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恍惚夢中驚醒

  「夫人，太好了。」燕兒激動的看著李氏。

  「嗯。」李氏泣不成聲，只是笑著點點頭。

  「我上次買的料子，這下可以給小少爺做衣服了，也不用擔心合身不合身了。」燕兒摸著納蘭博的小手。

  「走，我們現在就回去。」

  李氏激動的早就忘了旁邊還有納蘭振，抱著納蘭博就往自己的屋裡走。

  納蘭振看著他們離開以後，突然眼前一黑身子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老爺子，小心身體。」興求扶著納蘭振坐下。

  「唉，歲數大了，一直在心裡安慰自己，不要生氣，不要生氣，可看見他們這些不爭氣的多少還是動氣了。」納蘭振單手扶著額頭撐著桌子牆。

  「龍生九子難免的。」興叔只是委婉寬解一句。

  「我現在在猶豫，我這樣做到底對還是錯？這麼多年，文遠是什麼樣的人我最清楚不過了。他根本就不是做生意的料，真擔心，他會出錯。」納蘭振滿臉的憂心重重。

  「是老爺子太護著了，就應該讓他出去闖蕩一番，得了經驗教訓，就會腳踏實地，不用太過憂心。」興叔給納蘭振端來茶水。

  「這些道理我不是不知道，為什麼就他看不出來。將來我百年回去，就算要跟瑾兒分家產，可到最後還不是他占便宜。」納蘭振抬手看著寬闊的四周。

  「可能是心裡打算的不一樣，也是老爺子太寵小姐的關係。」興叔笑著解釋。

  「唉……」

  納蘭振長嘆一口氣，主僕兩人在前廳里說了好長時間的話。納蘭振感到有些頭暈目眩，興叔這才送他回到房間休息。

  一路上，納蘭文遠只顧低頭走路，臉上憂心忡忡，磕磕絆絆好幾次，還是沒有引起他的注意。

  「你到底在想什麼？一路上跟你說話也不搭理？」裴氏終於忍不住開口訊問。

  「你說這會不會是一個陷阱？」納蘭文遠突然冒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什麼意思？」裴氏還沒單名過來。

  「以前，生意如日中天的時候，我也提出過要參與生意，可是老爺子一次都沒同意。偏偏這次老爺子就這麼爽快的答應，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陰謀？」

  納蘭文遠思來想去，總覺得剛才的事情就像做夢一樣。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以前，費了那麼多的功夫都沒有得到，如今輕而易舉。

  「這有什麼奇怪的，如今府里的生意大不如從前，瑾兒又是那個樣子，這麼大的納蘭府，遲早還不是靠你撐起來。」裴氏婦人之見，想著自己眼前的利益。

  「不對，我總覺得這件事情沒有那麼簡單。」納蘭文遠堅持相信自己的直覺不會出錯。

  「那怎麼辦？這麼好的機會奪回府里的財產，就這樣放棄嗎？」裴氏擔憂的看著納蘭振文遠。

  「放棄倒是不會，只是以後做事要加倍小心了，眼睛放亮一點。」納蘭文遠不停的敲著手裡的茶杯。

  而且毫無章法可循，凌亂的聲音讓人聽的心煩意亂。

  裴氏靠納蘭問他們憂心忡忡，她頓時心裡也不好受。換成是平時，奶媽肯定抱著納蘭博過來跟裴氏逗樂，玩耍。

  知道納蘭博累困了，才抱走睡覺。

  可此刻，只怕納蘭博已經睡醒一次了，裴氏仍然沒有看到納蘭博的影子。

  看著旁邊搖籃里的東西，裴氏的母愛泛濫成災。

  李氏帶著納蘭博回到自己的屋裡，讓人把衣櫃跟梳妝檯挪到外屋，專門在這裡安置納蘭博的搖籃，當成是他的小屋。

  又把納蘭博用的東西，通通換上了新的，把裴氏那裡帶回來的東西全部扔掉。就連納蘭博身上的衣服也都換上新的。

  「夫人，這麼晚了，小心給小少爺換的著涼。」奶媽擔心的提醒一句。

  「你去把被子拿過來，燕兒把我之前給小少爺縫製的衣服拿過來。」李氏一意孤行脫掉納蘭博身上的衣服。

  「夫人，之前的衣服不是不能穿嗎？」燕兒走了兩步突然想到停下來。

  「我知道先將就穿一晚上，明日我就用買回來的料子重新給小少爺做衣服，把裴氏這些噁心的東西都扔出去。」

  李氏決定把納蘭博跟裴氏之前所有的聯繫全部斬斷。小孩子都是沒有記性的，可他們的鼻子卻很靈驗，能夠聞到之前的味道。

  想起之前，裴氏跟納蘭博之間親密，李氏就恨不得上去扇裴氏幾下。她決不能允許她們之間有任何的藕斷絲連。

  「是。夫人。」燕兒皺了下眉頭。還是照做了。

  「夫人，被子。」奶媽拿來納蘭博的被子，還是滿月的時候，李氏縫製的，幾個月不見，被子蓋在納蘭博的身上，明顯小腳丫都在外面露著。

  「夫人，被子有點小，要不……」奶媽擔心這麼長的夜，真的把納蘭博凍著。

  「去拿我的被子來，記得要那床薄的。」李氏摸著納蘭博的腳，有點冰涼。

  「……是。」

  燕兒又去柜子里把被你翻找出來。

  李氏的一意孤行，把被子交叉迭了好幾次才給納蘭博蓋在身上，捂的嚴嚴實實。

  「夫人。」燕兒拿著換下來的衣服。

  「把這些全部扔出去，以後凡是跟裴氏有關的東西，都不要靠近小少爺。」李氏瞪著那堆衣服感覺很刺眼。

  「是。」

  蓮兒拿著衣服出去糾結了好久，才決定把衣服扔掉，確定四周沒人，然後悄悄的把衣服用東西擋著，生怕被人看見。

  剛換了地方的緣故，納蘭博一直到深夜都沒有睡覺。眼睛不停地轉來轉去，看著身邊陌生的人。

  尤其是看著李氏的時候滿眼的疑惑，就像看著一個素未謀面的人。

  「這麼晚了，小少爺為什麼還不睡？」李氏質問旁邊的奶媽。

  「許是換了地方新鮮的緣故，要不把屋裡的燭火滅了，試試看。能不能睡著？」奶媽戰戰兢兢的說到。

  「燕兒，把燭火熄滅。」李氏抬手指揮。

  燕兒熄滅了屋裡的燭火，黑黢黢一片，可納蘭博還是跟打了雞血一樣，興奮的睡不著。

  李氏走來走去，看一眼，納蘭博瞪著圓圓的眼睛，再看一眼依舊如此。

  「這不睡覺，身體怎麼受得住，你們兩個奶媽，就是負責哄孩子，他不睡覺你們就沒有辦法嗎？」李氏心裡著急，把所有的氣都撒到了奶媽的身上。

  「這個……之前剛去那邊的時候，也是這樣，後來大夫人抱著哄了好久，要不夫人您也試試？」奶媽無計可施，只好藉故推脫。

  「這個辦法真的可行嗎？」李氏疑惑的看著納蘭博。

  「反正都已經這樣了，不妨試試。」另一個奶媽說到。

  李氏猶豫片刻，然後把孩子抱起來，窩到懷裡輕輕的拍著他的背。走來走去搖晃著，不到片刻的功夫納蘭博就睡著了。

  或許是真的累了。

  「看，睡著了。」

  「真的睡著了，我就說到底是夫人一哄就著。」

  兩個奶媽高興地鬆了一口氣，互相看著，總算是謝天謝地，如果納蘭博還不睡，指不定李氏要怎麼處罰她們兩個。

  「到底還是夫人有手段，一會兒的功夫就睡著了。」奶媽恭維幾句。

  「那可不，我才是他的親娘，別人對他那都是暫時的，只有我跟她的血液親情是割不斷的。」李氏看著熟睡的納蘭博，臉上露出成就的喜悅感。

  兩個奶媽互相看一眼，都尷尬的笑了笑，默不作聲跟李氏打聲招呼離開。

  「出去的時候手腳輕點，不要吵醒小少爺。」李氏壓低嗓子說到。

  奶媽點點頭，躡手躡腳的離開。

  燕兒在一旁看著李氏困的一直打哈欠，還是不肯把懷裡的納蘭博放下。有幾次差點因為打盹兒把懷裡的納蘭博摔到地上。

  「夫人，休息吧。」燕兒過來扶著李氏的胳膊。

  「我還不困，一會兒再睡。」李氏搖搖頭低聲說到。

  「您都差點把小少爺摔著了。放心這裡有我，不會有人進來把小少爺抱走。」燕兒心裡明白李氏一直看著孩子的原因。

  「有你在，我很放心，只是我的心裡始終放不下。總覺得這一切就像做夢一樣，夢醒以後我的兒子又不在我的身邊了。」李氏輕輕的摸著納蘭博的小鼻子。

  「放心吧，這次是真的，夫人，您睡吧。」燕兒篤定的安慰李氏。

  李氏抱著納蘭博又堅持看半個時辰，最後實在是精疲力盡的時候才把納蘭博放下。

  可她卻讓燕兒把納蘭博的搖籃放在自己的床頭。她是抓著搖籃睡著的。

  燕兒有好幾次試圖把李氏的放進被窩，讓她睡一個安穩的覺。可剛把手拿開，李氏就驚慌的睜開眼睛，看著納蘭博，然後又抓著搖籃睡覺。

  一晚上，反反覆覆折騰好幾次，最後實在沒有辦法。燕兒只好把被子搭在李氏的胳膊上。

  這一夜，裴氏看著納蘭博的搖籃，翻來覆去，輾轉難眠。

  剛閉上眼睛就感覺有孩子在耳邊哭泣。光顧中從夢中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