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送畫為名

  蓮兒叫來的醫生對納蘭振的病束手無策，來來回回請了好幾個醫生，也是對他的病情遺憾的搖搖頭。

  「大夫，究竟什麼情況？無論花多少診金我們都願意出。」東方逸拉著大夫祈求。

  幾個大夫互相交流一下眼神兒，異口同聲的對東方逸說無能為力。

  「請示我們無能為力，老爺子病在心不在身，普通的湯藥只會維持他的生命，要想真正的醫好他，還是得看他自己。」

  其中一個稍微有點資歷的大夫，詳細的把納蘭振的病情講給東方逸，他聽過之後，頓時皺著眉頭看向納蘭振。

  「有勞大夫，盡力周旋，需要什麼名貴的藥材就直說。」東方逸認真的看著大夫。

  「我們盡力而為。」大夫無奈的搖搖頭。

  送走大夫，東方逸安排興叔，寸步不離的看著納蘭振。讓蓮兒準備一些吃食找機會送到牢里。

  差不多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完的時候，已經到了夜裡子時，東方逸回到空擋的屋裡，對著雙燭，如今卻只有她一個人。

  囫圇著湊合了一夜。

  但凌晨辰時，東方逸突然驚醒，還以為納蘭瑾在呼喚他，沒想到只是下人的打更聲。

  看著床邊那本該躺著納蘭瑾的位置，現在變的空曠冰涼。

  銅鏡前，東方逸似乎看見納蘭瑾正坐在那裡梳妝，回頭衝著他微微一笑。

  兩個時辰以後，天灰濛濛剛亮，李氏就起來讓燕兒去大廳昨晚納蘭振究竟是怎麼回事？

  「夫人，老爺子病倒了，藥石無靈。」燕兒急沖沖的回來。

  「老爺子怎麼又病倒了？就是讓瑾兒氣的吧，隔三岔五就這樣已經習慣了。」李氏整理著頭髮，似乎已經見怪不怪。

  「這次的事情嚴重了。聽說是小姐經商的鹽里發現了摻了有毒的東西，城裡一半的人都中毒倒下了。」燕兒走過去低聲說到。

  「這麼嚴重，這瑾兒膽子夠大啊，老爺子就是因為這件事兒倒下的嗎？」李氏稍微有點幸災樂禍。

  「可不是嗎？聽說官府當場就介入，把小姐抓緊了大牢，證據確鑿，工坊也被封了，工人都遣散回了家裡。」燕兒擔憂的皺著眉頭。

  「活該讓她平日裡不知道天高地厚，進去吃點兒苦就當漲漲記性，就是不知道牢里那種地方，她那身子能不能收的住？」

  李氏突然想起遠離自己的孩子，不忍的對納蘭瑾生了一點惻隱之心。

  孩子被裴氏抱走快半夜月了。

  這期間，李氏不只一次去裴氏那裡，要求見孩子都被裴氏以納蘭振的命令回絕。只能站在門外聽著孩子的哭聲，一聲比一聲悽慘。

  李氏的心就像刀子剜一樣疼。

  李氏還想過趁裴氏不在屋裡的時候，偷偷溜進去看一眼孩子。沒想到還沒碰到孩子的搖籃就被裴氏發現，擋了出去。

  「這次，恐怕小姐真的遇上大麻煩了，姑爺的臉色也不好看。」燕兒猜測。

  「自己遇上的事情自己解決，通知院裡的人都小心一點，不要惹著老爺子。」李氏吃一塹長一智，總算懂得了圓滑，遇事能忍。

  「是，夫人。」燕兒點頭。

  李氏梳著頭髮，臉上沒有一絲情緒，直勾勾的眼神盯著鏡子裡的自己。突然發現鬢角多了幾絲白髮。

  兒走千里母擔憂。這都是思念納蘭博所造成的。

  從昨晚裴氏知道納蘭振被氣墊以後就不動聲色，還特別安靜的讓廚房準備了好酒好菜，跟納蘭文遠來了個二人世界。

  「這早上喝酒，唱的事拿出？」納蘭文遠出來看見桌子上的酒壺，剛溫過，還冒著熱氣。

  「難得一起吃個飯，開心，喝點兒酒慶祝一下，再說了，我們好久沒有一起吃過飯了。」裴氏笑著把筷子擺好。

  「倒是，不過這大清早喝酒燒的難受，況且也沒胃口。我還有事先出去了。」納蘭文遠穿上外褂準備走。

  裴氏的臉色有點難看，好不容易跟曼卡龍文遠認真的說件事兒他還這麼心不在焉。

  「如今我難道連跟你在一起吃飯的時間都沒有了嗎？」裴氏把臉一黑。

  「有，你別多想，這不是忙嗎？一起吃飯的時間每天都有，我今天真的約了人。」納蘭文遠心裡著急，說著就走到了門口。

  「又是你那群狐朋狗友，我也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跟你說。」裴氏雙手迭放在小腹前，認真的看著納蘭文遠。

  「我真的約了人談要緊的生意，你的事回頭再說。」

  納蘭文遠依舊以為裴氏只是在無理取鬧，就不想多搭理她。整理好衣服連看都不看一眼就走。

  「納蘭府的財產對於你來說也是小事嗎？」裴氏追出去一步。

  納蘭文遠邁出們的腳突然停了下來，扭頭看著裴氏。看她一本正經的樣子，不像是婦道人家的玩笑。

  「什麼意思？你又打什麼主意？」納蘭文遠皺著眉頭。

  自從上次，納蘭振教訓完納蘭文遠，他似乎變的之前稍微有點識大體，做事開始慢慢的腳踏實地，不再自暴自棄。

  「坐下來吃個便飯，邊吃邊說。」裴氏坐下來，指著旁邊的凳子。示意納蘭文遠。

  納蘭文遠猶豫了一下，只好過去坐下。裴氏給他斟酒，為他添一筷愛吃的菜。

  納蘭文遠菜沒有心思跟裴氏在這裡閒情逸緻。

  「你快說，到底是什麼事？」納蘭文遠捶著桌子強調。

  「瑾兒被抓進大牢了，你知道嗎？」裴氏不緊不慢的吃著飯。

  「我知道，所以我這著急出去找熟人打聽情況，看看能不能探聽到一些消息？」納蘭文遠轉了下身子，腳朝外面。

  「如今這府里，瑾兒被抓，老爺子又病倒了，群龍無首，我們可以趁這個機會把納蘭府的財產掌握到自己的手裡。」裴氏握著拳頭暗示。

  「我也想過，可這……」納蘭文遠畏首畏尾瞻前顧後。

  「你是擔心老爺子？連大夫都說他藥石無靈。什麼時候醒過來都是問題，也許這輩子都醒不過來了。」裴氏鄙視的抽了下嘴角，胸有成竹的說到。

  「那也只是可能，萬一老爺子醒來，我們就都完了。」納蘭文遠唉聲嘆氣，心裡想倒是又不敢賦予行動。

  裴氏看的出來，納蘭文遠在猶豫，於是趁熱打鐵，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勸說納蘭文遠。

  「眼下的情況就是，老爺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瑾兒在大牢里吃的可是人命官司，絕好的機會。」裴氏戳著桌子說。

  「上次也是，結果老爺子回來，這次……還是保險一點，讓我好好考慮一下。」

  納蘭文遠沒有馬上應承下來，簡單的吃幾口飯，又矇混著應付幾句，急忙離開府里。

  「老爺，老爺！」

  裴氏追到門口喊了幾聲，納蘭文遠依舊頭也不回。

  真是爛泥扶不上牆。

  靠納蘭文遠爭府里的家產，只怕是沒指望了，眼下只有靠裴氏自己。於是她就三番兩次借著去看老爺子為由，想要偷走庫房的鑰匙。

  裴氏在納蘭振的院門口徘徊了好久，確定屋裡沒有動靜，死氣沉沉，只有偶爾的幾個腳步聲。

  也就只有興叔在一旁照顧著納蘭振。於是裴氏提著之前就準備好的畫進來。

  「夫人。」納蘭振門口的丫鬟行李。

  「我來看看老爺子。」裴氏不把自己當外人，直接進去，被丫鬟攔住。

  「夫人，老爺子身子不舒服，不便打擾。」丫鬟抬手攔著裴氏。

  「怎麼，連我去看老爺子也要攔嗎？」裴氏大吼一聲，「瞎了你們狗眼的東西，讓開！」

  裴氏這一聲吼傳到屋裡興叔的耳邊，聽著她跟兩個下人拌嘴。怕打擾納蘭振休息，只好同意裴氏進去。

  「讓夫人進來吧。」興叔喊了一聲。

  門口的丫鬟聽見裡面的興叔放話，這才讓裴氏進去。她得意的一把推開兩個外套，大搖大擺的走進去。

  「夫人，您這麼早過來了。」興叔俯身。

  「我這不是聽說老爺子生病了嗎？所以大早就過來看看。」裴氏低聲跟興叔說話。眼睛卻看顏色病床上的納蘭振。

  「老爺子性子急，急火攻心，所以病倒了。」興叔唉聲嘆氣。

  「看大夫了嗎？大夫怎麼說？」裴氏假裝關心納蘭振，眼睛卻瞟著四周。

  「大夫也束手無策，只能是靠藥將養著身子。」興叔看著床邊凳子上放著剛服下的空藥碗。

  「勞煩興叔，多看著老爺子了。」裴氏假裝關心。

  興叔依舊是一副愁容滿面的樣子盯著床上的納蘭振。裴氏看私下沒有可以存放東西的地方，於是把視線落在了納蘭振的枕頭胖。

  「夫人來有什麼事嗎？」興叔突然問詢。

  「哦，那個前幾日，老爺子不是說想看書畫嗎？我就特意命人去尋找，這不給送過來了。」裴氏把手裡的畫軸遞給興叔。

  看著畫軸興叔的眼眶有些濕潤的看著納蘭振。

  「這要是換做，平時老爺子一定會愛不釋手，可惜……」興叔感嘆了一下。

  「等老爺子醒了再欣賞也不遲，你快把它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