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下馬威

  得，還能這麼俏皮的說話，這等沒心沒肺的性格確實是自家小姐的風格！

  常嬤嬤是又氣又急，索性的是跟在李小九身後那個穿著綠色宮裝的、模樣很是俏麗的宮女已然笑著道：「皇后娘娘吩咐奴婢給小姐準備了膳食，小姐可用完了之後再去東宮見太子。」

  常嬤嬤替自家小姐謝過了，而李小九在吃著那些精緻的膳食時，心中卻在想著，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打個巴掌給個甜棗不成？如果真是這樣，似乎這甜棗的力度不算很大啊！

  等主僕四人填飽了肚子，那名叫做春菲的侍女才又說道：「奴婢為小姐引路。」

  竟是連喘口氣的時間也不給她啊！

  哀嘆一聲，李小九總算是體會到了什麼叫做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頭，雖是心不甘情不願卻也只能硬著頭皮跟過去了，而心裡想的卻是，只怕那個囂張太子必然會想盡辦法的折磨自己。

  難不成要日日將他壓在身下打一頓屁股？

  跟在侍女身後，沿著那長長的宮道緩緩走著。

  一路穿過了雕樑畫棟的曲折迴廊，春菲才指了指前頭一個廊檐高聳的宮苑說：「那裡就是太子的東宮了，統共住著的就只有太子和他身邊的兩位伴讀，李阿味和京不易兩位少爺住在東側偏殿，小姐的寢宮在西側偏殿，皇后娘娘已經命人準備妥當了。」

  李小九聽了簡直就是一個頭兩個大，所謂的伴讀，難道是要朝夕相對不成？

  竟然連住處都給安排在東宮，看這架勢，倒像是給那個囂張太子找個青梅竹馬的女孩兒培養感情的！

  李小九發誓，她原本真的只是這麼不經意的一想.

  可再一回想起秦皇后最後那詭異的表情，當時就覺得頭皮發麻，跟被人暗算了似的，難不成她真是打這樣的主意？

  而扶柳、翠柳兩個丫頭跟在自家小姐身後，一聽說她們要住在東宮，趁著春菲被轉過神，慌慌張張的就扯了扯李小九的袖子：「小姐，奴婢可聽人說太子殿下最是頑劣了，他要是犯了錯都是下頭的宮人跟著受罰，那我們豈不是……」

  這兩個丫頭頭一次入宮就跟著自己見識了這麼大的陣仗，也真是怪考驗她們的那點膽子的，常嬤嬤自然是不用她操心的.

  可未免這兩個小丫頭嚇破了膽子，李小九還是擺出來一副大姐大的架勢，一手一個的拍了拍她們的肩膀：「放心吧，萬事有你們家小姐在，保證咱們在這裡過的順順噹噹的，跟神仙一樣逍遙！」

  兩個丫頭聽了李小九志滿意得的話，倒是點了點頭不吭聲了.

  可常嬤嬤的嘴角卻是狠狠的一抽，自家小姐那無法無天的性子，丞相府的下人可是全都領教過的，也不知道老爺夫人將她送進宮中到底是不是一個好決定！

  趁著那名叫春菲的宮女不注意，李小九一彎腰，順勢的從腳下鵝卵石鋪就的道路上飛快的撿了幾個光滑的石塊塞到袖筒中.

  連帶著還給了扶柳和翠柳幾個，一扭身見到常嬤嬤欲言又止的，趕緊吐了吐舌頭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安啦，她可不是那些無法無天的熊孩子，弄這些只為了自保而已，只要那個太子乖乖的聽話不惹她發飆，她保證絕對會待他如春天般溫暖，否則的話，她可就要按照皇后娘娘的「懿旨」行事了！

  一行人在到了那東宮的院門前，就只聽到朱紅緊閉的宮門內傳出陣陣吵吵嚷嚷的聲音來，隱約的頗有些雞飛狗跳的架勢，難不成這是為了歡迎自個兒才弄出來的陣仗？

  春菲倒是見怪不怪的，上前幾步以手叩門，不多時，裡頭就傳來清晰的腳步聲。

  「哎呦，怎麼竟是春菲姐姐？是不是皇后娘娘讓您送什麼東西？教給奴才就好了！」

  宮門一響就探出半個腦袋來，那瘦乾瘦乾的小太監一看到春菲立即就像是見到親人似的滿臉堆笑的巴結，可到底就是不肯將宮門打開讓她進去。

  春菲冷笑一聲盯著那小太監道：「行了，小路子你這是在糊弄誰呢？這位是李丞相大人之女李小姐，如今是娘娘為太子選定的伴讀，還不快快將門打開！」

  小路子的眼睛咕嚕嚕的一轉，轉而落到李小九身上時，也不知怎麼的，忽然的就多了一抹崇拜的意味，可到底還是支支吾吾的：「這、這……」

  「還是你敢違抗娘娘的懿旨？」

  春菲也不跟他打馬虎眼，直接就祭出了皇后這尊大佛。

  小路子如何招架的起，趕緊的將宮門一開，賠笑道：「姐姐千萬別，我這不是將門打開了？李小姐——您請！」

  小路子的話音還沒落下，只見裡頭連滾帶爬的就滾出來一個灰袍小太監來，悶頭悶腦的，一下子就撞到了春菲的身上：「快、快去請皇后娘娘，奴才快要被太子殿下打死了！」

  「混帳東西，胡喊些什麼？也不睜開眼睛瞧瞧，衝撞了貴人，你倒是有幾個腦袋夠砍的！」

  春菲臉色一寒，一巴掌照著那灰袍小太監的腦袋就打了過去，只罵的他狗血淋頭不敢吭聲。

  小路子見狀卻是上前一步笑道：「春菲姐姐莫怪，小夏子是昨晚上發癔症糊塗了，這會子功夫還沒清醒呢，您可別跟他一般見識。」

  說著就朝著小夏子使了一個眼色，那小夏子也不算是笨的，趕緊陪著笑臉道：「姐姐就饒了我這一次吧，以後定然不敢了。」

  春菲卻是看也不看她，只衝著站在一邊看得津津有味的李小九福了福身，道：「小姐可千萬別見怪，這些奴才是胡鬧慣了的，娘娘吩咐了，小姐若是覺得他們不好或打或殺都是沒有干係，出了事情娘娘自然會替小姐擔著的。」

  喲，倒真是給了好大的特權，只是，秦皇后會這般做，自然也是有理由的吧？李小九臉上笑意深深，仗著自己年齡小的優勢細聲細氣道：「姐姐回去後定要替我謝謝皇后娘娘，這是一點小東西，權當給姐姐買些小玩意玩了。」

  說完，李小九就從常嬤嬤的手中接過一個精緻的荷包袋來，不由分說的就塞到了春菲的手中，順帶著還抓著她的手往那荷包袋子上按了按。

  能跟在秦皇后身邊的，自然也是個妙人，這麼一按，春菲的臉上立刻就出現了訝異之色，看這手感竟不像是銀子，而是金葉子呢！

  宮中的侍女雖然是待遇頗好，但如春菲一般的，月銀也不過是二兩左右，這一袋金子足足是有五十兩，換成銀子更是十倍價值不止。

  果真是丞相府的大小姐，出手竟是這般闊綽！連春菲這樣見過世面的不免都要暗暗咂舌了.

  想要還回去可是千般不舍了，回頭又看到李小九笑得極其討喜的樣子，心頭略微掙扎一下就將荷包手下了，猶豫著上前一步低聲道：「殿下想來是知道了小姐做伴讀的事兒，眼下正在發脾氣……小姐可千萬仔細一些。」

  既然是拿人手短，多少都要還點兒人情，這點小小的提點對於春菲來說算不得什麼，可對李小九來說卻是及時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