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年少時
2023-12-17 13:44:02 作者: 凜四小姐
與兆南王爺作別之後,母女三人就帶著一隊護衛上路了。
外婆為什麼出家,王妃和王爺從未說過,就算兩個孩子好奇,也都不講,反正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
那個尼姑庵,他們每年都會去幾次,從來沒有發生過任何意外,所以大家都沒有太憂慮。
即便鳳棲國出了事,也沒有太多的緊張感。
鳳棲國離流焰國很遠,流民就算作亂,也只可能是周邊的國家,所以拓拔翎卿才覺得父親擔心過度了。
當然,那時候的拓拔翎嵐還什麼都不懂,她和娘親都是很傳統的流焰國的貴族女子,不問世事,只管相夫教子,繡花讀書。
因此遇到山賊的時候,母女倆當真嚇壞了。
那些山賊並非鳳棲國的流民,而是盤踞在國家邊境、作亂多年的惡匪,之所以襲擊他們,是受了一直對南郡虎視眈眈的蠻族的指使。
山賊有備而來,沒等他們到達尼姑庵就偷襲了他們。
護衛們傷亡慘重,哥哥為了讓她和娘親逃走,和護衛們留下墊後。
當時的拓拔翎嵐,除了害怕就只有害怕,而最後,她和王妃還是被抓住了。
山賊把她們關在一個擁擠又狹窄的屋子裡,裡面雜亂堆放著很多東西。
這裡很潮濕,火光很暗,有一種難聞的味道。
「娘,我害怕。」她緊緊抱著母親,她們被關在一個小籠子裡,籠子外面還蓋著黑布。
她知道娘親也在發抖,但娘親一直在安慰她,說哥哥和爹爹會來救她們的。
可是之後,娘親被山賊帶走了,籠子裡就剩下她一個人。
她縮成團,在黑暗裡哭著,那是她有生以來最可怕的一段記憶。
但她並未料到,之後還有更加的可怕的在等著她。
娘親被帶走後的第二天,她從黑布的縫隙里偷偷看到,山賊們又抓來了一個身材高挑的少年。
但很奇怪的是,他戴著一張面具,整張臉都遮的嚴嚴實實的。
那少年渾身是傷,看就知道已經吃了不少苦頭,現在被他們架進來,好像是暈過去了。
便見山賊們幸災樂禍的,伸手摘了那面具,捏住了他的下巴:
「嘖嘖嘖,你們瞧瞧這臉,到底是鳳棲國的餘孽,長的就是俊俏。」
「你還真別說,鳳棲國的女人咱們也賣過不少,但這小子,比女的還漂亮。」
「還是咱們老大有頭腦,愣是從狼牙寨手裡把他搶過來了。聽說像這種的,賣去做小白臉,價錢可比女人高好幾倍呢!」
「哈哈哈!」幾人說著大笑,又是朝著拓拔翎嵐的籠子看了一眼。
「大當家他們今天應該到了吧,也不知道那個兆南王的王妃,蠻族願意出多少錢。」
「依我看,多半沒啥盼頭,蠻族之前說了,活捉拓拔翎卿才有多的賞銀,結果拓拔翎卿給跑了。」
「那我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抓了王妃,怎麼也得多給些錢吧!」
「話是這麼說,但誰知道蠻族怎麼想,如果他們不要王妃和這個女娃,那咱們可就拿不到多的賞銀了。」
「沒有就沒有唄,王妃雖然不指望了,但這個女娃,到時候可以和這小子一起賣了唄。」
「哈哈哈!有道理!」幾人說著,就把那少年關進了旁邊的大鐵籠里。
「對了,面具可不能忘了,沒了面具,鳳棲國的可就掉價了!」
他們把面具丟進了籠子,然後就是走了。
拓拔翎嵐縮在自己的籠子裡,非常的害怕,渾身發抖。
這些山賊不但要抓哥哥,還想把他們一家都賣給可惡的蠻族!
「……嗚嗚……哥,嗚嗚嗚……爹……娘……」她嚶嚶哭了起來,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之後哭累了,不知不覺就睡著了,迷迷糊糊中,被少年的咳嗽聲吵醒了。
少年的籠子和她的籠子是挨著的,撩起外面黑布,就能夠看到他。
他倒在那裡,雖然髒兮兮的,卻一點不影響精緻的面容。
流焰國對女子禮教嚴苛,即便只是這樣看著一個男孩,小翎嵐的臉都是紅了。
雖然男女有別什麼的思想從小就被灌輸著,但現在落難,而且面紗也掉了,顧及不了那麼多了。
最關鍵的問題是,這個少年看上去病的很嚴重,而且還縮著發抖。
她小心翼翼把手從欄杆里伸過去,一摸額頭,真的很燙!
「喂,你醒一醒啊,喂!」拓拔翎嵐喊了喊,可他昏睡著,還咳的厲害。
現在已經是深秋了,而他的衣服很淡薄,還有些破爛。
拓拔翎嵐脫了自己的輕裘披風給他,因為披風之前已經被弄的很髒了,所以才沒有被山賊搶走。
蓋上了披風,他似乎好了點,之後拓拔翎嵐就拿出了自己的手帕,在潮濕的牆壁上蹭涼了,敷在他的額頭上。
以前哥哥發燒的時候,王府里的人就是這麼做的,儘管條件差了很多,但總比沒有人照顧好吧。
但是脫了披風,小翎嵐自己也很冷,最後沒辦法,只好又把披風拉回來了一半。
兩人就這麼隔著籠子,蓋著一張輕裘,她倚著,而他躺著。
他年紀似乎她比大幾歲,但比哥哥又小些。
不管怎麼樣,現在屋子裡面多了一個人,拓拔翎嵐覺得沒之前那麼害怕了。
之後,她的目光又落在了那個面具上,很是好奇。
她把腿伸過去,把面具勾了過來。
這面具還挺重的,做工很精美,質地也是上好的。
她把面具自己戴了一下,但沒有鏡子,而且尺寸也不合適。
這個面具,似乎是專門針對個人打造的。
拓拔翎嵐又把面具在少年臉上比了比,儘管東西是漂亮,不過戴面具也太奇怪了點。
「噗!」想著,她就笑了,卻這時候,腕子被少年抓住了。
「對對不起!我只是看一下!」她嚇了一跳,面具也掉了,趕緊把手縮回來。
不算那些山賊,除了哥哥和爹爹,她還沒男人碰過呢,這會兒小心臟撲撲直跳,臉上滾燙。
可少年好像並沒有醒來,只緊緊皺著眉頭囈語:
「快跑……父皇,別殺我父皇……母后……著火了……不要啊洛夢,快跑啊……」
他喃喃說著什麼,拓拔翎嵐聽不清楚,只是看他的樣子,肯定在做非常不好的惡夢。
他的手胡亂抓著,相當的不安和無助。
拓拔翎嵐覺得,他看上去非常可憐,踟躇著,又是把自己的手伸了過去。
「你還好吧?」她小聲問道,而少年抓她手的時候,仿佛撿到了救命稻草。
重重的,拽了過去!
「呀!」她驚了一跳,他竟然把自己的手捂進了懷裡,還把臉貼了上來。
「……不要丟下我一個人……我不想一個人……」
他緊緊抓著,都把她的手掐出了印子,而聲音竟是哽咽起來,眼角都是濕了。
這個人,到底夢見什麼了呢?
如果是如此悲傷的惡夢,還是試著叫醒他吧。
拓拔翎嵐想著,就開始推他:「你醒醒,你發燒了,還做惡夢了。」
「喂,你別抓著我的手哭了,你快醒醒呀!」
她喊了一會兒,卻這時候,有山賊拿飯菜進來了。
「你們倆幹什麼呢!」山賊一進來,就惡狠狠的問。
拓拔翎嵐嚇了一跳,戰戰兢兢的說:「他,他生病了。」
「啊?!」山賊有些吃驚,過來看了看,「燒的不輕呀?」
「是啊,你們快請大夫來看看吧!」拓拔翎嵐也很著急,聽說發燒有時候,也是會死人的。
「哈,請大夫?你還真當這裡是兆南王府呀!」山賊罵了一句,不過想了想,就出去了。
之後拓拔翎嵐聽見他和門口的守衛商量了一下,考慮他們是要拿去賣錢的,免得壓價,所以還是決定找個郎中過來。
而在拓拔翎嵐聽他們說話的時候,那少年稍微醒了一下。
迷迷糊糊的瞅了瞅周圍,又是抓著她的手昏睡過去了。
過了一會兒,山賊就帶著郎中來了,郎中給他的外傷上了些藥,之後又開了藥方,還交代,如果他的燒不褪,恐怕小命難保。
「這麼麻煩啊。」一個山賊嘀咕著,而另一個說。
「老大和二當家的都不在,咱們可不能讓他出事啊,他可是咱們的搖錢樹呢!」
那山賊叉著腰想了想:「好吧,就算要死,也不能死在咱們手上啊。」
「是啊,他們過兩天就回來了,可絕對不能在我們手上出事。」
兩個山賊說完,相互看了一眼,之後把籠子打開了:
「你出來,到他籠子裡去!」他們把拓拔翎嵐拉了出來,塞進了少年的籠子裡。
「待會兒送兩床棉被過來,你的任務就是照顧好他,要是他是有個什麼,你也得陪葬!」
山賊惡狠狠的說完就走了,之後不僅送來了被子,還熬了藥。
拓拔翎嵐也沒有別的選擇,只好先負責照顧少年,她還不能死,她要等娘親回來,還要等哥哥和爹爹來救他們。
有了被子,晚上睡覺就暖和多了,可是和男孩睡在一起……
拓拔翎嵐非常糾結,她所受到的禮教,成婚之前做這樣的事,在流焰國可是要被處以極刑的。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