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七章：真正的謝晴雯

  「什麼？你什麼時候有說過王爺要出去了？！你個死丫頭，做一點事情都做不好，還敢叫喚！」正殿上，一個身材有些魁梧的女人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然後急急忙忙的就往門外走。走路的腳步聲也極其沉重，讓身後準備跟上去的小雲忍不住的放慢了腳步。

  「哎喲！」就在這女人剛剛出，就撞上了一堵肉牆，以她的身材，本應不會被跌倒，但是由於自己走的太快，有沒有看路，活生生給摔在地上。

  連身後的小雲也忍不住捏了一把汗，還好走慢了兩步，不然她就會被壓在下面了。

  「哪個不長眼的，也……王，王爺！」看清楚來人後，這女人用平生最快的速度站了起來。「王爺，您還沒有出去呢？我……」

  「小雲，你去後廚讓人備點小菜，今日宋段會過來。」沈凌楓看了地上的女人一眼，隨後才看向小雲。地上的女人已經住在王府里一年了，原本就胖的身材，被王府里的人養的越來越胖。每天吃了就睡，睡醒了就餓，要麼就是去找自己。

  小雲半蹲了一下身。「女婢現在就去，不知王爺有沒有什麼特別想吃的呢？」

  沈凌楓轉過身，沒在看一眼面前一直叫喚的人。「隨意。」

  小雲有些無奈了，問：王爺今日可想吃些什麼，王爺答：隨意！問，王爺，今日天氣有些涼，需不需要多加件衣裳？答：隨意！問，王爺，今日是周大人壽辰，王爺想送什麼壽禮？答：隨意！總得來說，只要問什麼，沈凌楓總會冷冷的拋出兩個字：隨意！

  「那女婢這就下去準備。」欠了欠身，小雲繞後了面前的女人，這裡，還是呆的時間越短越好。

  「哎，王爺，王爺！」怎麼不跟自己說一句話就走了呢？身後的女人立馬往沈凌楓走的方向追，沈凌楓走的快，她呢，太胖，跑起來就跟別人平常走路差不多。

  「公主有事？」沈凌楓的聲音很冷，讓人感覺自己身處冰窖一般。面前的人，正是真正的邊疆公主，謝晴雯！

  「王爺，嗯……王爺要用膳嗎？臣……」

  「你不是王妃，這種話，本王不希望每天都要抽空來告訴你。還有，你可以住在王府，但不能跟著本王！」一聽到她想自稱臣妾這個詞，沈凌楓的語氣就更加冰冷，眼裡充滿了警告的味道。

  謝晴雯一下子說不出來話，不過，她也後悔啊，如果不是成親那天她太高興，吃了太多東西想睡覺，也不至於被自己的父王直接送回邊疆去，還隨便找了一個女人放在花轎上。她可是好不容易才偷偷溜出來，獨自一人來到京都城的。

  可是等自己到了京都城，沈凌楓就跟那個女人成親了。黃花菜都涼了，不過，既然那個女人是冒充自己，那現在自己回來了。王妃這個位置也應該還給自己了吧？

  可是沈凌楓卻說，他只有一個王妃。她呢？什麼都不是，她只能死皮賴臉的賴在這裡。既然過來了，她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回去。而且自己的心又大，不是王妃的位置，她也不想要妾室。人要做，就做正室。

  「王爺，雖說本公主現在不是王妃，但是王爺您也不能這樣對待我，我可是兩國交好的和睦。再怎麼說，您身為王爺，又是和親王，不應該對我好些嗎？」不喜歡自己，那就不喜歡吧，經過這麼一年，她謝晴雯的心，早就飛了，只是放不下面子罷了。不對，不用這一年的相處，她早在見到那個人第一眼的時候就飛了！

  「我知道，王爺您已經另娶她人為妻，我又心高，自然不會委屈去做一個妾室，但是，王爺，本公主就是賴在這裡了！」

  經過這麼一年，沈凌楓怎麼說也多多少少了解了謝晴雯這個人。在某一些說話的方式上，的確跟童辛雅挺像，有時候兩人說話的語氣也差不多。但是，他現在，已經沒有那時候到處尋找童辛雅影子的時候了。

  在沒有遇到童辛雅之前，他甚至不知道在這個世間還能有女子膽敢頂撞於自己的丈夫。「本王說了，公主再是賴在這裡，公主可隨意，既然公主也知曉本王另娶，那也是公主的父王先對京都城的不敬，你父王當日也早已知曉你誤了時辰，卻讓另一個女子嫁於本王。如今事已成定局，公主還是小心說話。」外面的所有人都知道王妃深處王府，只是他們都不知道，現在他們所認為的王妃，是真的邊疆公主，而以前看到的。確是自己唯一的妻！

  謝晴雯愣了一下，這還是自己第一次聽到沈凌楓對自己說了這麼多話，有點意外。

  「話已至此，公主隨意！」面對謝晴雯，沈凌楓還算是客氣的，如果沒有她強烈要求和親，童辛雅就不會再次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如果不是她貪吃，就不會誤了當日的時辰。

  「王爺，別呀，我跟你一起去！」哪裡能放過機會，謝晴雯緊跟上來，剛才她聽到了什麼？宋段要過來了，那，那個人也會回來。畢竟宋段走到哪裡，那個人就會跟到哪裡，說來，宋段也也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到王府來了吧？！都都有六天了！

  沈凌楓既沒有回頭，也沒有停下。而是往桃花園的方向走，等謝晴雯跟上來時，武希跟洪濤兩個人早就站在門口在哪攔著了。

  「嘿嘿……武希哥哥，好久沒有見到你了，怎麼看都覺得你又變好看了。」一見到武希，謝晴雯的笑容就扯的老大。就差兩眼冒光了。

  武希低下頭，沒敢說話，洪濤看他這樣，也把腦袋偏過一遍，不關自己的事。不說話。

  「武希哥哥，你們倆大人要跟王爺在裡面待多久？這裡有洪管家就好了，不如我帶你去逛逛王府吧？前段時間我可是種下了好多花，現在應該開了，要不我帶你去看看？」

  「……」為什麼只針對自己？他一個大男人，還是宋段的貼身侍衛，沒有宋段的允許，哪裡去看什麼花？再說了，現在這天氣看花？看雪花吧？

  「武希哥哥，我們去嘛！」看到武希一直不理會自己，謝晴雯直接上前拉人。

  「公主，請，請。請鬆手，屬下有要事在身，還請公主……」矜持點啊！幹嘛只拉自己的手，洪濤還在一旁呢，能拉他嗎？

  洪濤一回頭就看到武希那求救的眼神，嗯！沒看到，他什麼都沒有看到，別這樣看著自己！

  「哎呀。能有什麼事情嘛，再說了，這裡是王府，有什麼事還有洪管家頂著呢不是嗎？你就陪我去一會就回來，你家主子每次不是很王爺談天說地到傍晚的。你就跟我去，保證那花漂亮！」謝晴雯真的是連拉帶拽，她的體格這麼一拉，武希差點沒栽倒。

  「公，公主？」差點摔了！蓋好穩住！一定要穩住啊！

  「你去不去？！你要是不是，我就……我就告訴你家大人。」連拉帶拽有用，謝晴雯就用，可惜了，第一次對武希有用那是因為武希沒有防備，第二次怎麼拉都拉不動了。

  不去！打死都不去！上次說的一會就讓自己回來，還不是到了天黑，他家大人親自找上門了才讓自己離開的嗎？這次打死都不會再去了。

  「嗯……哪個，武希，你還是很公主去一趟吧，這裡有我就行。」不合時宜，洪濤在一旁涼涼的開口，謝晴雯在這麼拉下去，他還真怕武希的手被拉斷了。

  「……」還是兄弟嗎？！還是朋友嗎？上次去誰？！誰生病了，然後他大半夜的跑過去讓他配藥方的？！

  「就是，洪管家都這麼說了，武希哥哥，你就陪我去吧！」謝晴雯的手從來就沒有鬆開過，直到人動了，謝晴雯拉著就跑。

  洪濤分明就看到了武希那一件絕望的目光，自己呢，露出一張笑臉，對著他的絕望揮了揮手。真的想再說一句：好好賞花！

  桃花園裡面呢，坐著的兩個人根本就不知道外面發生的事情。難得的愜意讓沈凌楓坐在鞦韆上，又是一年桃花開的季節。

  「邀我一同賞桃，你倒是愜意不說話了。」一杯酒下肚，宋段側過頭，看著沈凌楓正怔怔的看著那顆最大的桃花樹。「桃花雖美，骨有風寒。」

  「人亦是如此，更何況是桃花呢。」收回目光，沈凌楓的手指輕撫著被子的邊緣。動作很緩慢，任誰也猜不出他此時的心思。

  看到他的動作，宋段站了起來。「這滿園的桃花，也只有在雪後中出現那一抹艷紅。驚艷過後，也徒留著過去。」

  沈凌楓的目光動了動，沒說話。

  宋段停了一下，伸手摘了雪後覆蓋的一株桃紅。「過幾日便是你的生辰，有什麼打算嗎？是策馬同游鬧市中，還是進宮。」

  「你會唱生日歌嗎？」生辰？沒有童辛雅，自己又有什麼心思過生辰？

  「聽過，但是我已經不會了。」宋段再次坐了下來，把摘下來的桃花放在石桌上。也算在石桌上的冰清添上一抹紅。

  生日歌，他還記得，只不過宋段只是覺得，這樣的生日歌，不應該由自己來記。

  「生命亦是短暫，又何來每年都會去記那些沒有必要的時辰。」沈凌楓一句話過後，才舉起酒杯一口而盡。「這酒，不錯。」

  這是他回來後，親自在桃花樹下埋起來的，一共埋了七十壇。他希望每年都能在這裡，回憶著那有著半年的記憶。

  新雪來時又將陳舊埋了幾壺，盼你歸來後對酌，只如今，茫茫大雪之中等著誰回顧，明知無人回顧，斟酒獨酌，細雪紛紛覆上眉目，清寒已然入骨。還憶最初， 有你扯過衣袖輕拂，笑說雪融似淚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