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知人善用

  說著賭氣就要起身，唬的常嬤嬤趕緊上前哄勸：「小姐，您不用膳要是餓壞了可怎麼辦？老奴全都聽您的還不成？」

  說著，還真就在李小九的身邊側身坐下，扶柳、翠柳亦是在常嬤嬤的暗示下戰戰兢兢的坐在下手，眼巴巴的看著李小九不敢吭聲。

  這還差不多！

  得意的揚了揚下巴，李小九笑眯眯的舉起筷子：「開動吧，吃完了本小姐有事兒要吩咐你們！」

  這一頓飯，李小九吃的是眉開眼笑，常嬤嬤和扶柳、翠柳卻是一副坐立難安的樣子，好不容易挨到主子吃完了，這才趕緊動手將膳食給收拾了。

  李小九一直是偷眼瞧著兩個丫頭伶俐的動作，心中早就暗暗點頭了，她們二人的年齡和自己的倒是差不多，但明顯卻是經過調教的，看起來也十分機靈，應該是能幫著自己做些事情的。

  「你們兩個過來。」等兩個丫頭忙完了，李小九才放下手中的杯子招了招手。

  扶柳，翠柳自然是不敢不應的，兩人齊齊的往李小九的身旁一站，原本恭敬順從的表情在看到李小九拿出荷包袋子一人一個放在她們手裡時一下子變成錯愕的。

  噗通一聲，翠柳第一個跪了下去，聲音哽咽道：「奴婢要是做錯了事情，小姐要打要罰奴婢都認了，求求小姐別趕奴婢走！」

  扶柳亦是滿臉淚痕的求情：「小姐若是嫌奴婢愚笨，那就把最髒最累的活給奴婢，奴婢只願在小姐身邊伺候。」

  連常嬤嬤都是忍不住開口求情了：「小姐，她們二人做錯了什麼，您要把她們攆走？她們二人是老奴親自買來的，難道小姐連老奴都信不過？」

  這都什麼跟什麼？

  先是被兩個丫頭的過激反應驚的一愣，而後又是常嬤嬤不解的發問，倒是把李小九都給弄糊塗了：「誰說要趕你們走了？這些錢是讓你們拿著有別的用處的！你們該不會以為這就是散夥費吧？安啦，本小姐出手沒那么小氣！」

  對這個時代的近前完全沒有概念的李小九，根本就沒有意識到這荷包袋子裡銀錢的價值，還以為只是些小錢。

  聽了小姐的解釋，常嬤嬤這才鬆了一口氣，雖然宮中有宮女太監，可到底是比不得自己帶來的人中用，這兩個丫頭的身家都很是清白，而武氏一早讓她備下的原因，正是打算給李小九備幾個忠心的侍女，可巧就趕上入宮這件事，也算是誤打誤撞，而她唯一擔心的就是小姐任性過了頭，會先拿兩個丫頭開刀。

  既然李小九沒有攆走兩個丫頭的意思，常嬤嬤也是放了心，不過到底因為李小九出手的闊綽而有微詞：「小姐要賞奴婢，一些小錢就足夠了，沒的把丫頭慣壞了。」

  在扶柳和翠柳的面前，常嬤嬤並不介意自己做惡人，只把好人的位子讓李小九坐。

  「奴婢無功不受祿，萬萬不敢接這大筆的銀子，請小姐收回去。」翠柳如抓著燙手山芋一般捧著荷包袋跪地不肯起來，倒是讓李小九暗暗的感嘆，是個心思純淨的丫頭！

  「我聽你說話的口氣，似乎是念過書的？」擺擺手讓她起身，李小九這才好奇的問了一句。

  「回小姐的話，奴婢的父親以前是教書先生，後來得罪了官爺竟被打死了……只有我一人無依無靠，不得已只能賣了自己。」低著頭，翠柳的聲音細細的，甚是可憐的模樣。

  「那你呢？」李小九轉頭看向扶柳。

  「奴婢家鄉發了瘟疫，人都死光了，奴婢一個人沒有去處，只能賣身為奴，幸而遇上了小姐。」扶柳亦是眼淚汪汪的，哪個賣身為奴的沒有一段可憐的過往？

  「行了，快把眼淚擦擦，被別人看到了還以為本小姐怎麼欺負你們了呢，你們兩個儘管放心，乖乖的跟著本小姐的吩咐做，我自然會罩著你們的。」極其霸氣的一揮手，李小九大包大攬的直接把兩個丫頭收歸麾下，常嬤嬤做事果然是夠仔細，挑選的丫頭全都是斷了後路的，這樣的人安排在身邊才會對主子沒有二心。

  「你們兩個拿著這兩個荷包，我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儘量的把宮中的瑣事打探清楚，只有一點，不要引起別人的警覺，可能做到？」眯著眼睛，李小九淡淡的目光從二人臉上緩緩划過。

  「奴婢遵命！」扶柳、翠柳齊齊的應了一聲，隨即腳步輕快的出了門。

  只等到二人的身影消失了，常嬤嬤這才愕然問道：「小姐這是要做什麼？」

  對於常嬤嬤，李小九自然是信得過，也就不帶一絲隱瞞解釋道：「在家的時候就聽父親說朝堂爭鬥十分兇險，我估摸著這後宮也是一樣的，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咱們當然要把所有的緣由都儘量的打探清楚，以後才能高枕無憂的生活，沒的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闖下禍事，二來也要看看這兩個丫頭能不能在宮中生存下去。」

  這一番話說的，倒是正中了常嬤嬤的下懷，她無比欣慰的看著李小九，連聲道：「很是不差！只是小姐今日在太子宮中到底做了什麼？」

  無怪常嬤嬤會好奇，當時，她和兩個丫頭並東宮的太監侍女守在門外，就只聽到正殿內哭喊聲響成一片，原本還以為是李小九吃了虧，正要不顧一切的衝進去，可細細的一探究卻發覺那哭喊的全都是男聲，可沒有自家小姐的半點聲音出來。

  常嬤嬤素日是見慣了李小九無法無天的性格，更知曉她那比男孩兒還要調皮的本事，基於這一切才篤定自家小姐沒有吃虧，結果可不正是應了她的猜想？

  不過慶幸歸慶幸，對於李小九到底是用了什麼方法制服了太子，她卻是不得而知。

  「也沒什麼啊，我就是威脅他們，若是不聽話，就將他們的褲子扒下來捆到樹上，讓所有人都過來看看！」笑眯眯的學著自個兒當時兇狠的口氣，李小九亦是十分得意。

  「什麼？小姐您竟然……這可怎麼了得！」陡然倒吸了一口涼氣，常嬤嬤的眼睛瞪得比那銅鈴還要大，「小姐，您這是犯了殺頭的死罪啊！老奴管不得那麼多，定要立刻通知老爺！」

  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之後，常嬤嬤的一張臉都變青了，看著李小九的目光更是無奈中摻雜著痛心疾首，小姐闖下這等大禍，她究竟如何跟老爺夫人交代？

  眼看著常嬤嬤恨不得以死謝罪的表情，李小九倒是無所謂的擺擺手：「嬤嬤也太大驚小怪了，太子若是有心要治罪，你以為我現在還能這般優哉游哉的坐著嗎？放心，這天塌不了，再說了，我可是有皇后娘娘的口諭在的！」

  臉上忍不住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好歹咱也是曾經無數次和熊孩子鬥智鬥勇的，哪能只顧著痛快不想後果？

  既然這幅小身板是肩負著皇后娘娘的殷切託付，那麼她乾脆就藉此用來打壓慕容子息好了！再者說了，丟了這麼大的人，她就不信慕容子息敢大聲嚷嚷！

  什麼叫做打落了牙齒往肚子裡吞？

  這就是了！

  常嬤嬤還要再勸，可李小九根本就不給她機會，睜大一雙漂亮的眸子眼巴巴的看著她：「嬤嬤以前是宮中的女官，那是不是就知道很多宮中的事兒？」

  讓扶柳和翠柳出去打探消息只是為了鍛鍊一下兩個丫頭的能力，而真正的活百科可是自己眼前的這一位！李小九決定將知人善用的優點徹底的發揮出來。

  「小姐想知道什麼，老奴一定如實說來。」主子有吩咐，做奴才的自然只能從命，這話體現在常嬤嬤的身上更有十萬分的約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