻暴露了他心中最卑劣的一面，只這一點，就足以讓李小九看出他的本性！

  「臭丫頭，你在胡說什麼！本皇子一向對太子皇兄恭敬有加，半點都沒有要取代的意思！你再要胡說，本皇子一定不會饒恕你！」慕容子烈是萬萬沒有想到李小九還真敢明目張胆的跟他作對，當場就瞪圓了眼睛，一副恨不得衝上去把她生吞活剝的架勢。

  這種事情，他再心裡想著是一回事，下手做了是一回事，可要是被別人當著眾人的面兒拆穿又是另外一回事，慕容子烈一直以為，就算是李小九幫著慕容子息，多少也會礙於自個兒的身份和李氏全族的生死不敢明目張胆的來。

  畢竟，他是當今皇帝最寵愛信任的六皇子，連身為太子的慕容子息都要靠邊站，李小九再聰明，也不過是大臣之女，二人站在一塊，誰的話分量更重？李小九若是聰明的話，就該棄暗投明！

  可實際上，李小九的所作所為卻已經屢屢的超出了他的掌控，不但在慕容子息的身邊出謀劃策，更是多次助他逃脫險境，就像今日，如果沒有她插手，慕容子息不死也得變成殘廢！一個大臣之女，她哪裡來的膽子！又憑什麼敢跟自個兒作對？

  慕容子烈是如論如何也弄不清眼前這個身量才到自己肩膀的小丫頭到底在想些什麼，慕容子息到底有什麼好，才能讓她這麼想盡辦法的幫著？

  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慕容子烈的眼神惡狠狠的上上下下在李小九的身上打量著，若不是還有那麼一點兒的理智在，他說不定早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撲上去先解決了這臭丫頭不可！

  「哦？既然是這樣，那臣女親眼看到六皇子驚了太子殿下的馬兒，只是一出意外了？」眼眸帶著清淺的笑意，李小九輕聲細語的問道，而偏偏就是那一雙透明的好比上好琉璃的眸子，透露出的光芒卻越加的讓人捉摸不透。

  慕容子烈呼吸一窒，他才不會承認自個兒此刻有多麼的心虛，冷哼一聲，沒好氣的丟出一句話：「那是當然！本皇子就算是再蠢，也犯不著在眾目睽睽之下落了把柄！是那兩匹該死的馬兒野性難馴，險些傷了太子皇兄，來人啊，給我把那兩隻畜生拉出去打死！」

  事到如今，李小九真是不得不佩服慕容子烈詭辯的口才，竟然能如此厚著臉皮的顛倒黑白，也實在是好本事！

  不過他確實也聰明，畢竟當時發生意外的時候在場的只有他與慕容子息二人，而李小九不過是從紅影的發狂推斷出來一定是被他做了手腳，否則，一匹非常溫馴從不傷人的馬兒怎麼會突然就暴躁起來了？慕容子烈，根本就是仗著他所做的手腳不留痕跡，想要明目張胆的瞞天過海而已，現在居然還想殺馬泄憤？真是無恥！

  「六皇子，紅影可是太子殿下的坐騎，殺或者不殺，該由太子殿下做主。」思索良久，李小九才沉吟的開口。

  閃電是慕容雲端賜給慕容子烈的，是生是死不在她的控制範圍，但是紅影，她決不允許慕容子烈染指半分！

  「九兒，閃電也不能殺！它好可憐的，我想將它贏回來送給你，剛剛，我已經超過六皇弟了，閃電應該歸我們了！」扯了扯李小九的衣袖，慕容子息焦急的提醒了一句，唯恐自己動作慢了閃電真被慕容子烈拖出去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