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不想看到的人

  「要走了嗎？」沈凌楓半個身體都起來了，童辛雅才開口。自己一個晚上都沒睡，想著在他離開的時候說著什麼，可是想了一個晚上都沒有想到，她也知道沈凌楓也是一個晚上沒睡。

  沈凌楓停住了動作，他以為童辛雅睡著了，沒想到自己的東西在輕，還是把她給吵醒了。「沒有，你再睡會。」

  童辛雅把手放在他的腰上，腦袋往他的脖子蹭了蹭。「沈凌楓，我想抱你一分鐘。就一分鐘就好。」

  沈凌楓也只是停在那裡，感覺到她的擁抱之後也把手伸了過去。他不知道她說的一分鐘是多久，不過，她的所有要求，自己都會答應。接下來的時間，這種擁抱還不知道可以擁有多少回。「這次洪濤也跟著我，方巧兒不在這裡了，沒人會傷害你，你在王府里，記得每天按時吃飯。」

  童辛雅沒用，心裡開始默念著從一到六十的數字，一分鐘六十秒，以前她總覺得跟慢。

  「我一直沒有告訴你，你以前服用的藥物，我都加在了你平時吃的東西里了，我怕我哄不住你喝藥，所以都放到食物里。所以，你要乖乖的吃飯，等你好些了，我也回來了。」沈凌楓不希望自己回來的時候在看到童辛雅現在這個樣子。

  二十秒……同種默念的速度開始慢了下來。原來沈晟墨所說的毒藥，都像自己跟她說的一樣，原來就算自己再沒有去喝那些苦苦的藥，沈凌楓也會變著花樣讓自己喝下去。

  「上次你答應我了，會跟我再成一次親，我讓洪濤吩咐人去專門給你做了紅霞，可能過幾天就好了，到時候拿回來了，記得先試試。如果不滿意的地方還可以拿去改。」沈凌楓的聲音開始變得低沉。他原本想著第一個看到她身穿紅霞的人是自己。

  四十五秒……

  沒聽到童辛雅說任何的一句話，沈凌楓把她的腦袋抬起來，黑暗，看到清楚她的臉，但是外面的燭光照射進來，還是能清晰的看到她的眼睛裡有些閃爍。「等我回來，很快！」

  當沈凌楓的手指觸碰到她的臉時，他就感覺到了她眼角上的濕潤，沈凌楓開始慢慢的靠近。用自己想到的方法吧她流下的淚痕吞入自己身體的每個角落。

  童辛雅閉著眼，這種輕微的觸碰讓她忍不住的深呼吸，可是換來的確是發出來的哽咽。

  五十六秒……每一秒開始用這個吻中流逝著，等自己的內心默數到六十秒時，童辛雅退開了，對於時間的觀念她一直很強，不多停留一分，也不會少擁有一分。「時間到了。」

  黑暗中，沈凌楓看著她的目光。她所要的一分鐘，全部留給了自己。「嗯！」

  「要我送你嗎？」起碼，在他離開的時候，自己能看到他遠去的背影。

  沈凌楓沉默了一會翻身下了床。昨天，他的鎧甲就放放房裡。走到桌子旁把已經熄滅的蠟燭點燃。才轉過身。童辛雅此時也坐了起來，突然亮起來的燭光讓她眯起眼。沈凌楓走了過去，用額頭碰著她的額頭。「我不喜歡你送我，外面很冷，你在房裡休息就好。」

  他不想回頭就看到童辛雅的身影，他怕自己捨不得。沒等童辛雅開口說話，沈凌楓離開了。走到放鎧甲的位置站了一會才把鎧甲穿上。

  他沒有更多的回頭，也沒有更多的看床上的人，開門走了出去。

  看到沈凌楓除了門，童辛雅也沒有更多的猶豫，也直接下了床把厚厚的衣服穿上，他不讓自己送，為什麼要由他來決定？她送跟不送，都是自己的事情！

  可是剛她緊緊忙忙跑到王府門口的時候，大批的人馬已經開始出發了。走在最前面的，自然是沈凌楓，她還是第一次看到沈凌楓騎馬的樣子。很高大！

  旁邊路過的人看到她出來，也知道是誰，所以開始有人稍稍的往前面走，沈凌楓回過頭，果然童辛雅還在那裡站著，他們的人馬中不少點著火把。沈凌楓嘴角有了一絲欣慰，雖然她還是那麼不聽話，但是好多了，起碼沒有讓自己凍著。但是，他只是看了一眼，便再次轉過頭不去看那個站在王府里門口的人。他帶兵，不允許自己走半點的分心。

  沈凌楓旁邊的人就是宋段，剛才他在門口的時候沒有看到童辛雅，沈凌楓這一回頭，臉上帶著欣慰，他也自然知道在他們身後有人在看著他們。

  大批的兵馬在王府的門口走了好長時間，也不知道到底沈凌楓而到了哪裡，但是童辛雅依舊在門口站著，等著這一批人馬全部的從王府的大門有過。

  「謝謝你陪我站了這麼久。」等最後一個人走遠，童辛雅開口，看不到沈凌楓沒多久，身後的人就出現了。沒有說一句話，就一直站在自己的身後。

  沈晟墨原本低著的頭抬了起來。她的背影是那麼落寞。「你要知道我在，為何還要在這裡站著？」

  她雖然穿的很厚，但是他也沒有忘了昨天抱她回來的時候她整個人都在發抖。

  「我站著，你不是也沒走嗎？」眨下乾澀的眼，童辛雅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你還不走嗎？沈凌楓已經走了，作為叛賊的你，看著你的同夥被沈凌楓打回去？」

  她誤解了自己，沈晟墨不想多做那些沒有用的事情。「譽城是守不下關口的。就算我去了又如何？憑著沈凌楓，這京都也沒那麼容易破。」

  童辛雅轉過身，沈凌楓的人馬走遠，周圍的環境也恢復了原本的黑暗，只不過這天也快亮了。「既然你知道，為什麼還要你掙我奪的做下去？如果你真的想得到你想要的，當你現在帝皇的位置上時，那麼多的百姓為了你一場叛亂死去你開心？」

  的確，童辛雅說的沒錯，帝瀟的繼位是理所當然，繼位之前，先帝就讓百姓自選出一個最能為京都的帝皇，他們的繼位，不單單只是先帝的旨意。

  「我並不是想得到一個位置，那些就算給我，我也不想要！」

  「那你為什麼還要這樣做？就想讓所有人看到你一直以來都裝傻嗎？讓所有人都看到你的聰明。讓所有人看到，你也可以跟帝皇一樣能管理京都？」她不知道沈晟墨所做的這些到底是為了什麼，他說他不想得到一個位置。但是他為什麼還要這樣做？

  為什麼？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只是自己不想像以前一樣苟且偷生的活著！他也想自己跟沈凌楓一樣，能為這個京都百姓做出一點點的貢獻，可是，到現在……這麼多年過去，他依舊裝著一個傻子。「你說的，都算對！」

  「呵呵……」童辛雅突然笑了起來，有些苦澀。「如果，那時候我沒有多管閒事，沒有第一時間認為你是個好人多好，」

  沈晟墨看著她的臉，她一直認為自己是好人，可是自己卻認為自己不是。為了讓大家看到自己也能有所成就，這些年來他不斷地挑起京都城跟譽城之間的戰爭。

  譽城攻不破關口，他覺得他們無能。他利用譽城對京都的野心勃勃一點點的計劃，想讓帝瀟跟沈凌楓發現自己，可是他們呢？

  他恨帝瀟，但是更加恨沈凌楓。一樣是皇子，他可以得到一些，都是因為他有一個生母以前是貴妃，而自己的額娘。臨走了，只有他第一個知道。

  他不記得小時候自己的父親烤火他多少次，可能用一個手都能數的過來。他看了帝瀟跟沈凌楓多少次，怎麼數的出來？

  「不要過來了，我不想看到你。」童辛雅越過沈晟墨的身邊，她現在不想看到任何一個人，她要一個人，一個人在這裡等沈凌楓回來。

  當童辛雅越過，卻被沈晟墨拉住了。童辛雅也看去看他，對於自己的第一判斷，她有些嘲笑自己。

  「我把話說完就走，就算你以後不想看到我，我也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所有人都誤解自己都好，他不希望童辛雅也誤解自己，在她的心裡，沈晟墨還是覺得自己保持一個好的印象給她。也算，自己好了一回。

  「兩國的戰爭，沒錯，是我挑起來的，但是你說的，我也回答你，我並不想爭奪什麼權利，是！我曾經是想過擁有兵馬大權，但是我從未想過坐在所有百姓關注的位置上。我要得到的只不過是一次認可！」說到這，沈晟墨感覺到了童辛雅的一絲輕微的顫抖。

  「我是恨帝瀟，因為他是太后親生的，他的皇額娘是當時是皇后。所以，一開始我就知道，這個位置不屬於我，但是，我更恨沈凌楓，他的額娘一開始也跟我額娘一樣同樣是官員門戶出生，可他的額娘卻把我母親逼死，你說，我不該恨他嗎？」林秀婉怕自己的位置，就算長子過世，二哥沒有出息，還有他！

  童辛雅轉過頭，沈晟墨說的，她沒聽過。「你認為，就算是上一輩的恨，都放著你們身上，不累嗎？」

  「他的額娘害死了我的額娘！這不叫恨嗎！？我累，何嘗不累？如果我當初不裝傻，換成是你，你會認為林秀婉就那樣放過我？」在林秀婉出宮，沈凌楓也同樣因為他的瑞王得到了一切，可是原本屬於自己的，卻被林秀婉一點點的剝奪。

  「所以，你覺得你應該恨沈凌楓，而不是他額娘？」童辛雅看著他的眼睛。「沈凌楓對你做過什麼？是他額娘害死了你的母親！你為什麼要把這種恨帶給沈凌楓！帶著整個京都的百姓！？」

  童辛雅有些生氣的怒吼，就因為林秀婉害死了他的母親，需要那麼多人來陪葬嗎？值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