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  林大成去工坊

  沒想到只是幾天的時間，林大成的狐狸尾巴就露出來了。

  納蘭瑾放下手裡的理貨單，那是原本今天跟商家討好的出貨憑證。走到林氏的面前怒目瞪著她。

  「這大成，當初我就是一萬個不同意帶他回來，是乾娘非要帶著他，東方也從中勸說，我就同意了。」納蘭瑾嗓門有點高，讓外面的人都聽到了屋裡的爭吵聲，「他在府里不安分，我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現在……」

  納蘭瑾氣憤的說話的語氣都有點哆嗦。她用力的戳著地面，恨不得林大成就在她的面前恨恨的戳著他的天靈蓋，把他戳醒。

  「我知道你們都不喜歡大成，因為他做了很多對不起你們的事情，但是現在，就當我捨棄老臉最後一次求你，他不能跟那些人混在一起，不然就真的完了。」

  林氏苦苦哀求，甚至不惜捨棄一個人最後的一點尊嚴，只因為她作為人母，應該而必須去維護自己的兒子。

  儘管這個兒子是個不折不扣的無恥之徒。

  「乾娘，你怎麼又哭了，遇到事情，你除了哭就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慈母多敗兒，大成能夠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納蘭瑾無奈的嘆口氣把林氏扶起來，擦乾臉上的淚水，還是在責怪她。

  林氏淚眼婆娑的看著納蘭瑾，她清楚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否則也不會一次又一次的放縱林大成。

  「我知道，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我的錯，請你一定要幫幫他。」林氏顫抖的手緊緊的抓著納蘭瑾不放。

  眼看著跟商家約定的時間就要到了，納蘭瑾不能再這裡浪費時間，生意做不成是其次，失去信用就再也沒辦法再那些商人的面前立足了。

  「乾娘，你先別哭。這樣吧，這件事我會跟東方說，我們商量過之後會給你一個結果，您現在先不要著急，把心放到肚子裡好嗎？」納蘭瑾坐下來安慰著林氏。

  她能夠理解林氏那種孤立無援的無可奈何。

  惆悵的納蘭瑾只好先安撫好林氏的情緒。她在納蘭瑾這裡待了好久，直到確定林大成不會跟那些混混有多的來往，才確定回屋。

  送走林氏，納蘭瑾也摸了一把汗，跟著糾纏這麼久，自己似乎也變成了林大成的那種性格，動不動就易暴易怒。

  她閉著眼睛，調整自己的情緒，踩著時間點趕著去見那些商人，還好沒有吃飯，還得到了那些人的賞識。

  晚上回到府里，東方逸早早的為納蘭瑾準備好洗腳水，燙腳去除一天的疲勞。

  「這些事情讓翠兒做就好，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納蘭瑾拍著身邊的位置說到。

  靠納蘭瑾認真的樣子，東方逸心裡清楚，估計又是林大成的事情。他把洗腳水交給翠兒，吩咐她離開的時候把門一起帶上。

  「又是大成？還是乾娘跟你說什麼了？」東方逸給納蘭瑾捏著腳。

  「知我者東方也。乾娘今天告訴我大成跟附近的混混走到了一起，她擔心大成再去賭，讓我們想想辦法。」納蘭瑾笑著靠在東方逸的肩膀上。

  「這件事我也聽附近的人說了，可……大成是什麼樣子你我最清楚，根本就是爛泥扶不上牆怎麼幫？」

  東方逸長嘆一口氣，對於林大成已經病入膏肓，他也做到了仁至義盡。就生最後一點仁慈，那就是讓林大成坐吃山空。

  「這樣任由著他也不是辦法，他還對府里的下人勒索，性質極其惡劣。」納蘭瑾周震低頭十分厭惡，「要不然就讓他去工坊做掉粗活，好貨整天遊手好閒的惹事。」

  納蘭瑾無奈只好走出最後一步，也是最不想走的一步。整日在府里養虎為患，還不如早點監管起來。

  聽到納蘭瑾主動提出，讓林大成去工坊，東方逸還有點意外，驚訝的看著納蘭瑾。

  「這樣也好，多謝你的體諒。」東方逸由衷的感激納蘭瑾的善解人意。

  納蘭瑾沒有說過多的話，只是在東方逸的肩膀上吹了一下，然後埋頭在他的懷裡，聽著他的心跳，慢慢的閉上眼睛。

  東方逸趁熱打鐵，第二天一大早就把林大成連起來，帶他去工坊。

  習慣了日上三竿才起來的林大成，自然心裡有點不高興，對著伺候的丫鬟一頓發脾氣，還是跟著來到工坊。

  好貨只不過是一個由頭，東方逸也沒多指望，就給林大成安排了一個比較輕鬆的營生，只要每天記錄進出庫房的次數就行。

  「大成，你就盯著他們幾天，一個月一兩銀子。」東方逸帶著林大成熟悉工坊。

  「一兩？打發叫花子呢。」林大成等著眼睛質問。

  「怎麼？不樂意？」東方逸扭頭嚴肅的反問。

  「沒，就是有點驚訝這裡跟西域不一樣。」林大成趕緊改口。

  「好好干。」

  東方逸拍著林大成的肩膀像是在鼓勵，又像是在囑託，拜託他不要再出去惹是生非。

  林大成笑著點頭目送東方逸離開，回頭就嫌棄的衝著地上吐了一口。她的心裡認為東方逸就是在打發叫花子。

  想趕走他有林氏再不好面子上駁回，安排營生，等林大成不耐煩會自己離開。到時候，林氏也不好說什麼。

  納蘭瑾每天都訊問東方逸，林大成在工坊的表現，東方逸每次的回答都是「挺好」。

  這讓納蘭瑾的心裡有點不太放心，所以偶爾趁著東方逸不注意的時候，就會跑到工坊悄悄的視察。

  沒想到，一切真的如納蘭瑾心裡犯起的嘀咕那樣。林大成不僅偷奸耍滑自己不幹活，還攛掇其他的夥計也跟著不幹活。

  「都把手裡的活停一下，你們身上有沒有帶銀子？」林大成挑著眉毛暗示。

  那些夥計都把手裡的麻袋放著，跟身邊的人互相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把目光裝向林大成。

  「你想幹什麼？」其中一個夥計問到。

  「當然是帶你們掙錢了。這樣，我這裡有一長一短兩根木棍，你們要是猜對了，我給你們二兩銀子，你們要是猜錯了，給我一兩銀子。怎麼樣？」林大成眼冒金光的看著眾人。

  從邏輯上來說似乎並沒有什麼問題，可眾人用覺得林大成為人奸詐，不可相信。

  「你這不會陷阱吧？」有些人擔心。

  「這麼明顯，你們給賺了一兩銀子，怎麼會是陷阱。到底玩不玩錯過了可就沒機會了。」林大成故意裝成很大方的樣子，誘惑眾人。

  大家交頭接耳商量半天，林大成卻緊張的看著他們，最後在利益的誘惑下，大家還是決定試試。

  「好，我們跟你賭。」眾人異口同聲。

  眾人根本就沒有想到，站在他們面前的林大城是一個久經賭場的人，在他的手裡就沒有騙不了的人。

  林大成每次都把他們猜中的木棍悄悄折斷，每次都是輸。幾番下來，眾人兜里的銀子全部被林大成騙走。

  「真是倒霉。」

  「是啊，趕緊幹活吧。」

  「好好的賭什麼，現在銀子沒了，回家怎麼交代。」

  眾人氣急敗壞的抱怨，可林大成群笑的樂開了花。

  「大家都不要氣餒，你們可以隨時找我翻盤，我等著你們。」林大成得意地掂量著自己手裡的銀子。

  眾人搖搖頭，表示再也不碰賭博這些東西，他們都打定主意還是腳踏實地的幹活來的實在。賭博本來虎口奪食，遲早出事。

  林大成的小伎倆，被一旁的納蘭瑾看的一清二楚。就知道他是爛泥扶不上牆。沒想到他是一顆老鼠屎，壞了滿鍋的湯。

  讓原本勤勤懇懇的夥計，也沾染上了賭博的氣息。

  納蘭瑾把看到的一切告訴東方逸，「這林大成這樣，工坊遲早要壞在他的手裡，你必須嚴肅的對待這件事情。」

  「你先消消氣兒，這件事兒讓我來處理。」東方逸安慰納蘭瑾，另一邊在思考著，「其實當初你安排他去供房的時候，就應該想到，所以碰到今天這樣的事情，最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

  東方逸一句話直接惹毛了納蘭瑾，他一把推開他，多一個字兒都不想跟他提起。扭頭找李氏聊聊天排解心中的苦悶。

  林大成的惡行越來越放肆，讓店裡的其他夥計對他很是不滿。

  「就算你是新來的，這麼久你也應該懂點兒規矩吧，這些東西不能放在這裡不知道嗎？」其中帶頭的夥計挑林大成的毛病。

  林大成正躺著舒服的消食，就聽見有人在耳邊炸炸呼呼。

  「我還以為是誰呢，有問題去找老闆。」林大成大言不慚翻身繼續睡。

  幾個人夥計看金大成不服氣，互相遞個眼色，直接抬起來把他扔到一邊。

  「你們！」

  林大成捂著摔疼的屁股，看著幾個人有恃無恐的樣子，似乎是有人在背後撐腰。

  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納蘭瑾，於是不服的去找林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