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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菊花朵朵開

2023-12-18 00:32:23 作者: 淺予未離
  林近到了殿中直接將自己查到的都告訴了張良娣。

  楊懷敏給官家的傷口下毒!

  張良娣回想那日的情形心裡一驚,那日,那日楊懷敏確實用手捂著官家的箭傷,難道是那時候在下毒?

  林近問道:「昭容,可還記得當時的情形?」

  張昭容口是心非的道:「未未曾注意,林學士這其中是不是誤會了?」

  「我這還有一個證據,楊懷敏前些日子在尚藥御監領走了不少馬錢子。」

  張良娣又是一陣心驚。

  林近又道:「請問昭容,楊懷敏可是有痔瘡在身?」

  「本妃不知!」

  「昭容若是想要包庇他,後果可是要自負!」

  張良娣被林近的話說的一激靈。

  「此事即使是真的也與本妃無關。」

  林近又道:「那我再提醒你一句,楊懷敏與大宗正關係莫逆。」

  張良娣睜大雙眼,滿眼的不信,內侍與皇族私通可是大罪。

  「他怎麼敢,他怎麼敢對官家下手!」

  林近問道:「真不是昭容授意的?」

  張良娣瞬間心理破防,她一下子坐回了座位上,「是我害了官家啊!」

  林近面色一緊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良娣失魂落魄的道:「那日是我讓楊懷敏保護官家退到飛香殿的。」

  林近聞言嘆息一聲道,「你當時的決定並沒有錯,錯在你用錯了人。」

  張良娣知道這件事瞞不住,她讓楊懷敏保護趙禎撤退當時很多宮女太監都聽到了,趙禎若是一直不醒,曹丹姝掌握了大權,自己必然難逃一死。

  「我不是有意的,我若知道楊懷敏要圖謀不軌,無論如何也不會做此決定。」

  林近道:「昭容且放寬心吧!主謀不是你一切都還好說。」

  林近出了瑤光殿回來找張茂則。

  「他怎麼說?」

  張茂則道:「他抵死不認。」

  林近道:「他宮外沒有親人嗎?」

  張茂則道:「好像沒有,即便有也沒用。」

  「你們皇城司就這點手段嗎?」

  張茂則又道:「以現在的證據來看,沒有口供也能定他的罪。」

  林近搖搖頭道:「重要的是他背後的主使之人。」

  張茂則問道:「那要怎麼辦?」

  林近笑道:「送去象姑館,讓他知道什麼叫菊花朵朵開。」

  張茂則驚呆了片刻後道:「你適合當皇城司都知。」

  「你怎麼不說我可以當六扇門的總捕頭?」

  「你又不是江湖中人!」

  林近撇撇嘴道:「那也比當太監頭頭強。」

  「皇城司又不都是太監!」

  林近擺擺手走進了刑房,「楊懷敏既然你不肯招供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楊懷敏一別頭,冷哼了一聲。

  林近吩咐道:「來人帶走!」

  一行人押著楊懷敏出了皇宮,洛陽城象姑館很多,這是唯一有能力與妓館搶生意的地方。

  張茂則負責看管楊懷敏,林近則拉起了客人,每個臨幸楊懷敏的人必須經由他過目。

  儘管林近設置的條件多多,楊懷敏也是一夜沒閒著,一直折騰到黎明時分。

  張茂則出來道:「他招了,是趙允讓。」

  林近冷哼一聲道:「晾他也扛不住一晚,接下來該怎麼做不用我說了吧!」

  「不用!我這就去辦。」

  「記住不要讓人將他害了。」

  林近回到家中便倒頭大睡,直到過了中午才醒過來。

  馬原道:「大掌柜,許矽死了,許懷德還剩下半條命。」

  林近問道:「下毒的人呢?」

  馬原回道:「是一個獄卒!已被府尹拿下下獄了。」

  林近道:「招供了沒?」

  「是趙允讓指使的,但是那射箭之人與他無關。」

  林近點了點頭道:「知道了!」

  正當此時張茂則急沖沖的趕來了。

  「趙允讓帶著全家老小畏罪自殺了。」

  林近急忙問道:「全都死了?」

  張茂則道:「早上我回宮請旨意耽擱了些時間,等到了他府上已經全部毒發身亡了。」

  林近不用想也知道,那幾個宰輔又扯皮了,「這些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張茂則問道:「這事兒如何善後?」

  「善什麼後,都死了不更好?」

  林近草草吃了點東西便又進了宮。

  趙允讓雖死了,射箭的人還是沒查到,難道真是誤傷?

  林近決定單獨問問曹丹姝。

  當他再次進宮時,飛香殿外就只有晏殊一人了,很顯然他們選擇輪班在宮裡守候了。

  曹丹姝寢宮。

  曹丹姝問道:「你懷疑射箭的是另一波人?」

  林近道:「有這個可能!」

  曹丹姝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林近這是懷疑曹家讓人動的手。

  曹丹姝很不悅,「我曹家沒必要如此做!」

  林近又道:「那就先處理了許懷德和許矽這批人,此風不可漲。」

  林近沒有再繼續糾纏這個問題,只能放放再說。

  曹丹姝見林近不再堅持己見問道:「要怎麼處置他們?」

  「移交大理寺按律處置吧!」

  曹丹姝點頭同意。

  「官家還是沒有醒來,幾位宰輔建議讓我垂簾。」

  林近搖搖頭道:「萬一官家醒過來你如何自處?」

  「那該如何?」

  林近嘆道:「先立太子,你再垂簾才名正言順。」

  曹丹姝最終只能點了點頭,她自然是想垂簾的,但是官家太年輕了,萬一醒過來自己怕是沒好果子吃。

  林近自然不會在情況不明朗的時候,表明立場,再怎麼也要多等等看。

  趙禎昏迷,章得象和晏殊的矛盾便顯現出來了,朝中的事基本只要他倆同意便可以施行。

  但是旁人可不這樣想,你們兩個關起門來一商量就將事情定下來了,要我們這些臣子有什麼用?

  彈劾晏殊和章得象的奏章源源不斷的向宮裡遞,自然是都被晏殊和章得象壓了下來。

  如今已經是慶曆四年二月份,新一屆科舉又要舉行了,但是此時趙禎昏迷,朝中的事情已經亂了套。

  章得象和晏殊想要沿襲舊制,林近想藉機將科舉大變樣,將省試變成敲門磚,殿試作為最終決定授官與否的依據。

  林近以前只是冷眼旁觀,如今也要親自下場,朝中的局勢瞬間對晏殊和章得象不利起來了。

  夏竦將一份彈劾章得象的奏章透露了出去,裡面寫的是章得象為宰輔近十年,在任上毫無建樹且老邁昏庸理應退位讓賢。

  自然還沒人想到這一點,如今人們一看,好傢夥!呂夷簡還幾起幾落呢!你章得象倒好一任就是十年,也該挪挪窩了吧!

  有人開了頭,彈劾章得象的奏章如雪花一樣送到了政事堂。

  章得象為此苦惱不已,他當了八年宰輔了,可以說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早已經到了急流勇退的時候了,但是他不甘心啊!

  最終他心生一計,他要蠱惑曹丹姝立儲,有了這個功勞,他就可以作為一個輔國之臣繼續掌握朝堂。

  朝中都是人精,在這最微妙的時候,他們一點都不敢放鬆警惕。

  趙禎就只有趙穆這麼一個兒子,太子之位非他莫屬,於是章得象將此事奏請了上去,緊接著晏殊、夏竦、賈昌朝、韓琦等人都寫了奏章遞了上去。

  大臣們求立儲讓曹丹姝看到了機會,但是她又不敢輕易下決定。

  第二日她便以回曹家為由出了宮,實則她來見林近了。

  林近沒想到她會偷偷跑來,只得將她請到宅子裡一處隱秘的房間。

  「你為立儲的事來的?」

  曹丹姝急忙點頭,「人家沒辦法了,想聽聽你的意見。」

  「官家的傷勢如何了?」

  曹丹姝搖了搖頭,「如今已經過去一個月了,還不見好轉,御醫說希望不大了。」

  「曹家的意思呢?」

  曹丹姝道:「順理成章的事,他們也是支持的。」

  「那你聽他們的就是了。」

  曹丹姝不解的道:「你就一點欲望都沒有嗎?」

  「什麼欲望?」

  曹丹姝小聲道:「我垂簾,你輔國!」

  林近搖頭道:「我履歷不夠。」

  「到時還不是我說了算!」

  林近問道:「我要做的事你不同意怎麼辦?」

  「我到時候都聽你的就是了。」

  林近不置可否,自己要削弱皇權,曹丹姝未必會同意,何況還有趙禎那個變數在,但是機會難得不得不爭一下了。

  「你準備讓我當什麼官?」

  曹丹姝道:「任同平章事,兼樞密使,同時做太子的老師如何?」

  林近震驚讓自己軍政一把抓,趙禎醒了不得殺了自己啊!

  「這有點難吧!」

  「有什麼難的!不過你要跟我們曹家聯姻。」

  「我不能娶妻了。」

  「我到時候可以下懿旨。」

  林近將曹丹姝送走,思忖良久後他決定給狄青寫一封信,建議狄青著手收復大同,而想打大同必然要動幽雲十六州,這就會引發大宋與遼國的全面大戰。

  只有這樣自己才可能有臨危受命一步登天的可能。

  曹丹姝回宮後便在飛香殿裡答應了立太子的事。

  幾日後身在河東路的狄青在收到林近的信後猶豫了起來。

  官家昏迷,此時發動對遼國的戰事實為不智啊!但是收復幽雲十六州進擊大同,對他的誘惑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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