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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無良老師

2023-12-18 00:32:23 作者: 淺予未離
  他對科舉可以說是一竅不通,到了此時只能問問歐陽修的意思。

  「參加省試,這次不中三年後再考。」

  歐陽修的意思很簡單,我的弟子考什麼鎖廳試,走捷徑的事咱不做。

  林近此時寧願沒來這裡,他有些後悔了,起碼鎖廳試比省試簡單。

  「老師,學生覺得考鎖廳試比較穩妥一些。」

  歐陽修在書架上搜集著書籍,「你的字首先就不過關。」

  「省試或者鎖廳試,都需試詩、賦、論各一首,策五道,帖《論語》十帖,對《春秋》或《禮記》墨義十條。」

  「殿試為詩、賦、論各一首。」

  歐陽修說完也沒有理會林近有沒有在聽,只是整理著書架。

  這幾天林近也查了些資料,考科舉必須要將四書五經背誦下來。

  四書:《論語》《孟子》《大學》《中庸》。

  五經:《詩經》《尚書》《禮記》《周易》《春秋》。

  這些缺一不可,另外還需理解諸多注釋,才有一試的機會。

  全部加起來有四十多萬字需要背誦,多其實是不多的,相對於後世的考試有些小兒科,但是林近古文基礎一般,這才是問題。

  帖:《論語》十帖,貼是填空題。

  墨義:《春秋》或《禮記》墨義十條,墨義是問答題。

  只要將書背誦下來讀透了貼和對並不難。

  林近認為最難的是詩、賦、論、策的題目都出自四書五經,而且題目只要理解錯了,即便寫的再好也是無用。

  歐陽修從書架上取出一摞書放在書桌上。

  「無論考省試還是鎖廳試,四書五經融會貫通都是必不可少的,字需多練,文章要多寫,才有機會。」

  「為師不建議你參加鎖廳試,只因鎖廳試目前只有兩次機會。」

  林近彎腰施禮道:「學生明白老師的意思了。」

  歐陽修意味深長的道:「怎麼選擇你自己拿主意,這些書帶回去好好通讀,你才十五歲不要急於一時!」

  歐陽修說的沒錯,林近的年紀還是童子試的年齡,參加省試太心急了些。

  如果林近真的只有十五歲,讓他再等幾年也無不可,但他的實際年齡也只比歐陽修小几歲而已。

  歐陽修無疑是自負的,他才華橫溢,他有這個資格。

  林近不認為自己會抄幾句詩詞就多厲害,如果別人不提,他是羞於啟齒的。

  他抱著歐陽修送給他的一摞書回了書院,沒有去見王安石,王珪他們,而是將自己關進院子裡,認真的將這些書整理了一下。

  四書五經林近自己就有,然而歐陽修又送了他一套,裡面寫滿了注釋,還夾帶了很多便條,這無疑非常寶貴,這是花錢也買不到的東西,可稱無價之寶。

  林近並沒有去看這些書,只因他的知識仍是千年之後的,一些文字的釋義與此時大不相同。

  他拿起來另外一本書《禮部韻略》,這就是大宋朝官方字典了,勞記這本書對於他來說才是最重要的,先解其意再去看那些書才能事半功倍。

  林近如果用後世的知識去讀四書五經大抵會走偏,因為古今很多同字不同義,這樣讀書就會曲解書中的意思。

  對於林近突然發奮讀書,許惜無疑是非常高興,她小心翼翼的陪在一旁直至深夜。

  林近字不過關,這不能怪他,誰讓他習慣了鋼筆字呢!他還為了自己方便將鋼筆製作了出來。

  但這也方便了他讀寫,前世的學習方法就是讀與寫,快速的書寫無疑提高了學習速度。

  《禮部韻略》有萬字左右,抄寫一遍,用鐵筆只需一晚,用毛筆卻要耗時三天。

  他收起紙稿合上書才站起身伸了伸懶腰。

  許惜見此才溫柔的道:「相公可是累了?」

  林近點了點頭,扶在她柔弱的肩膀上,「你無需在一旁陪我,無事便早些休息。」

  許惜搖了搖頭,「奴家覺得這樣挺好!」眼神清澈,聲音纖柔無比,一顆心懸在他身上再無其他。

  窗外月明,此時無聲。

  林近此刻無疑是幸福的,他一直以為古代的包辦婚姻很難有幸福,然而許惜卻帶給了他不一樣的感受。

  許久才在她耳邊輕語道:

  「有你陪著我也覺得很好!」

  許惜聞言痴痴一笑此時她也很幸福。

  她已知自己雖是妾,但他同樣會一視同仁,父親很滿意,想來母親也是很高興吧!

  「相公~,父親今日來了,讓奴家有空回家看望母親。」

  「想讓相公陪你回家?」

  許惜聞言玉頸微垂,自家相公人中龍鳳,當然要帶回家顯擺一下,讓那些人好生看看。

  「等我有空就陪你回去一趟。」

  許惜微有失望的問道:「相公最近很忙嗎?」

  林近點點頭道:「我準備最近在書院先將那些書讀一遍再說。」

  「那就等相公看完書再說。」

  「你不因此生我的氣就好!」

  許惜撥浪鼓一般搖了搖頭。

  林近呵呵一笑將她攔腰抱起回了臥室。

  。。。。。

  第二日。

  林近想讀書然而他的事太多了,這讓他不堪其擾,作坊和勾欄他可以放手不管,錢行和書院的事卻不行。

  祁青夢和季秋荻知道林近回了書院也趕了過來。

  林近一早將金台喊了過來,他將製作香皂的方法交給了金台。

  「金大哥,這鹼液我會吩咐人做出來送給你們,而製作肥皂就讓周炳去操持。」

  金台此時還不太相信香皂竟然這麼簡單就可以製作出來。

  「林兄弟讓這些人製作香皂有何用意?」

  林近笑了笑回道:「要想解決地下的困境,就只有一個辦法,讓這些人吃飽飯,有足夠的銀錢。」

  金台問道:「那鬼樊樓的人怎麼辦?」

  「太平村一旦富裕了,鬼樊樓的人們又怎麼坐的住?只要操作得法,依附於鬼樊樓的人就會轉投太平村,然後我們再收拾他們也不用死太多人。」

  金台聞言兩眼放光,既然對方人太多,又不可能真的火拼,那就將人都拉攏過來。

  金台帶著周炳回了地下,正當林近準備去看書時,他新收的那個弟子劉永年卻找來了。

  劉永年一身奢華的服飾,著實亮瞎了林近的眼。

  他是有官身的人,穿衣自然不用避諱許多。

  「多日不見先生,學生特來聽先生授學。」

  林近這會兒哪有心情教他,心中想著怎麼將他應付過去。

  「你想學繪畫,是因為見過我的畫吧!」

  劉永年聞言急忙道:「學生在禁中見過先生的畫作,仰慕已久。」

  林近點點頭道:「學我的畫要從基礎學起,這就需要一種筆。」

  「先生說的可是鐵筆?」

  林近搖搖頭,「石墨筆。」

  劉永年吃驚,「這,這墨石也能當筆嗎?」

  「所以你要學為師的畫先要製作出石墨筆。」

  劉永年作揖道:「還請先生教我。」

  林近點點頭,回房將鉛筆的製作思路寫了下來。

  「你可以按照我所寫方法製作此筆,但不可假手他人,方法亦不可外泄,此秘方為書院所有。」

  劉永年看著紙上的文字,「這將墨石磨成粉末也要學生來做嗎?」

  「不錯!一應工序不可假手他人,製作出此筆便可以開始學習我的畫技。」

  劉永年苦著臉道:「學生就不能請個幫手嗎?」

  林近想了想道:「書院裡有個算學先生叫沈括,比你小一兩歲,你可以找他幫忙。」

  劉永年聞言急忙躬身一禮,「學生這就去見見此個人。」說完匆忙出門去找沈括了。

  林近扭頭回了書房,他今天有自己的安排,要先讀寫論語,然後再將禮部韻略複習一遍。

  考試對於一個現代人來說就跟吃飯一樣簡單,難點在於找到其中最合適的學習方法。

  林近就這樣放下了生意上的事,用功讀起了書。

  而他的姻親們此時卻都在發愁,他們為難錢行到底派什麼人去,直到今日才確定下來。

  李家人丁本就單薄,李明禮這一支就只有他和李明月兄妹兩人,他很為難但人必須派,選誰就成了問題。

  最終李明禮選了一個自己庶出的兄弟李明哲,年齡不大但貴在聰明好學,做事比較穩重。

  程家更是為難,程燼就一個獨女,其他房的人還都信不過,程燼沒辦法只能選擇讓書坊的陳掌柜負責這件事。

  王家生意雖不大但王守子嗣眾多,自身年齡也不大,他讓自己的兒子王朴來負責這件事。

  許家的人選是許惜的父親,許靖雖是家主,但這畢竟是許凌嫁女的嫁妝,旁人即便眼紅也不能往這裡面伸手。

  下午申時王語嫣忙完手中的事情特意來書院將這件事告訴了林近。

  林近對這份名單還是挺滿意的,除了李家的人年輕一些外,其他都還算合心意。

  王語嫣解釋道:「奴家也知道咱家缺少真正能管事的人,特意囑咐家父讓我大哥管這件事。」

  「那可不!大嫂最是善解人意了,有王朴大哥幫忙看著,咱們也能省不少心。」

  王語嫣回道:「你知道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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