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六十二章：夜探思過堂

  聽了這話，秦皇后的態度越發的和藹了，甚至可以說是越看李小九越覺得滿意。

  從前她之所以不在慕容子息選妃一事上考慮李小九，無非就是擔憂她現在能時時壓制住慕容子息，萬一坐上了後位再起了貪心，那可就是大大的不好了。

  但是，這幾日來，東宮不斷的有人將李小九和慕容子息的互動一五一十的匯報給秦皇后，一番仔細的考量下來，秦皇后是真的覺得這個李小九很好。

  如今慕容子息心智受損，且又是十分依賴李小九，若她果然是個有異心的，一定會在無人處露出馬腳，可現在的情況卻是，人前人後李小九都將慕容子息照顧的無微不至，甚至，只要有她在慕容子息身邊仔細提點著，就連秦皇后都不大能看出慕容子息的異常來。

  當然，能讓秦皇后徹底放心的還源於李照青對李小九入宮一事的態度，當日還是她主動提起送上太子妃之位，李照青若是個貪戀權勢的，絕不可能一口回絕。

  如此一番仔細思考下來，秦皇后已經能夠確定李小九是真的沒有謀逆之心，一個聰慧過人，身份不差且又能提供不少助力，並且沒有僭越之心的女子，只怕是翻遍整個出雲國都找不出幾個來！

  現在，秦皇后完全是用高看一眼的態度來對待李小九，自然就不會有絲毫的怠慢和輕視了。

  「好孩子，你的好處本宮都記在心裡，如今本宮和太子正處於風口浪尖，難以保全自身，場面上的話本宮也不拿來糊弄你了，原先本宮答應李丞相讓你在公正多住幾日就送你回去，如今太子的情況你也看到，不是本宮食言，實在是……」

  早在來見李小九的時候，秦皇后就刻意的屏退了身邊的侍女，連一向近身服侍的芊桃也沒留下，為的就是清楚的知道李小九的每一個想法。

  說來，秦皇后自己也覺得慚愧不已，畢竟當初是她親口答應幾日後就送李小九出宮，如今卻說出這番話來，不是打自個兒的嘴巴麼！可但凡有一點兒的辦法，她都絕不會出此下策！

  為了能夠恢復心智，慕容子息必須每日浸泡在莫不凡帶來的藥水中足足兩個時辰，按理說這過程也不難熬，可奈何慕容子息對李小九的依賴心太強，簡直到了一眼看不到都要鬧騰的地步，就像此刻一般，非得要幾個小太監死命的按著才能老實一些。秦皇后不能想像，若是李小九出了宮，莫容子息會鬧到何種地步。

  而且，秦皇后更擔憂的是，如今慕容子息稱病養在東宮已經好幾日了，那邊的慕容子烈聽說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連帶著楊貴妃也有精力在慕容雲端的耳邊大肆吹風，說什麼太子年幼頑劣，皇后也這般縱容，小小的傷寒竟連課業也停了，要被朝臣非議云云。

  想到這兒，便是一貫好脾氣的秦皇后不免也惱怒起來，楊貴妃這般在這般在慕容雲端耳邊中傷太子，高捧六皇子，未嘗不是存著取代之心，此刻若還忍的下去，她這個皇后做的也太過於窩囊了！

  「娘娘的意思是，太子殿下必須要在人前露面了？」

  李小九皺眉細細一想，立即就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說來，慕容子息稱病已經七八日了，再要是繼續躲下去，也真不是辦法，總不能一直不出去見人吧？

  「正是！」

  皇后似是下定了決心，手指上戴著的尖細護甲凌空一划，反射出耀眼光芒，「陛下已經很不高興了，說太子的學業不能耽誤了，明日無論如何，太子一定要去千思閣聽太傅講學。」

  若是還有一丁點的辦法，秦皇后都不會答應這樣的要求，可皇帝盛怒不已，又有楊貴妃再一旁煽風點火，她明知楊貴妃是故意想看著慕容子息出醜，卻還得硬著頭皮應下。

  而思來想去，這件事也只有拜託給李小九她才安心！

  聽著秦皇后說起事情的始末，李小九先是沉默，然後才突然出聲問道：「臣女有一事不明，太子殿下究竟是怎樣落了水？」

  這些天裡，李小九一直在反覆思索慕容子息落水的原因，然而，不管她怎樣的誘導詢問，從慕容子息的嘴裡都得不到什麼有用的消息，至於京不易和李阿味，人人都說是被秦皇后的人帶走了，其它的，直到現在也沒什麼結論，無奈之下，李小九也只能親自向秦皇后求證了。

  秦皇后冷笑不已，美目中忽然迸射出凌厲的光芒來：「這事兒原本也不該瞞著你，罷了！那兩個孩子倒是統一了口徑是太子太過貪玩，不小心跌進湖水裡的，可太子的性情，本宮再清楚不過了，他生性怕水，平日更不肯主動靠近水源半步，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在湖邊貪玩！定是有人要害我的皇兒！」

  有了秦皇后的指控，李小九的神智一下子豁然開朗了，如果說慕容子息的落水是一出意外，那麼是誰要不擇手段的置他於死地？或者說，慕容子息死了，誰最得意？

  眼下，楊貴妃可不是露出狐狸尾巴了！

  只怕，比試學業只是一出障眼法，真正的意圖是想要看看慕容子息落水之後是不是受了什麼影響吧？若是沒有猜錯，京不易和李阿味，應該就是楊貴妃的人。

  他們故意讓慕容子息落水，再故意拖延時間，或者還動了什麼手腳，如此一來也就能夠證明，為什麼落水之後慕容子息是最先被救上來的，反而還心智受損，他們被救之後卻毫髮無傷。

  好一個楊貴妃，居然連這樣的毒計都使出來了！

  只是，李小九唯一弄不明白的是，京不易和李阿味身份也十分尊貴，他二人怎麼會輕易的被人收買，這其中有又什麼隱情不成？

  「皇后娘娘，我想見一見京不易和李阿味，不知道您是否能夠答應？」

  這會兒，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也只能從秦皇后這裡入手了，不過在沒有弄清楚真相之前，李小九不打算把自個兒的猜測過早的說出去。

  「他們兩個？你為何要見他們？」秦皇后在提及京不易和李阿味時明顯的露出了不喜的神情，估摸著是因為慕容子息的事兒遷怒到他們，是以到了現在還沒有鬆口說放人。

  李小九早就想好了理由，她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扯謊道：「師傅說，太子的性情比前幾日要平靜多了，我想著是不是帶他見見京不易和李阿味，興許稍微刺激一下，能令太子儘快的恢復，師傅也說這個辦法可行。」

  「原來是這樣！」

  既然是關係到慕容子息的康復，秦皇后比任何人都要高興，哪裡還會不同意，立即點頭道：「本宮吩咐下去，你隨時可以見他們，只是，務必要照顧好太子。」

  「臣女遵旨！」

  李小九恭恭敬敬的彎身行了一禮，態度從同且不失端莊，從頭到尾都沒有讓秦皇后挑出什麼錯漏之處。

  是夜，明月高懸，夜色沉寂。

  兩抹瘦弱的身影推開東宮的大門，輕手輕腳的朝著距離含章殿大概二三百米遠的思過堂摸去，據說，那個地方曾經是太后娘娘仙逝之前用來禮佛參拜的。

  如今早就被棄之不用了，秦皇后那般寬厚慈悲的人，卻偏偏把京不易和李阿味二人丟在此處，可見是動了真怒了。

  「嗚嗚嗚，九兒，我好睏啊，你為什麼不讓我睡覺？」半夢半醒之間被人給推醒，偏偏慕容子息又是小孩子脾氣，難免會不配合。

  「太子乖哦，咱們去見兩個你之前認識的人，一會兒就回來了！」敷衍似的拍了拍慕容子息的腦袋，李小九覺得，此刻的她越發的朝著保姆的方向進化了。

  「可為什麼是晚上去？小平子說過，晚上會有鬼的，如果不乖乖睡覺，鬼怪就會出來抓人了。」死死的捏著李小九的衣袖，莫容子息恨不能把自個兒的身子縮在足足矮他一頭的李小九身後。

  而李小九一面拉扯著慕容子息往前走，一面機警的打探著四周的動靜，自然沒什麼好脾氣對他，於是裝成兇巴巴的樣子瞪了他一眼：「你要是不聽話，我先不要你了！男子漢這麼怕鬼，也不知羞！」

  話雖是如此，李小九的心裡到底還帶著一絲惱怒，心道這東宮的奴才果然是不頂事的，平日雖然當著她的面對慕容子息恭恭敬敬，可背地裡居然用鬼神論來嚇他，真是豈有其理！

  看來，是得讓常嬤嬤加快動作，物色一個可靠的人來保護慕容子息了。

  李小九想的出神，完全沒有意識到被她這麼一凶，慕容子息再也不鬧騰了，乖乖的任由她牽著往前走，直到二人摸到了思過堂西北角的一扇生滿了青苔的小門邊。

  李小九才輕手輕腳的從懷裡掏出了火摺子，伴隨著吱呀一聲響動，那幾近腐朽的木門被她推開了。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從那小門裡鑽了進去，李小九這才壓低了聲音囑咐慕容子息：「之前教你的話可還記得了？待會兒要一字不漏的說出來，知不知道？」

  「知、知道了……」瓮聲瓮氣的，慕容子息的聲音明顯的帶著一絲哭腔。

  李小九眉心一皺，對著那朦朧的月光仔細打量了，這才發現慕容子息正在不停的抹眼淚呢。

  哭笑不得的抓起慕容子息的袖子，朝著他的臉就是一通亂抹，好歹收拾乾淨了，李小九才忍不住開口責備道：「這會兒又哭什麼？男子漢流血流汗不流淚，動不動就哭天抹淚的也不知羞！」

  如今，慕容子息對李小九的痴纏簡直就是到了寸步不離的地步，就這，時不時的還得鬧騰幾回，每一次李小九都得耐著性子去哄，時間長了，難免會有些急躁，就像這會兒，完全是有口無心的嘟囔幾句，在她看來是沒什麼，可在慕容子息心裡，那就比天塌了還要嚴重。

  「嗚嗚嗚，九兒我會乖乖的，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你不喜歡我哭我就不哭……嗚嗚嗚，他們都嫌棄我，都不喜歡我，只有九兒是真心對我好的。」還真是小孩子脾氣，被李小九這麼不輕不重的埋怨了一句，慕容子息當即是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虧的是李小九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這才沒有讓他製造出更大的聲響來。

  「嗚嗚嗚……」

  嘴巴被堵上，可不妨礙慕容子息噼里啪啦的掉眼淚，那可憐巴巴的眼神就好像黏在了李小九身上似的，片刻都捨不得離開。

  得，這會兒再讓這位祖宗哭下去，指不定要把巡夜的侍衛都給招過來了！

  李小九翻了個白眼，壓低了聲音道：「你只要不哭，我就不會不要你，不然的話我現在就跟皇后娘娘說，立刻就出宮回家，再也不管你了！」

  這威脅果然奏效，慕容子息的嗚咽聲當即降低了好幾個分貝，甚至只敢小聲的抽噎著，就怕李小九說到做到，真的把他丟下不管了。

  順勢又將那張哭的跟花貓似的臉胡亂抹了幾把，李小九才嚴肅的逼問他：「你剛剛說，他們都嫌棄你，不喜歡你，他們是誰？」

  這段時日，慕容子息一直對外是稱病不出，李小九白天幾乎都是寸步不離的看著他的，晚上也都是由東宮的奴才們看護，見到外人的可能性幾乎等於零，那麼誰又會對他無禮？

  慕容子息扁了扁嘴巴，拼命的搖了搖頭：「我不能說，他們說，我要是說了，九兒你就會不理我了！」

  該死的，居然還真有人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動手腳？

  李小九怒從心頭起，忍不住握緊了小小的拳頭，那猙獰不已的表情嚇得慕容子息都驚恐的站在一旁不敢應聲，看著她的眼神更是驚慌失措的，恨不能把自個兒縮成一粒小圓球趕緊滾走。

  「你連我的話都不聽了？我現在問你，你告訴我，我就不會不理你的。」深吸了幾口氣，勉強的壓下心頭的怒火，李小九耐著性子誘導慕容子息。

  要說這一招還真是管用，至少忽悠心智受損的慕容子息是綽綽有餘了，他縮了縮脖子，從李小九的眼底讀到肯定的眼神後，這才慢吞吞的開口道：「是、是小平子他們……他們說如果我哭鬧、不乖的話你就會不理我了……他們還不讓我晚上喝太多的水，嫌我麻煩，有好幾次，小平子替我梳頭的時候都弄疼我了，還不許我說出來……」

  很好！

  原來還真是有人敢背地裡欺負慕容子息！

  簡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當初，莫不凡就是擔心這些人有異心，才會強制的讓他們服下七日逍遙散，現在看來，他們雖然沒有弄出什麼大動作，但行為卻更可惡！

  慕容子息現在的心智，只相當於不諳世事的孩童，可就算是這樣，他也是出雲國的太子，那些人敢欺辱他？

  簡直就是豈有此理！

  「九兒，你是不是生氣了？嗚嗚嗚，我不該說出來的……」眼看著李小九的臉色是青一陣白一陣的，不明真相的慕容子息倒是乾脆利落的把所有的錯攬到自個兒的身上，眼看著那豆大的淚水又要有決堤的架勢。

  李小九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不去哄也不去勸：「我是很生氣，可我生氣的是你怎麼能聽他們的話！你是出雲國的太子，是不可以讓那些人欺負的，知不知道！」

  話音才落，李小九自個兒都覺得這話說的太多餘了，先不說慕容子息能不能聽懂，就以他現在這天真幼稚的樣子，又能指望他做什麼？

  可沒想到的是，慕容子息眨巴眨巴雙眼，突然開口道：「我、我知道我只能給九兒欺負，可是……我怕我跟他們作對，九兒會生氣……」

  李小九忽然眼前一亮，死死的盯著慕容子息不放，直到看得他怯生生的小眼神都開始躲閃了，活像是看到了大灰狼一般，李小九這才薄唇一勾，露出一抹滿意的笑容來：「他們欺負你，你反抗我是不會生氣的，相反的，你若是只知道哭，我才真的不想理你了！你記住，你是出雲國的太子，身份很高貴，是不可以讓人欺負的！」

  她不知道慕容子息到底能聽懂多少，也只能試探的用最簡單的話給他洗腦。

  從前的慕容子息性情囂張跋扈，那是被人帶歪了的結果，而如今，她有機會重新的塑造慕容子息，自然會不遺餘力的教導他什麼才是正確的做法。

  堂堂的一國太子，不能窩囊，不能任人欺負，就算是打回去也比忍氣吞聲要強！

  她可不希望慕容子息在自個兒的教導下養成膽小懦弱怕事的性格，要是那樣，才是她真正的失職。

  「你記住，他們要是繼續欺負你，你就拿出太子的樣子凶他們，讓他們怕了你，從今以後聽你的話，但是，那些對你恭敬的人，你卻不可以仗勢欺人，明白了嗎？」雙手叉腰，李小九一字一句的教導慕容子息。

  「嗯、嗯，九兒怎麼說，我就怎麼做，可是、可是什麼才是太子的樣子？」撓了撓頭髮，慕容子息滿臉不解的問道。

  「額，簡單的說，就是要有氣勢，太子就是未來的儲君，以後這天下都是你的，所有人都要敬仰你、叩拜你，而你也要讓天下百姓過上太平日子！」拉著莫容子息的手，李小九一本正經的說道，「要是被別人欺負了卻不敢反抗，那就是無能的太子，若是只知道欺負別人，不曉得自個身上的重任，那以後一定成為昏君，有才有德讓別人敬畏你，才是最重要的。」

  重重的點了點頭，慕容子息滿臉崇拜的看著李小九：「那、那我成了德才兼備的太子，九兒是不是就可以嫁給我了？」

  差點兒被自個兒的口水給嗆死，李小九回過頭瞪了慕容子息一眼：「這話是誰跟你說的？」

  反正以慕容子息現在的心智肯定是想不到這一層的，看來，東宮的那些奴才是要好好的敲打敲打了！

  「唔，是小夏子，他跟我說，我若是喜歡九兒，以後可以讓你做太子妃啊，這樣我們兩個就可以一輩子在一起了。」慕容子息不疑有他，興奮的說道，「我最喜歡九兒了，我們一輩子都不要分開喲！」

  「……」這個小夏子，肯定是皮癢了！

  居然連這個都亂教給慕容子息，他知道什麼是一輩子在一起不分開嗎？

  哼，真想讓自個兒一輩子做他的保姆？

  想得美！

  她李小九也就是俠義心腸作祟，這才沾上這趟渾水，等到慕容子息的心智恢復了，她保證自個兒分分鐘就離開皇宮。

  可笑，天地這麼大，她還想好好的看看呢！

  哪能就這樣被綁定一生？

  「九兒，你就答應我！」拉著李小九的衣袖，慕容子息不停的痴纏耍賴。

  「再說啦、再說啦！」敷衍似的揮了揮手，李小九當然不會點頭了，開玩笑，這跟簽了賣身契有什麼兩樣？一輩子，本姑娘才不伺候呢！只不過，慕容子息這傢伙實在是太難纏了，她要敢說不同意，這傢伙能分分鐘哭出來，那今天晚上的行動可就全泡湯了！

  慕容子息當然體會不出李小九心裡的盤算，只以為她是同意了，當場樂得眯起了眼睛，乖乖的任由李小九拉來拉去，半點意見都沒有。

  兩個人躡手躡腳的摸到了思過堂正殿的窗子下，李小九朝著慕容子息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悄悄的探起身子，手指往前一探，就將那雙扇雕花蝙蝠紋的福祿窗給推開了一條縫隙。

  不得不說，秦皇后雖然惱怒京不易和李阿味害的慕容子息險些喪命，可她到底也不是心狠手辣的人，雖然將他們關了起來，但只透過縫隙瞥了一眼思過堂內的陳設，李小九就能斷定，他們兩人根本就沒受什麼委屈。

  因為是佛堂，思過堂正殿特意擺了一尊佛像，前頭有一供桌，各色貢品也還算豐盛，供桌往後大概是兩丈遠的地方左右各放了兩個蒲團，想來是為京不易和李阿味準備的，除此之外，也看不到什麼特別的地方了。

  不過屋子倒是打掃的十分乾淨，這也是皇后心善了，若是換成六皇子受了傷害，還不知道楊貴妃要鬧騰到什麼地步呢！

  李小九諷刺一笑，眸光順勢的往下一轉，果然就發現了京不易和李阿味的身影，只不過他們兩人卻沒有半點兒閉門思過的意思。

  反而是劍拔弩張的四目相對，倒是像分分鐘要打起來。

  李小九心頭一喜，看來，她今日這一趟是來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