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宮裡來人了
2023-12-17 13:09:42 作者: 唐嫿墨歌
溫淮容向著沈家,這次怕是要拿沈家做戲了。
江貴妃看那湖裡的錦鯉相爭食餌,說:「這疫病發得蹊蹺,鐘樓坍塌的也是時候,原本能辦個溫淮容。可她聰明,知道生病,陛下寵著就是免死金牌,這麼一來,後續遭罪的就只有工部還有戶部。先前打壓溫淮容,借著一起打壓沈家,世家也折損了,該貶斥的也被貶斥了,說到底,誰也沒占著好處,眼下禁軍辦了疏通官溝這樣的急差,沈靳寒和顧卿安必須得賞。」
「溫淮容也該罰,」溫夢華說,「人無完人,她如今這身份,算得上是人上人,只要陛下不說什麼過分的話,她就不會出事。」
「此番最受益的便是顧卿安,說是他放的疫病,也不是不可能。」江貴妃指尖搓碎了餌料,灑進湖裡,「這個太監活的是真的好,這麼些年下來,恩寵不斷,陛下也十分信任於他。
「如今陛下的子嗣除了太子以外,女兒居多,這嫁出去一個,還剩下不少,可是沒那個像你還有溫淮容那樣受寵。如今在這宮裡想要得到尊敬,便是要得到陛下的恩寵,如今溫懷仁的婚事,也算是塵埃落地,沈家立刻就要被困住了。」
江貴妃看不上賤婢院子裡出來的溫淮容,原本是打算從荻城挑出個女人來牽制住沈靳寒。
豈料溫淮容不僅聰明,還很有膽量,屢次在皇上面前為忤逆聖上。
沈靳寒也看上了溫淮容,這倆人如今算是走到一起了。
江貴妃當初就想要把未來的儲君養在自己宮裡,畢竟是自己的兒子,就是因為皇后,如今溫慶霄對她形同陌路。
「要說受益,她也算因禍得福。」溫夢華拭了,「顧卿安呢?我聽說他有一個駢頭。」
溫淮容正披衣雕木頭,給原照雕了個粗糙的大蛐蛐,一邊看著一邊學。
玉言冰一掀簾,她們便全部下榻,整齊地行禮。
「你才醒,坐著也無妨。」沈靳寒示意她們起身,在椅子上落座,「今日如何?」
「回稟總督,」溫淮容抹了上的木屑,「大部分人的燒退了,飯也能用了,今日就能當差。」
「不急,」顧卿安舊袍利落,在椅子上坐了片刻,「那日病起突然,你平素身體很好,怎麼回事,太醫……有說過麼?」
「這病太醫院也講不清緣由,」溫淮容說,「不過我倒是察覺出了一些規律,這病蔓延的主要是集中在青壯年,這好像是故意把這病散播到青壯年身上身下現老弱婦乳,毫無抵抗之力,敵人就可長驅直入。」
「這疫病邪乎,」玉言冰聽到此處,說,「少卿大夫興許說得不假,這次不是天災,而是人禍。」
沈靳寒仰身思索,說:「不論是哪一種,過了這麼久,多半也把線索處理乾淨了。」
「病的是我便罷了,」溫淮容心有餘悸,「這病蔓延到我身上,也是蹊蹺,當時在我旁邊的人也都沒事啊。」
沈靳寒一怔,摩挲扳指的也停了。她不說話,別人也就不敢貿然打斷她的沉思。
「這點倒沒想到。」沈靳寒半晌後無畏一笑,「罷了,爛帳麼,挨著咱們就還有後招,沒那麼緊張。你今日也好好休息。」
潘棟聽著,淚眼汪汪。
不想沈靳寒還記著孩子,眼裡一熱,說:「進來前,我託付給了我姐姐,她把孩子們都拘去了工部的辦差大院,有兄弟們照顧,想必是吃喝不愁,沒什麼事。」
「你們外邊充進來的,養幾個孩子也不容易。」
「說到養孩子不容易,我不是忘了,還有魏瀟姐姐。」
魏瀟抬眸:「以後這養孩子的錢,我會按時撥給姐姐,也就不麻煩公主操心了。」
「沒關係,去年父皇包給我的銀兩也不少姐姐吧,她一個人帶孩子太辛苦了,給她買一個大宅子讓他坐著時時看護著他,別讓他出事就好。」
走溫淮容的私帳,那就從溫淮容的俸祿里劃出來的銀子,算是沈靳寒夫妻給她的。
魏瀟聞言已經單膝跪下去,說:「公主,這不行的,如若不是因為陳的姐姐,公主也不會在那個地方,鐘樓坍塌的時候,公主也不會出事,這些錢財臣自會有法子教給姐姐,不勞公主掛心了。」
魏瀟不想欠他,但是……溫淮容卻有意這麼做?
顧卿安不在。
她想試試。
「功過相抵,你該得的。我給你,你就拿。」沈靳寒起身,對玉言冰說,「這次挖溝的兵全部記檔分銀,疫病是玩命的事情,拿銀子算什麼?往後再有這樣的事情,按功過考績升職調遣。」
「我相信這件事情,公主會上報給陛下的吧。」
溫淮容原先那點不痛快已經全沒了,她想著魏瀟受著恩,也不好再提溫淮容的事情。
沈靳寒又把禁軍病倒的幾個人都看了。已經快是駙馬了,他不差這點錢。
溫淮容喝著藥,看窗外的熱鬧。
邱婕西架著火盆,烤了幾個土豆,邊撥邊說:「人家都升官發財了,公主,我怎麼辦?」
「記著吧。」溫淮容擱了碗,「你如今已經是將軍了,不回南邊,不也沒事嗎?」
邱婕西專心致志地看著土豆,嘴裡卻說:「二公子這個人,御下有方,她能幾年時間裡把散軍鞏固成她一個人的鐵桶,還是費了心思的。公主如今也算不吃虧。」
「關乎安危的事情,費點心思也不奇怪。」溫淮容說,「這裡的人大多是工部和戶部派來的,你手下的人不多,自然也參與不到,就算有獎賞,我也會私下給你,可是他不一樣……如今已經鬧得滿城風雨,我的駙馬就是他,如今也算是做足了面子,你的人還好說,若是其他人心懷不軌說了些什麼,怕是不好交差,如今若是用錢財收住他們的心,那也是可以的。」
「時和人心都必不可少,樣樣都拿得正好,把人又壓又賞,收拾得服服帖帖,禍根也變成了定海神針。可魏瀟這種性子,就是別人千金賄賂,也難以撼動忠心。」邱婕西剝著土豆,嘆了一氣,「可是公主這麼做的理由是什麼呢?。」
「你想這麼多做什麼呢?他們想做什麼,那是他們自己以及私下商量好的事情?」溫淮容停頓片刻,說,「吃了土豆,晚點肉就別吃了,你跟了我,胖了得有十斤吧。這麼胖在金都里漂亮時的裙子都穿不下去。」
邱婕西說:「主子想聽曲兒麼?我會彈還會唱,銀子就不要了,賞兩塊肉總是行的吧。這裙子我也穿不慣,盔甲常年穿著也挺舒服的。」
溫淮容無情地說:「你出去吧。」
邱婕西出去時沈靳寒正回來,她靠邊讓路,沈靳寒跨進門,用腿勾了椅子,坐床邊。
「還好?」
溫淮容說:「一般般。」
沈靳寒說:「陛下把你扔到這裡來了,目的真的只是讓你來看看嗎??」
溫淮容嘆氣:「流落街頭吧。這裡有什麼好看的?不是死人就是男人,莫非為了讓我給你開開葷?」
沈靳寒撐著身,沖她吹了吹哨,說:「我在梨園的後面買了一處宅子,你要不要一起去?給我開開葷?」
「挨得太近,容易叫人生疑。」溫淮容攏衣,後頸上的痕跡一閃而過。
「離得太遠,幾日也見不了一回。」沈靳寒伸給她撫平後領,目光在那齒印上流連。
那都是她咬的,像銜住獵物似的,把那一片都吻了個遍。溫淮容抬眸看她,說:「朝上見……嗯?」
沈靳寒錯開目光,說:「朝上見多生分。」
「那怎麼辦,」溫淮容看著她,「我的東西呢?」
玉言冰正捧著托盤掀簾,沈靳寒想也不想,說:「丟了,玉言冰弄丟了。」
溫淮容看向玉言冰,玉言冰在震驚之餘又淡定頷首,對溫淮容沉痛地說:「公主,卑職……」
「就一個小扇子,二公子替他賠便是了。」沈靳寒悠閒地說,「那扇俗死了,我送你一個。」
「俗也是從別人那兒得來的,」溫淮容說,「回頭我去見她,沒了那扇子,那人還以為我看不起他呢?」
「我送你一個更俗的,」沈靳寒說,「鑲金還是帶玉,二公子有的是錢。」
「開春校場要翻修,我的聘禮、還有……」溫淮容攤開掌,「這位沈二公子,褲腰帶勒緊了嗎?你馬上就要窮得要食素了,哪兒有銀子鑲金帶玉?不知還有錢沒有給我聘禮呢?我雖然不在意這些,但你也總不讓我一分也沒有吧。」
玉言冰放下托盤,退了出去。
沈靳寒說:「怎麼,這就要查我的私房錢了?」
溫淮容說:「呦,還有私房錢。」
沈靳寒說:「多著呢。」
溫淮容笑了笑,說:「那可真是……」
剛退出去的玉言冰又折回來了,在簾外說:「主子!宮裡邊來旨了。」她們倆人神色具斂,沈靳寒立刻起身,一把溫淮容也帶了起來。