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再次合作

  也許，對一個人失望到絕望，才會無話可說，無事可做。看見他能夠心平氣和的擦肩而過，心裡已經不會再有波瀾。

  「爹。」納蘭文遠深情的叫了一句。

  「瑾兒是你的親侄女兒，是你胞弟留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就算將來要分割納蘭府的財產，難道瑾兒不該得到一份嗎？」納蘭振顫抖著手指著納蘭瑾。

  「爹，我……」納蘭文遠欲言又止。

  「何況瑾兒的身體狀況，你怎麼能忍心讓家丁趕她出去？這種禽獸不如的事情，你也能做的出來！」納蘭文遠悲痛中帶著沮喪。

  伸開手，手心手背都是肉，不管是哪一方受到傷害最後痛的，都是自己的心。

  「還不是……」

  納蘭文遠心裡覺得憋屈，想要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解釋清楚。卻見受了納蘭振授意的興叔，走過來指著門口讓他離開。

  納蘭文遠看了納蘭振一眼，再看看旁邊的東方逸，不憤的甩胳膊離開。

  東方逸抱著納蘭瑾，一直咬著下唇，隱忍不言。他知道自己在納蘭府人微言輕。說的輕了，沒人聽，說的重了，又會說他鳩占鵲巢。

  「爺爺，要不……」東方逸開口。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先帶瑾兒回去，有什麼等以後再說，我累了。」

  納蘭振拍著東方逸的肩膀，轉身的瞬間發現他瞬間老了不止十歲，以前沒有注意他鬢角的頭髮，什麼時候多了那麼多白絲。

  「爺爺，一定對我們很失望吧。」納蘭瑾弱弱的說一句。

  「不是你的錯。」

  蓮兒帶著大夫來看過納蘭瑾，無奈的長嘆一口氣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納蘭府叫大夫最多的人就是納蘭瑾，三天兩頭就會有事。

  懷著身子，還不知道照顧身子，動不動就是大動肝火，昏厥，動胎氣。

  「你是孩子的父親？」大夫好奇的看著東方逸。

  「啊，是。」東方逸被問的有點蒙圈。

  「既然是親生父母，為什麼不能好好地對她好？知不知道大人這樣折騰來折騰去受傷最大的是孩子。這次沒事兒，並不代表下次就可以平安。」大夫摸著鬍子，語重心長。

  「是，我的錯，多謝大夫。」東方逸臉上有些那堪，尷尬的笑了一下。

  大夫又指著東方逸，跟納蘭瑾念叨了好長時間，才被蓮兒強行插話送走。

  東方逸把納蘭瑾抱回屋裡，躡手躡腳的把她安頓好，寸步不離的守在踏邊。

  納蘭瑾稍微咳嗽一聲，他就趕緊遞水。稍微動動胳膊，他就看見那吃的，稍微皺一下眉頭，就立刻緊張的關心。

  「東方。」納蘭瑾哽咽的喊了一句。

  「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要不要叫大夫？」東方逸慌亂的看著納蘭瑾。

  「我沒事，你別這麼緊張的這要是緊張，搞的我也緊張了，本來沒什麼事，非要小題大做。」納蘭瑾扭動著肩膀，感覺渾身不舒服。

  瞬間變成了國家保護動物，舉手投足間都有人關心詢問。

  「我也覺得那個大夫說的對，我都不像……」東方逸剛張嘴就被納蘭瑾堵住。

  「不許胡說，你是在懷疑自己，還是懷疑我。」納蘭瑾撅著嘴有點不高興。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也覺得對你的關心是淡了。」東方逸伏在納蘭瑾的腿上，摸著她圓圓的肚子。

  「真正的關心不是用嘴說出來的，能跟你在一起此生別無所求。」

  納蘭瑾豎立著東方逸長長的黑髮，散落整個背上，修長的手指穿過，結髮一生。

  納蘭府的夜晚格外的漫長，偶爾聽到幾聲知了的叫聲，很快又會被安靜淹沒。

  可在府里某處的院落里傳來李氏他倆又聲嘶力竭的哭泣聲。聲聲催人腸，絲絲扣心弦。

  每一聲都是一種思念，都一種肝腸寸斷。

  雖然之前，納蘭博都是由奶媽在照顧，可李氏睜眼就能看見，閉眼前也是孩子哭鬧的圓臉。就算不曾親自照顧，但也不曾遠離她一步。

  「博兒！」李氏恍惚中，驚恐的看著門口。

  「夫人，夜深了，早點兒休息吧。」燕兒同情的皺著眉頭，低聲說到。

  「博兒睡了沒有，奶媽給他餵奶沒有，他夜裡啼哭，可有人管？他睡前有沒有哭鬧？」李氏像瘋了一樣抓著燕兒。

  「我……」燕兒猶豫了。

  「你什麼你，我問你話呢，博兒怎麼樣了？」李氏期盼的看著燕兒。

  「小少爺……睡了，他有奶媽照顧得很好，夫人不用擔心。早點休息吧。」燕兒的眼裡也噙著淚水。

  平日裡，對燕兒那叫一個嚴厲苛責，動則打罵。燕兒在李氏的手裡沒少受委屈。

  可此刻，燕兒卻覺得李氏可憐，原來囂張跋扈的她也有這麼脆弱不堪的一面。

  李氏躺在床上，許是不了那麼久，身心疲憊，很快便睡著了。只是在夢裡身子還在不停的顫抖，雙手不停地亂抓。

  嘴裡念叨著。

  博兒，博兒，還我孩子，娘在這裡……

  燕兒陪在床邊到很晚，實在困的支撐不住，就靠在床邊睡著了。

  裴氏，這一夜倒是沒怎麼睡。

  孩子突然挪地方，對周圍一切都感覺好奇。整晚不管怎麼哄就是不睡覺，裴氏無奈只好扔給奶媽。

  剛眯著，就聽見孩子的哭鬧聲。

  「連個孩子都哄不好，到底是怎麼回事？」裴氏拖著疲憊的身子，打了一個哈欠。

  「許是離開親娘的關係。」奶媽也累的滿頭大汗。

  「要你們幹什麼，去去，抱到外屋哄，吵的連覺都不能睡。」裴氏耷拉著眼睛。

  奶媽只好把孩子抱到外屋，可哭鬧的聲音還是沒有停止。就這樣裴氏翻來覆去一夜。

  晚上醒來的時候，整個人憔悴了許多，精神恍惚，重重的黑眼圈，看著嚇人。

  「夫人，小少爺好像有點發燒，怎麼辦？」奶媽焦急的跑進來。

  「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生病？是不是你們幾個沒有照顧好？」裴氏指責。

  「不是，小少爺可能是夜裡受了風寒。」奶媽有些惶恐。

  「連個孩子都照顧不好，千萬不能讓任何人知道，趕緊叫大夫。」裴氏瞬間清醒。

  屋漏偏逢連夜雨。

  最近，裴氏總是或大或小的遇到一些不順心的事情，本來想趁機跟納蘭瑾分一筆錢結果泡湯，想著把她賣了，卻讓自己丟人。

  加上現在納蘭博又突然生病，裴氏心裡受到了嚴重的打擊。感覺上天就是在跟她玩笑。納蘭文遠又不想著她。

  無計可施之下，裴氏再次想到了錢老爺，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人。

  她讓身邊的丫鬟給錢老爺3415一張字條，約在茶樓見面。

  「哼，我還沒去找她，她反而送上門來。」錢老爺生氣的把字條揉碎扔到地上。

  上次就是聽信裴氏的話，花大價錢收購了納蘭瑾的工坊，最後一事無成，落得兩手空空。

  「錢老爺，還挺守約。」裴氏走上茶館的二樓，就看見錢老爺等在那裡。

  「你還有臉來，不怕我把你的事情告發嗎？」錢老爺拍著桌子。

  「我相信錢老爺是個睿智的人，不會做這麼愚蠢的事情。」裴氏坐下來，給自己倒一杯茶。

  「哼！」錢拉野甩了下衣袖，「上次就是聽了你的什麼破意見，讓我去收購工坊，結果害的我到現在還押了很多存貨，你知不知道，我損失了多少。」錢老爺拍著手細數他的倒霉。

  「那只是個意外，我們還可以……」裴氏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錢老爺打斷。

  「你不用再說了，我今天來就是想告訴你，以後都不要再讓我跟做沒有把握的事情，否則的話我就將你之前跟我合作的事情，全部抖了出去。」錢老爺站起來邊走邊說。

  裴氏看著錢老爺從自己的身邊走過，言語證根本就沒有緩和的餘地。

  「本來，我有個一勞永逸的辦法。記得讓你把之前的存貨處理掉又能永遠的打擊納蘭瑾，讓你在這裡站穩腳跟深得人心。看來你是沒有這個打算。」裴氏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衣袖，臉上失望的離開。

  「你什麼意思？」錢老爺的決心又一次動搖了。

  「納蘭瑾的生意之所以做的那麼大全是因為成里的人們相信她，只要你能讓她永遠的失去人心，那她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裴氏轉身盯著錢老爺的眼睛，從他的眼神中看得出來，他已經被說服了。

  「什麼意思，能想到的我都想了，沒那麼容易。」錢老爺有些無能為力。

  「如果是中毒呢，買了納蘭瑾的東西中毒了，又該怎麼說？」裴氏一點一點的引誘著錢老爺。

  「這個……這搞不好是要坐牢的，我可不能陪你冒這個風險。」錢老爺震驚的皺著眉頭，唏噓了一下。

  「你對納蘭瑾做的事，拿出任何一件都足以讓你坐牢。話已至此，就看你了。」裴氏故意賣一個關子，然後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