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不是我的菜
2023-12-18 00:32:23 作者: 淺予未離
夜晚,天空中仍然飄著雪,林近到了自家的別院裡,如今院子裡已有了不少下人,都是王蘊秀親自安排的,她說是在老家跟過來的老人,個個都信得過。
這讓林近也沒了太多顧忌,時不時的來這裡與王蘊秀行那高堂雲雨之事,王蘊秀也是食髓知味越發的大膽起來。
然而今日她卻沒這個打算,她將薛盼兒也帶來了,距離上元節還有不過三天時間,這詞必須做出來才行了。
王蘊秀並不怕薛盼兒知道自己與林近的關係,薛盼兒也是自四川老家來的,她拿捏的住。
林近對此很是無語,王蘊秀現在就跟青樓的老鴇一般心急火燎,雖然這個老鴇有著傾國傾城的容貌,他還是對此有些牴觸,他準備與王蘊秀好好談一談,以後這陪寢的酒娘還是少僱傭一些的好。
對於花魁大會的詩詞林近也有自己的想法,他見到薛盼兒來了,便取出寫好的詩詞遞給了她。
薛盼兒一怔,她沒想到林近早已提前準備好了,她微微一禮道:「奴家多謝東家了。」
待她打開紙張仔細讀完。
「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試問捲簾人,卻道海棠依舊。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
這是如夢令的詞牌,不是元宵詞,雖好卻不應景,她有些失落的垂頭不語。
林近心道,這是李清照的如夢令.昨夜雨疏風驟,雖不是上元詞,但是夠屌啊!只要唱的好,可是以甩別人幾條街的存在。
他笑了笑,問道:「怎麼,不滿意?」
薛盼兒暗驚,這個東家雖然很英俊,但笑起來真的很壞,他不會對自己有所圖謀吧!
薛盼兒糯糯的回道:「奴家只是覺得有些不應景。」
王蘊秀也看了這首詞,確實不應景,這如何能奪魁?但是她沒有多言,她覺得林近這樣安排或許有他自己的用意。
林近微微笑了笑,後世的春晚歌曲多了,許多不應景的反而更受追捧,這也是他寫這首詞的原因。
「誰規定花魁大會必須唱上元詩詞?只要你唱出來好聽就行。」
薛盼兒又回道:「這很難,除非比別人好上許多才行。」
林近呵呵一笑,「這有何難,你莫非不知東家我可是唱曲兒的大家。」
薛盼兒不信的撇了撇小嘴兒,你要不要那麼自戀,你就唱過一首將進酒,還唱的那麼粗鄙。
「所以東家準備教我唱這個曲兒?」
林近看了王蘊秀一眼道:「本來準備改日再教你,既然你來了,就今晚教吧!」
王蘊秀無奈的搖了搖頭道:「永年這兩天回家了,奴家要回府上去住兩天。」
林近聞言瞭然,原來今晚王蘊秀沒有打算在此小住,「無妨,永年好不容易肯回家一趟,你回去陪陪他也好。」
薛盼兒看著王蘊秀告辭出了這處別院心裡更緊張了,自己今晚莫不是要給東家侍寢?自己可是賣藝不賣身的,他人雖長的不賴,但是他玩世不恭的樣子太壞了。
「東東家,要如何教奴家?」
「自然是手把手的教你,學不會今晚就別睡了。」
薛盼兒心有戚戚的「哦」了一聲。
「你可會譜曲兒?」
薛盼兒用力的點了點頭。
那我唱給你聽聽,把曲子譜下來後,再練習著唱。
薛盼兒無語,她只聽說過先譜曲再唱的,從沒聽說過先唱再譜曲的。
林近笑了笑道:「怎麼,你不信?東家我的才華輕易不肯示人,就是怕將你這樣的小娘子迷的神魂顛倒,非嫁給我不可。」
薛盼兒更無語了,她仰頭翻了翻白眼,這人太自戀了,從來沒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還請東家賜教!」
林近清了清嗓子道:「這首如夢令的詞,只是給你看看,唱的詞另外還有。」
林近說完便唱出了第一句。
「一朝花開傍柳,尋香誤覓亭侯。」
薛盼兒愕然的發現,東家唱的這一句,唱法獨特也很好聽,但是這不是自己手中那首詞裡的句子。
林近微微一笑又拿出一張紙,遞給她道,「這才是你要唱的曲兒。」
薛盼兒一臉懵逼的接過紙,竟然是一首叫「知否」的詞。她仔細讀完才發現,這上面的詞句,比原來那首詞多了很多。
「還請東家教我。」
「你能譜出剛剛我唱的曲嗎?」
薛盼兒點了點頭。
「那我唱一遍,你看看能記住多少。」
說完他接著又唱了起來。
「一朝花開傍柳,尋香誤覓亭侯,昨夜雨疏風驟,.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
薛盼兒一時聽的入了迷,東家唱的真好,他原來真不是吹牛的。
他若是專門唱曲兒,怕是要成為唐時李龜年一般的人物,將汴京城裡未出閣的小娘子們的魂都勾走了。
薛盼兒矗立不語,顯然還沒從震驚中醒來。
林近喝了杯茶水才問道:「東家我唱的如何?」
薛盼兒聞聲才醒過神,「很很好!」
「都記下來了?」
薛盼兒面色一紅,搖了搖頭,她剛剛聽的入迷,是一句也沒記住,更別提譜曲了。
林近無語的搖了搖頭,「唱歌嗓子很累的,你是故意刁難東家我嗎?」
薛盼兒有些歉意的道:「奴奴家只是一時聽的入了迷。」
林近聞言呵呵一笑,「現在知道東家剛剛所言非虛了吧!」
薛盼兒用蚊子哼哼一般的聲音「嗯!」了一聲。
「那等會我唱一句你譜一句,然後整體在修改。」
薛盼兒鄭重的點了點頭,移步到桌前給林近添了杯茶,端到他面前。
林近自然不跟她客氣,伸手接了過來,順便摸了人家的小手一下。
薛盼兒面上一驚,嗖的一下將手藏在了身後,心裡砰砰直跳,自己雖然混跡在酒肆歡門,這身體可是從來沒被男子碰觸過的。
林近莞爾一笑,喝了這杯茶他才逐字逐句的與薛盼兒用了一個時辰將曲子譜了出來。
「接下來就是唱了,有了曲子對你不是難事吧!」
薛盼兒急忙起身道:「奴家這就試試!」
她用那嬌糯的聲音將知否這首歌唱了出來,別有一番風味,林近聽的也很入迷。
薛盼兒唱完一遍笑道:「東家覺得如何?」
「還有些生疏,多練習幾遍應該就可以了。」
薛盼兒聞言很聽話的又唱了幾遍,才停下來。
「現在呢!」
「可以了,這兩日你每日練習幾遍就行,不要唱太多,嗓子壞了那花魁便與你無緣了。」
「多謝東家叮囑,奴家知道了。」
薛盼兒新學了這麼一首曲兒,此時她很有信心一舉奪魁。
同時她對林近這個人也產生了好奇,他竟可以寫出如此美妙的句子,唱出這般驚艷的曲子。
這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人兒呢!
林近自然不知道薛盼兒心中所想,他雖然也調戲了一下對方,那是因為他痞性十足,倒不是真的對這個很有姿色的豆芽菜生了什麼心思。
薛盼兒不是他的菜,她身材發育不足,很難引起林近的征服之心。
林近覺得時候尚早又道:「其實這首詞是一男一女兩個人合唱的。」
薛盼兒愕然,男女合唱!這真沒聽說過。
林近微微笑了笑,提筆在譜好的曲子上逐句標記好男女,起身走到薛盼兒身旁。
「看到沒,前面寫著男字的,便是我唱。寫著女字的,便是你唱。」
薛盼兒有些拘謹的點了點頭,與林近離得如此近她的心跳又加快了,她愣了愣神。
「前面兩句是你唱,愣什麼神,開始吧!」
薛盼兒不得不硬著頭皮唱道:「一朝花開傍柳,尋香誤覓亭侯.」
林近隨後接著她唱道:「一任宮長驍瘦 無餘歲可偷。」
最後兩人目光對視齊齊唱道:「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
一曲唱罷薛盼兒早已心如鹿撞,她何曾與男子如此四目相對過,這種感覺很美妙,她抬頭偷偷瞄了一眼自己定性為壞人的東家。
他臉頰如刀削般稜角分明,眼眸中露著一股子玩世不恭的神態,有時候又特別認真,他先前趁機摸人家的手,可剛剛一起唱曲兒的時候又很是守禮。
薛盼兒有些迷茫,這到底是怎麼樣一個人兒呢!
「好了!早些休息吧!」
額!薛盼兒面色一變,猛然發現這已經是深夜了,回如意樓顯然是不行了,住在這裡?
林近自然也看的出對方的擔心,「你住廂房吧!我會吩咐人給你安排好。」
林近招來僕人吩咐好,薛盼兒這才悻悻然的跟著僕人離去。
他看著薛盼兒離去的背影,心道,人不大戒備心倒是不小,可惜你不是我的菜。
林近隨即也走出了這間茶室。
此時外面已是鋪滿了厚厚的積雪,雪似是已經停了,圓月當空,宛如白晝,。
「這美景良辰!沒有佳人作陪,哎!今夜要獨守空房了。」
廂房裡有些冷,薛盼兒第一次住在這裡她沒敢熄燈,蜷縮在被窩裡,久久不能入睡。
那身影,那面容,那聲音,那壞壞的笑,一直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直到夜更深了她才緩緩閉上雙眼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