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便宜師傅

  李小九上雖然生就了一張嬌滴滴好騙的臉，可她體內的靈魂卻是來自於異時空的，如何能被莫不凡的三言兩語牽著鼻子走？

  眼珠兒不動聲色的轉動一圈，仗著這張蘿莉的面容，李小九軟軟糯糯開口道：「真的嗎？我若求你，你真的會幫我？」

  會！當然會！

  莫不凡只差沒把腦袋點的如同小雞啄米一般，看著李小九的眼神更是狂喜中夾雜著得意，哪裡還有半點兒傳言中的仙風道骨之姿？

  「小丫頭，一諾千金知不知道？食言而肥那種事小老兒是絕對不會做的！」生怕李小九不信，莫不凡甚至還滑稽的咚咚拍了拍胸脯，而後才又笑得極其詭異道，「當然嘛，小老兒對你這麼好，丫頭你是不是也應該有點兒表示？」

  呵呵，這麼快就露出狐狸尾巴了？

  李小九的眼底飛快的閃過一抹異色，看來傳言這種東西果然是不能信的，常嬤嬤提到莫不凡的時候只說他脾氣極怪，但醫術卻是極好，幾乎有生死人、肉白骨之能，出雲國上下，無人不知他妙手神醫的大名，可如今看來，眼前這擠眉弄眼的，自稱「小老兒」的莫不凡倒跟那老頑童差不多了。

  不過，看他的樣子似乎也沒什麼惡意，至少李小九不認為大名鼎鼎的神醫莫不凡能從自個兒身上得到什麼好處來。

  嬌俏的小臉上頓時揚起一抹極甜美的笑容，說來，李照青和武氏的基因可是一等一的好，身為他們的女兒，只這副皮相就足以讓人驚艷，就連莫不凡也不免呆了一呆，忍不住感嘆連連，這女娃小小的年紀就生的如此嬌嫩可人，真不知長大後該長成怎樣的絕世之姿，當然，他更加不知道，李小九這萌呆小蘿莉的皮囊下隱藏的是一顆多麼狡黠的心思！

  面頰上那淺淺的笑渦越來越深，李小九紅唇一揚，卻故意做出一副驚恐的表情來：「我爹爹和娘親說了，凡事無緣無故拿好處和我交換的都是壞人！老神醫也是壞人！」

  裝嫩，乃是她這具皮囊所自帶的最大利器，且殺傷力驚人，從莫不凡一下子變得無比錯愕的表情中，李小九的惡趣味顯然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你，你這小丫頭怎麼可以如此沒良心，小老兒可是救了你的命啊，怎麼就變成壞人了！」被李小九的指責打擊的差點吐出一口老血，莫不凡的眼珠子都瞪圓了，「小老兒是要收你做徒弟！傳授你醫術！你知不知道多少人求都求不來這麼好的機會！」

  李小九心頭一震，差點以為是自個兒聽錯了，以莫不凡的名聲和威望，便是隨意放出一句要收徒的消息來，只怕不知多少人要趨之若鶩了，怎麼會眼巴巴的盯上自己？

  還是說--她是一個特別的？

  雖然面上沒有表現出來，李小九的心裡卻不知道轉了多少彎彎繞繞，再一聯想到莫不凡給她把完脈後說的那一句奇怪的話，她更加覺得事有蹊蹺，越發不肯輕易的應下這在別人看來或許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撇了撇嘴，李小九故意忽略掉莫不凡吹鬍子瞪眼的舉動，只不屑道：「要是真像你說的那麼好，你為什麼會看上我？別以為我小讀書少就可以騙我，我偏不上你的當！」說完，一個大白眼跟著飛了過去，一點沒將這個被別人奉若神明的神醫放在眼中。

  「小丫頭——你真是氣死我了！小老兒活到這麼大，還是被人第一次當成騙子！」莫不凡只差沒捶胸頓足表達自個兒的鬱悶，他堂堂的妙手神醫啊，從來都是被別人巴結奉承，怎麼如今卻栽在一個小丫頭手裡？

  騙子？收徒這種事有什麼好騙的？想到這，莫不凡更加鬱悶了，他醫術驚人是沒錯，可活到這份上，一身的絕學卻沒有徒弟繼承。而學醫不比其它，莫不凡的要求更加是苛刻至極，心思不純、天資不夠、耐心不足、看不順眼的他可不願意浪費時間，而之所以盯上李小九，那更是因為一個看似荒誕的理由。

  「你的意思是，我命中注定會是你的徒弟？」直到耐著性子聽完莫不凡的解釋，李小九心頭的驚濤駭浪這才到達了極點。

  兩手背在身後，莫不凡的臉上重新又恢復了嚴肅的表情，只是那眼神在落在李小九的身上時，卻是又多了一絲莫名的深意：「那是自然，慧覺那個老禿驢，別的本事沒有，命卜之術卻是極厲害的，他說的一定就是你！你就是我徒弟！「

  莫不凡所說的慧覺，乃是出雲國第一得道高僧，現為出雲寺的住持，傳聞說，出雲寺的香火極盛就是因為他本事驚人的緣故，甚至連皇室中人也紛紛在此供養香火，當今天子亦是要尊稱慧覺一句「大師」。

  李小九顯然是沒有完全消化莫不凡的話，21世紀的她可是個不折不扣的無神論者，若是那時有人跟她說起命中注定，她定然是要嗤之以鼻的，可自從靈魂穿越到了異世，她的認知卻在一次次發生更改，如今又被一句「命中注定」給堵得再也無法思索。

  難道，這一切冥冥之中是早就安排好的？她的命運根本就是早已成了定局？所以說，無論她此刻做什麼，都是逃脫不了命運的束縛，那麼，有誰能告訴她，命運這般屢屢捉弄於她，到底是要做什麼？

  「怎麼樣？小丫頭，要是沒意見的話，現在就磕個頭改口叫師傅吧！」雙手叉腰，莫不凡眼角眉梢全都是喜氣，終於等到乖徒弟要繼承他的醫術了，而且還是個軟嫩嫩的女娃娃，老天果然是待他不薄啊！

  不過眼瞧著剛剛還張牙舞爪的小丫頭一下子變得沉默了，莫不凡卻不免有點緊張起來，難不成是被自個兒嚇壞了？這可不成，這小女娃要是跑了，自己上哪再去拐一個徒弟去！

  更何況早在給李小九把脈的時候，莫不凡就從這小女娃的身上看出了更加特別的地方。

  丹田明淨，脈絡奇清，若是稍加打磨，必然能鍛造出百毒不侵的體質，這可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合該是繼承他醫術的好資質！

  乾咳了一聲，莫不凡趕緊擠出一絲和善的笑容來，順勢將在人前表現出的陰陽怪氣的一面拋到九霄雲外，連語氣都刻意的放柔了，保證連一個螞蟻都嚇不死。

  「呵呵呵，乖徒弟，你跟我學醫可是有極大的好處的！以後多得是人捧著大把大把的金子寶物來求你出手，那個什麼太子的，你想幫他直接打著為師的旗號，就算是把天捅出個窟窿來，為師也照樣給你頂著！」

  樂滋滋的看著李小九板著小臉不發一言的模樣，莫不凡的心裡卻是升起別樣的興奮，他就是不喜歡那些個皮糙肉厚的臭小子，漂亮嬌弱的女娃兒多貼心啊！就連這傲嬌的小模樣都讓人看著喜歡。

  以為是自個兒剛才不近人情的一面讓李小九生氣了，莫不凡更是竭盡所能的刻意討好，毫不客氣的說，就算是李小九現在想要星星，他也二話不說的上天去摘，不過，他又哪裡知道李小九心裡在做什麼打算？

  原本就是大大咧咧的性子，雖然此刻的狀況有那麼一點兒意外，可李小九最大的好處就是知足。從大齡剩女變成小蘿莉，似乎她並不算吃虧，再者說，如今的她好歹也算是名門閨秀，又有李氏夫婦愛女如命，往後的日子怎麼也算不上難過，如果再加上一個本事通天的師傅，那便是真正的人生贏家！

  開玩笑，除非是腦子傻掉了，否則她有什麼理由不答應？

  不過看眼前的一幕，這位便宜師傅似乎是急於想坐實師徒之名，既然如此，不得些好處怎麼成？

  心裡的小惡魔揮舞著翅膀不停的叫囂，架不住這天生的討喜蘿莉面容卻更加能糊弄人，李小九歪著腦袋，笑意甜甜：「可是……可是我現在是太子伴讀，平日都是呆在宮中的，沒有時間跟著師傅學醫啊！」

  一句「師傅」可真是喊到了莫不凡的心坎里，連帶著那雪白的鬍子也感動的上下亂抖：「那什麼，不就是進宮嗎？對師傅來說跟吃飯一樣簡單，你乖乖呆著就好，師傅有辦法進宮傳授你醫術！」

  一口一個「師傅」，莫不凡恨不能將這二字刻到自個兒的腦門上，女娃兒是嬌貴一些，他這個做師傅的當然要更加心疼，多跑跑算得了什麼！

  「師傅真好！可是我還有一件事要師傅幫忙……太子如今被污衊下毒關進了天牢，他若是有不測，連帶著我也……說不定還會牽連到爹爹和娘親，陛下一怒，萬一要是滿門抄斬……」

  說到底，李小九可沒忘記自個兒今日最重要的任務，慕容子烈的性命危在旦夕，天知道還能撐上多久，他若是有什麼不測，以楊貴妃的脾性豈能善罷甘休？

  如今秦皇后亦是自身難保，還不知道慕容子息在天牢中受了多少委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