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兵來將來
2023-12-18 00:32:23 作者: 淺予未離
范仲淹這才氣呼呼的走了。
慕容雲淺和段小妹齊齊的坐到了桌子前,「夫君真的要去西夏境內搶馬?」
林近呵呵笑道:「我只是隨口一說而已。」
慕容雲淺嗔道:「你就沒有一句實話。」
段小妹也道:「就是!今晚你不說清楚不准睡覺。」
林近無語的搖了搖頭,「女人不應該想這些事情。」
段小妹道:「我們都是武將家族出身,自然是喜好聽這種事。」
慕容雲淺拉著林近的胳膊撒嬌道:「夫君,你就說一說嘛!」
林近想了想拿出輿圖鋪道:「你們看大宋與西夏的邊界像什麼?」
段小妹狐疑道:「像什麼?」
慕容雲淺驚訝的道:「像一個半圓包圍圈!!!」
「雲淺得一分。」林近飛快的親了慕容雲淺的臉頰一下,「我在河北路怎麼做的你們都知道,但是西北地形比較複雜,大宋的兵力比較分散,在此地西夏騎兵比遼國騎兵更難應付,想要建城就比較困難了。」
慕容雲淺抿嘴一笑,「為何?在河北路夫君不也將城建起來了嗎?」
林近笑道:「那是我打了對方個時間差,而且我們當時有大軍策應,西夏是李元昊自己帶兵打仗,往往是他一言而決,不會有所猶豫。」
慕容雲淺又問道:「那夫君打算怎麼做?」
「派出一部分騎兵去吸引西夏主力的注意力,然後四路邊界同時建城堡慢慢推進,這種城堡比河北路的大城要小很多,卻更密集。」
段小妹問道:「這是什麼戰術?」
林近道:「堡壘淺攻戰術。」
段小妹道:「與河北路有什麼不同?」
林近回道:「河北路是城市群戰術,城池裡派駐重兵,一旦對方深入便會被包了餃子。」
「那夫君為何說自己要去搶馬?」
「因為那些士大夫自譽正人君子,大抵是不會同意讓禁軍去掠奪平民的,他們攔著不讓我去,我就退一步派別人去。」
慕容雲淺道:「夫君好狡猾。」
「我覺得你更滑。」林近說著手上不老實起來。
慕容雲淺身體顫抖了一下道:「夫君別鬧,快接著說。」
「你們不是經常看黃鸝和小環下五子棋嗎?」
「其實跟下五子棋一樣。」
慕容雲淺思忖了一下,驚訝道:「原來如此。」
「可惜沒有帶黃鸝和小環來,否則讓她們製作一個沙盤出來,夫君我就可以運籌帷幄了。」
段小妹慚愧的道:「我只學了點皮毛。」
慕容雲淺笑道:「我雖不會,但是我知道誰會。」
段小妹急忙道:「我知道,范悅娍兄妹會,他們那段時間一直在偷學。」
林近搖頭道:「他們現在都有事忙。」
慕容雲淺道:「作坊有我和小妹就可以了,讓范悅娍來做沙盤。」
林近思忖了一下,「兩個月時間差不多也夠了。」
段小妹撇了慕容雲淺一眼,「范娘子可是定了親的,夫君可不要對她動歪心思。」
慕容雲淺狐疑的看著林近。
林近搖頭道:「你們想多了,我和她很久以前就認識了,夫君我要動心思也不會等到現在。」
「哼!大姐讓我們盯著你,你自己好自為之。」
林近自然早就猜到了,不過這對自己好像沒什麼用。
「明天你帶一千黑雲鐵騎去一趟長安,幫我請個人回來。」
慕容雲淺不解的道:「夫君為何要我去?」
「因為要請的這個人是你姑父。」
「姑父在長安?」
「他奉命出來剿匪,現在結束了,你儘快趕過去將他請過來,他若是回了京又要耽擱不少時間。」
段小妹問道:「你們說的是誰?」
林近道:「楊文廣。」
林近熟知的幾個將領無非就是楊文廣、狄青、還有種家、折家的人,既然楊文廣就在附近,林近自然不會再讓他回京了。
慕容雲淺微微頷首,「我明日便出發。」
林近點了點頭,「你明日要趕路,早點回去休息吧!等你回來夫君再好好犒勞你。」
慕容雲淺面色一紅,「才不要。」說完她扭著小蠻腰急忙走了。
房門剛關上段小妹就被林近抱到床上剝了個精光,「小妹,今晚便宜你了。」
段小妹無語的道:「夫君想占便宜,還說的這麼理直氣壯。」
林近呵呵一笑欺身過去與她那嬌柔的身體纏在了一起。
翌日。
天空下起了綿綿春雨,林近最終沒讓慕容雲淺前去,而是寫了封信讓一隊黑雲鐵騎給長安的楊文廣送了過去。
段小妹打趣道:「夫君就這麼心疼你。」
慕容雲淺哪裡肯讓,「你昨晚很吵唉!你知道嗎?」
段小妹心裡一緊,「你你能聽到?」
慕容雲淺得意的道:「哼!」
「切你也好不到哪裡去。」
兩人在作坊里閒聊著。
范悅娍則被林近關在了房裡製作陝西四路的沙盤。
「你是要把我當成你的奴隸嗎?」
林近搖頭道:「你不是對家國大事感興趣嗎?我這是給你運籌帷幄的機會。」
范悅娍狐疑的道:「真的?」
林近在輿圖上畫了許多小點,「每一個點就是一個碉堡,你覺得多久可以建到西夏的興慶府?」
范悅娍吃驚的張著小嘴久久合不攏,「一年?」她隨即搖了搖頭,「兩三年吧!」
林近無語,兩三年就想建到興慶府,她比自己還有底氣。
「你先將沙盤做出來再說吧!單單將兵力推過六盤山就需要很久的時間,沙盤做的越快越好。」
范悅娍問道:「這些碉堡要花很多錢吧!」
「錢朝廷會給的,你操心這些做什麼?」
范悅娍回道:「好奇而已,聽說你要帶兵去西夏搶馬?」
「有這個想法,你父親告訴你的?」
「他被你氣的不輕。」
林近搖頭道:「沒想到范公也這麼大脾氣。」
范悅娍瞪了他一眼,「他是怕你死在外面,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我勸你還是不要去。」
林近打趣道:「你擔心我的安危?」
「你少自作多情,要不是你救過我的命,我才不管你的死活。」
林近搖頭道:「我從未將這當做恩情,你也不要總掛在嘴上。」
范悅娍聞言心情不由的低落了下來,他沒當回事,可是他玷污了人家的清白又怎麼說?自己雖沒有告訴任何人,但是那兩個醫師卻是看到了的,將來若是泄露了出去,又該如何跟夫家解釋?
唉!以後再說吧!她收回心緒問道:「輿圖都準備齊了嗎?」
林近扭頭從書架上取來一沓輿圖,遞給她道:「圖都在這裡了,你慢慢做就行,這個計劃我還沒有跟任何人說,也不急於一時。」
「那可不行,晚上我就去告訴父親。」
林近急忙搖頭道:「千萬別說,你父親知道了非得被氣死不可。」
「為何?」
「這種大事我和你說了,卻沒和他說,你說他生不生氣?」
范悅娍思忖了一下道:「也對,那你抽空和他說。」
「你忙吧!我去軍營一趟。」
「等等。」范悅娍叫住林近道:「你真要帶兵去西夏境內?」
林近莞爾一笑,「你還是擔心我的安危。」
范悅娍不置可否,「作為朋友關係你一下不行嗎?」
林近嬉笑道:「看情況吧!如果可能我還真的想去看看。」
范悅娍看他這樣就氣不打一處來,「哼!你好自為之。」
林近出門去了軍營,范悅娍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她覺得林近就沒有一句真話。
陝西四路的騎兵都到了渭州,也才堪堪湊夠不到四萬騎兵,每一路都留了幾千騎兵,這也是林近意料之中的情況,全要過來顯然是不可能的。
他將各路帶兵的將領都叫到了營帳內,又重複了一次那天和狄青與種詁說過的話。
環慶路的將領石貽孫驚道:「去西夏境內搶馬?」
秦鳳路的將領齊碌也道:「這這可是要九死一生的啊!」
種古低頭不語,他早已對此免疫了。
狄青跟范仲淹告密的事,林近剛跟他算完帳,他正暗暗思過呢!
林近道:「哪次打仗不是九死一生?搶回的戰馬可以換成金錢獎勵或者兌換軍功,功勞大的我可以向朝廷舉薦給你們升職,但是絕對不可以同對方死戰,更不能貪功冒進。」
石貽孫道:「軍功我不需要,我只想著哪天打下興慶府救出我大哥。」
林近聞言看向石貽孫,這是開國大將石守信的孫子,前兩年石元孫戰敗被李元昊俘虜了至今仍關押在興慶府。
林近點頭道:「這只是時間問題,只要他沒叛國遲早會回到大宋。」
石貽孫道:「大哥不會叛國的。」
狄青道:「我也相信石守信的後代不會叛國。」
種古點頭道:「石元孫叛國只是李元昊放出來的假消息沒人會相信。」
齊碌此時也道:「我也這樣認為。」
林近道:「你們四個人每次出去兩個人,各帶五千精銳騎兵互相策應,只為搶馬其他一律不管,尤其是不可戀戰,搶得過就搶,搶不過就跑。」
齊碌笑道:「跟馬賊一樣嗎?」
林近不由的一笑,「可以這樣理解,只是你們比馬賊更強悍,你們可有信心?」
四人互相看了看隨即點了點頭。
「那你們就準備一下,先湊夠一萬精銳訓練起來,過些日子我送來物資你們就可以出發了。」
事情吩咐完林近又回了住處,他沒想到事情這麼順利,要幫范悅娍儘快製作出沙盤來才行了。
范悅娍驚訝道:「你怎麼這麼快回來了?」
「事情交代清楚就回來了。」
「你真的要去西夏嗎?」范悅娍心中一直惦記著這件事。
林近愕然,「我什麼時候說我要去了?」
「你昨天還說自己要去。」
「昨天不是被你父親攔下了嗎?」
范悅娍心道,果然他的話一句都不可信,她皺了皺眉。
林近見此岔開話題道:「沙盤要儘快做了,你學的是平原沙盤,山地沙盤要將山脈也做上去。」
「這我知道。」
林近點了點頭,拿過輿圖便計算了起來。
范悅娍覺得林近計算數據非常快,自己要計算許久的東西,他很快就能算出來,她不由的探過頭去看了看。
她看著紙上亂七八糟的字符,「你這是什麼計算方法?」
「這是我獨創的算學全解上的計算方法,快不快?」
范悅娍點頭道:「快,快的嚇人。」
林近抬頭看到她雪白的玉頸,尖尖的下巴,不由的咽了咽口水,隨即低下頭去,「回頭我教你。」
范悅娍聲音清脆的道:「好,你可不要藏私。」
「我是那么小氣的人嗎?你在河北路偷學沙盤和熱氣球的製作方法我都沒管。」
范悅娍心虛的道:「怎麼能叫偷學,我只是看了看。」
林近打趣道:「不告而取謂之偷,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
范悅娍一邊捏著泥團一邊道:「我當初如果沒學會,現在誰幫你製作這東西?」突然她「嘶」的一聲咬了咬嘴唇。
林近抬頭一看,范悅娍的手上的泥團染著斑斑血跡,「你手破了?」
「沒事。」范悅娍扭頭去洗了洗手,雖然是背對著林近還是能看出她疼的有些發抖。
林近心道壞了,她細皮嫩肉的還真不適合做這個東西,他起身走過去握住她的手腕一看,范悅娍手指上竟然長滿了倒刺,倒刺下露出了鮮紅的血肉。
范悅娍縮了縮手發現掙不脫,她小聲道:「沒事的。」
「另外一隻手給我看看。」林近又道。
她無奈的抬起另外一隻手,同樣是長滿了倒刺。
「唉!跟我回房幫你清理一下倒刺,再敷點藥。」林近拉著她的手出了房門。
范悅娍紅著臉扭捏的跟林近回了房。
林近道:「坐床上吧!我去拿藥。」
范悅娍臉更紅了,她怔在了原地,似是已忘記了疼痛,想拒絕心中又有些期待,自己這是怎麼了?
片刻後,林近拿著剪刀、藥物和繃帶走了回來。
「愣著做什麼快坐下。」
范悅娍這才回過神驚慌的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