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咕嚕嚕

  咕嚕嚕！

  東方逸聽著納蘭瑾的肚子不停地在打鼓，就知道是他的五臟廟在默默地反抗。

  「餓了吧？先去吃飯吧。」東方逸拉著納蘭瑾的手。

  「又是那些楓城的什麼特產，就沒有清淡的可以吃嗎？我這肚子雖然是餓的在打鼓，可也有一半兒是在反抗的打鼓，它也不想吃那些油膩膩的東西。」

  納蘭瑾看著那些當地的飯店立在眼前，就感覺頭暈目眩，仿佛眼前伸出一隻大大的紅燒蹄子在向她招手。

  「知道你不喜歡吃這裡的飯食，我帶你去吃麵，昨晚你不是說很好吃嗎？」東方逸挑著眉毛暗示。

  「……就是你說的那個嫁來這裡的人開的店？走走，終於能吃到家鄉的飯菜了，出來這麼久，我就沒有好好的吃過一頓飯。」

  納蘭家夠迫不及待的拉著東方逸的手，邊走邊問清楚大體方向，一路上那麼喜歡買東西的納蘭瑾，都沒有被兩邊的小地攤所吸引。

  心裡腦子裡都惦記著那充滿家鄉味道的面。

  其實倒也不是特別的喜歡餓那碗面，只是離開家的時間久了，有點兒思念納蘭振，端著那碗面睹物思人罷了。

  「老闆娘，兩碗面。」東方逸笑著說到，坐下來給納蘭瑾反水，水錶暖和下身子，「這裡的天氣還真有點兒詭異，早上起來這麼冷。」

  納蘭瑾有點受不了這突然變卦的天氣，打了一個噴嚏。

  「這裡的天氣就是這樣，早上起來會特別的冷，中午就會緩和，晚上的時候又很熱。所以我些人不適應這裡的環境，一來到這裡就生病了。」老闆娘很熱心的給東方逸講解。

  其實老闆娘，看到納蘭瑾跟東方逸，也有一種見到親人的感覺。所謂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

  「怪不得，這一路過來，我還以為突然要下雪了。」納蘭瑾說話的聲音都帶著顫抖。

  老闆娘倒也是個隨和的人，看到納蘭瑾凍得發抖，就把之前自己留在店裡的衣服拿給納蘭瑾。

  「如果你不嫌棄的話，就把這件衣服穿上，然後再吃一碗熱乎乎的面，一會兒就不冷了。」老闆娘的臉上總是掛著微笑。

  「多謝。」

  這個時候的納蘭瑾只顧著保命。也沒時間談論嫌棄還是不嫌棄。接過老闆娘的衣服緊緊的裹在身上。

  大口喝了幾口熱湯，這下身上才算是有了一點暖和氣兒，說話也沒有了出口就感覺要結冰一樣。

  「這下好多了，剛才差點兒沒把我凍的送走了。」納蘭瑾調侃的說到，「我看著楓城倒是挺肥沃的。每個飯店裡的招牌菜，不是肉就是肉，根本就沒有一點菜。」

  納蘭瑾吃你的久違的小鹹菜，感覺過了一回慈禧太后的生活。做夢也沒有想到有生之年的她還有厭惡吃肉的時候。

  「我也覺得有點奇怪，難道楓城沒有人想過種植蔬菜嗎？」東方逸捏著下巴。

  老闆娘放下手裡的大漏勺，轉身猶豫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坐到納蘭瑾的旁邊，楞了半天才開口。

  「你們有所不知，菜在這裡十分缺乏，偶爾能夠吃到菜。那已經是這一年裡最幸運的事情了。」老闆娘盯著桌子上的鹹菜，心疼的皺起眉頭。

  納蘭瑾跟東方逸都疑惑的看著對方，然後把視線轉移到老闆娘的身上。感覺她說的話有點兒誇張。

  「這……怎麼可能，我看這楓城也不是沒有地方可種，怎麼就成了奢侈品了？」東方逸抬起頭看著外面。

  老闆娘苦笑了一下，去給灶台上加一把火。她的舉動，讓納蘭瑾跟東方逸更加的不理解。心裡突然有種這楓城就是不毛之地的錯覺。

  「這楓城……可能是說天氣的原因。不管種植什麼樣的蔬菜都一無所獲，這裡每個飯店之所以賣肉不賣菜，就是因為駱駝隨處可見，而菜卻比血還要精貴。你們吃的這個鹹菜，還是我娘家人給我拿過來的，我沒捨得吃就把它醃了起來。」

  老闆娘的一席話，讓納蘭瑾大口吃菜的動作瞬間停了下來，感覺自己犯了不可饒恕的罪過。就這麼一盤兒小小的鹹菜，卻比命還金貴。

  「這到底是個什麼鬼地方，難道你門就沒有人想想辦法扭轉一下這種困境嗎？」東方逸有點不理解，替他們這些人著急。

  「怎麼沒有？大家都想了無數的辦法，根本抵抗不過這裡的天氣，在嘗試了一次一次失敗之後，大家也就放棄了。」老闆娘臉上的無奈，讓她已經習慣了順眼，這裡的氣候。

  「就這樣，這裡還能存活這麼多人，真是奇蹟。你也是中原的人，為什麼不帶著你的家人一起回中原呢？」納蘭瑾放在筷子，認真的看著老闆娘。

  「有句話叫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嫁的人就在這裡，怎麼可能回去？所以只能讓自己順眼，這裡的氣候，其實這麼多年下來已經習慣了。」老闆娘客官的看著納蘭瑾笑了一下。

  納蘭瑾無話可說，只好回一個微笑。

  東方逸大體回憶了一下楓城的地理氣候，確實挺獨特的。

  跟老闆娘閒聊幾句，讓納蘭瑾瞬間感覺如鯁在喉，端著暖乎乎的麵食卻難以下咽。

  「等我們回去有機會一定給你送很多的蔬菜過來。讓你再也不用因為沒有菜吃而擔憂。」納蘭瑾握著拳頭保證，「其實我看這裡的人們生活條件還算不錯。」

  「其實那只是表面現象。整個楓城年年鬧饑荒，所以他們不得已才把賴以生存的駱駝全部殺了，維持生計。」老闆娘看著對面的飯館說到。

  「可我看你這裡好像……」納蘭瑾欲言又止，看向旁邊的東方逸，他搖搖頭，讓她說話要謹言慎行。

  「我在中原也是出生窮苦人家。跟著父母多多少少也會種植，你們吃的麵食就是我自己種的，可這裡的人又不喜歡吃麵食。」老闆娘無奈的垂下眼角，看著角落裡堆積很久的存貨。

  納蘭瑾跟東方逸都沒有再說話，因為他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僅憑他們單薄的力量解決不了楓城年年的饑荒，也幫不了老闆娘的生活。

  說多了也只能是給他人徒添煩惱。

  兩個人離開老闆娘的店裡，都感覺心情很沉重。雖然外面的太陽已經很毒辣，可他們仍然感覺很冷刺骨。

  都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就這樣的氣候狀況，任憑皇帝就算再怎麼英明神武，勤政愛民，也不可能為他們解決。

  也只能是為他們提供一些所需，畢竟遠水解不了近渴。

  直到回到客棧這一路上納蘭瑾都沒有說話，東方逸還以為是他受了老闆娘說的話的影響沒吃飽。

  「要不……我再去問問店裡，看看還有什麼別的吃食。」東方逸心疼納蘭瑾，擔心她在這裡待幾天不吃不喝身體遲早會受不了。

  「我不餓。」納蘭瑾還是沉思著，不多說一句話。

  「看你這一路上都沒有說話，我還以為你是餓的沒力氣，喝杯涼茶消消火。」東方逸把客棧準備的涼茶拿給納蘭瑾。

  「……你說，如果我們能解決了這裡的饑荒，作為交換條件，廠主會不會同意把紡織的技術教給我們？」納蘭零瞪著眼睛，扭頭看著東方逸。

  東方逸皺著眉頭，感覺納蘭瑾就是一個怪物，什麼樣的稀奇古怪的想法，總能從她的腦子裡蹦出來。

  「好是好，可你有把握扭轉這裡的局勢嗎，這可是千年以來更古不變的定律，可不是你說改變就能改變的。」東方逸疑惑不解的反問。

  東方逸提前給納蘭瑾打一個預防針，給她潑點冷水，省的到時候她辦不成時，又開始自責難過好久。

  「我既然這麼想肯定是有辦法，不過我需要你配合的幫我。無論如何這個紡織技術我一定要學會。」納蘭瑾加重語氣很肯定的說到。

  「嗯？怎麼幫，我可不會扭轉這裡的氣候啊。」東方逸突然感覺後背一涼。

  「不用，有句話叫物競天擇，適者生存。既然這裡的氣候條件已經註定無法改變，那麼只有順從他。不是所有的能做，我在這裡都不能生長。」納蘭瑾推開窗戶看著外面。行走匆忙的人們。

  「你得意思是……尋找適合這裡種植的作物？」東方逸似乎明白納蘭瑾說的意思。

  「除此之外你還有更好的辦法嗎？要想學的紡織技術就得有等價交換的條件，而這裡年年鬧饑荒，農作物顆粒無收，就是等價交換的資本。」

  納蘭瑾三兩句話就把這裡面的因果關係捋清楚。讓東方逸聽的一目了然。

  為了紡織技術，東方逸也同意尋找適合這裡種植的農作物。

  兩個人決定好以後，就對這裡的土壤進行了嚴格的分析。因為好久沒有耕種的原因，納蘭瑾很難從表皮的土壤做出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