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終究是我對不住你

  「宋段現在休息了，一會你在進去吧。」她沒有力氣，她不想宋段看到自己難過，所以一直裝出來了笑容，可是在沈凌楓的面前，童辛雅真的不想裝了。

  「我找你！」注意到她的眼眶有些紅，臉上也儘是憔悴，沈凌楓連說話都不敢大聲。他很想知道這幾天她在那些盜賊手上經歷了什麼，可是一句話都問不出來。

  看著自己手上的手，童辛雅抬起頭。「沈凌楓，宋段說……明天我們一塊出去走走，你去嗎？」

  儘管沒有哭出來，但是她都能聽出自己的聲音裡帶著沙啞。更何況是沈凌楓，她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宋段說要沈凌楓一塊，但是她不問，也不說。

  「宋段怎麼了？」自己沒有進去，但是從她的表情不難看出，宋段真的是身體不適。聽她的聲音，可以想到她心裡到底有多難過。

  童辛雅現在最怕的就是有人問宋段怎麼了，何文健問了一遍，她沒哭。可是沈凌楓問了一遍，眼淚就掉了下來。她從來沒有這麼無助過，就算以前季修俊離開，她也是在房間裡悶上幾天就好。可現在她真的有些慌了，很慌亂！

  這自己不問還好，一問出來就看到童辛雅掉眼淚，沈凌楓一時不知道怎麼辦才好。自己在自己想說些什麼安慰她時童辛雅一下撲到自己的懷裡哭出來。沈凌楓更是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懷裡的人因為哭泣不斷的顫抖著。「沒事……宋段是太醫，會好的。」

  這麼一說，童辛雅哭的更厲害，她也知道宋段是醫生。就因為自己知道，宋段連自己得的什麼病都沒辦法治好，她就更加沒有辦法。如果當初在B組的時候沒有這麼好強往A組爬。如果自己能在B組多學點醫學，她就會知道宋段到底是得了什麼樣的病狀。

  童辛雅這麼一哭，沈凌楓更加不敢亂說話，他怕自己多說一句懷裡的人就會哭的更厲害。

  兩人在一塊，一個只是哭著，一人不敢安慰持續了很久。

  宋段站在窗口看著，臉上沒有難過，而是多出了一絲的慰問。他原以為，自己把童辛雅從沈凌楓的身邊送走。童辛雅就不會受到傷害，卻忽略了。在童辛雅的內心深處，永遠都有一個人，或許這樣也好，各自回到原來的位置重新開始。

  就算自己在她的心裡的位置不大，終究還是有。等以後……她也不會像現在這樣難過了。

  ……

  第二天宋段一起來精神感覺不錯，沈凌楓安排了馬車之後三人直接往城外走。一路上只聽到了宋段跟童辛雅的聲音。

  沈凌楓雖然想說話，但是他也發現了，宋段的精神雖然看起來很好。但總少了一股精氣神。等他們停在了上次宋段帶她過來的小房子。童辛雅先是愣了一下，隨後若無其事的往前走。

  等童辛雅走遠，宋段停住了腳步。沈凌楓也停住了，他記得這裡，這裡……是童辛雅以前住的地方。這麼多年來，他一直不敢踏進。但是眼前的房子像是有人住的樣子，看起來經常有人在這裡打掃。不用猜都知道是誰。「你怎麼想到把她帶來這裡？」

  宋段看向另一邊的山崖。「凌楓，你記得那裡嗎？」

  隨著他的目光，沈凌楓也投向了山崖處，記得，當初自己就是因為好強。所以不顧父皇的反對帶著宋段到上面打獵，當自己打到一隻野兔是差點從上面掉了下來。當時就是童辛雅突然出現把自己給拉住。他怎麼可能忘記！

  「我記得，我當時追上你的時候，童辛雅就在那裡拉著你了。」像是回憶，也像對自己說，如果當初自己先從上面險些掉下來。童辛雅心裡住進去的第一個人是不是自己？

  收回目光看著沈凌楓。「當時辛兒跟在你身後時，我曾經羨慕過你。不像是你從小身在帝皇家，而且有一個人跟在你背後。」

  「我倒羨慕你……」就因為自己身在帝皇家，很多事情都迫不得已。

  「後來你躲著辛兒，我覺得我終於能像她一樣跟在她的身後，希望有一天她一轉頭就能看到我在，可是老天爺總能讓一些事情改變。」那時候如果沈凌楓在狠一下心，避開她不見，或許童辛雅就能轉身看到自己了。可是每一次她轉身，看到的是他這個。而不是心。

  「我以為……只要把辛兒帶出去，做她喜歡做的事情。總有一天她會把你忘了，沒想到，她真的吧你忘了，同時！也把我忘了，那些過往，對現在的她來說都是過往雲煙。我曾經對你滿城找她的事情嗤之以鼻，我又何嘗不是？」每次沈凌楓的身邊換人，他總會第一時間知道。

  沈凌楓一直都知道宋段的心裡住著童辛雅，從小就是。她的身後從來都有宋段的身影。

  「給我一個月的時間，我答應過她帶著遊山玩水。等我履行了自己的承諾，我會把她全部交給你。」一個月，也就一個月而已。他不希望自己對她失約。

  「你知道我不會放手！」沒知道童辛雅的額身份時，他下不定決心，以為她如果離開自己一會，自己就能把她救出來，但是經過這麼一段時間，他清楚了。就像宋段永遠跟在她身後一樣。宋段永遠都能看到她在哪裡，而自己，後面永遠沒有長眼睛。

  「那你把我送走……」宋段開口。「我自己的狀況我我知道，我不希望在她面前變成這樣，也不希望看到她難過。」

  「……」明知道他做不到，沈凌楓想做，卻不能，宋段不希望童辛雅難過，他更加不希望，昨天童辛雅哭了很久。他的心……也疼了很久。「你覺得我能做到？」

  宋段沒有看他。「難過一次，或許就會好起來。就當我失約，會好的。」

  「那你就認為你離開了，我就不會難過嗎？」童辛雅站在他們兩個人的身後，聲音沙啞的問出口。她難過，特別是宋段說讓沈凌楓把他自己送走的時候。

  沈凌楓跟何文健兩個人同時轉過頭，沈凌楓在她眼裡看到的是紅色，宋段只是動了動嘴唇，沒有把話說出來。如果可以選擇，他還是選擇跟在她身後。

  「你忘了？沈凌楓把我送送出去。那時候我就跟你說過，如果他真的決定了，我也決定在也不會回到王府？你也忘了，你答應過我，等我算好了，就帶我遊山玩水的？」童辛雅目光一直在宋段的身上。為什麼要走？如果只是因為讓自己不去看到宋段變成昨天那個樣子，她可以忍受。她可以留在他的身邊一直陪著他。

  她的話像是一把尖刀一樣，一句句的刺進了沈凌楓的心裡。原來她一開始就知道他會把她送出去，原來她早就在離開藥棠的時候就決定了。而自己……確是什麼都不知道。

  三個人一直站著，最後，還是宋段先開口了。「終究……是我對不住你！」

  說完，宋段轉身離開，沒有回頭。他不想看到童辛雅，不想看到她臉上的難過。如果可以，他也多希望自己能多陪在她身邊。

  童辛雅看著離開的身影沒有再追上去，他決定好了的，從昨天說他們三個人一塊出來的時候他的心就已經決定要把自己留在這裡。甚至，她都不敢眨眼，她怕一眨眼流淚就會掉下來。

  沈凌楓上前想把她的手拉住，卻被她一下子給甩開了。現在他才知道，為什麼童辛雅寧可一回來就到藥棠，為什麼寧可住在空無一人的南苑，如果自己能多了解她一下，或許所有的事情都能倒回。他現在回頭了，可是，他也沒到童辛雅回頭了。留給自己的，也只是她的一個身影，甚至是空無一人。

  ……

  「大人……」武希站在馬車，看到宋段一個人回來，心裡雖然有疑惑。但是沒敢多問。

  宋段沒有說話，直接上來馬車。看到武希準備在裡面的東西時。有種說不出來的落寞，不去見她，或許是解決她難過的最好辦法了。「走吧武希……」

  沒在說話，武希上了馬，掉頭往另一個人方向走。

  就算童辛雅再不想回王府，最後還是被沈凌楓的拉了回去。經過藥棠時，童辛雅看到了宋府的下人在搬東西出來。童辛雅立馬讓洪濤停下來，自己則是下了轎攆。

  走在前面騎著馬的沈凌楓也停了下來，他知道童辛雅現在根本就不想見到自己。所以他沒有同她一塊上轎，而是自己一個人騎馬走在前面。

  看著進進出出的人，童辛雅站了才決定進去。可是卻被朱嬸攔住了。「童姑娘，宋大人已經走了。」

  被攔下的童辛雅低頭看著朱嬸，他還是走了，從他離開，他應該沒有回過藥棠，如果當時沈凌楓答應他讓自己跟著他一塊，走的人或許是自己跟宋段。

  「童姑娘，宋大人走之前吩咐說，讓我把這個交給你。」說著，就從身上摸出一個小巧的盒子出來。

  看著盒子，童辛雅沒有說一句話接了過來，很輕。打開之後映入眼帘的是自己的通訊器，跟一個魔方，還有一隻耳環。這隻耳環她記得，是原來自己放在魔方裡面的。

  原來宋段早就把耳環拿了出來，如果當時自己說出來自己的身份，或許，宋段就會把這隻耳光拿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