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見過的太多

  「瑾兒。你的事情一會兒再說，這個月兒，一時你要找的東西吧？」裴氏把月兒手裡的手帕遞給納蘭瑾。

  納蘭瑾看見那手帕並沒有覺的詫異，而是一副事先預料到的樣子，看著那手帕，淡然又平靜。

  「這是？」納蘭瑾假裝不明所以。

  「我聽丫鬟說你在找什麼下毒的證據。就是這個丫頭，她偷了我庫房裡的東西，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錯了主意，打到了你的身上。」裴氏儘量把所有的責任推到月兒的身上。

  「哦，大伯母對我的事情倒是挺上心的，這丫頭……月兒，是吧，你是怎麼把毒放到工坊的？」納蘭瑾翻看著手帕，確實是跟下毒的手帕一模一樣。

  月兒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設計到這場下毒事件當中，糊裡糊塗就被當成替罪羊，更別說什麼下毒的過程了。

  「我……」月兒張嘴。

  「這種事情，她怎麼還有見面再提起，證據確鑿，送她去官府就是了。」裴氏趕緊打斷月兒的話。

  「這問題是就算送到官府也是這麼問的，到時候她打不出來，因為證據不足，還是給放出來。」納蘭瑾看裴氏慌張的樣子，就知道她心裡有鬼。

  「這……都是你個賤婢犯的錯，連累府里上下，也不用去衙門了，直接在府里解決了，讓她寫一個認罪書，打發出府就行了。」

  裴氏擔心月兒會狗急跳牆，索性還沒等納蘭瑾決定，就搶先一步替她處置了月兒。

  「這樣不妥吧。有點私設公堂的嫌疑，再說了這樣對月兒也不公平啊。」納蘭瑾假裝為難的看著裴氏死。

  「不為難，這樣對誰都好，既保住納蘭府的面子，又不讓月兒受傷害，給她點銀子全當是納蘭府最後的仁慈。」

  裴氏迫不及待的想要讓納蘭瑾以最快的速度趕緊把月兒的事情處理了，避免夜長夢多。

  「可這件事，我也做不了主，要不問問爺爺？」納蘭瑾看裴氏這麼著急，就像逗她一下，故意裝出為難的樣子。

  「這麼一點小事就不用麻煩老爺子了，他老人家身體不好，聽到這樣的事情，再著急上火，就更不值得了。」裴氏一聽要找納蘭振，心裡的恐懼更加的恐懼。

  納蘭振要是知道這件事，還不得查個底朝天，到時候，她栽贓嫁禍的事情就露餡了。

  納蘭瑾見裴氏著急的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就想著，得過且過，畢竟是一家人，既然有台階就順著台階往下爬吧。

  「要不這樣吧，這月兒畢竟是大伯母院裡的，怎麼處置就交給大伯母定吧？至於爺爺那邊我儘量周旋。您看怎麼樣？」納蘭瑾盯著地上早就被嚇的六神無主的月兒。

  「就按瑾兒說的，多謝瑾兒給大伯母的面子，出了這樣的事，我真的是沒有臉見你。」

  裴氏羞愧又緊張的把頭轉到一邊，聽見納蘭瑾鬆口，她總算是鬆了一口氣，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

  總算是納蘭瑾心地善良，沒有深追究也算是饒了月兒一條性命。

  納蘭瑾帶著蓮兒離開的時候，蓮兒有好幾次皺著眉頭欲言又止。

  「你是不是想說，你為什麼放過月兒？」納蘭瑾瞅了一眼蓮兒。

  「唔……什麼都瞞不過小姐。」蓮兒撇了下嘴。

  「是個人都看得出來，那個月兒就是個冒名頂替的，只是因為大伯母，所以……我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納蘭瑾抬頭，臉上掛著惆悵。

  「這樣的話，不是縱容她了嗎？」

  納蘭瑾知道蓮兒說的她，就是裴氏，她只是無力的扯了下嘴角，那是摻和了啞巴吃黃連的苦笑。

  「就當是給大伯母一個警鐘，也讓她以後能夠安分點，就算她再犯，也只有大伯，不該我插手。」納蘭瑾長嘆一口氣。

  清風拂面，卻吹不走納蘭瑾臉上的思緒。

  納蘭瑾說的蓮兒都明白，只是心裡就是接受不了。明明是主子的錯，為什麼要讓一個丫鬟去承擔？

  這也許就是所謂的身不由己，無可奈何。

  納蘭瑾回到屋裡，盯著桌子上的手帕看了半天，最後讓蓮兒找了一個最不起眼的地方藏起來。

  既然在裴氏這裡得不到想要的答案，於是納蘭瑾就把注意力轉移到了錢老爺的身上。

  這麼一圈轉過來，裴氏也只不過是一個小嘍囉，真正的大魚根本就沒有進過網裡。

  「一個人在這裡發什麼呆呢，你們主僕兩個人倒是一心，蓮兒在外面不知道生什麼氣，不去看看嗎？」

  東方逸從外面回來，就看見蓮兒一個人在外面，把剛剛修剪好的樹枝打落一地，下人辛辛苦苦收拾的院子，又被糟蹋的一片狼藉。

  他見蓮兒心情不好，本來張安慰幾句，上去跟她說話也不搭理。想著女人之間應該會比較容易溝通。

  「蓮兒沒事，她就是那脾氣，一會兒劉好了。」納蘭瑾哦了一聲。

  「那就好，可你又是怎麼回事。還在看這個，不是說好這件事已經過去了嗎？」東方逸揉了下納蘭瑾呆萌的腦袋。

  「這件事是過去了，可還是沒有解決。大伯母找了院裡的月兒出來定罪，把所有的事都推到一個丫鬟的身上，更可氣的事那個丫鬟居然就這樣認了。」納蘭瑾氣憤的手腳無處安放。

  「你是第一天碰到這樣的事？還是第一天生在這種府里？還能說出這麼幼稚的話。」東方逸看著氣鼓鼓的納蘭瑾就覺得好笑。

  「就是因為知道，所以才生氣，蓮兒到現在都氣不過。」納蘭瑾指著外面差點要把院子翻過來的蓮兒。

  東方逸苦笑著搖搖頭。又跟納蘭瑾說了很多開解的話，才讓納蘭瑾的臉上稍微漏出一個笑容。

  「工坊的事情處理的怎麼樣了？還能不能繼續做下去？」納蘭瑾剛清淨幾天，又把心思放在了生意上。

  「這幾日我看了下，覺得鹽的生意要暫時停一下了，成本上不去，又是多事之秋，怕是很難再做。」東方逸蹙眉看著納蘭瑾。

  「這樣也好，換個環境，也算是換個心情。」納蘭瑾抓著東方逸的手，微笑著安慰，「那你想好做什麼了，我這裡還有一點私房錢，夠周轉一段時間。」

  「有一點想法。但是不成熟，我覺得藥材生意可以試試，成本不大，一本萬利。」東方逸食指有節奏的敲著桌子。

  「這個倒是不錯，就是……我們不懂藥材，萬一被別人以次充好，也不知道。」納蘭瑾舉手投足間都存在著疑慮跟擔憂。

  藥材，是個不錯的門道，能夠暴利斂財，一夜暴富，也能身敗名裂，一敗塗地。

  不但要熟悉藥材屬性，還要知道一點基本的醫學常識，起碼簡單的病症要明白。

  「蘇言是個不錯的選擇，加上他救了城裡的百姓，我相信會有很大的作用。」東方逸的眼裡閃過一絲謀略。

  「他的醫術我是相信的。」納蘭進摸著自己的臉，「只是他的脾氣，恐怕不會那麼容易答應我們。」

  納蘭瑾的話，讓東方逸又陷入苦惱當中。自古有才之人，性格都古怪異常，所有他們才會成為隱居世外的高人。

  就像千里馬雖為良駒，但卻難以馴服，需要遇伯樂。

  納蘭瑾看著東方逸，心裡還在惦記下毒的事情。絕不能就這樣不了了之，在外人面前永遠背著不清不楚的頭銜。

  於是納蘭瑾暗地裡盯著錢老爺的一舉一動，甚至是他的日常，還有他每次進出貨物，都要詳細的列舉一份名單。

  府里粗使的丫鬟總有那麼幾個笨手笨腳的，把納蘭瑾放在座子上的名單，當成是沒用的廢紙，收拾房間的時候，一起扔了出去。

  「怎麼辦事的，丟三落四的毛病。」裴氏看著丫鬟前面走，後面的雜物跟著掉下來，就大聲呵斥。

  「對不起，夫人。」丫鬟趕緊回頭把地上的雜物清理。

  「等會，這是哪裡的？」裴氏看著那名單上的字眼格外的醒目。

  「回夫人，這是小姐屋裡的，我這就收拾。」丫鬟急忙收拾起來，卻被裴氏一把搶過來。

  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但是上面的字卻清楚的顯示，那是錢老爺的東西。

  「沒事了，下去，下去。」

  裴氏緊張的一把將名單團起來捏在手裡，催促丫鬟趕緊離開。

  緩緩張開手，看著那一行行密密麻麻的字眼，裴氏想也不想直奔茶館。

  剛好錢老爺在茶館約人談生意，看見裴氏過去，立刻臉色一黑，然後又笑著把談生意的人送走。

  「你是不是覺得我真的有把柄在你手裡，就這麼肆無忌憚？」錢老爺有點生氣的瞪著裴氏。

  「如果可能我倒希望從來沒見過你，這個是不是你的？」裴氏把名單拍在桌子上。

  錢老爺不屑的掃了一眼，漫不經心的拿起來一看，立刻睜大眼睛，難以置信的盯著裴氏。

  「你調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